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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起义总指挥卢德铭的革命人生

2022-03-22孟昭庚王礼生

党史纵览 2022年3期
关键词:独立团部队

孟昭庚 王礼生

卢德铭,字邦鼎,号又新,又名继雄,四川省宜宾县双石铺狮子湾(现为自贡市沿滩区仲权乡竹元村)人,生于1905年农历五月初七(公历6月9日)。秋收起义总指挥,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父亲卢安炳,颇通文墨,母亲黄氏,是一个宽厚仁慈的家庭妇女。卢安炳夫妇生育7个儿女,卢德銘是最小的一个。

卢德铭自幼聪颖、开朗活泼。6岁入私塾,熟读四书五经,对古代英雄的传记名篇尤为喜好,熟透于心。11岁那年,卢德铭被父亲的好友颜湘浦一眼相中,将女儿颜瑞琴许配给他。

卢德铭的童年,正值兵荒马乱、匪祸横行的动乱年代。8岁那年,卢德铭的母亲和大嫂被土匪“绑票”,家里花了不少钱才将两人赎回。这件事强烈地震撼了卢德铭幼小的心灵,使他萌发了对黑暗社会的不满与憎恨,他常对人说:“我长大了要当兵拿枪,打死那些害人的土匪强盗。”

1919年春,14岁的卢德铭考入离家35公里的宜宾县白花镇高等小学堂。在这所新式学堂里,他刻苦钻研自然科学知识和社会科学知识,开拓了视野,进一步了解社会,触摸到时代潮流的脉搏。

1921年,卢德铭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成都公学。

此时正值新文化运动的浪潮席卷全国、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广为传播、中国共产党诞生之时。卢德铭的思想也伴随着时代的脚步而前进,他潜心阅读《新青年》《共产主义ABC》等革命书刊,从中接受了共产主义思想,使自己的思想得到升华。他走出校门,关心时事,密切注意社会问题。他积极投身学生运动,曾多次对同学和他的长兄卢德丰表示,要想反对列强和军阀,需要有武力,遂下定决心学习军事。

1923年秋,卢德铭从报纸上看到广州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招生的消息,便毅然决心投笔从戎,报考黄埔军校。

1924年春节刚过,卢德铭辞别父母,奔赴广州。

出川赴粤,千里迢迢,山重水叠,路途艰难。当卢德铭风尘仆仆地赶到广州时,黄埔军校考期已过。卢德铭并未气馁,他找到在广州的四川籍国民党员石清扬、卢思蒂、谢慧生等人,经他们引见,卢德铭得以面见孙中山。

会见时,卢德铭向孙中山面陈了自己的履历、志愿和来意。孙中山见卢德铭机敏灵活、处事不惊、应变力强,对他顿生好感,便出了两道题令其当面作文。卢德铭才思敏捷,很快交了卷。孙中山阅毕,觉得文章写得不错,当即写了一张便条:“该生经我面试合格,收他入校学习。”就这样,卢德铭顺利地进入了黄埔军校,被编在第二期辎重队学习。

在黄埔军校学习期间,卢德铭无论政治还是军事,门门课程成绩都很优秀,尤善讲演,被孙中山誉为“学生的楷模”。

1925年8月20日,国民党右派刺杀了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广东省省长、黄埔军校党代表廖仲恺。黄埔师生闻讯后悲痛万分。在军校举行的追悼大会上,卢德铭代表学员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他侃侃而谈,阐述国内外形势,揭露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罪行,声讨国民党右派的反革命行径,追述廖仲恺对中国革命作出的杰出贡献。讲到激动处,他声泪俱下,捶胸顿足,听众无不为之感动。

这一期间,卢德铭政治上逐渐成熟,经过党组织考察和实际斗争考验,他被吸收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1925年9月初,卢德铭从黄埔军校毕业,留校任政治部组织科员。因专心致志忙于工作,无暇归乡完婚,他便给家里去信:“我已在军校毕业了,但我不能回来。……因我的归期不定,所以颜家的亲事请父亲与我退了。如其颜家不允,那就嘱瑞琴:一要读书;二要革命;三不要缠脚。”

