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军锋，池 宇，袁晓芳，屈 霞

（1.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管理工程学院，南京 210044；2.西安理工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西安 710054）

创新原创性和创新复杂性对创新企业至关重要。理论与实践证实了原创性与创新收益之间的关系，1985 年DAVID［1］指出转换成本是高原创性产品赢利能力低于中等原创性产品的关键。随后，KLEIN⁃SCHMIDT 和COOPER［2］发现创新原创性与创新收益之间的U 型关系，而CALNTONE 等［3］进一步证实他们的观点，认为创新原创性的提高会降低客户熟悉度，部分抵消对创新收益的正面影响。STOCK 和TATIKONDA［4］则说明高原创性所具有的不确定性足以抹杀其为客户带来的新价值。近年来，多数学者坚持原创性与创新收益的正向关系，如：LYNCH等［5］认为企业可以获得必要的技能、知识和能力，利用市场机会在竞争中领先，通过高原创性获得更多收益；TEPIC等［6］证实原创性是产品潜能的决定因素，而产品潜能又决定了创新收益。与此同时，创新复杂性也会对创新收益产生重大影响，ALMIRALL和CASADESUSMASANELL［7］认为复杂性更高的创新会得到更高创新收益，但与之不同，张慧颖和王辉［8］表明创新复杂性与创新绩效负相关。此外，创新复杂性对技术学习［9］、知识域之间的耦合点［10］等相关因素与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也会产生影响。因而，创新原创性与创新复杂性面临着高收益与高风险的权衡，是企业创新的重要挑战。

高原创性与高复杂性在带来更大的潜在创新收益的同时，还会带来更大的投资风险，也更容易被竞争对手的类似创新抢占先机。一方面，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在创新中的互补性决定了创新进入门槛［11］。创新投入（即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投入）与创新收益之间呈非线性关系［12］，创新投入互补性不同的产业，创新收益预期也不同。原创性越高的创新意味着专有资产投入越高，在增大投资风险的同时，使预期收益受到更为严重的冲击。另一方面，依靠创新获取竞争优势的熊彼特竞争施加了时间窗口约束，在短时间内更容易激励并保护创新［13］，然而复杂性越高的创新项目，越需要更长的时间窗口来获取成功，而创新时长的增加会使类似创新成功到达的概率增加，这会直接摧毁本企业创新的商业价值［14］，使得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投入无法得到弥补。因此企业不能无限增加创新原创性和复杂性。创新能否先于竞争对手成功，不仅与所选择的创新原创性和复杂性有关，还有赖于创新团队的努力［15］。因而对企业而言，选择创新原创性与复杂性，还必须考虑创新激励问题［16-17］，决定创新合约的时间长度与剩余索取权配置。

本文视创新激励为企业响应行业环境与管理团队的复合手段，引入行业结构影响企业创新行为选择的熊彼特竞争框架纳入专有资产和人力资本两者的互补性，考察创新企业有关创新原创性与创新复杂性的影响，决定创新激励中有关合约时间长度与剩余索取权的相关选择。为此，本文构建了外部挑战与内部管理复合视角下的创新激励模型，试图同时解决企业创新面临的两个问题：①创新原创性与创新复杂性的选择；②创新激励合约的设计（同时决定创新合约的时间长度与创新团队剩余索取权的分配）。研究结果展示了熊彼特竞争、两类资本的互补性和创新团队能力独特性对创新原创性、创新复杂性（激励合约期限）、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以及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影响，凸显了熊彼特竞争与两类资本互补性对创新原创性、创新激励合约期限、剩余索取权配置以及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独特影响，为企业选择创新项目与优化创新激励提供了理论支撑。

1 模 型

1.1 行业环境

由于创造性毁灭，创新只有在一定期间内完成才具有商业价值。假设创新成功到达时间间隔为负指数过程控制，到达平均时长为1λ，到达强度为λ，定义为该行业的熊彼特竞争。λ为所有创新活动施加时间窗口约束，刻画了企业创新的商业价值被竞争对手类似创新摧毁的概率。假设开始时点为t，行业创新到达时点为ξ，则企业可以用来创新的时长为ξ-t。在长度为T的时间窗口内，企业领先创新成功的概率为

