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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化时代教材建设的现实困境与路径反思

2022-03-17杨英

教育科学论坛 2022年11期
关键词:教材内容学习者数字化

■杨英

一、数字化时代教材建设的特征

(一)虚拟性

虚拟性是数字化空间一切特征的基础。“在网络系统中,人的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都建立在以比特为单位的数字化信息的生产、存储、传递、交换与控制的基础上,并通过这一系列的数字化的过程而反映出来。”[1]数字化时代突破印刷时代的文字、实物等物理实体与空间的限制,走向迈克尔·海姆所言的“虚拟实在”。“虚拟实在是实际上而不是事实上为真实的事件或实体。”[2]它具有模拟性、交互作用、人工性、沉浸性、遥在、全身沉浸、网络通信等七个方面的外在表征,能够让学习者在沉浸、体验、交互的过程中,生成前所未有的经验,人们的学习方式已经悄然发展变化,这种变化倒逼传统课堂教学变革。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发展和数字化资源的研发,数字模拟将会把虚拟性特征发挥得淋漓尽致,为教材的现代化提供了技术支持。

(二)不确定性

数字化时代的一个典型特征是不确定性,这给在数字化部落生存的人们带来影响,需要人们采取更加开放的思维方式面对不确定性。网络信息上夹杂着众多价值观、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这种开放的、不可控制的价值观念的传播,为学校教育教学带来了不可预测的挑战。以往以增长知识、提升技能为主要目标的教学已经不能满足数字化时代人才培养的需求,教材需要充分考虑学生知识背景、能力结构,考虑媒体环境的开放性、媒体信息的多元化等多种复杂因素,开发出适合学习者的个性化、多样化和创造性发展的需求,为他们的未来可持续性发展奠定基础。

(三)技术赋能

在数字化时代,3D 打印机、全息再现、即时转换、语音识别和手势语音识别软件等应用的范围越来越广,技术赋能教育正在影响并且会更加强势地影响教学。201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 《教育2030 行动框架》,指出技术正引发关于人类是什么的问题,表明未来学习方式至关重要,需要让学生成为积极参与、负责任的人[3]。因此,未来教育更加强调以学习者为中心,借助技术赋能发挥学习者的主体性和能动性,突破时空阻隔,构建多元联动、智慧融合的智慧型学习环境,重建教育教学新生态。在教材建设上,技术为构建个性化、生成性、生长性、开放性的教材提供支持和可能。

(四)高迭代性

“在历史上,思想和行为的方式在每个社会都有不同,每一代人都有变化。但是,在过去的时代,变化比较缓慢,而且主要是局部的。今天,日益增加的信息和日益繁忙的推动向一个全球相互联系的信息社会转变,价值观念的变化正在加速,并向全世界扩散。”[4]在“信息爆炸”的数字化时代,电脑终端的使用者既是信息的创造者,也是信息的阅读者,信息以几何级速度增长,令人们目不暇接。信息像浪潮一样,传播周期变短,更迭速度加快,人与人、人与信息的关系都朝着短暂性方向发展。由于信息具有高迭代性,传统的教材无法承载日新月异的知识积累和更迭,教材更要指向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培养适应未来社会的基础技能、可转移技能和职业技术技能。

二、数字化时代教材建设的现实困境

(一)教材观:知识传播的载体与知识创造的撬点之间的矛盾

“教材是什么”这一问题涉及教材的本质。长期以来,我们在教学实践中形成了几种教材观,一种将教材奉为“对标考试的法宝”,教材成为学生记忆和掌握的基本的、重要的知识,是“死知识”。另一种教材观认为“教材不是供传授的经典,不是供掌握的目的,不是供记忆的知识仓库,而是供教学使用的材料”[5]。教材不是师生教学唯一的材料,学生从“记忆者”转向“思考者”“探索者”,教材具有生成性和发展性。在数字化时代,教材不仅是知识传播的重要载体,更是知识创造的重要撬点。教材建设要在知识传播与知识创造之间寻找到平衡点和过渡点,既能满足知识传播的需要,又能发展师生在教学中的创造性。

