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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麻阳河自然保护区黑叶猴肠道寄生虫初步调查

2021-11-14杨天友莫忠妹熊富玉

野生动物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投食灵长类感染率

杨天友 莫忠妹 熊富玉 聂 冉 石 运

(1.铜仁学院农林工程与规划学院,铜仁,554300;2.铜仁学院非人灵长类保护研究中心,铜仁,554300;3.铜仁学院贵州省梵净山地区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利用重点实验室,铜仁,554300;4.麻阳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沿河,565300)

寄生虫感染是灵长类(Primates)动物最常见的疾病之一,目前已知许多原生动物和蠕虫都可以感染灵长类动物[1]。全世界的非人灵长类动物携带了大约300种寄生虫[2]。目前关于非人灵长类动物肠道寄生虫的研究,多聚焦于肠道寄生虫的感染情况调查[3],且多数研究认为非人灵长类动物寄生虫的感染与人类活动有关[3-6]。一些研究表明,由于非人灵长类动物与人类遗传关系较近,在人与非人灵长类动物接触密切的区域,非人灵长类动物与人类之间共患疾病传播的可能性会更高[7-8]。而一些人类传染性疾病也很可能是与野生灵长类动物接触而被感染,如恶性疟疾、黄热病和艾滋病毒[8-10]。因此,对非人灵长类寄生虫进行研究对于评估目标物种和种群的健康状况,以及制定准确的管理和保护战略非常重要。

黑叶猴(Trachypithecusfrancoisi)属于猴科(Cercopithecidae),疣猴亚科(Colobinae),叶猴属,在全球主要分布于中国重庆、贵州、广西,以及越南北部一带的喀斯特石山地区,种群数量1 600—1 900只[11]。黑叶猴属于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列为濒危(EN)物种[12]。目前,研究人员已经在圈养黑叶猴体内发现了毛首线虫(Trichuris)、绦虫(Tapeworm)等多种肠道寄生虫[13-19],但尚未见野生黑叶猴的肠道寄生虫的调查报道。

麻阳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从1997年就对保护区内1群黑叶猴开展了人工投食驯化工作,这在一定程度上对黑叶猴的科学研究和当地社区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20]。但是近来麻阳河大河坝片区的黑叶猴群不仅经常光顾人类生活的村庄附近,盗食农作物,偶尔还有游客向其投食,与人类接触频繁,增加了其感染寄生虫的风险[21]。本研究旨在了解麻阳河野生黑叶猴肠道寄生虫的感染情况,为进一步探讨人猴接触是否会影响黑叶猴肠道寄生虫的感染率,以及为麻阳河黑叶猴生态旅游和保护制定科学合理的政策提供参考资料。

1 研究方法

1.1 研究地点和研究对象

麻阳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及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交界处。地理位置为28°37′30″—28°54′20″N,108°3′58″—108°19′45″E,总面积311.13 km2[22]。地貌类型以河谷地貌及岩溶地貌为主;保护区内雨水充沛,全年平均降水量1 158.7 mm,年平均气温16.7℃,属于典型的中亚热带气候类型;植被受人为干扰较大,次生性较强,现存植被大多是处于不同的演替阶段,但总体上仍属于中亚热带湿润常绿阔叶林[22]。贵州麻阳河保护区栖息有全球最大的黑叶猴种群,共有黑叶猴72群(含保护区外2群),554只[23]。本研究选取的3个黑叶猴种群主要在保护区南部的大河坝至香菇坝一带的次生林和农耕区活动[23]。其中投食群(13只,即6号群[23]),除了保护区工作人员不定期投喂食物外,也经常有游客携带食物进行投喂;猴王洞群(12只,即5号群[23]),经常活动在X552公路沿线,偶尔会有游客及路人向其投喂食物;香菇坝群(14只,即4号群[23])主要在香菇坝一带的农耕区和灌木林中活动。

1.2 样品的采集与保存

2019年1月在麻阳河自然保护区采集了黑叶猴粪便38份,其中22份来自猴王洞群,10份来自香菇坝群,6份来自投食群。由于野生状态下很难做到个体识别,为了避免重复采样,每个猴群只采集1次粪便样品,并在一天内完成采样工作。其中投食群和香菇坝群在白天对其进行跟踪,在其活动之后的区域采集刚排泄的新鲜粪便;猴王洞群采样期间主要活动在河谷两侧,跟踪采样难度大,因此是早上在其夜宿地采集前一天晚上排泄的新鲜粪便。采集的粪便放于编号的50 mL离心管内,立即加入乙酸钠-乙酸-甲醛溶液保存[24]。野外采集的样品置于低温保存箱带回实验室-4℃保存。

1.3 寄生虫卵的检测

用饱和食盐水漂浮法和麦克马斯特法进行检测[18-19,25]。称取粪便样品2 g放入100 mL的小烧杯中,量取60 mL冷却到室温的饱和食盐水倒入烧杯中,用玻璃棒充分搅拌后用铜筛(80目)进行过滤,将滤液静置30 min,用移液枪吸取上清液装满麦克马斯特计数板,在显微镜下逐格观察。每个样品检测2次。参考《动物寄生虫病彩色图谱》[26]和相关文献[3-6,19,24]对观察到的虫卵进行鉴定。