1925年11月,中国共产党在广东肇庆建立了自己直接掌握的武装——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三十四团(次年改称独立团),由叶挺任团长。独立团建制虽属国民革命军第四军,但干部的调动、任免和人员补充,均由中共独立负责。党组织选调卢德铭任独立团第二营第四连连长。他率第四连驻扎在广东高要县岭村、伍村一带,根据党的指示,帮助农民自卫军反击地主武装,建立农民协会,各项工作开展得热火朝天。

1926年5月,北伐战争开始,独立团受命担任先锋,从广东肇庆、新会出发,挺进湖南。

6月1日,独立团抵达湖南永兴县。

此时,江西军阀唐福生及谢文炳部正在围攻驻守湖南攸县南部渌田镇的国民革命军第八军唐生智部第二十九团第二营。唐生智电请独立团前去解围,叶挺遂命独立团第二营增援渌田。当卢德铭率第四连随第二营冒雨急行军赶到渌田时,被困的友军已突围撤退,独立团第二营即接防渌田。卢德铭指挥第四连在战斗中坚定顽强,打垮了敌军进攻。当敌军北逃攸县时,卢德铭在没有接到上级追击命令的情况下,灵活把握战机,主动带领四连乘胜追击,一举攻克攸县。此战例深得叶挺的赞赏,在一次干部会上,叶挺赞扬道:战功是大家努力得来的,我们的每次战斗,都是得力于你们,比如攸县的占领,就是第四连连长卢德铭在指挥我,而不是我在指挥他们。

7月19日,独立团在攻击平江的战斗中,遇到守敌的顽抗。卢德铭率领第四连机智地绕到敌人背后,突袭敌人薄弱环节,有力地造成了两面夹攻之势,最终攻破敌阵,消灭了敌人。

在攻打汀泗桥和贺胜桥的战斗中,敌人用机枪组成交叉火力网,固守桥头,战斗十分激烈。卢德铭在这场恶仗中身先士卒,带领全连战士英勇拼杀,战斗结束后因战功卓著升任第二营营长。

9月初,北伐军直逼武昌城下。敌军依托坚固城墙死守,攻城战斗十分艰巨。因北伐军伤亡较大,遂改攻城为围城。独立团担任通湘门方面围城任务。10月1日,敌军“敢死队”3000多人,在大炮、机枪掩护下,突然从通湘门冲出。卢德铭率领全营官兵英勇阻击,打退了敌军,扭转了局势。

10月10日,叶挺指挥独立团攻上武昌城头,第二营最先攻入城内。在攻克武昌城的战斗中,叶挺独立团战功显赫,被两湖人民誉为“铁军”。卢德铭以极其兴奋的心情给家里写信,描述了此役的战斗情景:“武昌城墙坚固,我们围攻了近40天,组织了几次爬城都未成功。到10月10日,我们终于打进了武昌城。由于我们作战英勇,两湖人民给我们一个光荣的称号——铁军。我们这次北伐这样顺利,全靠群众的支持。自广州出发后,沿途都有老百姓给我们当向导,并主动为我们搬运物资、子弹等辎重。”字里行间洋溢着革命的豪情。

攻克武昌后,叶挺升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四师师长,独立团改为第二十四师第七十三团,卢德铭任七十三团参谋长,驻武昌南湖。当时,卢德铭曾寄书家中,希望大哥卢德丰前来参加革命,并请卢德丰顺便将颜瑞琴带来部队完婚。家里人有“女子随军多有不便”之虑,未让颜瑞琴前往。卢德丰单身一人持信前往武汉,行至重庆,因军阀混战,道路受阻,只得又折返回乡。

婚未完,兄未至,卢德铭不恋儿女之情,仍以革命利益为重,公而忘私,直至牺牲都不曾回乡探亲和完婚。颜瑞琴也是个刚烈女子,这以后她又等了卢德铭8年,直到1935年,获悉卢德铭早已阵亡的噩耗后才改嫁他人。