定义创新需完成的子项目数目m测度了创新复杂性。假设各子项目相互独立，到达强度均为λ，则创新成功的时间分布服从伽马分布Ga(m，λt)；由以上可证明时间长度与完成子项目数目正相关，即时间长度与完成子项目数目等效，因此可以用创新激励合约期限刻画创新复杂性［18］。下文用T表示创新激励合约期限，也表示创新复杂性。

创新需要大量资金来获取人才和设备［19］，人力资本对提升创新能力有关键作用［20］，即创新投入对创新能力提升有重要作用。一方面，专有资产与创新团队努力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21］；另一方面，人力资本进一步扩大了专有资产对创新能力的正面影响。假设人员努力程度都相同，表示为创新团队努力程度θ，专有资产K与创新团队努力程度θ共同决定的创新能力流为

其中，α反映了专有资产对创新的重要性，定义为专有资产独特性。由于专有资产与创新能力之间满足边际报酬递减规律，从而α∈(0，1)；β反映该行业中人力资本对创新的重要性，定义为人力资本独特性。相较于其他活动，创新活动中的人力资本在更大程度上决定了创新产出［22-23］，其对创新收益的影响比专有资产要大，因而在努力程度的指数β上乘以2，以突出人力资本相对于专有资产的重要性。创新是异质性知识在多样性团队中互补的结果，投入与创新能力流无须满足通常假设的边际报酬递减规律，因而认为β∈(0，1)。定义专有资产指数α与人力资本指数β的和(α+β)为两类资本间的互补性，与通常的C-D生产函数相同，表示投入变化对产出影响的规模效应。

1.2 企业行为

行业环境决定了企业的主动性应对行为，并且企业通过对环境的适应来获取发展机会［24］。企业投入专有资产，与创新团队努力一并形成创新能力流，在一定需求条件和产权保护下激发创新收益，以获取生存的机会；创新窗口取决于外部创新到达的时点ξ。在给定需求与产品保护政策下，专有资产投入、创新团队努力程度与创新窗口决定创新收益如下。

其中，v∈(0，1)，由市场需求和知识产权保护等因素决定，随行业与政策的变化而变化。

创新原创性是对既有技术轨道的偏离，但其操作性较差。随着专有资产增大，按照决策者理性，企业会投入较多人力资本，创新能力流的水平也越高，创新原创性也就越高。同时，具有较高创新能力的企业，需要的财务投入越多，也就越可能受到融资约束［25］，更高原创性需要更多专有资产，专有资产投入是创新原创性的一个良好测度①本文不认为人力资本是原创性的一个良好测量方式，原因是人力资本作为无形资本，测量有困难，其最终仍然要转化为工资报酬等形式来度量，所以人力资本的可观测性显然比专有资产要差。。在专有资产一定的前提下，专有资产独特性α越大（例如ROMER［26］所考虑的AK模型中对专有资产技术含量的识别），创新原创性也就越高。本文定义创新原创性δ如下。

创新原创性越高，需要的创新团队的努力程度就越高［27］。对高度不确定的创新而言［28］，控制前期不确定性要远比控制后期不确定性重要［29-30］，尽早控制不确定性对创新成功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创新团队的早期努力比晚期努力对创新收益的影响更大，修正后的创新收益为

为激励创新团队，企业将一定比例r(θ)的创新收益给予创新团队，因此创新团队收益为

企业利润定义为创新收益减去创新团队收益，再减去专有资产投入。决策变量为创新复杂性T、专有资产K以及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r(θ)。纳入熊彼特竞争对创新收益实现概率的影响，企业利润最大化的公式为

其中，A= 1-(λ+ 1)e-λT+λe-(λ+1)T，下文约定使用这个形式（包含附录）。

1.3 创新团队行为

在同群企业所面临相同行业环境的基础上，创新行为的不确定性增加了企业间的模仿行为［31］。另外，企业由不同的创新团队组成，企业间激烈的竞争意味着创新团队将付出更大的努力。

