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进福

（福建省环境监察总队九龙江流域生态环境监管和行政执法大队，福建 厦门 361000）

我国是一个洪涝灾害频繁、水资源短缺、水生态环境脆弱的国家。随着人口的增长和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水资源短缺与经济社会发展的矛盾愈发尖锐。正常年份全国灌区每年缺水300亿立方米，城市缺水60亿立方米。缺水的同时还存在着严重的用水浪费现象，全国农业灌溉用水利用系数大多只有0.4，而很多国家已达到0.7～0.8。因此，对一个城市尤其是农业城市的发展，开源节流和保护水资源都十分重要。

1 花山溪流域水质现状

平和县是典型的农业大县，拥有蜜柚、茶叶、香蕉等绿色产品，有“中国琯溪蜜柚之乡”等美称。农业产业的发展虽然给当地带来经济效益，改变了贫困县的面貌，但过度追求产出和市场效益的生产模式使得生态环境，尤其是平和县主要河流花山溪水质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平和县花山溪发源于平和县霞寨乡大片洋村后双尖山东麓的大尖坑，流经霞寨、国强、坂仔、小溪、山格、南胜等6乡镇，途中有南胜溪、枫埔溪、高际溪、岩坑溪、三五溪、碧岭溪等6条主要支流汇入，至洪濑出平和县进入南靖县境内，在汤坑汇文峰溪，至龟仔寨双溪口与船场溪汇合，河流全长88 km，流域面积906.4 km2。流域多年平均径流量36 m3/s，年径流总量11.352亿 m3，2020年径流总量8.359亿 m3，径流量环比减少近30%。经对花山溪入河口61个点位采集水样监测，发现有12个为Ⅲ类水质，4个点位为IV类水质，15个点位为V类或劣V类水质（主要为农村污水入河口）。

2 花山溪水域污染源情况

经对花山溪主要干支流沿线山格、小溪、南胜、坂仔、国强、霞寨等6乡镇约56公里的汇水区域进行排查并梳理分析，花山溪流域水质恶化的主要原因来源于农业面源污染、生活污水收集不完全及分散式污水处理设施闲置等问题

2.1 农业面源污染突出

平和县经过20多年的农业综合开发，蜜柚、茶叶、林木种植面积占全县农用地面积90%以上，仅山格、小溪、南胜、坂仔、国强、霞寨等6乡镇就种有蜜柚种植26万亩、巨尾桉9.06万亩、茶园0.18万亩，种植面积占汇水区域面积的26.8%，合计每公里流域的两侧蜜柚种植达3000亩。据不完全统计，以上6个乡镇中2019年施用农用化肥达45492吨（折纯），约175公斤/亩，是全国平均化肥施用量27.4公斤/亩的6.38倍。大面积的农业林业无序种植及化肥农药过量施用导致农业面源污染突出，对土壤生态和流域水质造成负面影响。

2018年该县农产品产地土壤污染状况调查共采集土壤样品425个，测出全县农产品产地土壤pH介于3.31～6.71之间，呈酸性，土壤的酸化导致药肥有效利用率较低，土壤保肥供肥能力差，土壤中残存的肥料易随雨水汇入河溪，造成氮、磷富集。花山溪支流铜溪上游田仔坑中桥的水质为Ⅱ类水质，到花山溪汇入口约3千米河段之间，除蜜柚种植等农业面源外无其他污染源，但花山溪汇入口处因水中氮、磷过高，水质降为Ⅳ类水。2020年上半年南靖洪濑汤坑桥国控断面总磷超标的60天中，发生超标的前期均出现降雨现象：2019年12月29日至30日连续降雨，国控点位总磷连续超标10天；2020年1月22日至26日连续下雨，总磷连续5天超标，26日水质恶化为劣Ⅴ类；2月3日至16日断断续续下雨，断面水质总磷是逢雨必超；3月8日至13日连续降雨，3月14日、15日总磷超标；3月18至23日连续降雨3天，3月24日总磷超标；3月30日至4月6日连续降雨，4月4日至7日连续4天总磷超标；5月6日至12日连续下雨，总磷连续7天超标，4号中雨，5号水质恶化为Ⅴ类水质；5月16至5月22日连续7天下雨，20日-22日总磷连续超标；6月5日至10日下雨6天，9日至10日总磷超标2天。

2020年汇水区六个乡镇全年农药使用量1891吨，蜜柚种植的施药季节多为每年3～6月份，适逢雨季时节，农户将大部分的废弃农药瓶（属于危险废物）当作生活垃圾处理，部分丢弃于房前屋后、水沟河道、草丛树下等，其淋溶水含重金属，也加重了花山溪水质恶化。

2.2 农村生活污水收集处理率低

平和县由于“八山一水一分田”县情，生活污水收集存在较大困难，据不完全统计，霞寨、国强、坂仔、南胜等四个乡镇农村污水（污水量约为2.17万吨）收集率不到50%；即使是山格和小溪等县城中心区域，生活污水收集率也不高，小溪镇正兴中学、旧县村、玉溪村、宝善村近1.5万人生活污水未配套建设污水收集管网，生活污水经旧县村排入花山溪，氨氮浓度14.3 mg/L，总磷浓度1.3 mg/L，有的旁排洪沟氨氮达19.6 mg/L，达到重度黑臭水体。坂仔镇东风片区生活污水处理设施进水总磷3.12 mg/L，出水总磷2.44 mg/L，总磷去除率仅21.8%，人工湿地水质提升效果不明显，总磷去除率仅5.33%，氨氮反而增加8.02%。