1.4 数据分析

每克粪便样品中的虫卵数(即EPG值,量符号为EPG),根据麦克马斯特法计数原理[18-19,25],按照公式EPG=A×200进行计算,式中,A为计数格内观察到的虫卵总数的平均值。

2 结果与分析

2.1 感染的肠道寄生虫卵的种类

在被测样品中共检测到寄生虫3种,分别是钩虫(Ancylostomasp.)、蛔虫(Ascarissp.)和蛲虫(Enterobiussp.),其中投食群和猴王洞群上述3种寄生虫均有感染,而香菇坝群仅检测到了蛔虫和钩虫(表1)。

2.2 寄生虫卵的感染率

采集到的38份黑叶猴粪便中,有25份检测出肠道寄生虫卵,总体感染概率为65.8%,其钩虫卵的检出率最高,为60.5%,蛔虫卵的检出率为42.1%,而蛲虫卵的检出率仅7.9%(表1)。采集自投食群的6份粪便中,有5份粪便检测出肠道寄生虫卵,感染率最高,为83.3%;其次是猴王洞群,22份黑叶猴粪便中,有17份粪便检测出肠道寄生虫卵,感染率为77.3%;而采集自香菇坝群的10份粪便中,仅有3份粪便中检测出肠道寄生虫卵,感染率为30.0%(表1)。

2.3 混合感染多种寄生虫的情况

对38份黑叶猴粪便混合感染情况分析发现,总混合感染率为44.7%,同时感染2种的占39.5%,同时感染3种的占5.3%。投食群总混合感染率最高,为66.7%;其次是猴王洞群,总混合感染率为54.5%,香菇坝群总混合感染率最低,仅有10.0%(表2)。

表2 黑叶猴肠道寄生虫卵混合感染情况Tab.2 Nematode mixed infection status in Trachypithecus francoisi

2.4 肠道寄生虫卵的载荷量差异

通过对投食群、猴王洞群以及香菇坝群的肠道寄生虫卵的载荷量的比较发现:蛔虫卵和蛲虫卵的载荷量均是投食群最高,香菇坝群最低;钩虫卵的载荷量则不同,载荷量由高到低依次是猴王洞群、投食群、香菇坝群(表3)。

表3 黑叶猴肠道寄生虫卵载荷量差异Tab.3 Differences of parasite loads in the Provisioned,Houwangdong and Xiangguba groups

3 讨论

麻阳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黑叶猴粪便中共检测到肠道寄生虫3种,分别是钩虫、蛔虫和蛲虫。这3种寄生虫是野生灵长类动物常见的肠道寄生虫[3,5,27-28],同时也是最常见的人兽共患寄生虫[28]。大河坝区域的黑叶猴经常进入附近的农耕地取食村民种植的玉米、红薯等农作物[21],而当地村民种植农作物依然习惯使用农家肥,从而有可能接触到土壤中的寄生虫卵,增加感染人兽共患寄生虫的概率。Weyher等[29]在对东非狒狒(Papioanubis)肠道寄生虫的研究中,就曾发现取食农作物的东非狒狒肠道寄生虫感染率更高。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由于黑叶猴活动区与当地村民放养的山羊活动区重叠程度较高[30],同域放养的山羊亦有可能导致黑叶猴感染肠道寄生虫。

本研究采用单次跟踪采集野生黑叶猴粪便的方法,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对同一个体的重复采样。其中投食群有13只个体,采集到了6份粪便样本;香菇坝群有14只个体,采集到了10份粪便样本;猴王洞群有13只个体,在夜宿地采集了前一晚上黑叶猴排出的所有新鲜粪便,共计22份粪便样本。因此,本次调查的结果可以反映出上述3个猴群肠道寄生虫的实际感染情况。通过对投食群、猴王洞群以及香菇坝群的肠道寄生虫感染的种类、感染率、混合感染率、肠道寄生虫载荷量的情况进行比较分析,发现经常与人类接触的投食群和猴王洞群肠道寄生虫的种类、感染率均高于香菇坝群。这一结果暗示了人类活动可能是影响野生灵长类寄生虫感染的主要因素之一[3-6]。至于生态旅游、人工投食等原因导致与人类接触机会多的种群(或个体)感染肠道寄生虫的感染率是否也相对较高[5,31-32],还有待今后加大采样的范围和强度,并进一步深入探讨才有可能解答。

鉴于本研究结果,建议相关部门可以通过禁止游客携带食物进入景区,在公路沿线设置严禁向黑叶猴投食的告示牌;在黑叶猴经常活动的耕地,种植黑叶猴不取食的本地产中药材等多种方式,加强对黑叶猴的保护和管理,减少黑叶猴与人类接触的机会,从而进一步减少人类将肠道寄生虫感染给黑叶猴的概率。同时,还可以对当地村民及游客进行保护宣传,提高当地居民及游客的保护意识。

致谢:感谢麻阳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颜修刚等工作人员在野外采样过程中的大力支持,感谢牛克锋博士对论文撰写和修改提出的宝贵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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