(二)教材功能: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之间的矛盾

对于“教材能做什么”的回答关系到教材的功能。“教材不仅仅是知识的载体,它还承载着社会规范或价值,蕴涵有特定的感知世界的模式。”[6]教材需要体现出国家意志,不但不必规避价值干涉,而且要承载核心价值观的传承,凸显出教材的社会功能。传统教材过于强调知识逻辑性、学术性、科学性和客观性,重视知识体系的传授,剥离背景性与过程性知识,以最精炼、最集约、最快捷的方式完成知识传递,这就造成了教材工具理性的宣扬和价值理性的陨落。在数字化时代,教材的功能不仅是传播知识的载体,更要回应国家对于未来人才全面发展的要求,从重视知识掌握转向重视培养学习者的素养,平衡教材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追求。

(三)教材内容筛选:教材知识相对稳定与知识更迭速度快之间的矛盾

“选择哪些知识进入教材”是教材内容筛选的问题。教材内容既要有永恒的经典知识,也要体现出时代发展的成果的知识。在数字化时代,世界前沿的科研成果日新月异,最新科技成果的更新迭代速度加快,而教材从编审到发行需要耗费较长的时间,教材更新速度要滞后于知识更迭的速度。即使对教材内容进行修订,也需要在教材配套意见收集和反馈机制的基础上,而这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四)教材编排:科学取向与实践取向、伦理取向之间的矛盾

“教材内容遵循什么价值取向编排”属于教材编排的价值取向。教材编制体例存在着科学取向、伦理取向和实践取向三种类型。这三种类型并非不可兼容的,相反,在数字化时代更应该体现出对这三种价值的观照。传统的教材编制通常遵循科学取向,按照严密的知识逻辑构建学科知识体系,师生通过“传授——接受”“例讲——练习”等方式,快速掌握基于学科逻辑的知识体系。随着数字化时代的到来,学习环境、教育资源、学习方式必将发生深刻变革。知识不只是装载在“教材容器”里,学校教学不能仅仅依靠教材内容进行简单的知识再生产,而应当关注人的全面发展,重视学生的实践能力和伦理道德的培养。

(五)教材形态:纸媒的封闭性与交互性需求之间的矛盾

对于“教材怎样呈现”的回答属于教材呈现方式的范畴。在传统的课堂教学活动中,教材是固定的、封闭的,教师个体自身的知识阈限也有差异。学生的学习效果很大程度上受制于教师将教材转化为教育内容的能力,由此也带了不公平问题。从教材的材质上看,我国教材以纸质教材为主,有些教材附带二维码、链接网址,这是打破纸质教材的局限性,拓展学习资源的有益尝试。但是这种链接的、拓展式的纸质教材形态,在交互性上还不够,还跟不上未来教学方式全新变革的需求。

三、数字化时代教材建设的路径反思

(一)明确教材建设的价值取向

一是聚焦学生核心素养,凸显教材的社会功能。“建设什么样的教材体系,核心教材传授什么内容、倡导什么价值,体现国家意志,是国家事权。”[7]教材建设上升为国家事权,意味着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方向和价值导向,必须体现党和国家意志,加强教材建设与社会发展之间的联系,反映国家和社会发展需求,体现国家和民族的基本价值观。数字化时代我国的教材建设不是唯技术、唯知识,而是要明确技术和知识背后的价值取向,凸显教材内容的社会性、政治性和价值性。教材的社会功能与个人发展功能并不是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当今,人才培养的质量与国家社会的命运从未如此紧密关联。教材作为教师开展课程育人的重要载体,其内容和功能要聚焦学生核心素养,培养学生的批判意识、主体意识、实践能力等指向学生终身发展的素养。因此,教材不仅要培养学生个体内在的思维品质、精神价值和适应未来社会的关键能力,还要反映国家意志和社会发展的需求。

