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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塘向右,大云往左

2021-11-12

海燕 2021年9期
关键词:静水流乌篷船西塘

文 亚 男

歌斐颂

这不仅仅是一句音译的瑞士语。

锥形的发声,擦去时间的伤。

巧克力小镇,把一个爱情故事演绎得如此甜蜜。

昨夜的悲伤,被流水线融化掉。春天来造访,小镇,十指相扣。每一束光在我的身体里,都是一列小火车,载走孤独。

每天,我将歌斐颂音译播报。

中年的午后,甜托着日头。

一款婉约,剔除复杂。静水流深的巧克力小镇,不用水漫金山。

入口甜到心。

在爱情的城堡,我只顾坚定而执着地酿蜜。

与日俱增的热能的燃烧,镌刻在巧克力小镇。

歌斐颂不断升华。

拖鞋浜

一间民舍,在周末传递浙沪口音。

已经足以让四月的风多姿多彩。

野米饭围着一群人,保持着自然的风味。铁锅的品质有周末的恬淡。二楼的阳台正在调节心情。

仰躺的消息,面对花田的茂盛,我勾画出采花的人。

就在茶几上插着。

抹去城市的浮躁,拖鞋浜绝无仅有。

就如大云的一滴血,唤醒了我,灌溉我。

流水的下午,阳光缓慢。从我身体里释放出幸福。

幸好有你,打捞出尘埃里的我。

此生足矣!

野火饭

是的,我采摘大地的质朴,用最纯净的阳光和最感恩的水,佐以笑声。

翻滚的米,是流畅的。

生动的菜,是天然的。

来大云,我们围坐在一起,就是时光的恬淡。

野火饭,一粒粒喜悦。

不虚荣,不炫耀,更不隐藏。米和米之间是自然的,菜和菜都得到天性的释放。天气和温差无关。

至关重要的是,心态。

真诚的米和自然的水,就是千言万语。

我可以不关心生死,但必须有爱。彼此余下的时光不多,五年,十年,直至终老。

野火饭,就是我的回归。

云道

云之悠远,不是水决定的。

是你。

走了那么久,在笔直的这一段,云相拥,便有了仙气。

正应了我的朝思暮想。

这是大云,是浩荡的。

款式不是决定云道的宽与窄。有精致的张力和婉转的典雅。

体内的云和天上的云,都是我这一生必须珍惜的。

绵延,悠长,还有舒缓和平和。我伸手可触。

剥开水雾,不一定是云。

只有高处,心怀坦荡,我就接近了云。云无形,之道是有型的;之于神清气爽;之于峰回路转。是大云。

即便千里,也是同一朵云。

石皮弄

所有的光阴都搬运到西塘。

水是西塘的灵魂,从石皮弄一眼就认出,石皮是从前的石皮,而水不是,我也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

