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娴静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 图书馆，浙江 湖州 313000)

“文旅融合”是指文化、旅游产业及相关要素之间相互渗透、交叉汇合重组，逐步突破原有的产业边界或要素领域，彼此交融而形成新的共生体的现象与过程[1]。文化和旅游是密不可分的，文化是旅游的灵魂，旅游是文化的重要载体，两者有机结合和深度融合是文化和旅游互动共融的客观需要，也是文化和旅游发展的必然规律。随着我国文化与旅游业的高度融合,文旅一体化程度加深,文化旅游产业不断发展。在文化与旅游共融共通的时代背景下,打造文化旅游品牌已成为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主要趋向[2]23-25。图书馆是文化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图书馆如何服务“文旅融合”，既是发展文化旅游产业的需要，也是传承优秀文化的使命和责任。本文拟以湖州市各图书馆为例，来具体阐释地方图书馆如何服务地方“文旅融合”。

一、图书馆服务“文旅融合”的国内外现状

(一)国外现状

许多发达国家的图书馆外形建筑优美，馆藏丰富，历史悠久，经常是各大旅游网站和公众号极力推荐之地，这些图书馆不仅服务于本地居民，也是外国游客近距离欣赏该国文化的打卡之地。例如芬兰赫尔辛基大学基图书馆[3]76-79、美国纽约公共图书馆、梵蒂冈图书馆等。有些国家文旅融合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把图书馆搬进旅游景点、宾馆、酒店等场地。虽然无从考证是哪家酒店最先将图书馆搬进了酒店，但是在酒吧或者行政酒廊放置杂志或者休闲书的传统，在国外酒店屡见不鲜，例如泰国游苏梅岛图书馆酒店，就很受文艺青年的追捧。最早兴起于丹麦哥本哈根的真人图书馆[4]53-57，也是开发图书馆资源的一种文旅融合思想。总之，“文旅融合”的实践场景在许多国家较为普遍。

(二)国内现状

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何能更好地服务“文旅融合”，国内许多城市也做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如国家图书馆和一些知名城市的图书馆经常在各大旅游平台和公众号中出现。2018年3月，文化和旅游部的组建，从国家顶层设计上将“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有机融合，被网民们称为“诗和远方终于走在了一起”。同年由国家图书馆主办、北京海淀区旅游发展委员会承办的“文旅·融合·创新”首届海淀区研学旅游季系列活动，将老年人游学纳入研学活动中，以上案例为图书馆参与研学旅游提供研究方向和思路[5]173-174。又如天津滨海新区图书馆在外形和规模上引人瞩目，开放10天访问量便超20万人次，日最高访问约32 000人，成功跻身热门文化休闲旅游新景点[6]49-52。有些图书馆联合高档酒店开设升级版的mini城市书房，看书和休闲喝茶功能并举。比如位于南京府邸豪华精选酒店的“行者书屋”，店藏图书逾万册，是中国藏书量最大的酒店图书馆之一。图书馆和高档酒店相得益彰，不但可以让入住游客的行程充满“知性”，还能更多地推广当地风俗及历史文化知识。

综上所述，国内外将图书馆与旅游相联系并纳入“文旅融合”这一概念有着不少的尝试和探索。但总体而言，图书馆虽拥有丰富的馆藏资源，是一座巨大的知识宝库，但相比科技馆、博物馆等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其进入旅游业的参与度还是不高。在旅游业发展如火如荼的今天，当我们在各种旅行公众号推送某个城市或者省份旅游景点时，经常能看到当地博物馆或科技馆的景点介绍，却鲜有图书馆的推送。在每个城市资源建设中，图书馆的资源建设和投入不低于其他场馆，但是“文旅融合”的存在感却相对较低，尤其是国内一些三四线城市的图书馆融入地方旅游业的案例和研究更少，这值得思考和分析。

