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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史互证:还原历史情境,感受花间真趣

2021-07-21王旭东

中学语文·教师版 2021年5期
关键词:温庭筠意象

王旭东

摘 要 诗词作为表达审美情感的文学样式,不能脱离具体的历史情境而产生。对诗词进行解读,有赖于对历史细节的真实还原。对于以女性形象和女性生活为创作中心的花间词来说,闺中物事多是展现女子闺怨情怀的象征。因此,通过“诗史互证”考察词中的意象应该成为解读花间词的基础的批评方法。本文以《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中的意象为研究对象,以《花间集》文本为主要文献依托,将传统文献、传世图谱与考古实物相结合,尝试还原词作的原生文学环境,实现对意象的真实定位,进而完成对文本的深入解读。

关键词 诗史互证;花间词;温庭筠;意象

对温庭筠《菩萨蛮》中“小山”意象的解读,已经成为文学界的一桩公案。现在流行的有山眉说、山枕说、屏画说和屏风说等等,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吸收近几年文物考古的成果,结合对同时期文献的解读,尽可能还原词中主人公的生活情境,对“小山”意象就可以有更准确的把握,进而對词作有新的理解。

一、“小山”意象考辨

1.山眉说

以《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课下注解为代表,“山眉”说最为流行。课本把“小山重叠金明灭”理解为“(早晨醒来)画眉有深有浅,‘额黄有明有暗”。

在《花间集》的时代,女子梳妆按时间来分,有早妆(朝妆、晓妆)和晚妆两种;按梳妆的繁简程度来分,则又有浓妆(严妆)和淡妆(薄妆)两种。一般情况是早妆浓艳而晚妆淡薄。温庭筠《遐方怨》(花半拆)中有一句“宿妆眉浅粉山横”,描摹的是昨天淡薄的晚妆,到了今早成了隔夜的残妆。早上眉妆褪色,一方面变得浅淡隐约,难见山之形;另一方面露出白色的粉底,不再是山峰那种黛青色。课本中“过了一夜眉黛深浅不匀,如山峰重叠之状”的说法,在深浅和颜色方面,都颇显牵强。

画眉是晚唐女子化妆中最慎重的步骤。晚唐的眉式流行细眉,很少见到盛唐时期的阔眉了。《花间集》中最常见的有远山眉、蛾眉和柳眉,都是细眉。“远山眉”,取远山之横直与苍翠,如“愁眉翠敛山横”(毛熙震《河满子》);“蛾眉”即眉式细长如蚕蛾触须,如“凭栏愁立双蛾细”(顾夐《虞美人》);“柳眉”,或称“柳叶眉”,即眉式细长如柳叶状,如“杨柳堕新眉”(温庭筠《玉蝴蝶》)。从上述眉式可见,晚唐的这些细长眉式在形状方面也没有“小山重叠”那种厚重起伏的视觉效果。

2.山枕说

关于“山枕”,我们习惯性地认为其得名来自“中凹,两端突起,其形如山”,最典型的就是宋代定窑孩儿枕。其实,晚唐女子用的枕头多不是这种长方体的形制。她们的枕头与其叫“山枕”,不如称为“花枕”。这种花枕常常是中间凹,外缘高,形成一个弧面,像一个碗底。上面的外缘常带有对称的波形转折,所以这一类型的瓷枕实物被文物专家定名为“如意头型枕”或“叶形枕”。最有代表性的是五代王处直墓室西耳室西壁上绘着的一件枕具:枕头是方形底座,枕面较平坦,前低后高;双侧作波浪弧形轮廓。考古学上将其描述为“枕面作成如意云头形”。