1927年4月中旬,武汉国民政府再次北伐,向盘踞河南的奉军进攻,卢德铭所在的七十三团参加了这一战斗。北伐军势如破竹,5月中旬,在河南上蔡县东洪桥、西洪桥一带,七十三团和兄弟部队紧密配合,打败了奉军主力。此时,国民革命军独立第十四师师长夏斗寅勾结四川军阀杨森部在沙市叛变,进攻武汉国民政府。卢德铭奉命率部返回武汉,投入由叶挺指挥的讨伐夏斗寅的战斗,击溃了叛军,保卫了武汉国民政府。

1927年6月,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在武昌成立警卫团,卢德铭担任该团团长。中央军委派聂荣臻与卢德铭谈话,传达党中央的指示。卢德铭就任团长后,坚决执行党的指示,吸收了许多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充任该团各级干部和骨干。他经常说:我是当团长的,我一定要把这个团带好、训练好、管理好,上下团结得像一个人。他召集士兵讲话时说:“你们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的生命也就是你们的生命。”他说到做到,言行一致,和战士亲密无间,在官兵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1927年7月,汪精卫在武汉发动了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白色恐怖笼罩中国大地,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了。

卢德铭审时度势,写信给家里说:“因时局变化,为了不连累家庭,今后暂不给家里写信。”并嘱咐家里也不要给他来信。此后,卢德铭便再无家书寄回。

1927年8月1日,周恩来和贺龙、叶挺、朱德、刘伯承等领导了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开始了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和创建人民军队的新时期。

8月1日深夜,身在武汉军营的卢德铭同时接到两封电报:一封是他在黄埔二期最要好的同学、时任贺龙第二十军政治部主任的周逸群从南昌发来的,说南昌已经起义了,号召警卫团来南昌参加起义;另一封则是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发来的,命令警卫团星夜出发到九江待命。

卢德铭接到电报后,即找到团政治指导员辛焕文、参谋长韩浚研究对策,决定去南昌不去九江,但可以利用张发奎调警卫团去九江的机会行事。

第二天,卢德铭率领警卫团2000余人从武汉乘船东下,前往南昌参加起义部队。6日,轮船行至黄石港,卢德铭得到侦察人员报告,张发奎派兵在九江布防,水陆皆不能通过。卢德铭在船上召开紧急会议,当机立断,决定部队在黄石登陆,改走陆路。部队登陆后,沿武宁、靖安路线,徒步快速前进。部队到达奉新县后,得知南昌起义部队已向东南进军,南昌已被张发奎部队占领,张发奎派了两个团的兵力堵截警卫团。

卢德铭召集全团领导干部研究,决定将部队拉到高安一带相机行事。稍后,他考虑与南昌起义部队相隔太远,追赶不上,决定改变计划,西进到湘鄂赣3省交界的修水、铜鼓,一面休整,一面扩充部队,筹集粮饷;同时派人与中共江西、湖南省委联系,以便确定今后发展方向。

卢德铭率部进驻修水城后,得知该县桃树巷有一支由罗荣桓领导的,从鄂南开来的通城、崇阳的农民武装,即派人与之联系,把他们接来同驻修水,编为警卫团特务连。又通过平江农民軍与驻铜鼓的浏阳农民军取得联系。这样,警卫团兵力得到了很大的补充。8月下旬,卢德铭与平江、浏阳农军负责人在修水县水口镇召开会议,决定把这几支武装力量合编为一个师。可就在这时,卢德铭突然接到中共湖南省委负责人夏曦派人送来的紧急通知,调卢德铭、辛焕文、韩浚等3人经武汉、上海到正转战于福建、广东交界一带的南昌起义部队中去工作。理由是:南昌起义部队战事多,缺少有作战经验的干部,要他们去参加指挥战斗。

卢德铭舍不得离开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官兵们也舍不得自己的长官离去。卢德铭等便与夏曦派来的人据理说明现在不能离开部队,况且在白色恐怖笼罩下,能否赶到目的地也毫无把握。但这些正确的意见都遭到来人断然拒绝,并以“必须服从上级党组织的决定”为由,命令卢德铭等立刻离开部队。

作为共产党员,卢德铭等人只好保留意见,服从上级的决定,将部队交给一营营长余洒度负责。卢德铭一行3人更换了便装,打扮成当地百姓模样,冒着沿途敌人盘查的危险,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从修水到了长沙,又乘火车到了武汉。他们总觉得夏曦调他们离开部队的决定不合理,便在武汉联系上了当时在湖北省委机关工作的向警予。他们知道向警予能见到党中央领导,便向她汇报了此事。

