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特伦蒂诺 闫冬絮/编译

2018年9月16日，阿尔斯通董事长亨利·波帕–拉法基在德国参加全球第一辆氢电列车的运行仪式。题

英国高速铁路2号项目计划建设的路线可通达伦敦、伯明翰、曼彻斯特、利兹等主要城市，总里程约555千米，线路未来还有望延伸至苏格兰。印度的20余座城市也制定了地铁设施建设的相关工程规划。为迎接2028年洛杉矶奥运会，美国同样在进行地铁新线路的建设。法国更是凭借大巴黎快线与巴黎地铁15、16、17号线等出色的城市设施，成为欧洲城市设施建设领域的佼佼者。火车、有轨电车、地铁在全球的普及，让铁路建设成为大势所趋。阿尔斯通集团是法国轨道交通行业的领军者，董事长亨利·波帕–拉法基对全球铁路事业的飞跃式发展并不感到十分惊讶：“轨道列车是最安全、最不容易产生噪音和污染的交通方式。除此之外，它的土地面积占用率也相对较低。”

逆袭

面对全球性的铁路革新，51岁的亨利信心十足。阿尔斯通集团不但在去年九月被纳为法国CAC-40指数的成分股之一，还收购了加拿大主营国际交通运输设备制造的庞巴迪公司的铁路业务。完成收购的阿尔斯通将凭借150亿欧元的营业额超过德国西门子公司（营业额为80亿欧元），一举跃居全球第二大轨道交通行业巨头，仅次于中国中车（营业额为280亿欧元）。阿尔斯通集团与庞巴迪公司有着逾700亿欧元的巨大订购额，而且双方互为补充：庞巴迪的主要业务范围是德国、北欧及中欧地区，阿尔斯通则多活跃于西班牙与意大利;庞巴迪已在美国打下坚实基础，阿尔斯通则在拉丁美洲发展蓬勃;在中国，庞巴迪的影响力胜于阿尔斯通，在印度则反之。如今，阿尔斯通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五年内，它的股值增长了30%（若非疫情影响可达70%）。它重新崛起的时刻要追溯到其能源部门转让给美国通用电气公司的2016年。这是一次极具争议性的收购，但却意外地促进了集团铁路部门的发展，此次业务转让为该部门带来了60亿欧元的资金，不仅清零了债务，还扩充了流动资金。

家境富裕、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亨利，先是在世界银行崭露头角，后于1998年来到阿尔斯通工作，成为集团股东，并在2011年承担起了铁路事业的建设任务。高科技公司IDEMIA集团总裁亚恩对亨利评价极高：“他不但成功地让公司飞速发展，还提高了经营利润。”

突破性科技创新

负债累累的法国国营铁路公司让阿尔斯通对优化本国铁路望而却步，这也是它在世界其他地区发迹的动因。2015年，阿尔斯通获得印度铁道部的中标函——需向印度铁路提供800台双联电力机车。如此看来，它最大规模的工厂开设在印度班加罗尔而非欧洲也就不足为奇了。它还与南非达成了40亿欧元的列车制造订单，这也是阿尔斯通迄今为止签署的最大合同。此外，阿尔斯通也是俄罗斯铁路事业最大且唯一的西方合作伙伴，還掌握着俄罗斯最大的铁路材料生产商——俄罗斯运输机械制造控股公司——20%的股份。美国第一列由华盛顿开往波士顿的高速列车也将由阿尔斯通在美国霍内尔的工厂主持制造。

阿尔斯通并未止步于此。未来的新型高速列车将于2024年投入使用，它标志着真正的突破性科技创新。亨利解释道：“上一次对高速列车进行革新已经是30年前的事了，此后再未有任何重大的变化。为了保护环境并提高列车效率，我们在不断地革新。”通过现代创新，列车将配备更大、更优质的玻璃窗，变得更舒适，不仅能源消耗少、维护成本低，还能更好地适应气候变化，并增大载客量。此外，在此领域发生的另一项突破性进展是动力能源。对此，亨利补充说：“我们在氢燃料电池列车领域属领军者，这无可置疑。”以柴油燃料为动力的列车会对环境造成污染，电气化铁路改造又价格不菲，因此氢动力列车是未来的不二之选。法国是唯一利用氢燃料开展铁路事业的国家，其氢电列车Coradia iLint已向德国出售，在奥地利和荷兰也已处于测试阶段。

