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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舞

2022-04-25李庆明

教师博览·中旬刊 2022年4期
关键词:生物学身体体育

李庆明,“田园教育”倡导者,江苏省特级教师,哲学博士,教育部国培专家库成员,新教育研究院副院长,21世纪教育研究院学术委员,江苏省情境教育理事会副理事长,江苏情境教育研究所副所长,苏州大学养成教育研究所所长,全国儿童文学研究会理事。长期致力于田园教育实验,倡导并践行博雅教育、英才启蒙、文化阅读、活力教学等,也是我国当代儿童哲学教育的开拓者。曾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曾宪梓基金会全国优秀教师奖”、江苏省政府“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2010年“中国读书推广十大人物”等荣誉。出版著作10余部,发表论文100余篇,著述成果300余万字,应邀在国内外做专题报告500多场。

我属于“50后”,出生那一年,正逢闹饥荒,营养不良,身体羸弱。上幼儿园之前的一段时间,我分别被送到二姨妈和爷爷奶奶生活的农村,经常嬉戏于乡野世界,虽然无法领略孔子弟子曾点说的“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神韵,但“一路稻花谁是主,红蜻蛉伴绿螳螂”式的野荡,却激活了一个村童生命世界深处的蓬勃野性,小小身躯开始有了活力。这大概是我最早的身体锻炼。

到了读小学四年级那年,我很幸运地考取南通市“小红花艺术团”。艺术团寄居于南通师范第一附属小学校园内,我每天上学放学要步行很长一段路,还有日复一日相当严酷的压腿、压肩、推脚背、劈叉跳、大踢腿、下腰等舞蹈基本功的训练,以及“四功”(唱念做打)、“五法”(手眼身法步)等京剧基本功训练。这不单纯为了学习艺术,也是“痛并快乐”的体育锻炼,使我精气神越来越好。

上了初中,我体内激素更加活跃,剩余精力蓬勃旺盛。恰巧在这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本油印本《毛泽东著作选编》,上面收有1917年4月1日青年毛泽东以笔名“二十八画生”发表在《新青年》第三卷第二号上的《体育之研究》(节录)。在那个时代,当你读到“德智皆寄于体,无体是无德智也。顾知之者或寡矣”“体者,载知识之车而寓道德之舍也”“善其身无过于体育。体育于吾人实占第一之位置,体强壮而后学问道德之进修勇而收效远”时,怎不觉得益人神智,脑洞大开!因为是节录,自然觉得不过瘾,后来在父亲工作的学校借到了全文版的《体育之研究》,借着字典反复研读,读到其中的一些段落,更是心潮激荡,血脉偾张。如:“近人有言曰: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此言是也。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苟野蛮其体魄矣,则文明之精神随之。”于是,我便开始了少年英雄主义式的“野蛮体魄”的运动。每天凌晨两点多就起床溜到马路上,一路狂奔,从城的最东头跑到最西头的长江边,再折回,然后在路边空地和好几个发小组成的“野蛮部落”成员一起习武,舞枪弄棒,腾挪闪转,兴之所至,乐此不疲,每每搞得大汗淋漓。那时的晨练谈不上什么科学性,真是名副其实的“野蛮体魄”,但身体明显健朗起来。我的体育爱好越来越广泛,成绩也越来越好,尤其是短跑、跳远、摔跤、射击、乒乓球等,都有不错的表现。

1977年恢复高考,我进了大学读中文专业,依旧强身不止。几年下来,差不多就是个健将级运动员了,跳远成绩相当了得,百米短跑纪录更是在学校多年未被打破。

这些经历无疑给我的学习、工作与生活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生命能量。以后的几十年里,我基本上一直保持着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习惯,这也印证了青年毛泽东所说的:“体育之效,至于强筋骨,因而增知识,因而调感情,因而强意志。筋骨者,吾人之身;知识、感情、意志者,吾人之心。身心皆适,是谓俱泰。故夫体育非他,养乎吾生、乐乎吾心而已。”

这里要特别提及一段难忘的际遇。2003年,刚任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所长不久的恩师朱小蔓先生把我从南通借到所里,又旋即委派我到深圳的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南山附属学校(当地人简称“央校”)担任校长。在这所学校的九年时间里,我对教育做了一番整体的解构与重建,体育课程的变化也很大。这里头有一个重要的推手,就是与我在那段日子里结成好友的李力研。