塞进我中年的身体的阳光和水,已经越来越少。

在西塘,就是接受阳光和水的洗礼。

我侧身挤进石皮弄,清脆的脚步声叩击着我的孤独。你走在前面,我不敢触碰你的眼神。身影荡漾。

我知道,你要的就是这静水流深。

一步一步化掉淤积在我体内的忧伤。

你拍照和微笑,与石皮弄形成的角度,刚好构成我与你的远与近。

我就是一块石皮,紧紧贴着你的呼吸。

乌篷船

在水上,嗯,就是水上。

建筑思想和灵魂。

一桨接着一桨把我送到你的面前。

你眼眸里的船,正在靠岸。

一盏茶等了很久。

有些回甘,并不是越等越浓。要的恰到好处。

不用说,茶的雄性和伟岸,在树上的时候,就造就了今天将江水越抱越紧。

丝绸的水面,乌篷船就是一枚盘扣。

扣紧这一天,乌篷船每天我都摇着迎接你。

乌篷船在水上行走,足以灵动和优雅。

而水,沉稳,不张扬。

不像我在山野看到的水,即便一小股,也是那么迫不及待地冲出去。即便遇到悬崖,也义无反顾。

我知道,有些水,那么急匆匆的,也是到不了大海的。

西塘的水,有乌篷船,即便舒缓,也充满了灵性。

乌篷船与水,彼此成就。

石拱桥

跃出水面。

石头堆砌的下午,刚好路过。

站在桥上,悠长的水,舒缓而绵软。乌篷船就在桥下,一把油纸伞穿过。旗袍上的蝴蝶欲飞未飞。

水花开在桥上。

一朵朵伞在桥上。

连接两岸的消息,仅需一个眼神,足以让西塘的夜晚穿越时空。

一块石就是一段往事。

我触摸到石块的温度,镶嵌到我体内,多么辽阔。

水就是石拱桥的生命。

桥给江南画龙点睛,于是灵动起来。

燕子飞

剪出一点水声。

剪出一片长廊和石皮弄。

临窗坐下,小声说话,不要惊动水和燕子,它们在筑巢。别惊扰我体内的忧伤,让光线在手掌心有足够的力量掌控明暗。

燕子是西塘的平衡器。它的叫声交涉了春天的脚步。

柔声细语的江南,燕子创造。

飞是江南的。

红润的声音,就坐在我身边。

我等着,那个十指相扣的下午,再次,来到西塘。

乌篷船不会失约。

桨声悠扬。燕子就在乌篷船的船顶,欲飞未飞。

是的,就在江南度余生吧。

等是一种心境。

以时间为岸。

一世,或许更久。

等在西塘,以你的慢,不急不缓的水流,乌篷船、石拱桥,决定了慢。我一笔一划写下,内心的澎湃和波涛汹涌。

来到西塘,我就得慢下来,缓缓地,从你指缝,叩击月光。

仰躺着啊,流水在我体内,是辽阔。

夜色包裹着西塘。

门扉斜靠着,看着流水,看着乌篷船,看着石拱桥。

窈窕的夜色,缓缓的。怎么还不靠岸。

这与飞机转高铁的差别太大了。

我身体里的那个立夏,分娩出春天与夏天。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一秒也没有分开。这就是一生。

滴答的心跳,就没再挪动。

雨中

小剂量的雨,听不到瓦片的疼痛。

天井里的石头,静默如初。湿漉漉的,一言不发。

我的脚步在前一晚的房间,迈不出来。绝望的墙,堆积着无眠,闪烁着雨的呼吸。

眼神走失。

弱小的雨,迷失的路,伞撑起的那段时光,已经瘦成了一炷香。

酒吧的狂欢吹灭了灯盏。

雨叠加在一起,还是孤独的。

愈来愈多的雨,不认识我。

进入到骨髓,还是不认识我。

西塘,接住一滴接着一滴的雨,满满的,再也无法溢出。

船在雨中,我在雨中,那么多人互不相识。

雨,与谁也联系不到一起。

她坐在蕾丝的夜晚,已经很深了。

流水湿过,风吹过。桨声穿上旗袍,从月色里探出头来。

墙上的影子如刀闪着古代的气息。

锁骨流动着绝世傲气。

恰如一柄剑,断掉流水的退路。

船到了她的屋檐下,水袖泛起波光。

此刻,窗外的唱词正在高潮部分。

落下一滴羞涩,颔首桅杆。桨啊,常年在水里,丝滑的质感愈来愈走不出胸腔的缠绵。此起彼伏,一夜未合眼。

西塘,佐酒的一碟眼波,深不可测。

披风

从商场最真挚的一格取下来。

毫不犹豫就买了。

西塘,价值不菲。

你披在肩上,是我喜欢的样子。流水和白云赞美过,也羡慕过。

石拱桥,很典雅。

我从镜头里看,披风的颜色和款式都无可挑剔。

半遮半掩的下午,阳光很迷人。

流水发出的笑声也很迷人。

石皮弄和长廊,披在肩上,与长发一起飞扬。

牵着那个下午,走着走着,披风撩起,四目热泪盈眶。

很随意地披在肩上,风靡了整个西塘。

茶馆

找了很久,按照导航。

临水的那个下午,红茶的味道不在舌尖上,心思在走神。

点一支烟,手机冒出的烟味,很忧伤。

茶发酵的过程,很考究。

而我的胃口,很受伤害。

静水流深,信奉至今。

茶馆仅仅是一个道具,我坐在临水的位置,看着一粒种子种在西塘的水中。

那就是来年我品的一片茶叶。

码头

很小,运输热闹。

排了一排乌篷船。上船的时候,你去了另一只乌篷船上。

我们在共同的水里,彼此的直视,溅起了水花。

另一码头,在不远的地方等着。

石墩上斑驳的记忆很古老。

从乌篷船上岸的人,口音就是一道阳光,穿在身上,码头倒映在水中,很窈窕,也很古典。

绣在身上的蝴蝶,很迷人。

适合一个人走走。

对于西塘,一棵树在码头旁边开花。

芬芳的夜晚和码头,我们一前一后上岸,向左向右没有选择。

我在一杯茶里静坐,再也没有遇见。

客栈

向南的窗,停下脚步。

流水没有回眸,从窗下经过。我可以触摸到乌篷船的水纹。

旗袍的领口,发出红润的消息。

我斜靠着。

嗯,一言不发地看着流水和乌篷船。它们远去,绵延不断。篷和桨似乎很忧伤,退出我的视线,又进入到我的视野。

它们相同的姿态和形状,却有不一样的表情。

茶几上,地板上,绝对孤立无援。

高烧的一滴水,在几片茶叶的引诱下,变了味道。

一身疲惫,搂紧了夜色。

灯火里的西塘,那个客栈暂作修整。

门楣和旋梯,刚好盛下我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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