二是坚持教材内容的科学性,增强实践性和伦理性的价值追求。科学性是教材内容的基本前提,确保教材知识的科学性、系统性和示范性,是教材建设的价值取向之一。在数字化时代,教材内容还应加强实践性和伦理性的价值追求。“学习内容的革命,是多样化和综合化取代单一性和简单化,学习从分科走向跨学科的主题式学习。”[8]跨学科的主题式学习方式指向学生核心素养,要求教材内容为学生的自主实践留白,凸显教材的弹性和延展性,建立起理论与实践的桥梁,满足学生个性发展需求。教材建设也要防止过分依赖技术,防止技术对人的奴役,凸显教材的育人价值,重视培养道德精神、人文关怀、情感态度等,充分彰显教材内容的价值性和伦理性。

三是突出教材内容的开放性、创生性和精准性。在数字化时代,知识的不确定性、开放性和高迭代性,突破了教师知识垄断的局面,师生均成为知识的生成者、传播者和学习者,这就要求教材内容要有足够的开放性、创生性、动态性、共享性和精准性,将教材这一“知识蓄电池”变成师生共同学习的“知识发电站”。数字化时代的教材像一个集成的、个性化的大数据库,动态记录学习者学习的全过程,能够精准分析学习者的特点、学习内容的掌握情况、基于学习内容的创新情况,并对学生进行多种形式的可视化评价,满足学生个性化学习的需要。

(二)建设动态、共享、个性化的教材

一是构建动态知识更新的教材。教材内容要根据实践成果、实施效果做出动态调整,着力建立教材质量评价和使用情况的动态反馈机制,建立教材交流平台,及时听取教材使用者的建议。二是以教材为载体构建共享的学习资源库。依托大数据技术支持,实现学习者资源共享。以教材为依托,构建学习共同体,形成全国教师共建共享的资源库,形成学科、跨学科的教研科研群。基于教材,链接全国名校、行业、场馆、研究院所、校外优质培训机构等资源,共建共享学习资源库。三是基于教材订制学习者的个性化学习资源。数字化时代可以利用大数据优势为个人私人定制学习资源,通过对平台和各类终端连接的海量数据进行分析,跟踪学生的学习风格、学习基础、学习计划等,为学生定制符合学生需要的教育资源,实现由面向群体的总体供给到面向个人的针对性服务的转变。

(三)突出教材的立体性、数字化特点

一是教材要体现立体性特点。教材的立体性表现为教材的内容生成、使用和评价反馈一体化,将多种物理形态的教育资源形式兼容并包、融会贯通,满足多类型的学习人群的需要。教材内容是以数字信息符号组成的视音频、虚拟现实等直观形式出现,容纳多种教材、多主题模块,师生可以根据教学需要自主选择教材或主题模块,并自由地优化组合。立体化教材是面向学习者学习管理的载体,它挖掘教师和学生的学习行为与习惯,并对其进行智能分析,安排教学和学习任务,记载学习过程、反馈教学效果,并根据数据分析结构推荐更加适合师生学情的教学内容。这是适应信息化教学环境的、能够满足教学互动的教材形态,体现出学习者获取知识的动态生成性、交互性。

二是教材要体现出数字化特点。数字化时代的各种技术使人类传播知识媒介的形式更加便捷化、集约化。教材不再局限在纸质印刷品,文字也不再是唯一的呈现方式,视频、音频、VR、AR 等形式可以将教材内容转化为图片、影像和虚拟现实。这种教材能够充分调动各个感官,提高学习者的学习质量和效率。教材是可见的数字形态,储存在教学资源云平台上,随时供学习者使用。教材不再是物理意义上的“课本”,更是一种方法、模式和环境,是一个从静态知识的资源形态向动态教学交互功能跨越的开放性系统[9]。未来的教材形态更加凸显技术赋能性,通过建设教与学的多媒介融合的立体化、数字化的教材资源平台,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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