力研小我两岁,1982年毕业于山西大学体育系,1984年考入北京体育学院攻读体育理论硕士学位,毕业后分配到国家体委体育科学研究所从事体育理论研究工作,成为我国体育哲学的年轻开拓者。1998年,他出版了颇受李泽厚哲学思想影响的《野蛮的文明——体育的哲学宣言》,气势恢宏,又智慧深邃,就像作家赵瑜所说,这是一本足可让人“刮目相看”的“立足于中国体育现实又敢于走向世界的大书”。由于此书书名与少年时代读过的青年毛泽东《体育之研究》中的“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关联,自然极大地吸引了我,甫一面市,立马购来一读为快,其中不少真知灼见给人振聋发聩的感受。

也许是机缘巧合,去深圳“央校”不久,我就认识了力研,我们一见如故。初次见面,我们就海阔天空,放谈古今中外哲学,特别是马克思、黑格尔、李泽厚,还有体育哲学,彼此有不少共鸣之处。力研还和“央校”老师做过学术沙龙,大家对他印象颇好。2005年9月,他告诉我要去台湾参加两岸运动科学学术研讨会,并约好研讨会结束就来“央校”住一段时间,继续与我以及“央校”老师开展学术对话,但我等来的却是他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于10月2日在高雄去世的噩耗,年仅43岁!

力研曾在20世纪90年代写过轰动一时的《来自中关村的健康报告》,给出知识分子平均死亡年龄只有53.34岁的惊人数据,没想到这位以研究体育健康为己任的学者却英年早逝,人生真是充满了诡异与无奈!

那年我发起了一个年底在“央校”举办的全国教育文化论坛,涉及体育、科学、数学、艺术、历史、道德、思想(哲学)等领域。本来说好邀请他来讲体育文化,并委托他邀请李泽厚先生来讲哲学,他欣然答应帮助牵线搭桥,并取得进展,结果他溘然而逝,我们无法和李泽厚先生取得联系。幸好后来设法请到另一位哲学家陈家琪先生,而体育文化专家由于无人替代,只得付之阙如,成为那次论坛的一个缺憾。

我和力研的交往时间不算长,也并非什么都谈得拢,不过,他关于体育哲学的许多主张卻一直是我努力变革学校体育的一个重要参照。

所有这些难忘的人生经历,让我对体育产生了与日俱增的特别情愫,自然也多了几分格外的关注与思考。我常想,如果要用最凝练的话语来概括人类的体育之道,不外乎两千多年前柏拉图在《理想国》里说过的一句话:“体育锻炼身体,音乐(指文化)陶冶性灵。”或者是17世纪英国哲学家洛克在《教育漫话》开篇更简洁的一句话:“健康之精神寓于健康之身体。”他把这句话看成是“人世幸福的一种简单而充实的描绘”。体育之奥妙,尽在其中矣。

体育,顾名思义,可以理解为身体的教育,或身体的训练,这似乎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这个说法却面临不小的挑战。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身体”以前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话题,即使是严肃的讨论,人们对身体投去的更多是鄙夷、轻视的眼光,认为身体的地位根本无法与我们普遍仰视的灵魂、精神、心理等同日而语。古希腊语中的“身体”意思是容納者,也即灵魂的“容器”,它一开始就是被动的,离开了灵魂的主导与充实,身体空无一物。有唯物主义倾向的德谟克利特、伊壁鸠鲁、卢克莱修乃至亚里士多德等人很重视身体对于心灵的辅佐、包裹、掩护等作用,如亚里士多德说:“灵魂之为运动的命意,必限于躯体之内;别于这一命意之外,而说灵魂能在空间运动,这就绝无可能。”(亚里士多德:《灵魂论及其他》,吴寿彭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68页)但在更多场合下,身体被贬为牲口式的皮囊、桎梏、污泥、枷锁、牢狱之类有害的东西,这类观念影响久远。

而在今天,情况完全发生了变化。正如英国学者克里斯·希林所言:“身体已是一项意义重大的思想主题,乃至于不管是什么学术研究,如果不花点笔墨谈谈行动的具身性前提,不谈谈社会结构的身体效应,就不能宣称完备周详。”(克里斯·希林:《文化、技术与社会中的身体》,李康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1页)可以说,在今天,学者对身体的关注无处不在,几乎覆盖知识学、伦理学、社会学、政治学、美学等所有领域。身体已然成为当下的研究热点。

这样一来,单纯用身体的教育或训练来解释“体育”,就有问题了。因为不管教育的哪个领域,如德育、智育、美育等,都与身体的教育休戚相关。夸张一点,也未尝不可以说,所有的教育都是“身体教育”或“体育”的一部分。

