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康琪，陈大洋，张秀明△

1.新乡医学院，河南新乡 453000；2.深圳市罗湖医院集团医学检验实验室/深圳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检验科，广东深圳 518001

血清糖类抗原125(CA125)是由半乳糖、N-乙酰氨基葡萄糖和N-乙酰氨基半乳糖链组成的高分子糖蛋白，在胚胎发育过程中的体腔上皮细胞中表达稳定，出生后表达消失。癌胚抗原(CEA)是一种具有一类胚胎抗原决定簇的酸性糖蛋白，属于广谱肿瘤标志物。有研究表明，CA125、CEA联合检测比CA125、CEA单独检测能更好地鉴别诊断卵巢癌[1-4]。目前，深圳市罗湖医院集团医学检验实验室采用试剂说明书推荐值作为参考区间，但发现一些有临床症状的体检者，CA125和CEA检测值处于正常范围内。据报道CA125和CEA主要受年龄、生理状态和地域的影响[5-9]。为探讨深圳市罗湖地区女性不同年龄段CA125、CEA参考区间的变化，本研究纳入健康体检人群的CA125和CEA检测结果，采用间接法制订相应的参考区间，为疾病诊疗提供帮助。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选取2019年7月至2020年7月在深圳市罗湖医院集团医学中心进行健康体检的成年女性人群，剔除资料不全、重复数据者，根据体检人群检测项目分为CA125组10 556例，年龄20～90岁；CEA组17 140例，年龄20～90岁；选出同时进行上述两项指标检测的体检人群计算CA125/CEA，作为CA125/CEA组，共10 403例，年龄20～90岁。

1.2仪器与试剂 采用德国罗氏cobas8000全自动生化分析仪和配套试剂盒、校准品和质控品检测CA125和CEA水平，检测方法为电化学发光法。

1.3方法 采用间接法建立健康体检女性人群的CA125、CEA和CA125/CEA参考区间。

1.3.1数据正态性检验及转换 使用峰度-偏度值检验(Skewness-Kurtosis)对数据进行正态性分析，标准正态分布数据的偏度和峰度均为0，当偏度或峰度的绝对值大于样本标准差的1.96倍时，说明该数据与正态分布有差异。非正态分布的数据通过BOX-COX变换转变为近似正态分布，并分析变换后数据的正态性[10]。

1.3.2离群值剔除 使用四分位间距法，计算P25、P75和IQR，然后计算出上、下离群值决定水平：决定上限=P75+1.5×IQR，决定下限=P25-1.5×IQR。超出范围的数据被认为是离群值并剔除，剔除后数据应继续循环该方法直至剔除所有离群值[11]。

1.3.3参考区间的建立 计算剔除离群值后数据的P95，再转化为最初数据形式。因为CA125、CEA参考区间为单侧界，所以以P95表示最终参考值上限。

1.4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23.0软件进行Skewness-Kurtosis正态性检验，利用BOX-COX进行正态性变换，并用四分位间距法剔除离群值。本研究计算P95作为参考值上限，组间比较采用非参数Kruskai-WallisH检验，两两比较采用Mann-WhitneyU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各组数据正态性检验和BOC-COX变换前后结果 对CA125、CEA、CA125/CEA进行峰度-偏度值检验后发现各数据均呈非正态分布，使用BOX-COX变换后各组数据均呈近似正态分布，见表1。

表1 各组数据正态性检验和BOC-COX变换前后结果

2.2离群值的剔除和参考区间的建立 根据四分位间距法，对数据进行离群值剔除，再进行参考区间的计算。CA125和CEA水平仅升高属于异常，因此参考区间只有上限。在健康人群中，根据年龄组计算95%的参考值上限，CA125、CEA和CA125/CEA的P95分别是28.58 U/mL、3.89 ng/mL、33.77。见表2。

表2 离群值的剔除和参考区间的建立

续表2 离群值的剔除和参考区间的建立

2.3各年龄组的结果 20～<30岁与30～<40岁，50～<60岁与60～90岁CA125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其余不同年龄段CA125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0～<40岁CA125水平参考值上限为32.00 U/mL，40～<50岁CA125水平参考值上限为31.09 U/mL，50～90岁CA125水平参考值上限为20.58 U/mL，随着年龄增加，CA125水平参考值上限逐渐降低。各年龄段CEA水平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随着年龄增加，CEA水平参考值上限逐渐升高。20～<30岁与30～<40岁年龄段CA125/CEA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其余不同年龄段CA125/CEA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20～<40岁CA125/CEA参考值上限为43.30，随着年龄增加，CA125/CEA参考值上限逐渐降低。见图1。

注：A为CA125水平在各年龄段的分布；B为CEA水平在各年龄段的分布；C为CA125/CEA在各年龄段的分布。

2.4CA125、CEA和CA125/CEA参考区间的验证 筛选2020年8月的健康体检成年女性人群作为参考个体，各年龄段至少纳入20例，检测其CA125、CEA和CA125/CEA水平，若新建参考区间用于检测结果判读的符合率≥90%，则验证通过。因同时检测CA125和CEA人群较少，符合条件的只有60岁以上人群，因此CA125/CEA仅验证60～90岁人群。各年龄段CA125、CEA和CA125/CEA新建参考区间用于检测结果判读的符合率均在90%以上，验证均通过。见表3。

