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

摘 要：荷兰画家伦勃朗作为欧洲17世纪影响最广泛的艺术家之一，他的作品以独有的光影技巧闻名于世。文章主要结合其时代背景、创作过程、创作技法等分析伦勃朗绘画中的光影与空间，研究其作品中的光影表现原理及艺术效果，探索光影在艺术领域中的作用与价值。

关键词：伦勃朗;绘画;光影

光线的存在，是自然界中一切物体呈现其本身的必要条件。也正是光线的存在，让世间万物拥有了阴影，因为光与影是对立统一的，二者的结合能够塑造一个更加立体的空间。在艺术发展中，我们能够看到光影的概念从油画创作的萌芽阶段到完善发展阶段，一直对绘画作品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绘画这门学科的产生也得益于光影科学的存在。绘画是艺术工作者运用技术与工具对自己所见所思所想的描画，从而创作出能够表达人类情感的艺术作品。光影科学的产生，丰富与发展了西方的绘画史。西方绘画的发展一直围绕着对光影科学的不断探索，通过对光影科学的掌握向人类提供各类艺术风格的可选性，因此光影在艺术领域中的作用与价值是无可比拟的。

一、伦勃朗绘画中的光影

光影的出现并非偶然。中世纪的艺术服务于宗教，当时艺术家的创作方向受到了宗教神圣地位的深深影响，艺术作品是为巩固和彰显宗教地位而存在的。而在宗教中，光的象征意义直指上帝，《约翰福音》中认为上帝是以“光”的形式普照世间。光，几乎可以说是人类的视觉感官获取一切的来源，这也是光在宗教中得到崇高地位的原因。光与影的结合，构成了我们视觉感受里的图像。西方绘画对光影进行了科学运用与处理，创造了和谐统一的画面与氛围。伦勃朗在光影语言的运用上有其独到之处，他对光影的理解超越了卡拉瓦乔写实性的平面之光。伦勃朗运用光影语言的中心观念是“瞬间黑暗”和“空间距离感”，这来源于他偶然发现的一明一暗。

光影的存在并非偶然，但是伦勃朗是偶然在父亲的小磨坊里看到了因为风车转动而产生变换的光影的。当风车转动时，光线穿过磨坊的小窗口投映到室内，使磨坊里的光影产生了瞬间的变化。这是与平常似乎没什么不一样的场景，但是在伦勃朗心中种下了光影的种子，为伦勃朗后来的艺术创作奠定了基础。后来的他将光影运用到了极致，能够对光影进行准确把握，利用强烈的光影对比划分画面构图，调节画面节奏，将主体部分的强光与暗部的消融形成强对比，使得画面就像一束聚光照在黑暗庄重的舞台上，戏剧感十足。

二、伦勃朗运用光影塑造的空间

西方绘画从中世纪模仿对象的描摹开始，到了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们开始追寻画面表达的真实性，在探索中开始利用亮度的差异来塑造立体对象，使得物体有空间上的变化。大家慢慢从单一的模仿对象、模仿光到有意地选择光，这一过程是光影与空间探索的过程。其绘画本身，绝不在于呈现或描摹某一种空间中物，而在于呈现一种承载空间中物之空间自体。

正是因为有了光线，立体对象才得以在二维空间中得到展现，而也是因为色彩的变化，二维图像才加速了向三维的转换。伦勃朗利用虚实对比将光影和空间呈现在画面中，而在塑造空间上他着重于描绘空间里空气的弥散现象，将对空气的描摹寄托在光线和色彩的处理上。伦勃朗在《以马忤斯的晚餐》这幅作品的画面中，将光影主要集中在了主体人物形象上，虚化了画面中的其他形象，使得画面主次分明、整体统一。这幅作品对光影语言的运用十分到位，将丰富的光影层次穿插在各个空间维度，使得画面中弥漫着一种充斥空气的空间感，促使了画面从二维空间向三维空间的转变。

