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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许渊冲传奇

2022-04-22

新传奇 2022年11期
关键词:英法许渊冲西南联大

在北大,有一位老人,他喜欢吃汉堡、喝可乐,喜欢从夜里“偷时间”,爱在园子(燕园,北大的别称)里赏景。他是北大教授、翻译家许渊冲。他与中国共产党同龄,成长于红色热土江西,求学于刚毅坚卓的西南联大,并最终扎根燕园,在中外文化互译的舞台上躬身治学80余年,成就了“不老松”的传奇佳话。

求美抒情,他投身译林 1939年,许渊冲翻译了第一首诗。这一年对他来说是一场奇遇:良师遇上了钱钟书,益友遇上了杨振宁,还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交给了同桌女孩周颜玉。他至今仍能背诵林徽因的《别丢掉》:“一样是明月,一样是满山灯火。”这首诗饱含着他的少年情怀。那时,西南联大有“五大才子”,号称“文理法工五堵墙”。其中,“文”就是指许渊冲。在西南联大求学期间,颇具语言天赋的许渊冲在俄文、法文等科目上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翻译功力也日渐长进。

1940年前后的西南联大正值黄金时代,外文系译家云集,弦歌不断。其中,良师钱钟书对许渊冲影响最深。1941年,在欢迎美国空军“飞虎队”陈纳德将军的招待会上,当时还是大四学生的许渊冲挺身“救场”,借林肯的经典名句“of the people,by the people,for the people”巧妙对译了“三民主义”,化解了中美双方交流的障碍,被传为译林佳话。

一颗红心,扬中华文化 1948年,许渊冲赴法留学。新中国成立时,身处巴黎的许渊冲在心中抱定了读成东归的志向。两年后,许渊冲学成归国。在大学执教的同时,他继续身怀着对翻译事业的热忱。到1958年,他已出版了英译中《一切为了爱情》、法译中《哥拉·布勒尼翁》、中译法《农村散记》、中译英法《毛泽东诗词》,成为我国将中国诗词译成英法韵文的第一人。

毛泽东《七绝·为女民兵题照》中一句“不爱红装爱武装”,许渊冲译为“To face the powder and not to powder the face”。在英文中,“face the powder”意为“面对硝烟”,“powder the face”则意为“涂脂抹粉”。这两个地道的表达是许渊冲大二阅读英文报纸时默默记下的,此时信手拈来,豪迈勇健的巾帼形象便宛然在目。钱钟书曾称赞许渊冲翻译的《毛泽东诗词》,“灵活自如,令人惊奇”。

创造美,是人生一乐 许渊冲对美的追求不仅体现在翻译学问中,更蕴含在他的人生哲学里。1979年,许渊冲在写给美学家朱光潜的信中首次提出译诗“三美”论,即译诗应该讲究意美、音美和形美。在传达原文意美的前提下,尽可能传达音美,并在此基础上尽可能传达形美,努力做到“三美”齐备。而他本人,便是这“三美”原则最好的践行者。

1983年,许渊冲到北大教书,他蓬勃的才情随着改革开放的时代浪潮喷涌而出、大放异彩。后来,许渊冲陆续翻译了英文和法文的《唐宋词选一百首》《诗经》《楚辞》《牡丹亭》等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也将《红与黑》《约翰·克利斯朵夫》(以下有售)等外文佳作译到国内。

许渊冲曾说,把一个国家创造的美转化为世界的美,这是世界的乐趣,也是他翻译诗歌的初衷。他不仅尽最大可能保留诗歌的音韵美,还采用了外国人能看得懂的表達方式,真正实现了翻译中的文明互通,架起了一座中外语言之桥。

“诗译英法唯一人” “好上加好,精益求精;不到绝顶,永远不停”,这是许渊冲对自己的学术要求。躬耕译林,许渊冲乐在其中,“不知老之将至”。他常常忘记自己的年龄,只有在面对蝇头小字的书本需要拿出放大镜时,才会笑叹一句“确实是老了”。

2007年,他被医生诊断为直肠癌,断言只有7年可活。2014年,他却神采奕奕地站在领奖台上,成为摘得“北极光”杰出文学奖的首位亚洲翻译家。“北极光”奖评价他是“中英法文化沟通的桥梁”,《朗读者》节目组的感慨则更为动情:“这是一场文化的遇见。因为他,西方世界遇见了李白、杜甫,遇见了杜丽娘。”

回首长达一个世纪的人生,这位昔日西南联大的才子,译著等身、名扬海外,却始终没有停下攀登翻译高峰的脚步。正如许渊冲所说:“生命并不是你活了多少日子,而是你记住了多少日子。”

欲感知更生动、真实的许渊冲,可阅读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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