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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对象 分析手法 体会情感

2021-07-25林承雄

作文周刊·高一版 2021年15期
关键词:颜渊李斯夫子

林承雄

入乎其内

一、明确读者对象

阅读书信类文章,首先要立足语境,明确读者对象。《谏逐客书》和《与妻书》都是“书”,但对象不同。前者写给皇帝,是随事谏诤、议论政务的奏疏;后者写给妻子,是传寄亲人、吐露心声的家信。《谏逐客书》中李斯面对秦王,以“臣”自称,深表效忠之意。文章开头指出自己听闻其他大臣提出逐客令,先将自己放在与大臣的对立面,避免直接对抗秦王,为秦王后来收回成命做铺垫。如此劝谏,避免了自己与秦王的紧张对峙,又争取到进谏成功的机会。《与妻书》以“吾”称自己,以“汝”称爱妻,以“意映卿卿如晤”起笔,既追忆往昔的美好,也谈到现在和未来,吐露自己不能见证孩子成长的遗憾,表述因自己的选择而致日后妻儿生活清贫无依的隐忧,更有对自己献身革命的不悔,以及对妻子理解与信任的宽慰。全文理性与情怀交织,从中可以窥见作者家国难两全的纠结,与最终做出舍家为国抉择的艰难。

二、分析言说技巧

阅读书信类文章,还要细读文本,分析言说技巧。《谏逐客书》一文是写给秦王陈述政见的奏疏,目的是劝秦王收回逐客令,重在论辩说理。李斯采取“攻心为上、避重就轻”的说理技巧。开篇单刀直入,亮明主旨:“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当时朝廷上下都主张逐客,而李斯力排众议,振聋发聩。“臣闻吏议”四字,避实就虚,把责任推给大臣。当时秦王已下逐客令,但李斯佯装不知,给秦王留下收回成命的“台阶”,为秦王最终接纳其建议创造有利条件。为什么逐客是错的?李斯先以秦国史上四位明君(穆公、孝公、惠王、昭王)为例,指出他们之所以能够承前启后缔造伟业,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凭借“客”的力量。再反面推论,指出如果却客疏士,则秦国霸业可能落空。两相对比,证明逐客有弊无利。接着将秦王取物之道与用人之道作对比:面对并置眼前的外国货物与本国货物,秦王“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但是“取人则不然”,若不管是否有用、才能优劣,非秦人一律驱逐,如此必然危及秦统一大业,实非“跨海内、制诸侯之术”。这番陈说,醍醐灌顶,让秦王觉醒。纵论古今、痛陈利弊之后,李斯还用喻证法升华观点。如“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强调欲成就大业,须广泛利用一切力量。最后,以古之五帝三王“地无四方,民无异国”而无敌于天下的帝王之术,与今之秦王“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的事实作对比,进而揭示其后果:“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也。”

《谏逐客书》虽关乎自身命运,却处处以国事为重,高屋建瓴,观点直接,说理婉转,语气恳切,最终成功说服秦王。全文综合运用事实论证、对比论证、比喻论证等方法,层层深入,逻辑严密,说理透彻,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彰显了高超的劝谏艺术。

三、体会深挚情感

阅读书信类文章,要含英咀华,体会深挚情感。《与妻书》一文是写给妻子的诀别信,重在叙事言情。文中回顾了自己与爱妻相处的四个生活片段:一是“四五年前某夕”与妻子的一席对话,倾诉对发妻的挚爱;二是婚后生活情景,追溯当时的良辰美景、浓情蜜意,满含眷恋不舍;三是“六七年前,吾之逃家复归也”,暗示自己有特殊任务在身,不便与妻子直说;四是“前十余日回家”,作者自日本归来,身负革命重任,考虑妻子有孕在身恐不勝悲,不便告以实情,而“日日呼酒买醉”以减难言之苦、永别之痛,这也是对妻子的挂念。此外,还写到对自己死后的想象,表达魂灵“依依旁汝”的希望。贯串全篇的是对妻子的牵挂和不舍,既有对妻儿的眷恋,又有对过去美好生活的无限留恋,更有对妻儿未来生活的深忧。其中,“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不能忍受“天下人之不当死而死与不愿离而离”的现象,又反映了作者对普天下人命运的关爱;对“遍地腥云,满街狼犬”之现实的陈述,又沉痛表达了作者的满腔忧愤。