在认真听取了卢德铭等离开部队的情况汇报后,向警予肯定地说:“夏曦叫你们这个时候离开部队,到广东、福建一带去找南昌起义部队的指示是错误的。”接着,向警予向他们传达了八七会议精神和中央已派毛泽东到湘赣边界地区领导秋收起义的决定,并说,你们应回部队,带领部队参加秋收起义,在湘赣边界坚持武装斗争。卢德铭听后高兴地拍手道:“好啊!好啊!终于盼到这一天!”

“不过,”向警予说,“这仅是我个人意见。既是湖南省委负责人做的决定,我就应该向中央领导同志汇报一下,你们明天来听党中央的指示。”

第二天,向警予兴奋地对卢德铭等说:“中央领导同志同意我昨天对你们工作上的意见。现在,你们立即返回部队,参加秋收起义。”

为了迅速赶回部队,卢德铭等人选择了一条从武汉乘火车到赵李桥,再由崇阳经通城、平江到修水的捷径。当时白色恐怖十分严重,沿途敌人盘查很紧。行至大沙坪时,辛焕文遭到地方民团的阻击,在战斗中光荣牺牲;韩浚被俘,后叛变投敌。卢德铭赶紧离开原来的路线,改走山间小道,在一名农民协会干部的护送下,终于越过重重险阻,回到了修水县城。

9月初,卢德铭设法和毛泽东取得了联系。此时,毛泽东正以前敌委员会书记的身份,在萍乡张家湾主持召开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军事会议,将各路起义部队统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师长本应由卢德铭担任的,但在确定师长人选时,卢德铭尚未回到修水,所以师长一职便由余洒度担任,卢德铭回修水后即被任命为秋收起义军事总指挥。

9月9日,铁路工人开始破坏铁路,震撼全国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爆发了!当天,卢德铭率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第一团从修水出发,经杭口、马坳到达渣津。9月10日,卢德铭率第一团攻下朱溪厂,越过修水、平江边界,顺利地占领了龙门厂。9月12日,卢德铭率第一团过金坪,攻打长寿街。在攻打长寿街时,部队遭到从平江赶来的敌人一个团的攻击。此时,随一团前进的第四团邱国轩部突然叛变,与敌军勾结,前后夹击一团。一团腹背受敌,被截成数段,部队损失很重,情况十分危急。为了保存革命力量,卢德铭果敢机智地指挥部队突出重围,向平浏边界转移。

一团受挫的同时,其他两个团也遭遇失利,损失严重。在全军面临溃散的严重时刻,毛泽东当机立断宣布:“现在部队伤亡很重。长沙不能再打了!”随即,他以前敌委员会书记的名义,命令各团余部迅速到浏阳文家市会师。

卢德铭在率第一团向平浏边界转移途中,接到毛泽东会师文家市的命令。当时余洒度不愿去文家市,主张组织力量再攻浏阳。卢德铭坚决服从前委的指挥,他不顾余洒度的阻拦,坚定地率领第一团指战员奔赴文家市。

9月19日,各团余部先后到达文家市。

原来5000余人的起义队伍,此时仅剩1500余人。入夜后,毛泽东在文家市里仁学校召开了中国革命史上一次极为重要的会议——文家市前委扩大会议。卢德铭、余洒度、余贲民、苏先骏等前敌委员以及各团营连主要负责人都参加了会议。

前委委员们围绕着“进”还是“退”的进军方向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会上,毛泽东根据敌强我弱和起义部队遭受严重挫折的现实情况,认为当前攻占中心城市已不可能,应该改变夺取长沙的计划,把部队转移到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农村中去。但毛泽东这一正确主张,却受到余洒度等少数人的激烈反对。余洒度顽固地坚持起义之前所确定的“取浏阳直攻长沙”的决策,他振振有词地说道:“暴动以来,部队伤亡很大,但我们还有力量,还有千把多人嘛!还没有输到一兵一卒嘛!我看还要打,还要进攻,中央、省委不是要我们拿下长沙吗?一次不成,再打!不打长沙就没有出路!前委应该再组织力量,攻打浏阳,直捣长沙!”

