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国芳 马琳

摘 要：通过构建政府与建筑企业之间的演化博弈模型，研究了政府补贴与税收优惠对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分析，得到结论：建筑企业在开展安全创新活动前期，其安全创新行为意愿更倾向于使用已有的安全专利技术，且其安全创新行为意愿随着政府补贴力度的增大而增加，表明补贴政策更能促进建筑企业的安全创新意愿;建筑企业在开展安全创新活动中后期，即在使用已有安全专利技术一段时间后，其安全创新行为意愿更倾向于自主开展安全技术研发，且其安全创新行为意愿随着税收优惠力度的增大而增加，表明税收优惠更能促进建筑企业的安全创新行为意愿。该结论为政府提升建筑企业的安全创新行为意愿提供了支持。

关键词：建筑企业;政府补贴;税收优惠;安全创新行为;博弈分析

中图分类号：T 18;TU 7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 - 7312（2022）02 - 0162 - 07

Abstract：By constructing an evolutionary game model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this paper studies the willingness of government subsidies and tax incentives on the safety innovation of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and draws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In the early stage of safety innovation activities，the safety innovation intention of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 is more inclined to use the existing safety patent technology，and the safety innovation intention increases with the increase of government subsidy intensity，indicating that the subsidy policy can promote the safety innovation intention of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 In the middle and late stages of safety innovation activities，that is，after using the existing safety patented technology for a period of time，the willingness of safety innovation of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 is more inclined to independently carry out safety technolog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and the willingness of safety innovation increases with the increase of tax incentives，which indicates that tax incentives can better promote the willingness of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 to conduct safety innovation.The conclusion provides support for the government to improve the willingness of construction enterprises’ safety innovation.

Key words：construction enterprises; government subsidies; tax incentives; safety innovation; game analysis

0 引言

近年来，建筑安全事故仍然呈现上升趋势，建筑企业始终面临安全生产管理的难题。同时由于建筑安全事故具有極大的社会危害性，政府也在出台各种政策来降低安全事故发生的风险。传统的安全管理方式，急需通过创新来提升和转型。随着互联网、物联网以及云计算等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不少建筑企业申请了针对建筑物结构、帽子制品、测量、计算以及消防等方面的安全专利。这些专利技术的运用，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地降低了建筑企业安全事故的发生率。然而，专利技术的使用意愿并不乐观，究其根本在于建筑企业的安全创新行为意愿不强。不少国内学者针对高新技术企业，指出政府补贴和税收优惠政策对高新技术企业的创新研发行为有促进作用[1 - 3]。针对建筑企业的创新行为，这一结论是否成立，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因此，本文从安全管理的角度，探究政府补贴与税收优惠政策对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意愿的影响，以期提升建筑企业安全管理水平，降低安全事故风险。

1 研究综述

1.1 政府政策与企业创新行为

企业创新行为，是指一个企业为了在市场竞争中占据一定的优势地位，通过引入新产品、采用新的生产管理方法、开拓新的市场等组织管理方式，获得长期超额利润的企业经营行为[4]。其隐性的创新行为体现为创造新思想和使用好思想的能力上[5]，其显性创新行为包括开发新产品、新技术及新工艺或者使用先进的技术[6]。因此，专利往往作为衡量企业创新活动的评价指标之一[7]。近几年，政府不断加大对企业创新行为的鼓励政策，主要有政府补贴和税收优惠。政府补贴属于直接补贴，包括直接拨款、财政援助等明确的补贴政策;税收优惠属于间接补贴，采用降低企业税收的方式补贴。现有研究表明，政府补贴和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创新行为有促进作用[8]，增加了企业的创新资金，降低了企业的创新成本。根据地区、高新技术企业行业以及政府补贴力度的不同，政府补贴对高新技术企业创新行为的促进力度也不同[1]。周珊珊等人构建政府补贴政策下企业创新行为的博弈模型，研究了我国高技术产业在政府补贴政策下的持续适应性创新行为，表明市场容量较大的高技术产业在政府补贴政策下更倾向于突破式创新[9]。张碧菱等人研究了在企业风险厌恶情况下政府补贴对企业创新行为的影响，指出政府可以依据企业的创新研发投入规模选择性实施补贴政策[10]。甄丽明等人在创新驱动政策下，探究政府补贴在政府不确定性与企业粗放型创新活动关系中的作用，指出政策不确定性对粗放型创新投入具有促进作用且政府补贴起到传导作用[11]。张彩云等人基于财政分权、企业研发创新以及政府补贴等指标，通过政府补贴和企业利润，研究了财政分权对企业创新的影响，指出政府补贴对企业创新研发有正向的促进作用[12]。OUYANG F等研究了政府补贴、政治联系与创新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指出政治联系显著影响政府补贴，且政府补贴对企业创新行为的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政府补贴对研发投入的正向影响不会因政治关联而减弱[13];XU Y Y等探讨了从协同创新行为到网络宏观演化的涌现机制，指出收入分配、背叛者补偿、政府补贴和监管对协同创新网络的持续稳定具有积极作用[14]。虽然许多学者研究表明，政府补贴对企业的创新有促进作用，但基于安全视角，对建筑企业不同创新行为的影响作用，仍需要进一步研究。