假定创新团队努力的成本函数为

其中，b为成本系数，其倒数b-1则为创新团队的能力系数。创新团队净收益是创新收益减去努力成本，决策变量为努力程度θ，即

2 分析与讨论

2.1 不存在委托代理时的最优设计

不存在委托代理时，创新团队致力于企业利润最大化。在外部竞争对手的类似创新没有成功之前，企业都会坚持创新。因此，创新团队此时最大化利润的公式为

得

可以导出

创新原创性与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优化结果分别为

由于β反映人力资本独特性，b-1为能力系数，可以将βb-1视为创新团队的能力独特性。

从优化结果（14）可以得到如下结论。

结论1 熊彼特竞争对创新原创性的影响取决于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间的互补性。

1）当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弱时，熊彼特竞争与创新原创性负相关。当α+β< 1即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弱时，较低的创新进入门槛使得行业内外的资源流动较为容易。随着熊彼特竞争的加剧，竞争对手的类似创新成功概率增大，同时却没有增长相对较快的规模回报，企业可以用来创新的时间窗口变小。为了应对市场竞争，考虑到高水平竞争能够提高渐进性创新的产出［32］，创新团队会更多地采用渐进性创新而非突破性创新［33］，这势必降低创新原创性。

2）当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强时，熊彼特竞争与创新原创性正相关。当α+β> 1即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存在较强互补性时，创新进入门槛相对较高，资源流动变得困难，创新对机器设备的专用性要求较高，新企业进入该行业的难度较大，项目成功后带给企业的收益增长速度较快。随着熊彼特竞争增强，企业更有动力通过提高创新原创性来获得竞争优势，以求获取相对丰厚的创新锦标。

结论2 熊彼特竞争对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影响取决于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程度。

1）当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弱时，熊彼特竞争与创新团队努力程度负相关。创新团队的努力成本只能在项目成功后才能得到补偿。强化熊彼特竞争会缩短创新的时间窗口，两类资本互补性程度的下降使得创新团队的收益预期下降，进一步使得创新团队的努力程度下降［34-35］。

2）当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强时，熊彼特竞争与创新团队努力程度正相关。当两类资本之间存在较强互补性时，尽管加剧的熊彼特竞争缩短了创新的时间窗口，但较强的互补性增加了创新团队努力的收益预期，两种变动趋势还是使得创新团队具有更高的努力程度，熊彼特竞争的强化会使得创新团队发挥更高的努力程度来获取创新锦标赛的胜利。

结论3 创新团队能力独特性调节熊彼特竞争、知识产权保护强度与创新原创性和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关系，其调节作用也依赖于两类资本的互补性程度。作为人力资本独特性与创新团队能力系数的复合变量，能力独特性具备了两个层面的特征，在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互补性α+β< 1时，随着能力独特性增大，熊彼特竞争对创新原创性、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负向影响变大，知识产权保护对创新原创性、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正向影响变大；而当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互补性α+β> 1时，创新团队能力独特性越大，熊彼特竞争对创新原创性、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正向影响越小，知识产权保护强度对创新原创性、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负向影响越小。

2.2 带有固定合约期限的创新激励

与通常默认激励合约无限期存在，无须考虑合约时限不同，由于熊彼特竞争的特殊性，创新企业必须给出激励合约期限（创新复杂性）T。除了激励合约期限，企业还要决定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r(θ)、专有资产投资K，创新团队也需要优化努力程度。此时，企业目标可以表示为

创新团队致力于（不考虑其成员的固定工资部分）

创新团队最优努力程度满足

可以得到企业与创新团队的最优选择、企业最大收益分别为（参见附录1.1）

根据优化结果（18）可以得到如下发现（参见附录1.2）。

1）存在委托代理问题时，激励合约期限受到熊彼特竞争的负向影响。不存在委托代理时，创新活动一定持续到“要么自己成功，要么其他企业成功”；与之不同，存在委托代理时，熊彼特竞争会对创新激励合约期限（创新复杂性）产生影响。熊彼特竞争越大，竞争对手的类似创新成功的概率越大，可用来创新的时间窗口就越短。为了在创新中抢先成功，企业会倾向于选择复杂性更低的创新项目以赢得创新锦标赛的胜利［36］，创新激励合约期限也相应变短，倾向于采用渐进性创新。两类资本的互补性对创新激励合约期限没有影响，其原因在于其无法影响竞争对手的类似创新的到达速率，也就无法影响创新被类似创新摧毁的概率。