晚唐这种面如碗底的枕头,主要就是为了女性在睡觉时保持发型不乱而设计的,因此黄庭坚称之为“支髻枕”。唐女对高髻的偏好,我们可以从著名的《簪花仕女图》中领略一二。《簪花仕女图》出自唐代画家周昉笔下,也有五代作品一说。画作用的是写实笔法,比较可信。画面中的五位女子均着高髻。这种高髻样式在唐代也称为峨髻,峨的本义是指山形高大。据说峨髻高的可达一尺(一唐尺约有二十八九厘米)以上。这种发髻,一般是用垫衬或假髻做出来的,中间高耸,两鬓蓬撑如翼。又因造型太过复杂,所以睡觉也不会拆掉。也就是说,这种蓬松的“高髻”覆压枕上,枕头可能连看都看不到。

所以,无论是当时山枕的形状,还是用枕的实际,都构不成或者看不到“小山重叠”的情状。

3.屏画说

中国人对自然山水有着无比的热爱,使得山水题材在屏风的绘画中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花间集》中的画屏上,多是以“巫山十二峰”为代表的长江两岸的崇山叠岭,如“翠屏十二晚峰齐”(毛熙震《浣溪沙》);或以“九疑山”为代表的连绵、蓊郁的南方丘陵,如“九疑黛色屏斜掩”(鹿虔扆《虞美人》),江南之山,多体势平缓,丘陵或水岸上的汀州,均可称为“小山”。

王处直墓前室北壁正中绘水墨山水画,又在东耳室东壁上部绘着连接梳洗案榻的山水独扇屏风。“上部山水画用墨线勾勒出高耸对峙的峰峦,山上绘出苍绿色的树木,中间是宽阔浩荡的河水。画面平远开阔,意境深远。”(河北省文物研究所《五代王处直墓》,文物出版社1998年版。)这样的画面,和五代南派山水画鼻祖董源《潇湘图》的画风极似,都体现出烟波浩然、秀丽润雅的江南山景特色,很好地展现了“小山重叠”的立体空间和深远背景。

《花间集》中的屏画,流行青绿山水风格。如“小屏屈曲掩青山”(顾夐《虞美人》)、“暮天屏上春山碧”(毛熙震《酒泉子》)、“翠叠画屏山隐隐”(李珣《浣溪沙》)等。在唐代敦煌壁画156窟《维摩诘经变》中,维摩诘身后的床上屏风,清楚地展示出青绿山水与水墨的有机结合,既有青、绿颜彩的施色,又有水墨的皴擦晕染。温庭筠《春愁曲》曰:“远翠愁山入卧屏。”又《春日》:“屏上吴山远。”又《吴苑行》:“吴江淡画水连空,三尺屏风隔千里。”可见,温词中的床上屏风,描画的也多是青绿山水。

如果把温词中的“小山”理解为晚唐屏画上最为流行的江南青绿山水,确实贴合当时的审美意趣和生活情境。

4.屏风说

观览五代南唐顾闳中所作的《韩熙载夜宴图》等画作,可以知道唐五代的屏风形制主要有六种。首先,有三种落地式的大屏风:大单扇的座屏可以独立使用,以隔断空间,为房间划分出功能区域;单扇式屏风,可安置在卧具、坐具背沿一侧,或是移放在床前头顶,以达到遮挡、避风之用;还有一种是屈膝联扇式,配合家具使用,只是扇面增多,围面更广。另外,还有三种不落地的床上屏风:一是床头小屏风,亦称“枕屏”,直接设在靠枕头一端的床头上;二是正面不设屏扇,围绕在床周遭的三扇单屏;三是沿床一周安放的联扇式围屏。

(1)落地屏

五代时期画家周文矩创作了一幅绢本设色画《重屏会棋图》,描绘南唐中主李璟与其弟景遂、景达、景逖会棋情景。四人身后的落地式大屏风上画白居易“偶眠”诗意。明代吴门画派代表人物仇英在《竹院品古图》中,描绘了四百多年前的一个春日,缙绅士大夫在某个江南私园中参加雅集活动的场景,画中两扇硕大的屏风将画面分割成前后两部分。一扇精致的屏风,在起到遮挡和间隔作用的同时,还营造了一种似隔非隔、似断非断的意境。于是,有文人处,似乎必有这种落地式大屏风。但是,这种落地屏即使出现在女性卧室之中,也是置于房门和床榻之间,而晚唐女子的床榻,内有围屏,外有帷帐,在床上是看不清外面的大屏风的。

