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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美学与音乐美学之间的共通之处

2022-01-17张天宁

安家(校外教育) 2022年13期
关键词:诗品美学

张天宁

摘要:《二十四诗品》与《溪山琴况》虽分别属于诗歌和音乐领域的重要美学著作,但诗歌与音乐之间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文通过两部著作的文本以及历史文本内容的引用,用平行比较的研究方法,借助诗词加以解释,从而发现诗歌美学与音乐美学之间的共通之处。

关键词:诗品;琴况;美学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一、研究原因

(一)味外之旨、弦外之音

《二十四詩品》(以下简称《诗品》)中道家审美思想占据了十分重要的地位,每一品中都包含着超然物外、自然淡远的审美情趣,独、疏、幽、旷的意境与老庄玄学中素、道、真、虚相统一。司空图在《与李生论诗》中言:“愚以为辨于味而后可以言诗。”他认为诗应有味外之味,讲究象外之象、景外之景,提倡咸酸之外的味外之旨,近而不浮、远而不尽的韵外之致。而在《溪山琴况》“远”况中徐上瀛提出:“求之弦中如不足,得之弦外则有余也。”无论是追求味外之旨还是弦外之音,其二者追求的美学意境是一样的。“超诣”一品中提到:“远引若至,临之已非。少有道契,终与俗违。”意如“远”况中言:“盖音至于远,境入希夷,非知音未易知,而中独有悠悠不已之志。”由此看来嵇康在《赠秀才入军》中“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就是这种韵外之美。

(二)音乐与文学创作的共性

在上古时代,人们最先开始进行艺术活动的时候,诗歌、音乐与舞蹈是融为一体的,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有些诗词就以纯文学的方式分离出来了。汤显祖论词的起源时云:“自《三百篇》降而骚、赋,骚、赋不便入乐;降而古乐府,古乐府不入俗;降而以绝句为乐府,绝句少宛转;则又降而为词。”由此可见诗歌的创作形式受到音乐形式的很大影响。

从《诗经》、《楚辞》到古乐府,又发展至唐诗、宋词、元曲,大都可管可箫,与音乐的关系极为密切。《墨子·公孟》说:“颂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史记·孔子世家》又说:“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可见《诗经》与音乐、舞蹈的密切联系。宋代郑樵在《通志·乐略·乐府总序》中提出:“乐以诗为本,诗以乐为用。”如此“本”、“用”关系是诗与乐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孔尚任认为“夫词,乃乐之文也。情生于文,而声即生于情;凡不能入歌者,皆无情之文也。”可见音乐与文学不可分割。

二、《诗品》与《溪山琴况》中的美学

(一)素处以默,而澹之妙自臻(冲淡—淡)

“素”,《庄子·马蹄》:“同乎无欲,是谓素朴。”《庄子·外篇·刻意》:“故素也者,谓其无所与杂也。”庄子提倡自然而不见人为的欲望,只有“虚无恬淡”才合于“天德”,“澹然无极”才是“天地之道”、“圣人之德”。纯净精粹而不混杂,静寂持守而不改变,恬淡无为,顺应自然而行,这是养神的道理。“冲淡”一品中载:“素处以默,妙机其微”,保持虚静的精神状态、平淡无为的人格修养,达到一个宁静、清明的心境,自然可获得天机。“淡”况中“祛邪而存正,黜俗而归雅,舍媚而还淳,不着意于澹,而澹之妙自臻。”不刻意追求“淡”,自然而然可领悟到“淡’的妙处。《老子》中“淡兮其无味”的思想被众多琴人吸收、发展,形成了“淡和”的音乐美学思想。阮籍提倡恬淡之乐,提出“道德平淡,故五声无味”。周敦颐以儒家思想为基础,对《老子》的思想加以吸收、融合,提出“淡则欲心平,和则躁心释”的“淡和”说,从而使“淡和”成为儒、道两家尊崇的音乐审美观。徐上瀛认为“琴之元音,本自淡也”,“琴声淡则益有味”。不仅琴人追求“淡”,文人雅士也追求。王维的《竹里馆》就拥有“淡和”美学的审美。“冲淡”之美,柔中有刚。

(二)远引若至,玄之又玄(超诣—远)

“超诣”即是高深玄妙、高超脱俗。《诗品》中的“超诣”,描绘的是一种超脱的意境。“远引若至,临之已非。少有道契,终与俗违。”“超诣”的意境是超脱世俗,可望而不可及的,心神游于天地自然之中,随时随地都对自然之道有所领悟。“远”况中提到“至于神游气化,而意之所之,玄之又玄。”随着心神飘然出世,心意所到之处就可谓玄妙莫测了。唐代吕温所著《乐出虚赋》认为“于是淡以无倪,留而不滞,有非象之象,生无际之际。”蔡仲德先生诠释其意为音乐需要取“象”于物,但音乐的“象”又不是一种形象,而是说不清、看不见的“非象之象”,是存在于目所不能及、不占具体空间的“无际之际”中。徐上瀛曰:“求之弦中如不足,得之弦外则有余也。”所以“超诣的”即是“无边际的”、“玄之又玄的”。“超诣”之美正如王维诗中言:“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三)眠琴绿阴,清静贞正,即为典雅之美(典雅—雅)

从字面来看,“典”是规范,“雅”是正统,典雅指的是一种偏尚古的正派庄重的风格。刘勰《文心雕龙》把“典雅”列为“八体之一”,其推崇的典雅是儒家典雅。而司空图所说的典雅,更多的是在道家的意义上谈的,典指的是古色古香的感觉,雅则是清高脱俗的风韵,这样的典雅更接近《世说新语》中尚清谈、任自然的名士风度。在司空图的笔下,出现了一位“佳士”,他不仅用玉壶喝酒、在茅屋赏雨,还与竹子为友,置琴绿荫下,面对飞瀑,抚琴吟诗,人境双清,雅致已极。“佳士”居室幽闲的生活情状是任乎自然的,这正是“雅”的演绎。《溪山琴况》的“雅”况提出“惟真雅者不然,修其清静贞正,而藉琴以明心见性。遇不遇,听之也;而在我足以自况,斯真大雅之归也。”即想要让音乐达到“雅”的境况,就要修养自己清静贞正的品性,人淡如菊,无“机心”、无“机事”。“但能体认得静、远、淡、逸四字,有正始风,斯俗情悉去,臻于大雅矣。”在中国古代音乐美学范畴中,“中正则雅,多哇则郑”以及“正始之音”,这些都是用来形容“雅乐”的,这种以老庄思想糅合儒家经义的“典雅之美”,需体会“静、远、淡、逸”。“落花无言,人淡如菊”即是“静”;“眠琴绿阴,上有飞瀑”即是“远”;“赏雨茅屋、左右修竹”即是“淡”;“逸”即为“典雅”一品中晕染的美学意境。

三、结论

诗歌与音乐联系紧密,二者在情感表达、审美观念等方面有相通之处,因此它们所呈现的美的意象是相似的,只是借助的形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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