卢德铭沉稳地抽着烟,目光投向了毛泽东,他想听听毛泽东的意见。

毛泽东开了口:“我不赞成再打长沙。目前,敌张国威两个团在浏阳屯兵坚城,还有一个团驻长寿街,我们就剩这点血本,不能拿鸡蛋碰石头了。难道我们非要拼到一兵一卒不成?如果这样,何颜去见江东父老!”

毛泽东打了一个生动的比方:“打狗还要靠面墙呢!”随后他接着说,“革命要有根据地,就像人要有屁股。人若没有屁股,就不能坐下来,要是老走着,显然不会长久,腿走酸了,脚就软了,就会倒下去。革命有了根据地,才能够有地方休整,恢复气力,补充力量,扩大发展,走向胜利!”

在听了毛泽东的发言后,卢德铭霍然起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毛委员讲得对,我完全赞成!”他掷地有声地说,“现在敌人集中兵力来打我们,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如果再打长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向罗霄山脉进军是一个伟大的战略转移,是有光明前途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根本上扭转局面,保存壮大革命力量,向反动派发起更有力的进攻!时间已经很晚了,会再开下去就天亮了。我看,还是举手表决一下吧,赞成毛泽东同志意见的请举手!”

卢德铭在部队中深孚众望,在座的干部基本上都是他的老部下,他的意见是举足轻重的。他坚决支持毛泽东,对会议统一思想和行动决策起了重要作用。于是,在卢德铭的倡议下,多数参会者都举了手,表示赞同和支持毛泽东的正确主张。

9月20日清晨,起义部队集合在里仁学校的操场上。毛泽东在卢德铭的陪同下来到指战员中,作了简短的进军动员讲话。随后,毛泽东、卢德铭率领工农革命军离开文家市,开始向罗霄山脉进军!

9月23日拂晓,工农革命军从芦溪镇更田村出发,沿芦溪河前进。刚走了7.5公里,行至山口岩时,突然遭到敌军伏击。

原来,朱培德所部探得工农革命军动向,敌于夜间悄悄地在工农革命军必经的山路两侧茶树林中设伏。待工农革命军先头部队过去之后,朱培德部特务营和江西保安第四团突然向工农革命军发起攻击。

由于仓促应战,部队一时很混乱。盧德铭沉着冷静,立即组织火力还击,呼啸的枪弹声在山谷里回响,战士们的冲杀声在云雾里激荡。卢德铭命令特务连保卫毛泽东,自己则率领一个连在纷飞的弹雨中折向队伍后面,占领白泥坳路旁高地阻击敌人。

“总指挥,你下去,这里危险,我来指挥!”副师长余贲民率领一支人马赶来支援。

“不行,你赶快掩护师部转移,保护毛委员安全!”卢德铭答道。

“还是你下去吧,这里我在阵地在!”余贲民坚持说。

“老余,我是总指挥,我命令你快走!”

余贲民无奈,只得将士兵留给卢德铭,自己则下山追赶撤退的部队。

敌人的火力暂时被压下去了,卢德铭指挥部队迅速转移。部队尚未全部撤完,敌人又组织兵力扑了过来。卢德铭见状,奋不顾身地指挥着小部分兵力顽强抵抗,掩护剩余部队撤离战场。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部,顿时血流如注……

年仅22岁的秋收起义总指挥卢德铭,就这样献出了年轻的宝贵生命。

原本,这次遭袭是可以避免的。拂晓出发前,毛泽东曾传令前卫第三团“派人沿途搜索而进”。可团长苏先骏却认为多此一举,不当回事,结果使部队踏入罗网,遭到敌人袭击。一场混战,不仅损失官兵700多人,还折了毛泽东深为倚重的大将卢德铭,气得毛泽东脸色煞白,向苏先骏怒吼:“还我卢德铭!”

部队转移后,当地乡民周仁榜等人将卢德铭以及同时牺牲的其他烈士的遗体收殓后,掩埋在村后茶树林里。1982年,萍乡市芦溪县在卢德铭牺牲地修建了卢德铭烈士革命陵园。

(题图为卢德铭塑像)(责任编辑:徐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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