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林宏 陆艺伟 邓晨慧 杨紫涵

摘 要：时间银行作为一种互助养老模式，可以对我国的养老体系进行有效补充。目前，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正在我国各地开展试点，但在实践的过程中，逐渐暴露出一系列问题，成为全面推广时间银行的障碍。本文将就时间银行的通存通兑问题展开探讨，探究通存通兑问题的各个方面及其成因，并列出相应的解决方案，为日后时间银行互助养老体系的完善提供政策实施方面的思路。

关键词：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通存通兑;跨时间存取;跨地区存取

中图分类号：F245 文献标识码：A

DOI：10.12245/j.issn.2096-6776.2021.07.19

1 时间银行的概念及现状

1.1 时间银行的概念

时间银行是指志愿者将参与公益服务的时间存进时间银行，当自己需要时就可以从中支取“被服务时间”。随着时间银行的不断实践，其含义也在不断更新。有学者指出时间银行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时间银行就是指不同年龄阶段的志愿者参加志愿服务活动。狭义上的时间银行则是指青年老人为更加年长的老人提供志愿服务。

1.2 时间银行的研究现状

我国城市人口老龄化速度日益加快，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方式作为新型的居家养老形式的补充，其重要程度日益凸显。Judith Lasker（2011）通过对Community Exchange时间银行中的160位参与者进行调查，进一步证实了时间银行的健康价值，调查发现1/5的受访者认为该项目有利于他们身体健康的改善;1/3的受访者确信该项目改善了他们的心理健康，认为改善程度最大的是独居者。Robert D. Putnam（2000）提出社区社会资本与居民的健康快乐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时间银行能够增加社区社会资本，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降低居民患病率。

在实践方面，就近期国内来说，青岛、南京等地进行时间银行的试点，得到了大众的绝大多数认同和不少的意見建议。“一键下单”寻求养老服务，使得“时间银行”的全面推行有了更加切实的基础。虽然“时间银行”的作用优势明显，但从目前的现实情况来看，“时间银行”在试行过程中也暴露出一些不完善之处。

其中，时间货币的通汇通兑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杨子毅（2019）指出，仅以时间为基础的衡量标准导致了服务过程中道德风险的存在，在单位时间里，不同劳动者的劳动质量和劳动强度是不一样的，从而其带给被服务者的效用也不相同。杨丽（2019）提出，“时间”转移存在困难，除南京外，我国各地的“时间银行”服务基本都是以社区为主体单位组织实施，各自为政，“账户”无法“通存通兑”。服务者一旦搬家，“存折”就有可能沦为“空头支票”。

2 养老情况的现状和问题

根据国际公认的老龄化社会标准，1999年中国就已经迈入了老龄化社会。老龄蓝皮书《中国老年人生活质量发展报告（2019）》显示，目前我国正处于人口老龄化的加速阶段，人口老龄化已成为我国不可回避的一个重大问题。持续增长的老年人口和不平衡不充足的养老服务资源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在人口老龄化的同时，伴随着老年人的高龄化和失能化。据预测，到2020年，我国失能老年人口规模将达到2185万人。这些老年人不具备自我照料的能力，给家庭带来很大的养老负担，推动了老年人照料服务需求的提升，提升了社会对于时间银行这类志愿服务新模式的需求。

伴随着中国老龄化问题的备受关注，老年群体中的高龄化、空巢化等问题正日趋严重，国家和个人层面都面临着种种养老问题。就个人层面而言，在健康就医方面，半数以上老年人健康状况欠佳，部分老年人从居住地去医疗保健点不方便或无人陪护;在休闲交友方面，老年人各异的家庭情况、身心状态对休闲活动及交友的选择存在不可忽视的影响;在对养老方式的选择方面，依旧是家庭养老与社区机构养老占主流，医养结合、时间银行等新型养老模式在重点试行城市的部分地区有发展壮大迹象但辐射范围有限，且大部门老年人对新型养老模式仍不太了解，小部分了解的老年人参与意愿有限。就国家层面而言，在制度方面，养老保障体系的逐步完善卓有成效，但为适应老龄化加剧的新形势，新政策的施行和改进需要时间，人口政策、就业政策等一系列相关性的政策与养老政策的协调也难以做到迅速配合，且针对养老部分的道德问题等难以准确地规范;在基础设施及人员培养方面，与养老保障体系相配合的设施和专业人员的培养需要时间;在思想观念方面，不论是老年人，还是青年人、专业服务人员、志愿者，对养老问题及新型养老等认识的改变和树立需要国家政府和具有明确认识的人共同努力。

3 时间银行的意义

“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的推广有利于实现积极老龄化的社会愿景，发挥青年老年人的主观能动性，帮助老年人实现老有所为，体现老年人的个人价值，增加老年人的社交活动，有利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全面发展，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家庭养老压力以及代际冲突。