2）创新复杂性与熊彼特竞争对剩余索取权分配的影响依赖于对方。首先，给定创新复杂性，熊彼特竞争越强，创新团队获得的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越低［37］。当行业竞争较为激烈时，创新被行业中类似创新摧毁的概率增大，可用来创新的时间窗口也缩小了。在预期收益无法保证时，为追求整体利益最大化，企业会相应降低创新团队的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即使创新团队努力程度与创新收益线性相关（现实情况并非总是如此），创新团队所获收益也是边际报酬递减的。其次，在给定熊彼特竞争时，创新复杂性（激励合约期限）负向影响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这意味着一个更长的创新激励合约将导致更低的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18，38-39］。创新项目越复杂，所需时间越长，激励关系持续越久，创新团队的分成系数也就越小，这符合边际产出递减的原则，并且也解释了现实中长期激励合约相较于短期激励合约通常具有更低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的原因。

3）存在委托代理问题时，熊彼特竞争通过创新激励合约影响创新团队努力程度。一方面，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随着熊彼特竞争而减小；另一方面，随着熊彼特竞争加剧，创新激励合约期限变短，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会增大。创新团队努力程度显然与剩余索取权正相关，这使得创新团队最优努力程度的选择需要在“熊彼特竞争—剩余索取权分成比例—成员努力程度”与“熊彼特竞争—创新激励合约期限—剩余索取权分成比例—成员努力程度”这两条路径上进行权衡，而这一权衡结果取决于两类资本的互补性程度：当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互补性较弱时，互补性导致的收益预期增长较慢，对企业创新和创新团队的激励作用较弱，熊彼特竞争的加剧，使得企业降低激励力度，创新团队努力程度也相应降低；当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存在较强互补性时，互补性导致的收益预期对企业创新有很强的激励作用，使得企业会加大激励力度，创新团队也会提高努力程度以响应外部竞争。

2.3 两种情形下的比较

2.3.1 创新原创性的比较 考虑委托代理关系存在与否时，需要对最优创新原创性做商，然后取对数得到ln=α(1-α-β)-1[ln16 + ln(λ+ 1 )- lnv]。可以看出，委托代理关系存在与否两种条件下，创新原创性的相对性水平取决于行业中两种资本的互补性：当互补性α+β> 1时，存在委托代理关系时，创新原创性更高；而当α+β< 1时，不存在委托代理关系时，创新原创性更高。特别地，当参数α取值为0时，两种情况下的创新原创性没有差异，此时专有资产投入对创新产出没有影响。更进一步，考察相关参数的一阶导数，可以得到：无论参数α、β以及互补性α+β取值多少，两种情况下创新原创性比值的对数lnkδ都是与α、β正相关，互补性α+β= 1是两者相对大小发生转换的临界点：当α+β> 1时，参数α、β的增大意味着不存在委托代理情形下的创新原创性较小；而在α+β< 1时，参数α、β的增大则意味着不存在委托代理情形下的创新原创性较大。

2.3.2 创新复杂性的比较 由于伽马分布Ga(m，λt)中时间长度与事件数目的等效性，比较创新复杂性，就是比较创新活动持续的时长。显然，不存在委托代理关系时，创新活动持续的期望时长为λ-1，其复杂性也由此决定；而存在委托代理时，由式（18）可知T∗= arg{(1-β)[(λ+ 1)e-λT*+λe-(λ+1)T*]- 1 ≡0} 。两者都表明熊彼特竞争决定了创新复杂性，这是熊彼特竞争影响研发锦标竞赛的直接体现［18］。由于T∗比较复杂，本文构造函数F(T*)=(1-β)[(λ+ 1)e-λT*+λe-(λ+1)T*]- 1来比较两者，由于函数F(T∗)≡0，在熊彼特竞争满足λ≥1/T*时，不存在委托代理的创新复杂性预期小于存在委托代理关系时的创新复杂性；而在相反情况下，则不存在委托代理所实现的创新复杂性大于存在委托代理关系时的创新复杂性。这说明在一定条件下，委托代理关系会提高企业有关创新复杂性的选择，这违背了通常的直觉②出现这个反直觉的原因笔者有专文讨论，尚未完稿。。