(2)枕屏

唐代杨衡《春日偶题》:“何处春先到,桥东水北亭。冻花开未得,冷酒酌难醒。就日移轻榻,遮风展小屏。更无人劝饮,莺语渐叮咛。”诗中的“小屏”就是叶嘉莹先生理解的“小山”,也就是“枕屏”,唐代也称之为“枕障”,其作用是置于“轻榻”之上用来“遮风”。枕屏一般不高,如白居易《卯饮》诗中所说的“短屏风掩卧床头”,顾夐《醉公子》中也有“枕倚小山屏”句。因为短小,枕屏移动很方便,常用于在户外或敞轩午休、过夜之时。而能这样率性地享受自然生活的,大多是男性。女性这样午休尚可,过夜就不合当时的风俗制度了。枕屏不会出现在卧室的睡床之上,也就不会是词中的“小山”了。

(3)围屏

五代花蕊夫人在一首《宫词》中写到:“床上翠屏开六扇,折枝花绽牡丹红。”大意是床上的六扇屏风,画着盛开的折枝花和牡丹花。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为“出其言善,千里应之;苟违斯义,同寝以疑”一句所作的插图,夫妻所坐的大床周围即安放有一圈可活动的折叠屏风。这一圈屏风在床正面有四扇,相对应的在床背一面也有四扇,左右相对各有两扇,正是一组十二扇围屏。

《花间集》中常有“屏半掩”“屏掩映”“掩银屏”这一类描写,可见围屏确实是当時闺阁睡床的重要组成部分。结合上文对“屏画说”的考辨,我们可以说“小山”最有可能是联扇式围屏上的江南青绿山水画。词中女子,或是将发髻靠在枕上,被阳光照醒;或是无心入睡,斜倚着任发髻偏歪,盯着合上的屏风回味;亦或是睡醒后,拖着垂散未整的发型,倚着床侧的屏风,慵懒地观察拉开了的正面围屏。据此,“小山”与“鬓云”的衔接不仅不突兀,更倍觉温馨真切,合乎情理。

与温庭筠同时代的欧阳炯在其《春光好》中描绘了就寝的场景:“垂绣幔,掩云屏,思盈盈。”垂放帷帐、掩合屏风,就意味着佳人就寝。反过来,我们就可以想像《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中的起床情境:已经日上三竿,女主人公自己或者侍女推开围屏,让屏扇“半掩”折叠在床边,屏风上连绵的江南山景在心里“重叠”之外,又多了一重物理的“重叠”。

二、其它意象略说

我们在这种对“小山”意象的考辨中,真切地体会到《花间集》在描摹女性美方面有后人无法企及的的独特魅力。其实,这首词中的每一个意象都值得这般去探究和咂摸。

1.“金明灭”

晚唐五代的屏风制作很讲究,会用到云母、水晶、琉璃等材料;在镶嵌工艺上,会用到象牙、玉石、珐琅、翡翠、金银等贵重物品。自李思训父子始,即有“青绿为质、金碧为文”“阳面涂金,阴面加蓝”的绘画手法,使山水屏画在重峦叠嶂上,又添金碧辉煌的夺目效果。吴小如《读温庭筠<菩萨蛮>》说:“小山乃屏上所绘之金碧图案。当其受到日光照射,自然熠耀生光,明灭不定。”据“玉花珍簟上,金缕画屏开”(徐彦伯《芳树》)所言,时人有以金丝为装饰刺绣,或将镂刻为人形的金箔贴于屏风,或泥金用于勾染山廓等部位的作法。围屏的屏扇之间还会用到金属制的铰链合页,就是韦庄在《菩萨蛮》中写到的“翠屏金屈曲”中的“金屈曲”。