2016年11月6日,我在北京的世界教育创新峰会(WISE)中国教育峰会的圆桌论坛上,就从身体哲学的角度,发表了题为《“翻身道情”:身体、情境与未来学习》的主题演讲,提出“基于身体学习”的教育主张。时隔一年多后的2017年11月16—17日,中国情境教育儿童学习范式国际研讨会暨李吉林儿童情境学习专著(英文版)首发式在李老师的家乡南通举行,我发表了题为《李吉林情境学习论的本体论意蕴》的主旨演讲,我说了这么一番话:“如果更加深入一步思考一个问题:生命活动的承载者又是什么?那么,我们就会发现一个属于‘一般本体论的‘身体本体论呼之欲出。是的,生命活动如果不是‘身体的活动,那又是什么呢?当然,这里的‘身体不是被欧洲中世纪贬损的‘肉体,它是灵肉兼修、身心合一的……我国古代哲学家王夫之主张‘即身而道在。注重‘身体的本体论意蕴可以说是我国古代哲学的一大特点,例如中国先秦时代,儒道两家就以‘修身‘正身‘贵身‘全身为追求。如今,人类进入了‘身体社会,‘人就是身体(海德格尔、伊格尔顿、特纳等)的思想日渐深入人心,身体本体论在当今有着复苏兴盛的趋势。如果借鉴中国古代的身体本体论智慧,或许可以为未来的学习理论建设做出我们独特的贡献。”后来,我又对身体学习与教育做了进一步的阐述,初步梳理出十大身体学习的领域,包括健身达性(体育)、修身践行(道德)、具身表现(语言)、反身抽象(数理)、纵身缘情(艺术)、淬身练手(技术)、拟身游戏(网络)、切身体察(社会)、沐身成道(信仰)、安身立命(哲学)等。

全部教育能否都归于“体育”或“身体的教育”,自然是一个需要广泛深入讨论的话题。不过,在这里,我们首先要思考和言说的是:平常所说的“体育”之“身体”,到底是什么?

我的回答是:与其他不同教育领域里身体所关涉的知识学、伦理学、社会学、美学等不同,体育之身体,从根本上讲,是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机体或系统。

体育之“体”的英文physical一词兼有物理、身体、物质、自然等含义。体育的“体”当然指的是“身体”,但这个“身体”也与物质、物理、自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因为身体有它的物质属性、物理属性和自然属性。明白这一点,对我们从根本上理解体育的性质,防止将它的含义无谓地扩大化,具有深远意义。不过,即使如此,问题也没有那么简单。

毋庸置疑,人首先是一个身体(或肉身)性的自然存在。而且,这个身体的自然存在离不开外在的自然存在,没有后者,人的身体既不能通过劳动创造或生产一切,也不能享受它的生存所需要的生活资料。所以,人的身体自然一开始就与外在自然不可分割,后者被马克思称作“人的无机的身体”。他说:“人的万能正是表现在他把整个自然界——首先就它是人的直接的生活资料而言,其次就它是人的生活活动的材料、对象和工具而言——变成人的无机的身体。自然界就它本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马克思:《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49页)

但这里的身体自然作为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机体,是不能还原为物质自然或物理自然的“无机的身体”的。这就涉及对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的理解。

一谈到生命,我们常常听到“自然生命”“社会生命”“精神生命”之类的说法,似乎不这样描述生命系统,就不能完整地揭示它的面貌与本质。其实这里面存在很大的认知误区,在讨论体育的身体本质时,尤其如此。它要么存在涉嫌将生物学意义上的身体生命还原为物理学的物质身体的倾向,如所谓“自然生命”——尽管它更接近身体生命的本性,但没有明晰生物学自然与非生物学自然之间的界限;要么存在模糊身体生命边界与内涵的倾向,如提出令人匪夷所思的“社会生命”“精神生命”等概念。

我的基本看法是:人的身体作为生命的载体或本体,是生物的,却既非物理的,也非心理或精神的。尽管人的身体生命的生物性不同于动植物的生物性,蕴藏着更高级更丰富的因子,但就其本性而言,却是生物的。体育语境里的身体生命,更是如此。从体育本体论的意义上讲,并不存在可以与身体的生物生命相提并论的所谓“社会生命”“精神生命”,身体生命就是“生物生命”。

这样来界定体育的“身体”,是不是有点贬损它的意味?当然不是!对于这个生物学意义上的“身体生命”,我们完全用不着觉得它是卑微的,否则,就意味着我们仍然停留在古老的“贵心贱身”的错误立场。与之相反,生物学意义上的人的身体生命本来就是大自然的一个杰作和奇迹。从本体的意义上讲,人的本质就是身体生命,人的身体就是肉体与心体的完美融合。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与莎士比亚同声歌咏人类身体承载的伟大生命: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现在需要进一步追问的是:身体生命的生物学本质究竟是什么?