湖州作为两山理论的发源地，致力于打造“共同富裕示范窗口”，打响“美丽湖州”品牌，在这一实践中，当然不能缺少“文旅融合”这一重要组成部分。而“文旅融合”中以“文化”作为导向，图书馆应该担当成为其中的“知识份子”。湖州市拥有多所图书馆，其每个县区的图书馆都各具特色。这些图书馆不但在建筑上极具特色，还运用了独特的文化语言，将地方的历史文化与现代发展情况一一呈现，均为全开放、现代化、多功能、花园式的图书馆。将这些图书馆融入“美丽湖州”品牌，服务于“示范窗口”的文旅项目，能为“在湖州看见美丽中国”的名片添加更多文化底蕴。

二、湖州图书馆服务湖州“文旅融合”的不足

(一)图书馆与旅游协同发展不足

2019年湖州市成立了文化广电旅游局，这为“文旅融合”从体制建设上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在文旅局的领导下，湖州图书馆开发的数字图书资源不断扩展和完善，比如《湖州地方文化专题资源库》《湖州老照片数据库》《地方志资源库》《Artlib世界艺术鉴赏库》《书香湖州听书馆》《看展览数据库》等先后与市民见面。然而，如何让这些数字化图书文化资源与湖州旅游有机结合，有效融入，确实是目前亟需解决的问题。当前，湖州仍然存在图书馆文化资源与旅游景点的相关链接结合度不够普及、旅游网站的推送度不高等问题，导致图书馆与旅游协同发展不足。

(二)高校图书馆资源拓展利用不足

湖州高校图书馆蕴藏着丰富的文化旅游资源，如湖州师范学院图书馆的“沈行楹联艺术馆”，湖州职业技术学院的“包畹蓉京剧艺术馆”等。但由于封闭式管理和功能定位的不同，这些高校图书馆在服务湖州文化旅游时，主动性不够。同时，许多旅游企业对这些高校图书馆的宣传、推送力度也不够，不仅外地游客，甚至大多数湖州市民都不知晓。如此造成了高校图书馆资源拓展利用不足。

(三)依托景区开展文旅融合不足

位于莫干山脚下的民国图书馆，已有八十余载历史，主体建筑是在当年黄郛先生创办的莫干小学礼堂基础上翻修的，如今已经成为莫干山游客的必经打卡点。图书馆以民国题材书籍为主，藏书量虽然不多，但很有特色。馆藏民国期刊数据库收录有600余种20 000余期民国报刊，从1902年创刊的《大路报》到1954年终刊的《当代日报》，所有这些民国珍贵资料，都可以在触摸式的大屏阅读器上获得。图书馆还馆藏了德清、莫干山的地方志文丛，便于游客们了解当地的人文历史。这座图书馆的创办初衷与当地独特的人文历史有密切的关系，民国时期许多历史人物曾在此度假、会谈、居住，“一座莫干山，半部民国史”，显现了特色图书馆与休闲旅游的有机融合。但时至今日，莫干山下的民国图书馆在湖州仍是个案，并没有被借鉴、复制到其它旅游景区。比如湖州“城市书房”星罗棋布，虽然在服务本地居民上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是与博物馆、科技馆相比，“城市书房”在旅游参与上严重不足。如何让湖州“城市书房”借鉴莫干山民国图书馆的经验，依托旅游资源，融入旅游文化，打造特色，既服务本地市民，又向游客推广本地文化，已经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三、湖州图书馆服务湖州“文旅融合”的发展对策

文旅融合是以文化资源为基础，以旅游市场为纽带，通过多种形式的资源与要素融合，形成两大产业优势互补、市场共享、协同发展的“文化 + 旅游”的产业模式[7]61-65。虽然“文旅融合”在一些中心城市已经发展得如火如荼，但地方图书馆文旅融合还处于探索阶段，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本文在调研了文旅融合研究和实践的基础上，结合湖州的历史文化和发展特点，提出了以下对策：