2.3.3 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比较 根据两种条件下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表达式，可以得到两者之间的比值kθ= 2(1-α-β)-1，决定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相对水平的还是互补性α+β，比值随着两类资本互补性的增大而变小：在互补性程度较低时，不存在委托代理关系的创新团队的努力程度相对较大，而当互补性程度增大时，与通常的直觉想法一致，存在委托代理关系的创新团队的努力程度要相对更高。由于委托代理关系有委托人与代理人利益之间的冲突，存在代理费用，使得多数研究判断委托代理关系是一种次优的制度安排，而按照模型看来，委托代理关系并不一定比不存在委托代理时导致更差的结果③在文献［37］的第4.1节中构造的理想组织形式中也存在这个问题，代理费用的存在并不导致必然相对较劣的判断，信息增多也不是必然带来更多委托代理关系的改善，这种情况值得进一步考虑。。

综上所述，在委托代理关系存在和不存在两种情形下的比较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委托代理关系存在与否两种情形下的比较Tab. 1 Comparison of two kinds of situations whether the principal-agent relationship exists or not

3 结论与建议

3.1 研究结论

本文在委托代理框架中讨论熊彼特竞争和两类资本的互补性在一定的创新团队作用下对企业创新原创性、复杂性（激励合约期限）、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以及创新团队努力程度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创新激励受到企业所在行业的熊彼特竞争、创新原创性的影响。①激励合约期限与行业熊彼特竞争负相关，行业熊彼特竞争越大，要求企业选择更为简单的创新来缩短创新时间以在竞争中领先，从而使得创新复杂性降低。②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与行业熊彼特竞争负相关，即行业熊彼特竞争越高，创新团队获得的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越低。③在行业熊彼特竞争给定的前提下，创新激励合约期限与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之间呈负相关，即意味着创新激励合约维持的时间越长，创新团队获取的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会持续下降。

本文主要结论如图1所示。

图1 存在委托代理时的变量关系Fig.1 The relationship of the variables under principal-agent problems

3.2 建议与展望

1）不同行业的创新项目与创新激励选择。在熊彼特竞争较大、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强的行业（如化工行业），企业应选择原创性较高而复杂性较低的创新项目，与创新团队签订时长较短且剩余索取权比例相应较低的激励合约；在熊彼特竞争较小、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强的行业（如电网电力行业），企业应选择原创性较低而复杂性较高的创新项目，与创新团队签订时长较长且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较高的激励合约；而在熊彼特竞争较为激烈、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弱的行业（如软件开发行业），企业应该选择原创性较低且复杂性也较低的创新项目，与创新团队签订时长较短、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也较低的激励合约；在熊彼特竞争较小、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互补性较弱的行业（如电力装备制造业）企业应选择原创性较高且复杂性也较高的创新项目，与创新团队签订时长较长且剩余索取权分配比例较高的激励合约。

2）同一行业不同类型企业的创新项目与创新激励选择。在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互补性较强的行业，相较于合伙制企业，公司制企业应该选择原创性更高的创新项目，创新团队也应该付出更高的努力程度；而在互补性较弱的行业，相较于公司制企业，合伙制企业应该选择更高的创新原创性和创新团队努力程度。一般而言，可以将未引入职业经理人的新创企业视为不存在委托代理关系的合作制企业，在同时依赖专有资产与人力资本的行业（如生物制药行业），成熟公司应选择原创性更高的创新项目，同时给予创新团队相对较高的剩余索取权；与之相对，新创企业相对较优的选择应该是原创性更低的创新项目，但在更依赖人力资本的行业（如软件开发行业），则新创企业应选择原创性更高的创新项目。

在熊彼特竞争满足λ≥1/T*的行业，合伙制企业相较于公司制企业可以选择复杂性较低的创新项目，与创新团队签订激励合约期限较短的激励合约；而在熊彼特竞争满足λ< 1/T*的行业，相较于合伙制企业，公司制企业可以选择更低的创新复杂性和更短的激励合约期限。这说明，在熊彼特竞争更为激励的行业中（如软件与快消费品行业），新创企业应该选择复杂性更低、创新所需时间较短的项目与创新激励合约；而在熊彼特竞争较低的行业中（如相对垄断的电力和装备制造业），成熟企业则应该选择复杂性更低、创新所需时间较短的项目。

未来研究可从以下方面进行扩展。①在产业演变过程中，专有资产独特性α与人力资本独特性β将会发生何种变化？又具有哪些特征？②影响创新的因素有很多，本文只是考虑了其中几种，可以考虑影响企业创新的其他因素。③团队的不同组织形式对企业创新激励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