屏画的装饰材料、泥金的文字图案、铰接围屏的合页等,因受光程度不同,都有“金明灭”的效果。正是基于屏风的这种艺术效果,温词经常把屏风作为美人所居之室、所处环境中的重点陈设,藉此装点出华贵、绮丽、典雅的环境,同时也构织出一种迷离惝恍的朦胧境界。

王国维用温庭筠的词句“画屏金鹧鸪”概括温庭筠词的词品;袁行霈认为温词富有装饰性,追求装饰效果,好像精致的工艺品。这些都是对温词“雕金镂玉”的总体特色的形象阐释。

2.“鬓云欲度香腮雪”

《新唐书·车服志》记载,唐文宗曾下诏:“禁高髻,险妆,去眉,开额。”晚唐的发型主要是各种形式的“鬟”“髻”和“鬓”等。如“玉钗斜簪云鬟髻”(温庭筠《酒泉子》)、“绿云高髻”(牛峤《女冠子》)、“镜中蝉鬓轻”(温庭筠《菩萨蛮》)等。从外形来看,鬟、髻以高大、蓬松为主;鬓则轻薄如蝉翼,故常用“云”来形容。由此,我们就能更真切地体会到“鬓云欲度”的动态美和期待感了。

唐代诗人元稹在《恨妆成》里,大致将女子化妆概括为七个步骤:敷铅粉、抹胭脂、画黛眉、化面靥、贴花钿、描斜红、点口脂。要达到词中“香腮雪”的效果,这将是一个繁复、系统的工程。不仅需要完成“抹胭脂”“化面靥”的步骤,还牵涉到贵族家庭的香兽、香囊、熏笼等必备物件,添香、熏香等生活习惯,这些元素共同演绎着中国古代博大精深的香文化。了解了这种文化,我们对“香”字就会有更多的联想和共情。

3.“懒起画蛾眉”

“去眉,开额”是唐朝女性的“时世妆”。女子将额前的头发剃掉,使发际线上移,将额头变大,又将眉毛剃掉重新描画。化妆时,不是在眉毛原来的位置上,而是在高于眉毛的额头上画上一对时髦的眉毛。元稹诗云“莫画长眉画短眉”,说的是盛唐时期流行把眉毛画得阔而短,代表性的是蛾翅眉。为了使阔眉画得不显得呆板,妇女们又在画眉时将眉毛边缘处的颜色向外均匀地晕散,称其为“晕眉”。词中把“画蛾眉”这一化妆步骤单独拿出来说,是因为唐代女子对眉毛的崇拜达到了巅峰,认为眉毛是女性魅力的终极标准,唐诗“风流夸堕髻,时世斗啼眉”(白居易)、“楚腰知便宠,宫眉正斗强”(李商隐)便是如实的记载。温词中的女子慵懒地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画蛾眉”,是不是也存着“夸”“斗”的心思,藏着生活的热情呢?

4.“弄妆梳洗迟”

“小头鞵履窄衣裳,青黛点眉眉细长。外人不见见应笑,天宝末年时世妆。”在《上阳白发人》中,白居易描写了一个玄宗时被选入宫的宫人。四十余年过去,这位年老的宫人仍是天宝末年流行的妆扮,难怪外人要笑她落伍了。天宝末年是唐朝由盛而衰的转折点,走过了自信满满、浓烈红妆的盛唐,时世纷乱、人心动荡的中唐时期的发型、妆面开始往更加夸张化发展,怪异的时世“险妆”层出不穷。其中,最为“血腥”的“血晕妆”,就是经过了几代人的“改良”,从八字“啼眉妆”,到乌膏注唇、面涂赭色的“元和时世妆”最终“进化”而来的。所以,妆容的时尚性和仪式性在每个时代都值得从细节处给予尊重和留意。对于唐女来说,“弄妆梳洗”要有仪式感,必须得“迟”,必然会“迟”,也就是迟缓、慎重、精细、慢腾腾。