通观全文,“爱汝一念”中饱含拯救国家与民族于危难的深情。这种爱妻、爱国、爱民融为一体的爱,铸就了烈士英勇赴死的意志。

出乎其外

上梅直讲书

苏 轼

轼每读《诗》至《鸱鸮》,读《书》至《君奭》,常窃悲周公之不遇。及观《史》,见孔子厄于陈、蔡之间,而弦歌之声不绝,颜渊、仲由之徒,相与问答。夫子曰:“‘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颜渊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子油然而笑曰:“回,使尔多财,吾为尔宰。”夫天下虽不能容,而其徒自足以相乐如此。乃今知周公之富贵,有不如夫子之贫贱。夫以召公之贤,以管、蔡之亲而不知其心,则周公谁与乐其富贵?而夫子之所与共贫贱者,皆天下之贤才,则亦足与乐乎此矣!

轼七、八岁时,始知读书,闻今天下有欧阳公者,其为人如古孟轲、韩愈之徒;而又有梅公者,从之游而与之上下其议论。其后益壮,始能读其文词,想见其为人,意其飘然脱去世俗之乐,而自乐其乐也。方学为对偶声律之文,求斗升之禄,自度无以进见于诸公之间。来京师逾年,未尝窥其门。今年春,天下之士,群至于礼部,执事与欧阳公实亲试之。轼不自意,获在第二。既而闻之,执事爱其文,以为有孟轲之风;而欧阳公亦以其能不为世俗之文也而取,是以在此。非左右为之先容,非亲旧为之请属,而向之十余年间,闻其名而不得见者,一朝为知己。退而思之,人不可以苟富贵,亦不可以徒贫贱。有大贤焉而为其徒,则亦足恃矣。苟其侥一时之幸,从车骑数十人,使闾巷小民聚观而赞叹之,亦何以易此乐也。传曰:“不怨天,不尤人。”盖“优哉游哉,可以卒岁”。执事名满天下,而位不过五品。其容色温然而不怒,其文章宽厚敦朴而无怨言,此必有所乐乎斯道也。轼愿与闻焉。

(选自《苏东坡全集》,有删改)

赏析

这是仁宗嘉祐二年(1057年)作者进士及第后写给参评官梅尧臣的信。梅尧臣是北宋著名诗人,时任国子监直讲。当时,苏轼试文《刑赏忠厚之至论》深受主张诗文革新的主考官欧阳修和参评官梅尧臣的赞赏,认为能“不为世俗之文”,录取为第二名。对此,苏轼非常感激。在这封书信中,苏轼用周公、孔子比喻欧、梅二人,并极其热烈地推崇他们,真切表现出旧时代文人为人相知、赏识之后的思想感情;同时,作者自比于圣门之徒,暗示自己有不凡抱负。

文章首段由个人阅读经验入手,展现自己博闻好学之志趣。从自己在《诗》《书》《史》阅读中所了解到的周公、孔子之不遇起笔,借夫子与颜渊的问答,来抒发夫子与天下贤才共处之足乐。此段含蓄地将欧、梅比作圣人周公、孔子,而将自己比作孔门颜渊、仲由之徒,突出知己相乐这一中心,为下文表达感恩之意作铺垫。

第二段自叙少年“始知读书”时即已知闻欧阳公大名之事实。“其为人如古孟轲、韩愈之徒”,以孟轲、韩愈类比,盛赞欧阳公德行;接着点出梅尧臣与欧阳修的交游,侧面烘托欧阳公德高望重;然后陈说自己的成长阅历,诉说阅读先生们文章词赋,想象其之为人,领会其超凡脱俗之快乐的体验,表达仰慕亲近之意,并道明来京师一年多未曾登门拜访的原因。再接着追溯今春参加礼部考试,承蒙执事与欧阳公“亲试”而获“第二”的欣喜之情,表达对执事“爱其文”、欧阳公“以其能不为世俗之文”的赏识、奖掖之意的感戴之情。“非左右为之先容,非亲旧为之请属”,表达作者对执事、欧阳公唯才是举、客观公正的可贵精神的赞扬,以及自己有幸遇到知己、大贤的得意、快乐。

最后援引名言,盛赞梅直讲位虽不高而享誉天下,及其为人温和平静,为文宽厚敦朴的特点,表达自己钦敬、学习的诚意。

通观全文,作者纵古论今,直抒胸臆,气魄雄深,委婉有致,不卑不亢,字里行间洋溢着诚挚的感恩戴德之心和春风得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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