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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隰县瓦窑坡墓地M25 、M26发掘简报*

2022-03-30山西省考古研究院

文物季刊 2022年1期
关键词:穿孔墓葬墓地

山西省考古研究院

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临汾市博物馆

隰县文物旅游局

隰县瓦窑坡墓地位于山西省临汾市隰县县城西北部3公里的黄土塬上(图一)。2005年因为盗掘严重,临汾市文物局与隰县文物局联合对该墓地进行了发掘,共发现东周时期墓葬17座。其中有11座墓葬出土青铜器。2013年以来,隰县文物旅游局委托山西省考古研究院对该墓地出土青铜器进行修复,该墓地发现的M24、M32、M35、M37四座陶器墓[1],以及M23[2],M29、M30[3],M17[4],M18、M20、M21、M22、M36[5]九座铜器墓已发表报告。现将该墓地M25、M26两座墓葬发掘情况报告如下。

图一 瓦窑坡墓地位置示意图

M25

M25位于发掘区的西北部,被严重盗扰,盗洞在墓口的东北角,呈长方形,长1、宽0.4米,墓室内东、北部均被盗扰,M25东距M23约4.5米,地势缓平。

(一)墓葬形制

墓口开于耕土层下,距地表0.5米,方向45°。长方形竖穴,口大底小,墓口长5.3、宽4.25米,墓底长4.9、宽3.95米,深5.9米。墓壁倾斜,壁面因夯压略显粗糙,墓底平坦。填土为黄褐色五花土,经夯实,质地坚硬,未见有包含物。

* 本文为2020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山西博物院新入藏青铜器整理与研究”(2020BKG-047)阶段成果。

(二)葬式葬具

木质葬具均已朽尽,仅见灰痕,从灰痕推测葬具为单椁双棺,椁室平面呈“”形,四角各外伸0.05米,通长4.8、通宽3.85、立板厚0.25米,横向铺设底板厚0.1、宽0.25~0.3米不等,椁痕高1.1米。外棺位于椁室中部偏西,平面呈“”形,北端被盗扰破坏,立板外伸0.06米,残长1.9~2.25、宽1.5、厚0.1、痕高0.7米。内棺位于外棺中部偏西,平面呈“”形,立板外伸0.05米,北端被盗扰破坏,残长1.75、宽0.95、厚0.1、痕高0.45米。人骨保存较好,仰身直肢,头向北,面向上。

(三)随葬品

随葬器物共27件,因盗扰严重,个别器物已有移位,不同功用器物分别放置于椁室与外棺之间的东、南、西、北部,小件饰品则放置于人骨的头、手部位。计有铜甗鬲部1件、铜戈6件、铜矛头1件、铜贝币1件、铜片1件、铜饰1件、玉芯3件、玉片1件,以及残石磬、马衔、马镳、车辖、贝币、骨饰等(图二)。

图二 M25平、剖面图

1.青铜器

甗鬲部 1件。M25:5,仅余鬲部。口微侈,束颈,内有一周凸棱用以承箅,口沿处有一小口流,圆肩,联裆较矮,三矮粗的实心足,在内底形成三个圆形的浅平窝,肩部有两个外撇的绹索纹不规则半环形耳。通体素面。器身袋足正中各有一条竖行范线与底部的三角形范线在袋足的足跟相交,可知三足是和器身一次浇铸而成。器身下半部发黑,有较厚的烟炱,应是长期使用的缘故。口径17.5、最大腹径24.5、裆高2.8、通高17.4厘米,重2148克(图三,1、2)。

图三 M25出土铜甗鬲部(M25:5)

戈 6件。M25:17,援部较长,为长条形,援首是三角形,上刃平,援中部有一条加强筋,有胡,阑侧有三个长方形穿,内作长方形,中有一长方形穿。器表残留有木柲绑缚的痕迹。通长29.9、援长21.7、阑长12.3、内长7.9、内宽3厘米,重393克(图四)。M25:9,与M25:17形制接近。M25:23-1,援部为长条形,上刃平,面平无中脊,胡较短,阑侧有三个长方形穿,内作长方形,中有一长方形穿。器表两面均有虎斑纹。通长18.3、援长11.5、内长6.6、内宽3、阑长9厘米,重135克(图五,1、2)。M25:23-2,援部为长条形,上刃平,面平无中脊,胡较短,阑侧有三个不规则圆形穿,内作长方形,中有一长方形穿,内三边有一周凹槽。器表两面均有虎斑纹。通长18.3、援长11.3、内长6.6、内宽2.9、阑长8.9厘米,重120克(图五,3、4)。M25:23-3,援部为长条形,上刃平,面平无中脊,胡较短,阑侧有三个长方形穿,内部作圆角长方形,中有一圆形穿,内部四边有一周凹槽。器表两面均有虎斑纹。通长17.8、援长11.3、内长6.2、内最宽3.6、阑长9.5厘米,重144克(图五,5、6)。M25:26,残。仅余援部,援部为长条形,面平无中脊,中部有虎斑纹。胡部残断。残长10.8、援宽2.9厘米,重58克(图六)。

