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曼莉

(中共亳州市委党校 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教研室，安徽 亳州 236800)

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是历史经验的产物、时代意识的映照、实践道路的凸显，是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之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一百年的非凡奋斗历程中，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顽强拼搏、不懈奋斗，涌现了一大批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一大批顽强奋斗的英雄人物、一大批忘我奉献的先进模范，从而构筑起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1]12-13革命精神是这一精神谱系的红色基因与共同血脉，标识着中国共产党的精神品格与精神风貌，并深深融入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世界，构成党的精神品格发展历程的灵魂与主线。站在新的历史方位下，对党的革命精神进行科学阐释，探索其鲜明特质与生成逻辑，有助于发掘和彰显其实践价值，不断发扬光大党的革命精神，为民族伟大复兴新征程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

一、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科学内涵

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既有核心性内涵，也具有延展性内涵。因此，对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科学内涵的整体性把握应该从多维度进行。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并不是静态的，而是伴随历史具体生动实践过程的精神积淀与升华，是在党的百年奋斗伟大历史征程中不断提炼的精神文化成果。

(一)基本性内涵

什么是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从革命精神的发展历程来看，这一问题绝不是纯粹的概念性问题，而蕴含着中国共产党人精神世界的本质规定与丰富内涵。革命精神的基本性内涵是在长期历史积淀中形成的，涵盖着党的革命意识、革命文化、革命信仰、革命追求，是党的发展生命力、发展创造力和发展凝聚力的集中体现。同时，革命精神是无产阶级政党对马克思主义革命观的深刻认知和践行，是区别于其他政党的重要特质。[2]进而言之，历久弥新的革命精神凸显着中国共产党的鲜明政治品格，包含着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抗美援朝精神、特区精神、抗疫精神等伟大革命精神。这些革命精神激励着中国共产党人坚持真理、浴血奋战、担当使命、开拓创新。这些伟大革命精神呈现着中国共产党人的崇高理想与坚定信念、一心为民与作风清廉、热爱祖国与无私奉献、艰苦奋斗与百折不挠、大胆探索与开拓创新、尊重科学与遵循规律等精髓要义，深刻体现着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性质、革命宗旨与革命初心，是中国共产党宝贵的精神财富与精神动力。

(二)延展性内涵

对延展性内涵这一积极性质的认识与把握，是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在当下接续发展的重要内涵元素。就实质层面而言，应当将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置于超越时空的开阔视野中，从多重延展性维度中予以立体化认识与把握。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延展性内涵，作为现在的力量而活着，并融化和转化于现在中。在此过程中，延展性内涵充分展现出开放性、时代性和创新性。党的事业每发展一步，革命精神就跟进一步，革命精神谱系得到不断的内容填补、内涵扩容和意义延展。基于此，延展性内涵表征着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永恒超越，是一种持续的精神品质灵动性，澄明着中国共产党精神世界发展过程中的永久承载与超越。在更深层的意义上，基于革命精神承载与超越的延展性内涵，更多地指向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实质的共时性和贯通性。如以革命人物、革命事件向世界讲述革命精神渊源，以改革节点、重大事件向世界讲述革命精神新发展，以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向世界展示革命精神的时代价值与实践伟力等。为此，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延展性内涵关涉精神特质的时代性意蕴和实质性问题，是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不断迈向成熟的重要标志。

(三)实践性内涵

实践是革命精神生成之本，也是革命精神不断发展之本。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植根于历史生动实践，经实践检验弥足珍贵，其精神内核深深内嵌于历史具体之中，是在历史具体实践发展全过程中形成的精神谱系。正如“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3]295基于历史实践而形成的长期稳定的革命精神追求即是历史生动实践的内在特质，并且始终立足于现实基础之上。为此，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有着深厚的历史实践根基。在质的层面，其鲜明的科学内涵是历史延续性而不是历史断裂性。这样的延续性形成于历史生动实践，而延续性的主要力量来源于革命精神自身内在的动力与活力。这是来自历史深处的精神自信，有着深厚的实践底蕴。历史延续性也为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创新发展提供了坚实基础。

