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芸

【摘要】 文学翻译一直是翻译实践的重点，而文学作品的艺术性和其中蕴含的丰富生动的语言风格让文学翻译的难度处于各种翻译类型的顶层。但无论何种类型的文本，翻译重要原则之一的“忠实”是不可忽略的。本文试从具体翻译实例展开讨论，从不同层面分析“忠实”在文学文本中的具体运用。

【关键词】 文学翻译;翻译理论;忠实原则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11-0119-02

一、介绍

（一）文学翻译的理论及定义

在翻译学习中，理论与实践的关系一直让人在意。翻译中如果过于强调个人经验，无法上升到理论高度，则指导意义有限。如果不能在大量的理论间有所取舍，并应用于实践，学习理论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王尧，2007）。

纵观古今中外，对文学翻译的定义各有侧重，但都离不开“忠实”二字。泰特勒《论翻译的原则》一书，围绕忠实于原文思想提出了翻译的三原则，即：1.译文应完全复写出原作的思想;2.译文的风格和笔调应与原文的性质相同;3.译文应与原作同样流畅（罗选民，2005）。然而，这种理想状态下的忠实在实际中一定会有所折损：“有文学价值的作品必是完整的有机体，情感思想和语文风格必融为一体，声音与意义也必欣和无间。所以对原文忠实，不仅是对浮面的字义忠实，对情感、思想、风格、声音节奏等必同时忠实……大部分文学作品虽可翻译，译文也只能和原文近似”（罗新璋，1984）。

（二）“忠实”在文学翻译实践中的运用

“忠实”是翻译研究的根本问题之一，也是翻译活动的基本原则之一，从伦理的角度来看甚至是保证翻译自身存在的内在需要（刘云虹，许钧，2014）。

从整体来看，翻译活动是在各种不同的因素之间相互作用形成的网络中运行的一个过程。衡量一篇译作是否成功时，一些现代理论越来越多地侧重于读者反馈（朱纯深，2008），但是这与翻译过程中坚持忠实这一原则是不矛盾的。

在文学翻译的过程中不管采取何种策略，其最终目的是要让译入语读者理解其含义并产生共鸣;分属意合和形合的中文和英语本就很难做到字对字翻译，更何况是艺術性很强的文学作品。余华（2014）曾在采访中表示：“在文学翻译作品中做一些内科式的治疗是应该的，打打针、吃吃药，但是我不赞成动外科手术，截掉一条大腿、切掉一个肺，所以最好不要做外科手术。”这里的“不做外科手术”，就是指要对原文持有忠实的翻译态度。

二、译文分析

如第一部分所述，“忠实”在文学翻译中处于不可忽略的重要地位。何刚强（2019）认为翻译的忠实性是“一个多元概念”，“一面多棱镜折射出来的图像群（prismatic pictures）”，因而“翻译在理论上不存在唯一的忠实译文（本） 或表述”。神而不似、似而不神、神形兼备、似与不似之间都有可能是“忠实”的情形。

本部分将根据选取出的译文片段进行简要分析，阐释“忠实”是如何在译文中得以运用的。

（一）原文片段及中文译文

什么限制了想象力？

What limits our imagination？

鲁迅曾讲过一个笑话：大热天的正午，一个农妇做事做得很辛苦，忽而叹道：“皇后娘娘真不知道多么快活。这时还不是在床上睡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就叫道：‘太监，拿个柿饼来！’”这就是所谓“贫困限制了想象力”，含辛茹苦，没见过世面的山乡农妇，就是绞尽脑汁，也只能把皇后的幸福生活想到这个高度。

Chinese writer Lu Xun once shared a joke like this：At the noon of a sweaty day，a farm woman complained after arduous working，“What a cozy life the Empress leads！She must be napping in bed now.When she wakes up，she will command，‘Eunuch，bring me a dried persimmon！’”This is called“imagination limited by poverty”.A peasant woman with heavy chores can hardly see life.The Empress’s happy life is far beyond her imagination.