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缓解社会和家庭压力，当下的养老方式主要以家庭为主，家庭本身有较大的经济和照料人员压力，同时社会也有较大的经济和医护照料压力，这些都是目前家庭养老面临的巨大挑战。社区互动养老以社区为主体，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社会和家庭的压力。

能够实现社区互助养老模式的可持续发展，时间银行作为一种新型的养老模式，打破了原有的志愿服务机制，在无偿纯义务性的志愿服务基础上引入了有报酬且可在将来兑换服务的激励机制。在时间银行里，通过将服务提供者提供的服务当做时间货币进行储蓄和计算，可实现服务支取和存储之间的自由流通，能够为志愿者带来良好的经济回报，具有经济价值。

4 实施过程中的问题

4.1 时间银行“倒闭”无法存取时间币

时间银行本质上是一种新的互助养老模式，在老龄化加速的国家大背景下尽可能多地释放可用养老产能，使得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从生理上和精神上都能够得到一定的保证。时间银行的模式在世界范围内已经有了四十多年的研究，我们国家也采用了时间银行这一概念并将其运用到养老问题上。从发展状况和推行时间来看，时间银行养老互助模式在我们国家已经有了一定的实施基础，但时间银行的有效推广却遇到了很多的问题，而其中首要的问题就是用户的账户里有通过提供服务而赚取的时间币，及用户已经存入的时间币，但是由于时间银行的下沉基础设施铺展不够导致部分账户里的时间币没有办法取出，导致时间银行破产，即账户里的时间币无处支取。再加上目前各个时间银行试点基本都是下放给各地社区进行管理，权力分散，职责不明确，总体来说管理较为粗放。由于这种粗放式管理，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有可能因为各地经营管理不善、组织代际更替或者其他一系列原因面临废弃不用的风险。因而，其本质是一种跨时间的通存通兑问题。

这个问题应当被细分为两个方面，即“存入”和“支出”。第一个方面是“存入”。主要体现为系统无法及时记录用户提供服务的时长，即服务何时开始，何时结束，时长统计不明确，导致用户“认为”自己存入的时间币和账户上实际存在的时间币有出入，而出现“无法支取存入的时间币”的现象。第二个方面是“支出”。主要体现为已经提供服务的用户无法在系统中找到为自己提供服务的人员，即正确记录并存入时间币，且应当被有效执行的时间币没有被成功支取，进而出现“无法支取”“银行倒闭”的问题，导致时间银行的推进受阻。

4.2 时间银行的“时间币准备金”不足

上述倒闭问题主要是用户无法有效支取时间币，即时间银行实际存在有效时间币储蓄但无法有效支出，形成一种假性“倒闭”的状态。而承接该问题的进一步极端的现象则是，时间银行没有任何有效存储时间币，所有的时间币都被全部取出。用户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从时间银行中支取自己存储进去的时间币。当某个地区的时间银行的所有有效时间币都被支取后，时间银行由于缺少“时间币准备金”因而无法避免“真性破产”，导致用户无法支取自己的时间币。用户只能选择等待新的时间币存储到时间银行后再进行支取，但此过程充满不确定性，时间周期无法估量，服务的及时性无法得到保障，当用户的支取需求无法满足时则会打击用户的使用积极性和时间银行的信用力。或者用户可以选择放弃自己已经存储的时间币，选择花费人民币来为自己购买服务或者向子女寻求帮助。这两种选择都极大地打击着时间银行推行的可行性和时间银行的公信力。但目前的时间银行缺乏“时间币准备金”已经是常态，对时间银行的推广极其不利，因而则须把“时间币准备金”作为一种必要的手段存在，用以支持时间银行的可持续性，维护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的社会公信力。

4.3 时间币无法有效进行异地通存通兑

在时间银行实际实施的过程中我们不难发现，各地的时间银行系统基本都由各地政府主导，构建各个地区自己的时间银行服务平台，例如，南京地区使用的“我的南京”APP，可供居住在南京的市民使用。虽然这样有利于各地居民就近发布时间银行志愿服务需求，方便居民接受周边地区的志愿者提供的志愿服务，同时也方便志愿者就近接受志愿服务派单，但是也带来了一定的跨区域性问题。

首先，由于各个地区使用各自不同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各个平台之间的用户和账户信息并不互通，这使得用户在去一个新的城市时，将有可能面临以往通过时间银行志愿服务积累获得的时间币无法纳入新地区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系统，从而难以在新的地区使用的情况。其次，由于各地区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都运用各不相同的志愿时间对时间币的换算模型，导致相同时间的同种志愿服务在不同地区之间换算成时间币之后并不等价。这导致时间银行平台的用户在所属地区发生改变时，难以用同一种换算方式得到自己应得的时间币。