二、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鲜明特质

人无精神则不立，党无精神则不强。革命精神深深融入中国共产党的现实血脉中，是一种不断延续的精神力量，由此带来的巨大精神能量是党团结带领人民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密钥所在。贯穿百年奋斗的革命精神，是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之源、力量之源，深刻凸显了中国共产党的发展优势，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从哪里来”的历史积极基因，明晰了中国共产党“向何处去”的光明前景。在此意义上，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具有以下鲜明特质。

(一)首创性

无论是革命年代、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改革开放时期，还是在新时代背景下，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在不同时期均体现出首创性特质。首创性特质在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发展过程中具有基础性、根本性地位，展现出中国共产党人独立自主、敢为人先的开创精神，以及在革命理论与革命实践互动中形成精神世界的首创性建构。正是基于首创性特质，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推动并引领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向着正确方向前进。与此对应，离开了首创性，对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具体考察将失去本质意义。正是基于首创性特质，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能够根据历史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创新发展。

(二)时代性

革命精神的存在与发展离不开时代，只有对时代问题进行科学的认识与判断，才能为革命精神的形成提供现实依据。时代性特质体现了一种鲜明的精神自觉，它充分澄明了革命精神既源自时代的内在要求，又在不同层面影响与引领时代的发展。在更深层意义上，历史和现实表明，在革命精神的发展过程中，能否正确把握时代要求，不仅关系到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发展的演变方向，而且直接影响到中国共产党的发展乃至前途命运。时代性的另一层含义为，在革命精神的实践发展过程中，克服发展的盲目状态，达到实践的自为境界，从而不断增强革命精神形成的自觉性和主动性。

(三)斗争性

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蕴含敢于斗争、勇于斗争的精神气概与顽强意志，是中国共产党人不畏艰险、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精神品格的集中体现。在现实的层面，斗争性是精神与实践的统一，是自觉、自发、自动的具体体现。这既是一种革命精神自觉，又是一种革命实际行动。之所以强调斗争性，因为革命精神是批判的和革命的，坚持斗争性是确保党始终能够与时俱进的必然要求。同时，斗争性作为中国共产党不断前行的主旋律，深刻体现了革命精神的战斗性质与持久韧性。坚决斗争精神为党的发展提供了思想武器与精神指引，为开展新的历史伟大斗争提供了重要动能。

(四)人民性

真正尊重人民主体地位，积极发挥人民主体作用，始终为人民利益而奋斗，是中国共产党的精神价值追求。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蕴含“一切为了人民”的根本价值追求，坚持人民至上是革命精神的鲜明特质。这一特质生动阐释了“为了谁、依靠谁、我是谁”等关涉根本的问题，彰显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的历史唯物主义真理光芒。在一百年的革命精神发展光辉历程中，坚持人民至上始终贯穿全过程，并且在各个历史时期，人民性呈现出独特的历史表达。这一历史表达体现在井冈山精神中的“一切依靠群众求胜利”、延安精神中的“真正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抗疫精神中的“坚守生命至上”等，这些实际行动深刻诠释着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中的人民性特质。

(五)实践性

革命精神为实践所检验，为实践所证明。为此，革命精神来源于实践，并指导实践。历史川流不息，革命精神代代相传。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不是静态的、封闭的，而是动态的、不断生长的。它在历史实践中形成独特的感染力和感召力，并且为实践活动提供深厚的内在精神力量。这一精神力量深刻影响着党的一言一行，在实践中强化党的初心使命、振奋党的精神状态、推动党的自我革命，让党在新的历史征程上行稳致远。面对不断敞开的发展格局，实践性的重要价值还在于推动中国共产党不断走向世界。在此过程中，着眼于对世界普遍美好精神文化的呼吁，追求并体现的是鲜明的精神文化公共性。综上，实践性构成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实质与内核。