记不得是哪个小品，扮演穷汉的演员一脸羡慕地憧憬着富人的日子，说：“等将来咱有了钱，就天天喝豆浆吃油条，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贫困卑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无从知道富人生活要远比这精彩奢华得多。

In a skit，an actor played the role of a poor.He admiringly dreamed the life of the rich and said，“If I have lots of money，I will have fried bread stick with soybean milk every day.I can either dip the stick into white sugar or black sugar，and I will buy two bowls of milk.One is for drinking and the other for pouring.”The poor’s imagination is limited by poverty and humbleness.He will never know that the rich’s luxurious wonderful life is far beyond that.

（二）译文分析

要想做好翻译，尤其是艺术性较强的文学翻译，首先就需要对原文有较为深刻的理解。

兩段选文都是故事（举例）——分析（评价）的结构，且有较长的口语表述内容，但是两段文字的“忠实”策略稍有不同。

1.词汇层面的“忠实”

从原文标题的翻译开始，译文就在尽可能与原文保持一致。“什么限制了想象力”这句话基本是直译，仅根据上下文需要添加了一个人称代词。

选文的第一段开头，为减少英语读者对鲁迅的生疏感，增译了“Chinese writer”这一前置定语。

而“睡午觉”一词，则稍微进行了变译，译为“napping now”。这是因为前文已经点明是农妇正午时发出的感叹，那么“now”就很明显地指出“napping”的时间是中午。选用“napping”而不是“sleeping”的原因是皇后并没有一觉“sleep”到晚上，而是午间小憩，因而“打盹”的感觉更符合原文的含义。

结尾处的“绞尽脑汁”则是和“只能……想象到这个高度”进行了合并，译作“far beyond her imagination”。“没见过世面”在英文表达中找到了相对应的“see life”这一词组。

选文第二段中出现的中式食物，豆浆、油条、红糖等名词，也根据各自的特点进行了忠实的直译。其中，“红糖”使用了英语中的惯用表达译为“black sugar”，而不是按字面意思翻译为“red sugar”。这些表达的目的就是尽可能保留原文的用词，从而能让译文最大程度上保留原文的风格。

2.句子层面的“忠实”

除了选词，在译文句子的长短、结构方面也有所注意。概括说来，第一段多散句，第二段多并列句，译文也尽量保留了原文的这一风格。

例如，选段第一段的前三行，译文基本都是按原文的句读来翻译的。同时，为了保证译文符合英文表达习惯，在句子中使用了介词短语、时间状语从句等方式改写部分内容，以尽量保持原句的节奏。

第二段中的“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喝一碗，倒一碗”在翻译时有意识地利用英文中的并列结构词组，保留了原文的对仗结构;最后一句的作者评价也重复了上一段的“far beyond”以达到语义层面的“忠实”。

三、结语

总体说来，在文学翻译中“忠实”这一翻译策略也是不可忽视的。

前文中余华的“内科式治疗可以，外科式手术不行”就是对忠实策略的生动阐释。

“忠实”是原则，“创造”是手段，尽管“再现”的结果是“译作对原作的客观背离”，但“主观愿望”是“忠实”，无论将翻译称为“转换”“再生”“重写”，“二次创作”，还是“创造性叛逆”，其行为与结果都是译者最大限度地“去接近和再现原作的一种主观努力”（班荣学，赵荣，2008）。

因此，在今后的翻译实践中，译者应该继续坚持忠实这一翻译策略，并通过不断学习将这一策略更好地应用于不同类型的文本之中。

参考文献：

[1]班荣学，赵荣.文学作品中文化翻译的忠实与创造——《浮躁》英译本个案分析[C].中国翻译协会.第18届世界翻译大会论文集.2008：349-353.

[2]高方，余华.“尊重原著应该是翻译的底线”——作家余华访谈录[J].中国翻译，2014，035（003）：59-63.

[3]何刚强.我国翻译基础理论亟待实质性突破[J].上海翻译，2019，（6）.

[4]刘云虹，许钧.文学翻译模式与中国文学对外译介——关于葛浩文的翻译[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大学学报），2014，（37）：6-17.

[5]罗选民.文学翻译与文学批评[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6]罗新璋.翻译论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7]王尧.从韩素音翻译大赛参考译文看翻译理论与实践的关系[J].海外英语，2017，（24）：112-113.

[8]朱纯深.翻译探微——语言 · 文本 · 诗学[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