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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说宋代斗茶雅趣

2021-12-15思宇

食品与健康 2021年12期
关键词:茶品蔡襄宋人

思宇

斗茶即比赛茶品的优劣和烹茶技艺,又称点茶、斗茗、茗战。斗茶始于五代,兴于唐,盛于宋,是古时达官显贵、文人雅士的一种“雅玩”,也是中国宋时茶艺的最高表现形式。

源于民间,兴于文人 

宋代斗茶源于民间茶区,最早流行于福建建安一带。由于斗茶技巧性强,趣味浓厚,所以迅速被文人士大夫所接受,并加以发展。至北宋,斗茶之风已极为盛行,上自皇帝,下至士大夫、文人雅士,无不好此道。

宋人斗茶之风的兴起,与宋代的贡茶制度密不可分。民间向宫廷进贡茶之前,以斗茶的方式,评定茶叶的品级等次,胜者可作为上品进贡。宋代盛行的斗茶之风延绵数百年,北宋晚期上层人士仍乐此不疲,南宋时人们对斗茶仍颇有兴趣。但到了元代,斗茶之风渐衰,明代则基本绝迹了。

清明前后,汇聚茶亭

每年清明前后新茶初出,是斗茶的最好时机。参与斗茶者,大多为名流雅士或达官贵人。斗茶场所颇为讲究,为二层建筑,被称作“茶亭”。客人先在楼下“客殿”等候,待茶亭主人邀请,再到二楼“台阁”斗茶。宋人斗茶,有时也会选择较具规模的茶叶店。茶叶店大多前厅为店面,后厅用来会客,兼有厨房,便于煮茶。

制作抹茶,品水品茶

斗茶者自带好茶、好水,轮流烹煮,相互品评,以分高下。宋人斗茶所用的茶,主要是建安北苑所产的饼茶,十分考究。这种饼茶需先用干净纸包起来捶碎,然后立即研碾。碾后的茶末放在茶箩上过筛,筛得越细越好,这样茶末入水后方能浮起来,汤花也能凝结,从而“尽茶之色”。 这种制作方法俗称“抹茶”。饮用时需将茶末带茶水一起喝下,既营养,又具品味。

宋人斗茶,采用“四种十服”方法,参赛者每人饮十服四种抹茶,然后说出茶的“本非”和“水品”,按得分多少决定胜负。茶的“本非”,意为本地茶叶和非本地茶叶;“水品”是指冲泡茶所用的水质,即水的出处。斗茶形式既可多人共斗,也可两人“捉对厮杀”。

斗茶品重在“点茶”

斗茶品的程序有好几道,首先是“热盏”,即把茶盏用沸水浇淋加热一下。然后“调膏”,就是根据茶盏大小用勺挑上一定量的茶末放入盏中,注入适量沸水,将茶末调和成浓膏状。接着是“点茶”,把煎好的沸水注入盏中,同时用一种特制的小扫帚状的茶筅在杯盏中搅动,使茶末上浮,形成粥面。点茶注水时,水须从壶嘴中喷涌而出以形成水柱,不可断断续续。收注时应一收即止,不得淋漓不尽。最后一道程序为“击拂”,即用茶筅不断旋转、搅动和击打茶盏中的茶汤,使之泛起汤花。

斗茶先斗色

斗茶品以茶“新”为贵,用水则以“活”为上。宋代唐庚的《斗茶记》一书对茶与水应如何搭配叙述得比较详细:新茶配活水,方可相得益彰。斗茶效果,一看“汤色”,即茶面汤花的色泽和均匀程度;二看“水痕”,即茶盏的内沿与茶汤相接处的痕迹。

所谓“斗茶先斗色”,是说汤色纯白且均匀者为胜。民间把这种汤色叫“冷粥面”或“粥面粟纹”,意思是汤花像白米粥冷却后稍有凝结时的状态,且似白米粟粒一样细碎均匀。茶汤灰白、青白、黄白者为负。汤色直接反映茶叶的采制技艺,茶汤纯,表明所采之茶肥嫩,制作恰到好处。汤色偏青,说明火候不足;色泛黄,说明采制不及时;色泛红,说明茶的烧焙过了火候。

其次,看湯花持续时间的长短。如果茶饼研碾细腻,点茶、击拂皆恰到好处,茶汤就匀细,并且汤花紧贴盏沿,久聚不散,这种效果叫作“咬盏”。若汤花不能咬盏,而且很快消退散开,或随点随散,叫做“云脚涣乱”。汤花散退后,汤与盏相接的地方立即会出现水的痕迹,宋人称之为“水脚”。斗茶以水痕晚出者为胜,早出为负。

八分茶十分水

斗茶斗的是茶性、茶艺、水质及煎煮后效果。所以,斗茶时如果一方所选茶叶质量略次于对方,但用水及煎煮沏泡得当,也有可能取胜。

宋代茶人蔡襄奉旨修撰有《茶录》一书,他在全国最大的采制茶中心福建建州北苑监制贡茶。他与苏东坡是好友,一次,两人斗茶,蔡襄拿出最好的茶,用的是惠泉水——当时最好的水,因此“战胜”了苏东坡。后来,苏东坡反复思考,最后从《梅花笔谈》中得到启示:“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仅八分耳。”苏东坡按此理,就用天台竹沥水,结果终于“斗胜”了蔡襄。这是因为竹沥水出于天台山高岩,寺僧破竹接取,经过竹筒沉淀、过滤,并在山涧吸取新鲜氧气,水洁味甘,非常鲜美。

斗茶利器说茶盏

说到斗茶,不能不说茶盏。宋代盛行斗茶,所用茶具大都为黑瓷茶具,产于浙江、四川、福建等地,其中最著名的是福建的“建盏”。因其色黑紫,故又名“乌泥建”“黑建”“紫建”,建盏中以兔毫盏最为人称道,其釉色黑青,盏底有放射状条纹,银光闪现,异常美观。以此盏点茶,黑白相映,易于观察茶面白色泡沫汤花,故名重一时。蔡襄在《茶录》一书中说得更加明确:“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最为要用。出他处者火薄或紫色,皆不及也。其青白盏,斗试家之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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