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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伤逝》到《我的前半生》:现代女性意识

2021-09-05漆明珠

青年文学家 2021年21期
关键词:伤逝子君时期

漆明珠

鲁迅的作品《伤逝》与亦舒的作品《我的前半生》均将笔触聚焦于女性意识,前者塑造了一个大胆冲破封建枷锁、拥抱自由爱情的“子君”形象,这个“子君”具有女性反抗意识,追求自身个性解放,却在平淡的同居生活后磨平了一切特征,惨遭抛弃后不久便结束了生命;后者亦塑造了一个被抛弃的“子君”形象,与《伤逝》中的“子君”具有极其相似的经历,却因其现代女性意识的觉醒、成熟,获得了一个幸福的新生。本文具体分析了《伤逝》中“子君”的女性意识以及《我的前半生》中“子君”的女性意识,并在此基础之上,全面而深入地比对了两个“子君”的共性与个性,从经济独立性、个体价值实现以及社会关系网络拓展延伸三个层面探析了现代女性意识的具体表现,从而揭示了从旧时期到新时期女性意识的发展变化。

鲁迅先生的《伤逝》是我国较早反映女性意识的作品,受到五四思潮的影响,那一时期的女性主体意识开始萌发,敢于大胆追求爱情。然而,受时代限制,致使女主人公“子君”走向了一个悲剧性的结局。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女性意识开始不断发展,新时期的作品中亦对这一现象进行了阐述,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便是亦舒的作品《我的前半生》。《我的前半生》塑造了一个同《伤逝》女主人公高度相似的“子君”形象,但不同于旧时期“子君”形象,这一新时期的“子君”,其女性意识的发展更为成熟,因而也走向了一个迥然不同于《伤逝》中“子君”的幸福结局。

一、《伤逝》中“子君”的女性意识

《伤逝》是鲁迅众多作品之中唯一一部展示青年男女婚恋爱情的小说,作品中所塑造的女主人公“子君”受到五四运动的影响,具有一定的知识底蕴,同时追求个性解放。她敢于突破父权强加于己身的“桎梏”,无视他人的流言,与“涓生”同居,然而,同居后的“子君”终日淹没在繁琐的家务之中,忽视自己的装扮,或是与房东进行明争暗斗,或是喂养宠物“阿随”,此类活动便构成了其生活的所有。这样的“子君”,终究活成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样子,忘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男主人公“涓生”亦与其慢慢形同陌路,最终将之抛弃,“子君”黯淡回到娘家之后便结束了生命。

鲁迅在《伤逝》中塑造了一个初具女性反抗意识的“子君”形象,她在恋爱初期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去抗争,勇于同封建的旧家庭进行决裂,这一时期的“子君”具有追求自我的反抗意识,是对封建社会几千年传统思想的突破。然而,“子君”的这种反抗意识却仅仅处在萌芽阶段,致使其无法改变自身的依附性命运,酿成了自身的悲剧。究其根源,《伤逝》里的“子君”有着人格上的不独立性,具体表现为对家庭与自身重视程度的失衡,即重家庭,轻自身。虽然子君的话语“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的确对“涓生”产生了巨大的震撼,但隨之而来的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却又将“子君”拉回了传统依附性的女性角色之中,个性解放戛然而止。

二、《我的前半生》中“子君”的女性意识

《我的前半生》是当代女作家亦舒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2017年改编为电视剧引发了较大的社会关注。作品聚焦当代女性的自由与解放这一深刻的主题,对鲁迅作品《伤逝》进行了融入时代特色的续写,在文中也塑造了一个“子君”形象。女主人公“子君”与男主人公“涓生”是大学同学,“子君”大学毕业即嫁给“涓生”,做了全职太太,并生育了两个孩子。在厌倦这种平庸的生活后,“涓生”另结新欢,变相地将妻子“子君”赶出了家门,经历离婚后的“子君”痛定思痛,在好友的帮助下开始振作,重新融入社会职场中去,得到了一份虽然卑微却可养活自身的工作。而后“子君”发现了自己在陶艺方面的天赋,同师父一起合伙经营陶艺制作,自此获得了较为丰厚的经济来源。前夫“涓生”看到她的巨大改变,再次被其吸引,希望与她复合,“子君”拒绝了“涓生”,并找到了自己的终身伴侣,同丈夫平等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的前半生》所塑造的“子君”形象蕴含的女性意识较之《伤逝》有了很大的变化,二者在前期均处于依附丈夫的地位,然而,正如《我的前半生》作品名所表达的含义,现代版的“子君”在经历丈夫抛弃后寻找到了自己的独立生存之道,开启了自己人生的新篇章,从以往希冀爱情与家庭带给自己幸福的从属女性意识逐步过渡到自力更生、自由独立的现代女性意识,这是两部作品主题表达方面最大的不同之处。此外,《我的前半生》中,“子君”的女性意识有着一个巨大的转变过程,同《伤逝》中的“子君”类似,自己被抛弃之前,现代“子君”也对丈夫有着强烈的依附性,正如文中所形容的“像一只被养着的金丝雀”。但是,时代的进步与女性主体意识的发展,让现代“子君”免于陷入《伤逝》中“子君”的悲剧性结局,现代“子君”对情感的处理更加成熟,自身生活态度的转变亦较为迅速,同时还有“唐晶”这样的女强人挚友帮助自己,让自己在经历离婚巨变后重获新生。

三、《伤逝》到《我的前半生》所蕴含的现代女性意识发展

通过《伤逝》与《我的前半生》两个“子君”形象的深刻塑造,可以看到,经历极其相似的两个“子君”最终却走向了截然相反的结局。旧时期的“子君”虽然也有了女性主体意识的萌发,即她敢于挣脱封建思想的枷锁,奔向自由的爱情,但是这种女性主体意识却处在萌芽阶段,加之所处时代各种因素的限制,使得这种女性主体意识的发展破灭在萌芽时期;新时期的“子君”受益于时代的发展进步以及女性地位的提升,其女性意识获得了更为成熟化的发展。细数新时期“子君”较之旧时期“子君”在女性意识上的进步,可以从下述三个方面加以阐释。

现代女性意识的进步与成熟首先体现在经济方面。不论旧时期的“子君”,抑或新时期的“子君”,其被抛弃之前都属于完全依附于丈夫的贤妻良母,自身并没有任何独立的经济来源,一旦失去丈夫的庇护,其生活必然走向悲剧。现代女性意识的成熟便体现在女性对经济独立的追求上,不同于旧时期“子君”被抛弃后即回到叔父家过着凄惨的生活,新时期的“子君”千方百计寻求自己的经济独立之道,进而在经济独立的基础上开始逐步获得人格独立以及精神尊严,最终回归到自主生活的道路上。这说明新时期的“子君”,其女性意识真正实现了从萌芽阶段向成熟阶段的过渡,不再以单纯地追求爱情、家庭为自己的唯一目标,更多地则是希望实现自己在经济上、尊严上的自立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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