三、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生成逻辑

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伟大征程中，党不断实现自我超越。这种超越植根于党的革命精神基础，内嵌于党的精神世界中，生成于具体的革命精神实践中。党的革命精神理论与实践维度上的不断创新突破，促进了党的精神境界的不断跃升。科学分析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发展过程，可以发现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生成逻辑集历史逻辑、现实逻辑、实践逻辑于一体。在这样的动力机制驱动下，党的革命精神不断生长和丰富，不断焕发出新的生机活力。

(一)历史逻辑：党带领人民依靠革命精神创造了百年辉煌

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不是凭空而来的，它是在长时段的历史进程中生成的，有足够的历史底气，深蕴着历史的智慧启示。在更广的视域中，“精神是一个民族赖以长久生存的灵魂，唯有精神上达到一定的高度，这个民族才能在历史的洪流中屹立不倒、奋勇向前。”[4]395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在百年伟大征程中历经艰难困苦而百折不挠，不断发展壮大，原因就在于重视精神世界，通过革命精神力量保持坚定的意志与强大的战斗力。在历史变迁中，革命精神从一开始就深深凝聚在党的血脉之中。这些重要精神品质贯穿于中国共产党革命、建设、改革、复兴等整个过程，历久弥新、经久不衰，不断推动着中国共产党人攻坚克难、砥砺前行，创造了百年辉煌。

(二)现实逻辑：党带领人民探索革命精神化解政治风险

中国共产党始终将革命精神建设与化解复杂性多元化的政治风险挑战相结合。复杂性多元化的政治风险挑战倒逼中国共产党适时探索创新党的革命精神，推动党在不同历史时期将各种政治风险挑战转化为革命精神生成生长的动力。在复杂多变的国内外现实环境中，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是政治系统稳序运行的重要基础，其内在的精神性质、特征及其演变形态是化解现实政治风险过程中不可忽视的政治元素。为此，在现实层面上，需要增强忧患意识，不断提升自我、完善自我，推动革命精神内涵与外延的不断深化，在斗争中争取主动，化危局为胜局。在此过程中，需要通过革命精神的思想引导、价值引领、激发调动、凝聚力量，促进党带领人民清醒认识新的发展态势和政治风险挑战，化危为机、转危为安，如此便形成了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发展的现实逻辑。

(三)实践逻辑：党带领人民秉持革命精神不断走向未来

基于实践维度的未来性向度集中表达了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实践求索意涵以及实践批判精神，对此进行分析不仅能够体现革命精神的实践逻辑，而且能够在实践维度上阐释革命精神的实践过程性意义。在广义层面上，革命精神不仅展开于中国共产党发展的整个过程，而且内在于中国共产党实践层面的各个方面。革命精神基于实践创造新的力量，并由此确证自身的存在。换言之，中国共产党依靠革命精神创造了历史，更需要依靠革命精神勇敢地走向未来。这一未来，正是实践中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以及民族伟大复兴新征程。新的实践对党的社会革命以及党的自我革命提出了更高要求，基于这些更加严格的要求，必须不断丰富党的精神世界，培养科学的理论思维，增强科学的战略定力，以此推动中国共产党把握重要发展机遇，在引领世界发展大变局中不断走向未来。

四、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实践价值

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革命精神的科学确立和自觉践履，是中国共产党不断走向成熟和圆融的重要标志。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禀赋着鲜明的实践价值，其所依循的，是革命精神个体性与革命精神社会公共性、革命精神民族化与革命精神世界化的内在有机融合，和在此基础上真实的革命精神“公共价值”的有效实现，彰显的是对崇高精神世界的吁求，以及不断创造人民美好生活的坚决承诺。

(一)传承革命精神，于变局中开新局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认识发展全局，把握发展变局，方能于变局中开新局。新局的缜密谋划和科学开拓，离不开传承伟大革命精神。只有走进革命精神具体深处，积极传承伟大革命精神，才能切中时代问题的中心，于变局中开新局。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把握和遵循历史规律，社会发展才最有生命力和发展前途。只有在以唯物史观为指导的历史观视野中，我们才能透过当今世界变局所面临的纷繁芜杂的任务或课题，领悟并参与世界变局的历史进程。[5]29只有深刻领悟革命精神时代意义的重要性并有效传承伟大革命精神，才能把握大势，获得发展格局转换的精神动能。