图六 M25出土戈(M25:26)

图五 M25出土戈(M25:23)

图四 M25出土戈(M25:17)

矛头 1件。M25:18,双刃,整体呈柳叶形,中起脊,圆骹,正中有一圆穿,圆形銎,内有残留的木屑。銎口径1.9、叶长9.3、通长16.5厘米,重92克(图七)。从出土位置来看,这件矛头应与M25:17戈组成一件联装戟。

图七 M25出土矛

车軎 6件。M25:8,2件较高,4件较矮。M25:8-1,軎为十二棱的圆筒形,軎身较长,一端有外折的宽缘,近缘处两面有长方形穿孔,穿中贯辖,辖首及辖尾各有一横穿,辖首饰兽面,余皆为素面。器身与穿孔垂直的方向上可见两条竖行范线。軎长7.1、径4.9、缘径8.1、辖长8.3厘米,重398克(图八,1)。M25:8-2与M25:8-1形制接近,軎长7.1、径5、缘径8、辖长8.4厘米,重356克。M25:8-3,軎为圆筒形,軎身较短,一端有外折的宽缘,近缘处两面有长方形穿孔,穿中贯辖,辖首有一横穿,辖首饰兽面,軎身是粟点衬地的疏朗蟠蛇纹,宽缘处为素面。器身与穿孔垂直的方向上可见两条竖行范线。軎长4.4、径5.1、缘径8、辖长8.1厘米,重253克(图八,2)。M25:8-4与M25:8-3形制接近,軎长5、径5.1、缘径8、辖长6厘米,重346克。M25:8-5,軎为圆筒形,軎身较短,一端有外折的宽缘,近缘处两面有长方形穿孔,穿中贯辖,辖首及辖尾各有一横穿,辖首饰兽面,軎身是粟点衬地的疏朗蟠蛇纹,宽缘处为素面。器身与穿孔垂直的方向上可见两条竖行范线。辖和軎身铸在一起,无法拔出。軎长4.2、径5.2、缘径8、辖长8.3厘米,重263克(图八,3)。M25:8-6与M25:8-5形制接近,軎长4.5、径5、缘径8、辖长8.1厘米,重272克。

图八 M25出土车軎辖(M25:8)

马衔 10件。M25:15,7件,形制相近,大小相次。由两节环杆衔扣而成,两端为大环,中间为两较小的套结环一平一侧相套合,环的断面为扁平的椭圆形。马衔侧面有范线。侧面的环套相接处有专门铸出的凹槽,以便灵活转动。通长18.2~23.9厘米(图九)。M25:10,3件。与M25:15形制相近,通长17.8~22.2厘米。

图九 M25出土马衔(M25:15)

合页 4套(件)。M25:6,一套两件,页面为长方形铜片夹,两面皆有10个小圆孔以固定中间之夹物,页面上部中央有一圆拱形穿。页体也是一长方形铜片夹,正面有7个不甚规则的小圆孔,背面有6个小圆孔,中间两边有两个圆拱形穿,页面的圆拱形穿可套接在页体两个穿中间的空隙处。素面。页面长5.8、宽4厘米,页体长4.4、宽3.9厘米,通长7.2厘米,重113克(图一〇)。

图一〇 M25出土合页(M25:6)

2.玉器、骨器

玉芯 3件。M25:19,圆柱形,灰黑色,磨光,两端均有一圆形钻孔,中部没有贯通。素面,器表有刻划痕迹。直径2.5、孔径0.9厘米,孔深分别为1.4和1.3厘米,通高4.9厘米,重70克(图一一,3)。M25:20,圆柱形,白色,磨光,中心有一圆形钻孔上下通透。器表刻有阴线勾云纹。直径1.8、孔径0.6、通高1.6厘米,重9克(图一一,2)。M25:22,灰黑色,磨光,一端较粗,一端较细,细的一端有圆形钻孔,粗的一端边缘磨平,无棱角。素面。粗的一端直径2.8、细的一端直径2.4厘米,孔径1.0、孔深1.5、通高3.6厘米,重63克(图一一,1)。

图一一 M25出土玉器

玉片 2件。均残,白色发黄。M25:12-1,长条形,两长边均有一小缺口。两侧各有一道竖向切痕。残长3.2、宽2.2厘米,重2克(图一一,4)。M25:12-2,微弧,两长边均有一小缺口。残长2.2、宽1.1厘米,重0.8克(图一一,5)。

骨镳 4件。M25:24,浅黄白色,间有绿色。由兽骨刮削磨制而成,形制相近,体微曲,呈兽角形,其截面呈不规则八角形或不规则圆形,中间偏粗的一端体侧有两个长方形穿孔,两穿孔中间略细。M25:24-1,长14.3厘米,重27克。M25:24-2,长15.5厘米,重42克。M25:24-3,长15.4厘米,重36克。M25:24-4,长14.2厘米,重43克(图一二)。

图一二 M25出土骨镳(M25:24)

