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含笑 张欣晔 余琦殷 尹忠东

（1. 喀什大学生命与地理科学学院，新疆喀什 844000；2. 喀什大学新疆帕米尔高原生物资源与生态重点实验室，新疆喀什 844000；3.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000；4. 北京林业大学水土保持学院，北京 100083）

1 引言

我国各景区的游客人数一直呈现增长的趋势，且根据时间、季节变化呈现出不同的分布，因此出现的各种问题特别是游客人数分布不均等，成为大部分旅游景区的经营和管理者面临的难题［1-3］。梁启［4］通过分析吉林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冲突发现，冲突实际上是保护与利用之间的矛盾，管理者追求生态效益，地方政府、企业等追求社会、经济效益，社区居民等保持着危害环境的传统生活习惯，与保护区的保护目标相悖离。张钦凯等［5］根据影响容量的各项因子，使用权重分配法来确定敦煌莫高窟最终游客限制容量为4 733 人/d，2013年将游客数量限制在3 000 人/d［6］。同时，莫高窟在旅游旺季设置应急模式，提供不同的参观线路用于缓解游客压力。九寨沟景区经历过地震后，于2018 年3月8 日重新开放时对游客流量的控制由地震前的41 000人/d 减为2 000 人/d［7］，并限制在08：00—17：00进行游览，直到2019 年9 月局部正式开园，才限制流量为5 000 人/d。2013 年，廖涛等［8］根据环境生态和经济承载量等4 个方面将稻城亚丁游客容量的最大值限制为8 700 人/d。为寻求发展与保护之间的平衡，防止游客人数过多而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在夏季的旅游旺季，稻城亚丁管理局将游客严格限制在5 100 人次/d，且实行实名制购票的方式。神农架国家公园的建立对保护生态环境、优化生态发展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但生态、社会和经济效益等各个方面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矛盾，处理好生态保护与利益之间的矛盾对生态建设具有深远意义。根据游客量的时间分布，每年的旅游高峰时期主要是劳动节、国庆节、中秋节、春节假期等，也由于动植物资源存在着一定的季节性，神农架风景区旅游淡旺季问题存在已久，春夏季节人声鼎沸，秋冬季节略显冷清［9］。

2 神农架国家公园概况

神农架国家公园位于我国湖北省的西北部，面积为1 170 km2，拥有亚热带森林生态系统以及泥炭藓湿地生态系统等多种生态系统，是世界生物活化石聚集地和古老、珍稀、特有物种避难所，被誉为北纬31°的绿色奇迹［10］。神农架于2016 年5 月14 日正式被列入国家公园首批试点，在遵守“最严格保护”的基础上，不断地加强资源环境综合执法，利用最优质的景观，大力发展生态旅游。

3 保护与发展之间的博弈

国家公园的建立在保护资源环境、更好地进行游客流量管理、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实现可持续发展等方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国家公园的建立，依旧存在着生态保护和环境发展的矛盾，归根结底就是保护与开发利用之间的矛盾，围绕生态保护，实际上是各种利益相关者因其追求的利益不同而引发的矛盾。国家公园的生态保护在以下3 个方面存在着矛盾：一是与附近居民关于土地使用、生产生活方面的矛盾，二是与资源开发企业关于经济发展之间的矛盾，三是与参观游客之间的矛盾。所有问题都可概括为保护与发展之间的博弈，解决矛盾最重要的就是平衡客流量的问题［11］。

4 合理协调神农架国家公园客流量

4.1 神农架国家公园月度客流量安排

神农架国家公园允许游人在除核心区外的一定分区活动，大量的游客活动对生态环境中植物、动物、土壤、水以及空气都有一定的影响。正如像故宫等存放文物的景区，如果客流量过大会造成一定游客管理压力，游客呼吸出的二氧化碳等都会对文物的安全造成威胁［12］。络绎不绝的游客在为神农架国家公园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对景区的观赏效果也带来影响，部分客流量较大的地段出现土壤裸露及硬化的现象，乱扔垃圾、攀折花木、践踏草坪等不文明现象屡屡发生，不仅增加了国家公园的维护成本，也影响了游客的游览体验。神农架国家公园月度客流量安排见表1。

表1 神农架国家公园月度客流量安排 万人

1，2 月处于春节假期期间，此时的气温在－1～4 ℃，而神农架国家公园里拥有充足的森林资源，可以实现保温保湿等作用，为游客提供良好的游憩环境。并且春节假期时间足够长，我国居民出游行为受到休假制度的影响，休假时间越长，居民出行距离可能越远，从而使客源地吸引范围更加广泛［13］。春节期间，神农架国家公园吸引着附近省市如四川省、重庆市的居民参观游览，将游客限制在90 万人左右既满足了客流量增长，又保护了环境，使其免受巨大压力。

3，4 月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神农架国家公园也经历了冬季的洗礼，万物复苏，焕发新的生机。人们在周末和节假日更愿意与大自然接触，此时游客数量可能较寒冷的冬季多一些，但也限制在每月60万人次的水平上。

5 月和10 月因为有“五一”“十一”假期而成为旅游旺季，游客限制量预计比旅游淡季多两倍。大多数游客的旅游时间只能安排在节假日，近几年的小长假期间国家公园内的游客数量较为集中，需要对此期间的游客接待数量进行规划，分别限制在120 万以及140 万人左右，防止影响游客的体验质量，也防止景区超负荷运行。