即便是人工湿地和分散式生活污水处理适合平和农村分布县情，但仍存在进展缓慢及设计不合理情况。本应于2020年9月完成的隆庆溪、平寨溪氧化塘曝氧+生物处理项目，仅完成氧化塘开挖，收集管网和设施均未建设；三美村污水处理设施及管网建设项目和山格污水处理厂尾水提标改造及配套污水管网工程，仍处于筹备设计阶段。人工湿地的生活污水收集处理设施采用自然河沟收集、截流方式，造成部分生活污水收集不到位，如南胜镇法新村和国强乡政府生活入河排污口两处人工湿地检查中均无排水，污水收集率偏低；南胜镇港仔口桥边的南胜村排污管拦水坝较低，污水易溢流入云后溪。

2.3 畜禽养殖规模和粪污消纳配套土地面积不匹配

平和县断面上游汇水区域有生猪养殖场128个存栏近10万头，其中2/3集中在山格和小溪两镇。大部分生猪养殖场依山而建，畜禽粪污经尿粪分离、异位发酵等方式处理后，肥水通过周边蜜柚果园消纳吸收进行资源化利用。但排查发现畜禽养殖规模和粪污消纳配套土地面积不匹配，未做到以地定畜、以种定养。如某养猪专业合作社存栏1800头，配套消纳果园约300亩，远低于《畜禽粪污土地承载力测算技术指南》中的推荐值（需要约700亩），富余的氮、磷成分未能有效吸收消纳，经雨水淋溶后带入流域影响水质。部分养殖场雨污分流不彻底，未配套初期雨水收集池，如坂仔镇某农业有限公司雨污分流不到位，雨水沟可见粪污残留，猪粪晒场无防淋失措施，也给附近的流域水质造成影响。

2.4 水电站分布过密影响下游生态基流

我国控断面上游集水区域共有水电站57座，总装机容量38 140 KW/h，主要集中在三五溪、碧岭溪、高际溪、南胜溪等花山溪主要支流，河流水能资源现状开发率超过《漳州市九龙江水系（500 km2以下）流域综合规划环境影响报告书》中河流水能资源环评推荐开发率[1]。57座水电站基本采用引水式或径流式，部分水电站为追求经济效益，未严格执行最小生态下泄流量，截止2020年11月底有11座未严格执行最小生态下汇流量不要求。水电站分布过密影响下游河道生态基流，导致水体自净能力下降。

3 防治对策

针对花山溪上游污染源现状，必须采取措施解决农业过度开发、过度施肥和用药（农药）等引起的面源污染，还要加强农村污水收集、科学规划养殖区域，逐步改变花山溪流域生态环境现状。

3.1 加大农业面源污染整治力度

针对蜜柚种植过度的现状，要对农业面源污染突出的重点区域地表径流开展监测研究，测算种植业地表径流污染物排放总量，掌握其污染特点和规律，为农业面源污染治理提供技术支撑；优化调整农业结构和布局，要在不适宜蜜柚种植的山地加大退果还林、还草力度来有效涵养水源，保持水土，因地制宜建设生物拦截带、集蓄与再利用、区域面源污水导流和生态净化等工程设施，探索“控源、减排、循环、利用”的高效治理模式，促进花山溪流域生态环境逐步改善[2]。

同时大力推广目前已试点取得成效的高标准生态果园示范模式，采用高接式水肥一体化精准施肥、水溶性套餐肥减量施肥等节肥率高的现代农业种植技术，降低平和县的农药化肥使用量；出台农药销售经营户对废弃农药瓶的强制回收机制，鼓励有资质的企业进行废弃空瓶处置，每年统筹安排资金鼓励奖励经营户进行回收，由相关部门定期检查农药经销商农药瓶回收台账，确保该县农药空瓶全部回收、有效处置。

3.2 做好农村污水收集与处理

进一步整合资金、技术等治理资源，开展城镇管网等基础设施建设、生活污水治理、农村环境综合整治、流域河道综合整治等专项行动，扎实推进农村污水管网建设，在乡镇集镇人口稠密地区做到应纳尽纳，提高国控断面上游污水收集率。因地制宜加快微动力污水处理设施、生态湿地等农村生活污水处理设施建设进度，改变污水直流的现状。同时加强农村污水治理设施运行管理及运行操作人员培训，提高管理水平，建立责任管理体系，落实好主体责任，做到污水治理设施有效运行。

3.3 做好养殖场污水收集处置工作

按照《福建省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实施方案》要求，根据土地承载能力确定畜禽养殖规模，以地定畜、以种定养，尽快制定出台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实施方案，促使养殖业在布局上协调、在规模上匹配。根据不同区域的地形地貌以及不同养殖场的特点，突出环境保护和循环经济建设，因地制宜推广猪－沼－果（草、林、菜、茶等）生态型养殖模式和达标排放、漏粪地面—免冲洗—减排放等环保型养猪模式，应用生物发酵垫料床零排放模式，建设循环型养猪业，促进生猪养殖与环境保护的和谐发展[3]。对已建、在建的生猪养殖项目，积极推进污水收集贮存设施的建设，做好养殖场的雨污分流工作，推进初期雨水收集池、应急池的建设，化解养殖场存在的污水溢流风险，防范雨季集中排放带来的流域水质恶化隐患。

3.4 有效解决水电站过度开发问题

针对九龙江洪濑汤坑桥国控断面上游水电站过度开发、水电站生态下泄流量不足等问题，推进地方实施区域总量控制、行业限批严格准入、实行单元控制等措施，加大水电站监管力度、退出力度，对不愿意执行生态下泄流量、长期停产、发电意愿较低、超出服务年限的电站要根据情况制定“一站一策”，有效解决因水电开发导致的河流自净力下降问题，推动流域生态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