2013年，法国阿尔斯通旗下的GIBELA公司正式与南非客运铁路局签署协议，负责设计制造3600节城铁车厢，用于南非主要城市的城铁更新。

阿尔斯通集团在2019年6月公布了为英国高速铁路2号项目设计的列车Avelia HS2。该列车可通达伦敦、伯明翰、曼彻斯特、利兹等主要城市，营业总里程约555千米，线路未来还有望延伸至苏格兰。它也可以在传统线路上运行。

阿尔斯通集团擅长的另一个领域是自动化列车制造。亨利表示：“智能技术不再仅仅应用于铁路，它完全可以应用于列车自身。”就像巴黎地铁14号线一样，自动化列车不再需要驾驶员，只需工作人员在控制室统一操控。在法国里尔，未来地铁的发展将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各列车之间可以实现信息交流，控制室的工作量将大大减少，不仅交通会更加畅通，而且列车的行车间隔也可以由90秒缩短至60秒。中国上海也购买了这一列车系统。

阿尔斯通于2016年被委任制造美国第一辆高速列车。美国国家铁路客运公司Amtrak以18亿美元的价格向阿尔斯通订购了28列高速列车。列车将由华盛顿开往波士顿，计划于2021年交付。

阿尔斯通最大的工厂设立于印度班加罗尔，负责生产列车车厢。它已经在斯里城的地铁建造基地完成了第500列地铁列车的组装，在此生产的列车将被运送至印度各城市或其他国家。

列车发展的最终阶段是完全自动化，不再需要控制中心的指挥与操控。这一目标有望在不远的将来（约五至六年内）在地铁建设中率先达成。对于铁路公司来说，自动化与信号设备的建设是其大力发展数字化的重要方面，而且潜在收益可观。作为阿尔斯通的竞争对手，老牌公司德国西门子在此领域已做得十分出色。2017年，欧洲委员会最终否定了阿尔斯通集团与西门子公司合并列车业务的计划，二者的融合以失败告终，这对双方都极为不利。亨利遗憾地说：“如果阿尔斯通与西门子能够成功合并，我们一定会在数字化领域变得更加强大。”然而阿尔斯通集团内部就没有对这次合并达成一致：“我们从一开始就反对与西门子合并，因为这就好比将家门钥匙拱手交给了德国。”阿尔斯通对收购庞巴迪公司的态度则截然不同。通过这次收购，阿尔斯通得到了不错的发展。曾经经济亏损的阿尔斯通本应因为对德国、英国和瑞士延迟交货而面临诉讼，但此次以约53亿欧元的价格对庞巴迪铁路部门进行收购却使形势反转。阿尔斯通在美洲地区的总部最终落地加拿大蒙特利尔，至此，它成为全球第二大轨道交通企业，仅次于中国中车。

铁路上的角逐

数年来，中国中车的发展范围不再局限于国内，而是扩展到了世界各地，比如美国的波士顿与费城、非洲的开罗与拉各斯、拉丁美洲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与圣地亚哥等等。此外，在欧洲，中国中车还与葡萄牙、英国、捷克共和国、巴尔干半岛国家和德国签訂了合同，并收购了德国国际铁路巨头福斯罗集团的机车业务。在创新方面，中国同样不曾落后。中国的张家口将于2022年承办冬奥会，值此契机，中国建造了一条北京至张家口的全自动铁路线路，总里程200千米，全程仅需45分钟。来自阿尔斯通总部的帕特里克认为形势十分严峻：“目前，所有国家的经济都毫无生气，而中国经济迅速实现了复苏，让人十分敬畏。”铁路上的角逐也许才刚刚开始。

[编译自法国《观点》]

编辑：侯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