税收优惠对企业创新行为的研究较多。高新伟等人从创新数量和创新质量两个方面考察税收优惠政策对新能源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发现税收优惠的创新效果因产权性质、所属能源企业、制度环境特征差异呈现异质性[15]。陈玥卓研究了税收优惠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作用，指出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专利申请具有持续促进作用[16]。于雅清等人针对我国高新技术企业进行研究，发现研发加计扣除政策对企业创新具有正向的激励作用[17]。基于以上分析，税收优惠政策对企业创新行为有积极影响，这种影响是否也适用于建筑企业在安全管理创新行为意愿中，也是值得进一步研究的。

1.2 博弈论与意愿研究

在意愿研究中，不少学者都采用博弈理论。WEI等人基于动态演化博弈构建影响模块化生产网络发展的博弈模型，讨论了模块化生产网络中成员企业合作策略的演化过程及双方的合作意愿[18];MARTINEZ等人建立了一个评估医疗机构参与健康信息交换网络意愿的博弈模型，研究其平台的使用意愿[19];LIANG等人运用博弈论分析供应链成员的知识共享意愿及企业间知识共享的结果，研究了供应链协同创新知识共享机制中成员间知识共享的影响因素[20];ZHEN等人建立了政府与垃圾收集者和回收者三方演化博弈模型，模拟分析了政府奖励与惩罚对其他参与者参与回收意愿的影响[21];韩普等人构建了患者、医疗服务机构和政府的三方博弈模型，研究各参与主体对医疗数据共享的意愿[22]。综上，针对建筑企业的安全创新行为意愿，即自主研发安全专利技术或主动使用已有的安全专利技术的意愿，构建政府与建筑企业的博弈模型，研究政策引导下对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意愿的影响是合理的。

2 构建演化博弈模型

建筑企业是安全专利技术的持有者和使用者，其从事创新行为是以经济利益最大化和安全事故率最小化为目的，会涉及发明专利投入和使用专利成本。政府为鼓励创新，往往采用补贴和税收优惠政策，追求社会绩效最大化。建筑企业重视安全专利技术带来的效益，政府则通过补贴和税收优惠政策，对安全专利技术进行管理和决策。

2.1 博弈主体及基本假设

构建政府和建筑企业2个参与主体的博弈，作出如下假设：

1）博弈双方都是有限理性人，博弈双方都根据自身利益最大化决定采取哪种策略。

2）策略集设定，政府的策略集{支持，不支持}，建筑企业的策略集{有安全创新行为，无安全创新行为}。

3）建筑企业创新行为包括两种，自主研发安全专利技术并投入使用以及使用已有的安全专利技术。创新行为投入的成本为A，其中使用已有专利的成本为A1，自主研发的投入成本为A2=-a+b，其中a为研发成本，b为研发的专利带来的收益，即其他企业使用该专利的费用。建筑企业选择何种创新行为取决于成本的大小，最终选择投入成本低的创新行为。

建立政府和建筑企业的收益矩阵见表1。

表1中参数皆为正数，含义如下：

1）政府支持建筑企业使用安全专利等安全创新行为的概率为x，不支持的概率为1-x。

2）建筑企业为了防范安全生产事故发生投入安全专利技术等安全创新行为的概率为y，不投入的概率为1-y。

3）政府对于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实施补贴政策付出的补贴成本为C1。

4）建筑企业有安全创新行为，政府安全绩效为W1。

5）建筑企业无安全创新行为，政府获得的安全绩效为W2。

6）建筑企業有安全创新行为后获得的收益为R。

7）建筑企业无安全创新行为时所缴纳的税收为T。

8）建筑企业有安全创新行为，政府对其实施的税收优惠策略的税收优惠系数为K。

9）建筑企业无安全创新行为时，发生安全生产事故率为P。

10）安全事故发生时，建筑企业承担相应的损失L，包括为建筑工人赔偿、单位损失、企业本身因发生安全事故受到的直接损失等。

表1中右侧表示建筑企业的行为决策，左侧表示政府的行为决策。当建筑企业“有安全创新行为”且政府选择“支持”决策时，所得期望收益分别为R-TK+C1-A，W1+TK-C1;当建筑企业“有安全创新行为”，但政府“不支持”时，效益分别为R-T-A，W1+T;当建筑企业选择“无安全创新行为”，政府“支持”时，收益分别为-C1-T，W2+T-C1;当建筑企业选择“无安全创新行为”且政府“不支持”时，收益分别为-T，W2+T。

2.2 博弈模型的建立

由于博弈主体双方各有一定的概率来选择相应的策略，基于上述政府有限理性和动态策略的假设，设政府选择“支持”“不支持”两种策略的期望收益为B1Y、B1N，总收益为1，政府的收益算式如下