5.“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晚唐五代女子的头饰常见的有钗、簪、步摇、钿、栉具几大类,其中,钗和簪最普遍。这些头饰多用金、玉、象牙、犀牛角等制作,造型多采自动物中的凤、雀、鸂鶒和植物中的花卉。金银头饰在为女性的美丽增添光彩的同时,也显示出大唐帝国元气充沛的社会氛围和奢侈盛大的审美观:即以多、繁、贵为要义的雍容华丽为美。

《簪花仕女图》中的五位贵妇,头梳高髻,簪着金步摇,从左到右他们头上分别插着芍药、海棠、荷花、蔷薇和牡丹作为装饰。温庭筠有一句词:“翠钗金作股,钗上蝶双舞。”(《菩萨蛮》)所描绘的可能就是一件银镶琥珀步摇上,一对凌空的结条银丝蝴蝶,轻颤宛如翩翩起舞。温庭筠在另一首《菩萨蛮》中写道:“凤凰相对盘金缕,牡丹一夜经微雨。明镜照新妆,鬓轻双脸长。”这是在描写一个女性晨妆完毕之后,对镜凝视自己的容颜。镜中的影像,是蝉鬓轻盈,双颊秀媚,高髻前耸立着“钗头凤”——并立在步摇钗头的结条金丝凤凰,髻顶簪着新开的牡丹花,这花朵经昨夜的细雨催开,分外的鲜润娇艳。了解了这些,我们就知道词中的女子“照”的不仅仅是花,还有一套精美的头饰,而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一种自我欣赏的喜悦呢?

6.“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关于“贴金”“鹧鸪”的解读,笔者基本认同浙江大学胡可先、武晓红在《“蹙金”考:一个唐五代诗词名物的文化史解读》(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年4月)中的观点:

在服饰上贴金的方式在唐以前就颇为常见,新疆尉梨县营盘古墓群M14墓出土的贴金绮袍等就是东汉至魏晋时的贴金服饰,且来自内地并受西域文化的影响。到了唐代,这种风气盛行不衰,并常常表现在诗词中。温庭筠《菩萨蛮》词:“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这是诗词中贴金名物的典型例子,关于这两句词的解释有所不同:一种说法是指贴金工艺,即将金箔制成的饰物贴在衣服上。俞平伯曰:“‘贴字和下文金鹧鸪的金字遥接,即贴金,唐代有这种工艺。‘襦,短衣。绣罗襦上,用金箔贴成鹧鸪的花纹。”

贴金、盘金、缕金、蹙金,虽然都是用金,但因工艺的难易悬殊,其服饰质地也有高下之别,蹙金为皇室宫妃、豪富贵族所用,而贴金则常见于妓女的装饰。故浦江清解释温庭筠词曰:“鹧鸪是舞曲,其伴曲而舞,谓之鹧鸪舞,伎人衣上画鹧鸪,韦庄《鹧鸪诗》:‘秦人只解歌为曲,越女空能画作衣。……故知飞卿所写正是伎楼女子。”

当我们了解了晚唐的生活习尚,理解了温词的闺中物象,还原了真实的生活情境,也就明白了词中的女子可能并不是一位独守空闺的思妇,而是准备表演的舞妓;也就能够理解她为什么那么重视画眉,那么细致化妆,那样照花自赏,那样喜穿新衣;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前日新贴鹧鸪不顾影自怜,今早画眉弄妆不半途而废,反复照花前后不自伤凋零。

“知人论世”是欣赏诗歌作品时备受推崇的批评方法。教材把“知人论世”解释为“深入探究作者的生平和为人,全面了解他所生活的环境和时代”。那么,通过“诗史互证”进行意象探究和情境還原,是不是对“知人论世”这一批评方法的深度应用呢?

[作者通联:武汉市为明高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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