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伟

当了10年高中班主任，我經常遇到厌倦读书、灰心丧气的孩子。我知道，他们只是目标太远，压力太大，有些不堪重负了。只要给他们制订合理的目标，引导他们持续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

“老师，我这次考了16名。”女孩像一只小麻雀，倏地跑到我跟前，满眼都是喜悦。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谁能想到，就在两个月前，她还坚持要退学。那时的她，非常疲惫，勤奋地做练习题，似乎和别的孩子差不多，并没有引起老师特别的注意。直到她的妈妈给我打来电话，说她最近想退学，我才注意到她无处可说的沮丧。

在和她谈话之前，我先找她的朋友了解情况。小娟说，她总是抱怨，抱怨考上好大学很难，没有好大学就没有好工作。还有同学补充说，她有时候熬夜做题，有时候又什么作业都不做，连老师当天布置的作业也完全不做。在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描述中，我猜测，这个孩子应该是把目标设得太远太高了，我要帮她调整好心态。

刚好，她所在小组的物理实验没有做成功，来找我请教，这是个找她谈话的好机会。实验讲解完后，我叫住她：“做实验是这样，读书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好才容易达成目标。”她抬起头，打开话匣子：“老师，我知道我最近成绩下滑，你肯定要找我谈话。可是，我做题到深夜，考试成绩还是不理想。要是考不上好大学，我就全完了。我一点也不想读书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了许久。我安慰她：“孩子，你要慢慢来！”

等她心情平复，我给她端来一杯奶茶，缓缓道：“考个好大学是你的目标，目标没错，可是太远了，难免让人焦虑。”她默默点头。“有个著名的马拉松运动员曾分享他的成功秘诀，每次比赛前，他都把漫长的比赛路段细致地分解成一小段一小段路程，找到标志作为每段路程的‘小终点，然后奋力达到一个个‘小终点。如果他一开始就想着跑那么远，可能跑一半就坚持不住了。”我顺势开导。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再次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孩子，你也要慢慢来！”

我说：“这样，你把目标先分解成每学段要完成哪些任务，再分解成每月要完成哪些任务，再分解成每周每天详细的任务清单，把自己的时间规划好，眼睛只盯着今天的目标。”在我的指导下，女孩画起了高中目标分解图，直到分解到本周目标任务清单，她的嘴角才有了一丝踏实的微笑，眉头的阴霾悄悄退散。“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达到我的小目标的。就像您说的，我会慢慢来。”

两个月的时间，她“潜心修炼”，达成了一个又一个小目标。她跑到我的办公室，悄悄对我说：“我已经完成了很多小目标，最后一定能完成大目标的。老师，您说得对，是要慢慢来。”面对考试，她变得镇定自若。

目标就是抬头看见的月亮，固然能让人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可持续的夜路蹒跚，跌跌撞撞，让人不免内心纠结。班主任能做的，就是提醒孩子看好脚下的路，目标订得踏实一些，然后告诉他们，孩子，你要慢慢来！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附属中学高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