(一)开发信息资源，提供多种产品供给模式，让图书助力研学旅游

研学旅游是一种贯穿学习、观摩、交流、游览的教育方式。研学旅游服务是公共图书馆融合发展的重要表现形式[8]123-128。2016年教育部联合11个部门发布了《推进中小学研学旅行的意见》，中小学研学旅游被正式纳入中小学教育教学计划[9]57-64。国家图书馆曾在2011年就开始打造“阅读之旅”，倡导阅读式体验旅游，让图书馆服务研学旅游[10]122-125。图书馆具有开展研学旅游的天然优势：一是具有馆藏资源优势，图书馆丰富的馆藏资源为开发研学旅游产品 提供了资源保障；二是具有专家资源优势，图书馆通过开展科研服务、讲座、培训、阅读推广等活动积累了大量的优秀专家资源；三是具有职能优势，图书馆具有社会教育职能，研学旅游是一种社会教育形式，因而研学旅游服务是图书馆的一项职能。湖州市各区县图书馆均有自己的特色，可借鉴“阅读之旅”的做法，加强与各大旅游公司、旅行社的合作，融入研学旅游。可以将每一次研学旅游分成旅行前的准备、旅行中的享受和旅行后的回味几个过程。在旅行之前，建议由图书馆库中的专家和旅游部门联合打造相关研学讲座，并在图书馆设立专门的“青少年旅行图书区”，按照目的地，将适合青少年旅行阅读的书籍分门别类，方便学生家长在旅行前给孩子选择适合自己年龄阶段的目的地书籍，以便在旅行之前对目的地有所了解；在旅行中，要求学生带上图书，对照景点内容，有针对性地查阅以巩固相关知识；旅行结束后，要求学生将本次的旅行整理成文字。图书馆可以划出指定区域展示“带着图书去旅行”的学生旅行成果，定期开展不同研学目的地的征文比赛，让学生真正感受到研学旅游的收获，激发研学旅游的兴趣，从而打造地方特色的图书馆研学品牌。

(二)保存文化遗传， 建立高校图书馆开放日，打造特色文旅目的地

保存文化遗传是图书馆最古老的功能，将当地文化遗传完好保护并进行推广也是图书馆的职能之一。湖州的许多图书馆，尤其是高校图书馆，保存了许多文化遗传，可将之打造成特色文旅目的地。高校图书馆担负着为学校教学科研、文化传承、人才培养和社会服务提供文献信息服务的重要任务。如何发挥高校图书馆社会服务功能，融入湖州旅游业的发展，这是“文旅融合”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任务之一。比如湖州师范学院图书馆不仅资源丰富，馆藏图书资料达356万册，而且建有我国知名书画家、楹联艺术家沈左尧先生捐赠的“沈行楹联艺术馆”，藏有徐悲鸿、傅抱石等名人名家作品，这使得该校图书馆成为楹联学者和收藏爱好者的向往之地。再比如湖州职业技术学院图书馆的“包畹蓉京剧艺术馆”，馆藏包畹蓉京剧服饰、珍贵资料及可移动文物，一直是京剧票友们的聚集之地，也是传承中国优秀传统京剧文化和普及京剧知识的旅游之地。因此，要加强高校与文化广电旅游局的合作，建立与旅行社校企合作机制，将高校图书馆的优秀资源推向湖州旅游网站或旅游公众号，开发旅游新项目，利用双休日，建立对外旅游开放日，扩大图书馆影响力，服务湖州旅游业发展。此外，还可以开发相应的文创产品，带动周边产业链的发展。国家图书馆开发了以中国传统戏曲任务为原型的一系列文创产品，湖州的几大高校都设有艺术设计专业，学生每年也均有文创产品设计的毕业任务，可以将其与高校已有的艺术馆相结合，推出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创产品，增强湖州旅游品牌的社会影响力。