著名的现代生物学家、一般系统论创始人冯·贝塔朗菲在他最主要的代表作《生命问题——现代生物学思想评价》一书中,给出令人信服的解答。20世纪80年代初,系统论“老三论”“新三论”风行,我便是贝塔朗菲等人的拥趸,我在《教育理论与实践》1986年第5期发表的第一篇正儿八经的论文《教育过程的自发性及其机制调节》就是运用系统论的耗散结构理论来解释教育的自发现象。1999年读了贝塔朗菲的《生命问题——现代生物学思想评价》后,我对系统论关于生命系统的观念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觉得体育哲学可以从他的思想中寻求深刻的启示。

贝塔朗菲在阐释生命现象与本质时,提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重要概念——“生物学世界观”。在书中,他总结了20世纪上半叶生物学的科学与思想成果,剖析了两种长期激烈对峙的机械论生命观和活力论生命观。前者受物理学世界观的支配,后者则受心理学世界观的左右,但它们在解答生命问题时都陷入了困境。为了超越二者,贝塔朗菲提出了一种基于生物学世界观的机体论生命观。这个生物学世界观对于我们认识生命的本质至少有这样几点特别的意义。

一是生命的不可还原性。贝塔朗菲认为,生命系统远比物理系统复杂得多,它有其独特的规律。他根据生命有机体的等级秩序、动态有序、远离平衡态的开放系统、自我调节、节律—自动活动等特征,提出了机体论生命观的整体原理、动态原理和自主原理。正因为如此,生物学定律就不能简单理解为只是物理—化学定律在生命领域的应用,它有更高层次的定律。在他看来,人们讨论的“生命物质”,根本就是一种谬见。“在铅、水、植物纤维素都是物质的意义上,不存在‘生命物质,因为从中任取的部分显示出与其余的部分有相同的性质。而生命与个体化和组织化的系统是密切相关的,系统的毁坏,导致生命的终结。”

二是生命的有机性。生命就像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形容的那样,是一团“永恒的活火”,或者是永恒运动的河流,你永远“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贝塔朗菲说:“生命现象,如新陈代谢、应激性、繁殖、发育等,只能在处于空间与时间并表现为不同复杂程度的结构的自然物体中找到;我们称这些自然物体为‘有机体。每个有机体代表一个系统,我们用系统这个术语所指的是由处于共同相互作用状态中的诸要素所构成的一个复合体。”用有机性的观念考察生命系统时,才可能发现生命过程与非生命过程的区别。例如,晶体也许可以保持几百万年,而生命只是表面持续存在和稳定不变,实际上却是不断流动的表现,如新陈代谢就是生命机体的特征。因此,“活的形态不是存在,而是发生”。细胞内构成它的化学成分不断发生破坏,在这个过程中,细胞仍然作为一个整体而持存。在多细胞有机体内,细胞不断死亡,又被新的细胞替代,但有机体仍然作为一个整体而持存。在生物群落和物种中,个体不断死亡,新的个体又不断产生。因此,贝塔朗菲指出:“从某种观点看,每个有机系统似乎是持存和固定的。但是,表面上看来某个层次上持存的组织系统,实际上是在下一个较低的系统——细胞内的化学组分系统、多细胞有机体内的细胞系统、生物群落内的个体系统不断的变化、形成、生长、消耗和死亡的過程中保持的。”

三是生命文化的生物学基础。贝塔朗菲非常重视人的生命的文化价值,甚至反对将人类群体与生物群体做机械类比的生物主义,但是,他又强调,生物学为理解人类的精神世界与社会关系提供了基础,只有秉持机体论的生命观才能克服笛卡尔式的“心身”二元论。实际上,人类文化可以说是亿万年生物进化或生命演进到历史一定阶段的产物,它凝聚着生物进化和生命演进的全部精华,马克思称之为“人自身的自然中沉睡着的力量”。文化生命本身就是人的生物生命的最高体现,我们热衷于视为与身体相对且高于身体的“思维”“心灵”“精神”等,在机体论生命观的视域里,不过是人更高级的、我们至今还无法完全诠释其秘密的身体生命或生物生命,我们可以称之为“文化生物生命”,为此提供哲学支撑的,则可以称作“文化生物主义世界观”。

因此,在我看来,这个建立在生物学世界观基础上的机体生命观正是体育的观念支撑。在这一世界观观照下的体育,就不是简单的强身健体训练,而是有着极为丰富的内涵。

(插图:知 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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