这种由于各地使用不同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以及不同的时间币换算方式导致的异地通存通兑问题，使时间银行的实施面临很大困难。

5 相应问题的解决方案

5.1 针对时间银行“倒闭”导致的无法支取问题的解决方案

许多时间银行的青年老年人用户都是在相对较为年轻的时候提供志愿服务，待年老后再进行支取，从而用户的时间币储存和支取之间必然存在一定的时间差。针对随时间推移无法支取这个问题，首先，可以将政府作为各地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的托底机构，利用政府公信力作背书，通过政府赋予各地社区管理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的权力，以保证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能够在较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稳定运行的状态。其次，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在各个城市逐步试点推广的过程中，应该逐步完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管理规定，补充跟时间银行有关的一系列政策保障措施，以政策形式规避未来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停止运行或平台迁移带来的账号无法使用的风险，保障用户的合法权益，促进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能够接续发展。

以下从“存入”和“支取”的两个方面入手，提出详细解决方法。首先，对于“存入”问题，第一步需要明确服务的内容，即今天会为被服务用户提供什么类型的服务，什么类型的服务会被记入时长，实际提供服务的时间和系统预约好的服务时间是否一致。这些行动的执行都将在系统的协助下完成识别和记录，在初期会增派一名工作人员来帮助核实，以方便大家熟悉操作过程。其次，关于“支取”的问题，系统首先需要及时上传并且更新用户已有的时间币，确保数目正确。最后，各个推行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的社区需要及时调整时间币的分配，保证该社区内的平均分布，即不会出现部分地区时间币无人支取，而部分地区时间币不够支取，及时调整来匹配用户的“支取”需求。因为时间币的支取与人员的流动相关，当出现时间币分布不均时，需要系统对用户分配做出分析，即确保尽可能多的用户能够实现支取无忧。当实在没有时间币支出的极端情况出现时，可以根据服务需求者的具体位置，对服务提供者提供交通上的必要协助，以实现时间币的有效支取。同样，在用户支取的过程中也需要明确提供的服务是什么，避免错误匹配带来的时间币的损失。

5.2 针对“时间币准备金”不足问题的解决方案

关于设置“时间币准备金”的主要来源分为社会人员和大学生两个部分。对于有时间且有意愿的社会人员可以自主报名参与时间银行，而社会人员在提供服务之后也会获得相应的时间币存入到他们的账户里，但该时间币暂时是冻结的状态，等到社会人员满足时间银行的参与年龄需求后，账户中的时间币将会解冻供社会人员支取，并且也会按照一定的利率对已经存入的时间币进行增值。对于大学生而言，时间银行中的志愿活动将会纳入大学生的素质测评中，作为选修的学分出现，每一位大学生可以通过为时间银行提供服务获得1—2个时间币的存储来获取该学分。与此同时，将大学生时间银行账户中的时间币存储量纳入国家奖学金评定系统，鼓励大学生们积极参与时间银行为老年人們提供志愿服务。同理于社会人员，大学生的时间币存储后也是冻结的状态，即未到参与时间银行的年龄之前只可存入，不可支出，即该年龄阶段只能提供服务而不能享受服务。通过动员这两类人来实现“时间币准备金”，预防时间银行“无钱可取”的现象出现，从而进一步保障时间银行的有效推行，同时保障时间银行的公信力，进而协助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的全面推广。

5.3 异地通存通兑困难的解决

时间银行的用户面临的异地通存通兑困难主要是因为各地使用不同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和不同的时间币换算方式，针对这样的问题，解决思路是将各地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进行集中统一管理。

首先，可以将各个城市和地区的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进行整合，将每个城市的时间银行整合进一个新的集中平台，从以往的各个城市的专用平台变成所有城市共用同一个平台，并将城市切换功能嵌入该平台，这样将各地的用户信息集中在一起，可以方便用户在所属城市发生变化时快捷地切换城市。其次，可以将不同城市的时间币换算规则进行统一，便于用户在切换不同城市时账户内的时间币保持稳定，不会受不同地区的不同换算规则的影响从而造成波动。最后，可以建立一个全国联网的集中管理部门，针对时间银行志愿服务系统可能出现的一系列问题进行统一管理，简化管理层级，提高账户管理效率，在一个部门的集中管理下开展去中心化的通存通兑。

综上所述，想要解决时间银行志愿服务平台的跨区域通存通兑问题，不仅要解决各个城市和地区使用的平台不统一的问题，而且还要解决平台集中统一管理、账户各地互联互通、时间币换算规则全国统一等一系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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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審计大学  阳林宏  陆艺伟  邓晨慧  杨紫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