3 演化稳定点分析

3.1 博弈主体双方演化稳定分析

根据演化稳定策略的性质及微分方程的稳定性定理，当上述求解的雅克比矩阵行列式（10）和迹（11）不同正负号时，即为安全创新行为意愿博弈系统中各自的演化稳定策略。根据以上条件，在均衡点（A，B）处有a11+a22=0，因此，均衡点（A，B）不是演化稳定策略。因此，可得到4个局部均衡点的演化策略如下。

3.1.1 高投入成本

当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成本大于创新行为后获得的收益即A>R且A>R+2C1+T-KT时，演化稳定分析见表2。此时模型仿真结果如图1所示。以政府支持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概率x为横轴，以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概率y为纵轴，经过演化稳定分析得到图1，即（0，0）是演化稳定点，（1，0），（0，1）是鞍点，（1，1）是不稳定点。博弈双方的演化稳定策略为{不支持，无安全创新行为}。演化趋势如图1所示。该情况表明：当建筑企业有安全创新行为时的成本高于其获得的收益时，建筑企业选择无安全创新行为;对于政府而言，建筑企业无安全创新行为的情况下，政府的补贴和税收优惠均起不到作用，故政府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策略为不支持。

3.1.2 低投入成本

4 仿真分析

用Matlab软件进行数值分析，体现博弈双方在演化过程中的稳定策略。

由于建筑企业是典型的传统企业，其创新行为有待提升，无论是政府还是建筑企业在安全技术创新上都在探索阶段，因此，设定建筑企业创新行为的概率x的初始值为0.4，建筑企业创新行为的概率y的初始值为0.4;在创新活动的初始阶段，考虑企业的创新能力尚不足，自主研发专利技术的成本要高于使用已有专利的成本，因此，设定建筑企业使用已有的专利成本为A1为2，自主研发的成本a为3，研发专利带来的收益b为1;设定政府对建筑企业有安全创新行为实施补贴政策付出的补贴成本C1为1;建筑企业无安全创新行为时所缴纳的税收T初始值为1;政府为了加大引导建筑企业的创新行为，实施相关的税收优惠政策，设定政府对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实施的税收优惠系数K为0.7。基于以上设定的初始值，使用Matlab软件进行100次重复博弈仿真，分析如下：

1）建筑企业安全创新投入成本对其安全创新行为意愿的影响。如图3所示，建筑企业在使用已有专利技术时，前期安全创新行为的概率趋于1，后期安全创新行为的概率趋于0;建筑企业自主研发时，选择安全创新行为的概率趋于1。由于使用已有专利时所付出的成本比自主研发投入的成本低，而且使用已有的专利可以在短期内获得收益。所以，建筑企业在创新活动初始阶段更倾向于使用已有专利作为安全创新行为;到创新活动中后期，虽然使用自主研发创新行为成本增加，但其他企业对该企业的专利购置费会带来利益，两种安全创新行为的综合利益比较，自主研发带来的利益相对更高，故在创新活动的中后期，建筑企业的安全创新行为更倾向于自主研发。

2）补贴与税收优惠政策的意愿分析。如图4所示，选择采用补贴政策时，政府支持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趋向于0，表明在该情况下，政府支持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随着补贴成本的增加而降低;选择采用税收优惠政策时，政府支持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在前期趋于0，后期趋于1，由于税收优惠政策在后期才起到作用，且后期随着税收优惠系数的增加，更多的建筑企业参与到安全创新行为中，政府支持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目标基本达成，再使用政策激励的动机降低。

3）补贴与税收优惠政策对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意愿的影响。如图5所示，政府在支持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且选择采用补贴政策时，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趋向于1，表明在该情况下，由于补贴是直接补贴，可立即减少安全创新行为的成本，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随着政府补贴成本的增加而增加;选择采用税收优惠政策时，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趋于1，表明在该情况下，由于税收优惠是根据后期获得利润确定，不能及时减少安全创新行为的成本，因此，建筑企业有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在前期不起作用，到后期随着税收优惠系数的增加而增加，且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意愿随着政府税收优惠系数的增大而增加。

5 结论

针对补贴和税收优惠两种政策对建筑企业自主研发安全专利和使用已有专利两种创新行为的意愿分析，得出结论如下：

1）在建筑企业选择有安全创新行为的情况下，政府仅采用补贴政策时，建筑企业更倾向于使用已有的专利技术;政府仅采用税收优惠政策时，建筑企业会选择自主研发。

2）在政府选择支持建筑企业安全创新行为的情况下，仅采用补贴政策时，更适合建筑企业开展创新活动初期时使用;仅采用税收优惠政策时，更适合企业创新已经得到一定的重视，希望激励更多的建筑企业加入到创新序列中，从而使创新更为建筑企业的一种例行活动。

3）对建筑企业提出以下建议。企业可根据自身规模的大小选择适合的安全创新行为，创新初始阶段可选择使用已有专利，创新中后阶段再选择自主研发专利技术;关注建筑安全领域相关专利技术，营造安全创新文化，提升全员的安全创新意识，更加科学有效地解决安全隐患;全面获取政府各级部门对企业创新的相关激励政策，在政策指导下提升企业的安全管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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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韩 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