表3 CA125、CEA和CA125/CEA参考区间的验证

续表3 CA125、CEA和CA125/CEA参考区间的验证

3 讨 论

生物参考区间是临床健康评估、解释检验结果的一个基本标准。只有可信的参考区间才能指导临床为患者做出正确诊断和治疗。但由于人群、饮食、地域和生活习惯等因素的影响，直接引用的参考区间可能不适合所有地区，因此建立适合本地区的生物参考区间是十分必要的。相关指南均建议选取合适参考个体获得参考值的方法(直接法)作为建立生物参考区间的标准方法[12]。然而，由于直接法操作繁琐、耗时长且费用贵，难以推广，因此本研究采用间接法建立相应的参考区间[13-14]。间接法建立参考区间是利用医院数据库中已有的数据建立参考区间，然而由于未通过调查问卷了解各参考人群的基本情况，导致医院数据库中也存在不符合筛选要求的数据，所以需要对数据进行剔除。间接法建立参考区间时认为足量的数据可优化建立的参考区间，因此本研究纳入了数据库中一年内进行健康体检女性人群的检测结果。利用此数据新建参考区间，并按照WS/T 402-2012文件[15]要求对新建参考区间进行验证，若符合率大于90%，则新建区间通过验证。

CA125最常应用于临床卵巢癌的筛查和诊断。CEA是一种常见的肿瘤标志物，在判断恶性肿瘤术后复发方面有十分重要的临床价值，常联合其他常见妇科肿瘤标志物对妇科疾病进行诊断。国内外有不少研究对CA125和CEA参考区间进行了探讨。赵瀛等[5]的研究纳入29 992例健康女性体检者数据，发现<50岁女性CA125水平基本保持稳定，>50岁其水平则明显降低，与本研究结果一致。PARK等[16]的研究纳入了2 254例健康女性，计算得出健康女性CA125参考值上限为38.3 U/mL，20～<30岁为39.4 U/mL，30～<40岁为41.1 U/mL，40～<50岁为35.3U/mL，≥50岁为27.8 U/mL，与本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原因可能与地域、检测系统、年龄段和人种等因素有关。吕园等[17]利用南京及周边地区体检人群的数据，计算得到健康女性CEA参考值上限为3.53 ng/mL，<40岁为2.73 ng/mL，40～<50岁为2.99 ng/mL，50～<60岁为3.45 ng/mL，60～<70岁为4.00 ng/mL，70～<80岁为4.80 ng/mL，≥80岁为5.29 ng/mL；庄严等[18]建立了江苏兴化地区女性不同年龄段CEA的参考区间，健康女性20～<40岁CEA水平参考值上限为2.75 ng/mL，40～<50岁参考值上限为3.21 ng/mL，50～<60岁参考值上限为3.55 ng/mL，≥60岁参考值上限为5.17 ng/mL，可见不同地区相同年龄段参考区间存在差异；因此，非常有必要建立适用本地区和医院的参考区间。

本研究得出健康成年女性的CA125/CEA在20～<40岁参考值上限为43.77，40～<50岁参考值上限为34.51，50～<60岁参考值上限为18.70、60～90岁参考值上限为13.72。研究报道当CA125/CEA>25.00时，82%的卵巢癌患者可被发现[1]。KOBAYASHI等[2]研究报道CA125/CEA可以用来鉴别卵巢癌和结直肠癌，CA125/CEA>25.00时，鉴别能力最高，特异度为100%，灵敏度为91%，总体检测准确率为94%。STIEKEMA等[3]报道CA125/CEA被运用于卵巢癌和卵巢转移癌的鉴别诊断中，当CA125/CEA的临界值为25.00时，诊断灵敏度为73%，特异度为63%，而单独使用CA125鉴别诊断时，其灵敏度为78%，特异度为50%。CHOI等[4]发现术前CA125/CEA对于鉴别黏液性卵巢癌和其他上皮性卵巢癌有重要意义，CA125/CEA<90.7时特异度较高，同时CA125/CEA<90.7可能是诊断卵巢癌，尤其是晚期卵巢癌的优良指标。但这些研究的临界值与本研究新建的参考区间差异较大，可能由于本研究CA125/CEA是作为鉴别是否致病的指标，而其他研究是鉴别卵巢癌与其他疾病的指标，也可能是存在年龄、地区等因素影响。

本研究显示，深圳市罗湖地区健康成年女性血清中CA125和CEA水平新建参考值上限分别是28.58 U/mL和3.89 ng/mL，与原始参考值上限35 U/mL和4.70 ng/mL有明显差异。本研究中CA125水平参考值上限随着年龄的升高逐渐降低，CEA水平参考值上限随着年龄升高逐渐升高；CA125中20～<50岁女性参考值上限与原始参考值上限相比略微降低，50～90岁女性参考值上限明显降低；CEA中20～<60岁女性参考值上限与原始参考值上限相比降低，60～90岁女性参考值上限升高。说明CA125和CEA水平与年龄有着密切的关系，这可能由于20～<50岁女性身体处于稳定状态，机体发育成熟，体内激素处于平衡状态，而50～90岁女性逐渐进入围绝经期或绝经状态，体内激素水平出现异常变化导致血清CA125、CEA水平发生变化。杨静静等[19]对绝经前和绝经后健康女性进行对比研究发现，CA125绝经后水平低于绝经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MOLINA等[20]和李秋荣等[21]研究结果均一致；施俊柱等[7]对2 754例健康女性按生理状态不同进行分组，发现围绝经期组CA125水平明显低于月经期组、孕期组和其他组。本课题组正在收集具有围绝经期状态、月经状态、年龄和激素等信息的人群数据，未来期望通过量化相关因素的权重，建立动态的参考区间。

综上所述，本研究采用间接法建立了不同年龄段健康成所女性的参考区间，并通过验证证明了其可行性，为深圳罗湖地区相关疾病的诊治提供数据支持。但CA125/CEA的参考区间因数据缺少而未在全部年龄段人群中进行验证，后期可以通过采集更多数据量对其进行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