骨管 1件。M25:24-5,八棱形,略微弯曲,一端较大,一端较小。长7.8厘米,重21克。

骨贝 完整的共1595枚,修复84枚,另有残损的碎块,总重3629克(图一三)。

图一三 M25出土骨贝

M26

M26位于发掘区北部,西邻M22约9米,北靠M20约5米,东南处有M27,南部近沟边,地势缓平。

(一)墓葬形制

墓口开于耕土层下,距地表 0.3米,方向50°。长方形竖穴,口底同大,长2.1、宽1.8、深0.4米。墓壁较直,壁面不甚平整,墓底平坦。填土为黄褐色五花土,质地松软,未见包含物。

(二)葬式葬具

该墓为二次葬,未见有葬具。人骨保存极差,仅见盆骨与肢骨,叠压堆放于墓室中部,葬式、头向不详。

(三)随葬品

随葬器物共2件,放置于墓室的东南部,与人骨相距约0.3米。铜鼎1件、陶罐1件(图一四)。

图一四 瓦窑坡M26平、剖面图

1.青铜器

鼎 1件。M26:1,平盖,盖面正中有一环钮,盖口沿下折略微外侈,成为母口;鼎身圆鼓,上腹内收,口沿内折形成子口,腹中部有一道细的凸弦纹,下腹内收,底近平。下腹承以三细长的兽蹄足。鼎身上腹有两个直立的附耳,附耳下端有半圆形转折与鼎身相连。鼎耳剖面为圆角方形。通身光素。器腹可见三道竖行的范线,均与底部的圆形范线相交。其中两鼎足上可见鼎身浇溢的铜液压在鼎足上,可知是先铸鼎足,后铸鼎身。在一耳内侧可见鼎耳包着鼎身伸出的榫,可知鼎耳的铸造晚于鼎身。鼎身下部颜色灰黑,有较厚的烟炱,应为实用器。口径15、耳距19.1、腹深11.5、腹最大径18、通高22.5厘米,重1962克(图一五)。

图一五 M26出土铜鼎(M26:1)

2.陶器

罐 1件。M26:2,泥质灰陶。平沿,沿面中部下凹,方唇,束颈,斜折肩,肩腹相接处有一道明显的折棱,下腹斜收,平底。肩、腹相接处可见明显的轮修痕迹,下腹局部凹凸不平。口外径12.3、内径9.3、肩径16.4、通高14厘米(图一六)。

图一六 M26出土陶罐(M26:2)

结 语

瓦窑坡墓地M25虽然被盗,但出土的一些器物,对于认识该墓的年代很有帮助。其中两件个体较大的戈,从出土位置看,M25:17戈与矛头应组成联装戟,这种戈援部有明显凸脊并与矛头组成联装戟的例子,侯马上马墓地M13[6]和淅川下寺M2、M8[7]等墓葬中都有见到,年代应该在春秋中期偏晚阶段。该墓中还发现有三件虎斑纹戈,与井中伟先生划分的东周乙类Ba型Ⅱ、Ⅲ式戈接近,年代相当于春秋中、晚期[8]。以往虎斑纹戈多见于楚文化区[9],战国时期在巴蜀地区也很常见[10]。M25中出土的矮体车軎,器身有粟点衬地的疏朗蟠蛇纹,与此风格极为接近的车軎,流行于春秋中期偏晚的墓葬中,如临猗程村M1022、M1024、M1056等墓葬中都有发现[11]。综合来看,M25的年代相当于春秋晚期偏早阶段应是可信的。

M26为二次葬,以往在三晋东周墓中少见,其中出土的铜鼎周身光素、足部细瘦,特征相近的鼎,在临猗程村墓地M0020等墓葬有发现。细瘦修长的鼎足,是春秋中期偏晚阶段器物的特征,该墓的年代大致相当于春秋中期偏晚阶段。

从葬俗来看,M25具有典型的晋文化特征;M26为二次葬,以往在春秋时期的晋文化墓葬中极为少见,或许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晋国边地文化来源及人群构成的相对复杂。

执笔:王艳忠、刘文杰、陈小三、狄跟飞、王进

绘图:李夏廷

摄影:李建生

[1] 王进、陈小三:《隰县瓦窑坡墓地发现的四座陶器墓》,《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14年第10期。

[2]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等:《山西隰县瓦窑坡墓地春秋墓葬M23发掘简报》,《中原文物》2019年第1期。

[3]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等:《山西隰县瓦窑坡墓地发现的两座春秋时期墓葬》,《考古》2017年第5期。

[4] 临汾市博物馆、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隰县瓦窑坡墓地M17发掘报告》,《江汉考古》2021年第2期。

[5] 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隰县瓦窑坡墓地的五座铜器墓》,《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20年第10期。

[6] 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侯马工作站:《山西侯马上马东周墓葬》,《考古》1963年第5期。

[7]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等:《淅川下寺春秋楚墓》,文物出版社,1991年。

[8] 井中伟:《早期中国青铜戈·戟研究》,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104页。

[9] 湖南省博物馆等:《长沙楚墓》,文物出版社,2000年,第191~203页。

[10] 姚智辉等:《巴蜀青铜兵器表面“虎斑纹”的考察、分析与研究》,《文物》2007年第2期。

[11]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等:《临猗程村墓地》,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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