(二)汲取革命精神，增强开拓前进的勇气

革命精神有方向，现实发展有目标。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发展无终止，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无止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回顾历史，不是为了从成功中寻求慰藉，更不是为了躺在功劳簿上、为回避今天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寻找借口，而是为了总结历史经验、把握历史规律，增强开拓前进的勇气和力量”[6]32。回溯革命精神是勇于面向未来的“源头活水”。从伟大革命精神中汲取力量，站在革命精神百年历史的深厚基础上，才能更加坚定勇敢地走向未来，不断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新境界。在质的层面，革命精神是一种活着的历史实践，具有重要的现实指导价值。我们要不断汲取革命精神的磅礴力量，让历史实践价值“活起来”，依托具有“历史感”的革命精神力量，形成干事创业的推动力，进而紧扣“永恒的革命精神”，增强开拓前进的勇气。

(三)坚守革命精神，推动以人民为中心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7]以人民为中心是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重要内容，是新时代新征程的基本方略。 坚守革命精神，就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为人民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以人民为中心源自历史实践，坚守革命精神为推动以人民为中心建构了历史语境与发展坐标，彰显了革命精神与以人民为中心之间的内在逻辑一致性。以人民为中心集中体现在革命精神的基本立场上，只有基于这样的立场，才能完整地认知革命精神，并且从中深刻把握“革命的实践”之真谛，进而在真正意义上推动以人民为中心，做到依靠人民、为了人民。

(四)发扬革命精神，增进共同奋进的合力

只有不断发扬革命精神，才能更好地前行。“人无精神则不立，国无精神则不强。唯有精神上站得住、站得稳，一个民族才能在历史洪流中屹立不倒，挺立潮头。”[8]41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伟大奋斗历程中，革命精神发挥了重要的能动作用，是党带领人民共同战胜一切强敌、共同克服一切困难、共同夺取一切胜利的强大内在力量。在新的历史征程上，我们要通过发扬革命精神，进一步统一思想、凝聚共识，增强党的领导力、组织力、号召力，形成党带领人民共同奋进的关键着力点和现实支撑点，不断增进共同奋进的合力。在更深层意义上，革命精神作为共同奋进的驱动力，其实践指向是多重、多维的。革命精神不仅影响着社会共同奋进的基础、形态和目的，同样也影响着社会共同奋进的深度、广度和向度。

五、走在不断丰富和发展的道路上

党的事业发展永无止境，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发展也永无止境，发扬党的革命精神亦永远没有止境。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强调：“我们是革命者，不要丧失了革命精神。”[9]革命精神的发展历程构成了中国共产党精神世界发展的一条行进轨迹。从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内涵及其特征、生成逻辑与实践价值来看，革命精神的生成与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是经过长期历史实践积累而成的，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伟大征程发展的结果、百年奋斗伟大实践的精神结晶，是历史规律的科学昭示。只有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才能深刻把握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的重要意义与实践价值，才能把伟大革命精神传承下去，并且不断地丰富和发展。

站在新的历史方位下，让革命精神走在不断丰富和发展的道路上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在实质层面上，需要在新时代伟大征程中对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不断进行丰富与发展。走在不断丰富和发展的道路上，与党和国家的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正是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艰巨性提出的迫切要求。在现实层面上，革命精神的不断丰富与发展既展开于党的各项事业发展的整个过程中，也内在于党的各项事业发展的各个方面，引领着党的各项事业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为党的各项事业不断开辟新境界提供源源不竭的动力。概而言之，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是在不断追求和坚守崇高理想信念，深刻把握“现实想要”和“现实需要”、“历史应当”和“历史必然”之间的内在关系过程中构建起来的。在推进民族伟大复兴新征程上，传承与发扬革命精神，坚守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家园，走在不断丰富和发展的道路上，就是全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生动写照和深刻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