6—8 月陆续有高考、中考结束以及暑假的来临，又会迎来游客人数的再一次上涨。夏季人们都选择较为凉爽的林区避暑，神农架国家公园是夏天避暑的最佳选择，在这里既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又能感受到不同于城市间的惬意，以保证每一个游客都能完全享受到国家公园的草木带来的自然感觉为基础，对每日游客数量进行限制。

9 月为开学季，一个孩子就能带动整个家庭，开学后节假日游玩的机会变少，所以此时为神农架国家公园的旅游淡季，将游客数量限制在每月40 万人，足以满足此时对于游客数量的限制要求，能够使游客有序游览，且能够对生态环境起到有效的保护作用。

11，12 月为冬季，神农架国家公园内的气候相对温暖湿润，是不少游客进行户外活动的首选之地。加之神农架在不断创造能够刺激游客前来观光的旅游淡季兴奋点，国家公园内的游客数量还会呈现出一定的增长趋势，所以将11，12 月的数量限制在40 万人左右。

4.2 不同节假日差异化限流

不论是人声鼎沸的旅游旺季，还是游人稀少的旅游淡季，对神农架国家公园的保护都是不可忽视的，通过对游客限制量的细分，按照实际情况，在时间上实行差异化限流，从而促进对神农架国家公园的保护。

2019 年节假日期间神农架的游客人数分布见表2。一年之中实际游客数量最多的假期是“十一”黄金周，7 d 内有56 万人在景区参观游览；其次是“五一”期间，5 d 内共有24.6 万人进入景区。在景区进行游客人数的限制不仅是对自然资源进行保护，也是充分考虑游客需求，并对游客的安全权益进行保护［14］。

表2 神农架国家公园节假日游客数量实际值与建议值

根据一年累计接待800 万游客的数据，本着保护自然资源，同时充分考虑游客利益、提高旅游质量的原则综合分析，将国庆节7 d 假期的游客限制人数控制在42 万人左右较为适合，将劳动节5 d 假期内的游客人数控制在36 万人左右。

元旦、春节期间处于冬季，低温雨雪天气会对自然生态景观以及游客的出行安排等方面产生影响，所以将元旦假期的游客限制人数按照1 月总人数的15%来确定，将游客人数限制为6 万人。春节假期从除夕到正月初六共有7 d，越来越多的家庭选择出门旅游欢度春节，且神农架国家公园又在通过突出年俗节庆旅游等方式来吸引游客，所以将此期间的游客限制人数定为25 万人。

根据清明节、端午节的实际游客数据，以及4 月春暖花开和6 月初夏的实际天气情况，将清明节游客限制人数定为9 万人，将端午节的游客限制人数定为7 万人。

中秋节是回到家乡阖家团圆的节日，此时在外旅游的人数相比其他假期略有降低，所以将中秋节的游客人数定为4 万人。

4.3 不同景区游客人数限制

对游客数量进行限制是保护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有效措施［15］。神农架国家公园根据每一个景区的特点，测算出景区的最佳容量和极限容量，按照每年800 万的游客限制人数以及各个节假日的特点，对各个景区限制人数做以下调整，见表3。

表3 神农架国家公园各景区客流安排 万人

国家公园协调保护和发展之间的一个措施是功能分区［16］。天生桥、官门山、神农坛、神农顶、大九湖、下谷猕猴乐园景区都在国家公园游憩展示区范围内，国家公园的管理目标决定了其“产品”是基于生态保护基础上［9］，所以对游客人数限制相对较为严格。天燕景区位于国家森林公园内，可以为神农架国家公园分担一部分的游客压力，但也同样需要通过限制游客的方式实现生态保护。

神农顶是神农架国家公园的著名景区之一，被誉为“华中屋脊”，是华中地区最高的山峰。神农顶和大九湖景区因其具有独特的生态旅游资源，推出的具有地域特色的旅游产品吸引着大批游客观光游览［17］。二者的观光风景不同，神农顶为山麓，大九湖为湿地，丰富的生态系统都需要进行严格保护，所以将景区单日限制人数确定为1.5 万人。

神农坛景区是神农架的中心旅游区，以神农架山民生活为背景的独特祭祀活动吸引着各地的人们来吊古祭祖，此景区内的自然资源也非常丰富，为平衡保护与发展的关系，将单日游客人数限制在0.8万人左右为宜。

天生桥为岩溶天生穿洞，以桥闻名，自然资源丰富，景观多样性强，根据日游客量将游客人数限制在0.5 万人左右即可。下谷猕猴乐园景区于2019 年8月开园，是以猕猴基地为中心的神农架景区“新成员”，从保护山为本、水为魂的生态环境，分担神农架国家公园其他景区游客压力的角度出发，应将限制游客数量定为1 万人。

官门山景区为神农架国家公园缩影，是一个生态科普景区，有神农架特色绝版景观，向游客展示神农架生物多样性，且有珍稀动植物保护园等，综合分析，将单日游客数量限制在0.5 万人左右为宜。

5 结语

神农架国家公园游客限制容量的提出，对于神农架国家公园发展的可持续、神农架国家公园的生态建设以及生态旅游的健康发展都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生态旅游产生在可持续发展的背景下，在把旅游作为一种经济活动的同时，应该更多地兼顾旅游具有公益性的一面，如收入返回保护、游客的生态教育、环境负面影响最小、社区扶贫等［18］。列举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博弈，进行游客人数限制，目的是协调二者之间的矛盾，更加重视生态环境保护，摒弃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增长，追求生态建设的可持续发展，实现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