(三)扩大信息服务，使城市书房和乡村图书室齐头并进

信息服务特指图书馆向市民、游客、旅游企业、景区提供信息供给、参考咨询、信息挖掘等服务。而城市书房是图书馆扩大信息服务的最直观举措。湖州市从2018—2021年已建成并投入使用的城市书房达40余家，其中市本级有20余家，市本级建成开放的城市书房已开展阅读推广活动近500场，深度服务读者15 000余人次，拥有粉丝千余人，到城市书房阅读学习、活动打卡已经成为市民文化休闲的新时尚。南浔碧浔府城市书房、千甓亭城市书房，长兴雉城街道城市书房，安吉孝子公园城市书房，德清乾元城市书房等在2021年全部建成开放。然而，广大农村地区的信息服务相比之下发展还是不足。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不断推进，美丽乡村、农耕采摘、农家乐、洋家乐、民宿等一批乡村旅游项目和配套设施的不断涌现，需要精神文化的支撑，乡村图书室的建设已经成为推进“文旅融合”的必要条件。创建乡村图书室，可根据旅游主题来开展建设。如美丽乡村的村委，可以建立反映乡村发展历史、新农村建设和本村名人名家为主题的图书室；农耕采摘景点，可配套建立农业生产技术的科普读本为主的图书室；德清的洋家乐，配套建立中英文图书室；安吉、长兴的农家乐、民宿可设立休闲消遣读物。总之，要因地制宜设立不同的乡村图书室，以满足不同游客的文化需求。建议相关部门在制定景点、住宿评价标准时要把配套图书资源建设纳入考核评价指标，以促进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

(四)开展社会教育，推广多种阅读方式和场所，尝试酒店图书室与真人图书馆

阅读推广模式是指图书馆将阅读推广活动推行至酒店、景区和旅游服务场所的活动形式，阅读的形式可以是传统纸质或电子线上阅读，也可以是通过现场演说等方式，直观“摄入”知识。其中，酒店图书馆为全民阅读推广和文旅融合提供了新路径。已有的竹居流动图书馆和书香酒店就是酒店业阅读推广的先锋代表。各家竹居图书馆面积不同，藏书在1 000册到 5 000册不等，全国共有209 家竹居图书馆提供免押金免费借阅服务。书香酒店为鼓励游客阅读，还鼓励旅客入住时带一本有价值的图书抵扣相应的房费[11]131-135。湖州地区的民宿酒店业在全国领先，图书馆可以携手各民宿酒店共建线上信息，共享线下图书，组建酒店阅读推广活动。此外，还可以尝试推广真人图书馆。真人图书馆不同于传统的图书馆，馆内“藏书”是一个个真实而活生生的人，这些“真人”具有某一方面的特长或有丰富的阅历，他们可以通过真人图书馆活动与读者面对面的交流，为读者提供需要的或是想要了解的知识。图书馆所招募的“真人书”需要具备某些领域的特长，或者有着较为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还要有一定的沟通和表达能力，将读者需要的信息通过合适的语言表达出来，以保证与读者有一个顺利的沟通。从2008年到2017年全国共有37所大学和省级图书馆创办了真人图书馆，读者群体以大学生为主。湖州素有“丝绸之源”“湖笔之乡”“《茶经》诞生地”等美称，由此也产生了一批与丝绸文化、湖笔文化、茶文化关联的旅游景点和具有特色传统文化的产品，同时也培养了不少学者和专家。因此，探索真人图书馆建设，与游客、读者开展面对面的交流活动，有利于把湖州特色文化、特色产品通过游客推广、传播，这也是图书馆融入地方文化旅游的发展方向。

湖州将立足生态和文化资源优势，创新全域旅游绿色发展，构建休闲度假旅游产业体系和治理体系，旅游业各项主要指标走在全省前列，为全省旅游现代化创新试验、促进共同富裕、文旅深度融合发展贡献湖州经验，成为长三角最佳休闲度假城市，以及深具文化底蕴的中国著名、国际知名的旅游目的地。而在这一过程中，“文旅融合”居于重要地位。因此，湖州各类图书馆要发挥自己优势，融入湖州旅游，提升湖州旅游的文化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