而在伦勃朗的另一幅作品《夜巡》（图1）中，我们不只是能够看到一幅极具表现力的三维空间画面，而是会诧异于他通过对光线和色彩的独特运用，成功塑造了一幅充满感觉距离的画面。《夜巡》这幅作品创作于1642年，讲述的是阿姆斯特丹射手队的日常生活场景，画面的中心是两位身穿不同服装的军人，其他人物或交头接耳或擦拭枪支，清晰描绘了每个人的动作，使得临出发的紧张气氛跃然于画上。整幅画面人物安排错落有致，光影对比强烈，画面层次丰富。画面中心投下的一束光将主体人物与其他人物区分开来，同时将画面分割成几大部分增加了画面的动势。此外，黄色柔光的运用使得画面的主体人物更加富有生机。《夜巡》是伦勃朗创作出的一幅革命性作品，由此可见伦勃朗绘画中光影运用的重要性。

三、光影与空间呈现的艺术效果

光影在艺术作品中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形式，光影技术的运用在油画创作中能够起到协调画面的作用。在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们对光影语言运用更加自如，三维空间的塑造开始在这一时期逐步成为先进的、科学的、绘画性的绘画作品表现形式。

不同的光影能够营造不同的氛围。艺术家想要将自己的主观感受放入画面氛围的营造中，会适当地采用相应的光影来赋予画面不同的意義。在19世纪以前的艺术作品中，人物肖像作品占据了绘画题材的主要部分，艺术家们在创作中会有意识地运用光影语言来强调绘画主体。光影将画面进行了主次分割，使得画面的中心部分被强光点亮，次要部分被隐没在阴影之中，用光影牵引着观众的视觉中心。伦勃朗对光影进行处理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突出画面的主体，如通过塑造氛围来烘托主体人物鲜活的形象特征。在伦勃朗《杜普教授的解剖学课》这幅作品的画面中，光线从左侧投入，强烈的光线将画面中的人物集中在画面中心，使人物的不同脸部表情暴露在光线之中。从伦勃朗对画面中心的处理，可以明显得知画面中心主体以及主体人物关系，这种画面氛围能够给人置身其中之感且富有情节性。

同时，光影和空间的不同选择也会成就不同的画面效果。在《扮成使徒保罗的自画像》这幅作品中，伦勃朗选择运用顶光投射的手段，使得画面中的光线柔和温暖，主要对人物脸部及头部进行刻画。整幅画面展示出了一个饱经风霜、历经磨难的人物形象，将人物的心境展现在观众面前。而在《牧羊人朝拜》这幅作品中，画面整体呈现出较为昏暗的场景，人物形象大多深陷在暗部之中，只有在中心点的一处光源。而中心点正是主体人物，此处光源犹如太阳一般成为画面中唯一的光照耀在众人身上，这也象征了主体人物的身份。

伦勃朗的绘画作品一直在追求光影的两极变化，即一明一暗之间的变化，他将瞬间黑暗和瞬间明亮的变化体现在了画面之中。我们在伦勃朗的绘画中看到的光是色彩呈现出来的光，他的作品大多是暗色调的，画面中除了光源突出的中心部分，其他部分从亮到暗的过渡是一种色彩的细微过渡，每一层的过渡都是色彩和空间的相互影响，而伦勃朗的绘画中营造的庄重浓厚氛围大多也得益于此。伦勃朗的绘画作品能够让我们深刻体会到他独一无二的创作力，他将光线和阴影进行细致划分，利用光影之间的变化诠释画面空间的变化，利用光影突出中心人物，烘托画面主题，赋予画面戏剧性。光影的运用是伦勃朗画面中最吸引人的部分，也是他高超技艺的展现，更是他作为一个艺术家的独到情感表达。伦勃朗绘画作品中的光影运用正是他内在精神、内在心理的体现，充分展现了他的个人魅力。

四、结语

伦勃朗在艺术上的成就因对光影运用而更加独特亮眼，他对光影的终极追求让他在艺术史上熠熠生辉。纵观艺术发展史，光影语言一直贯穿着整个绘画发展历程，曾经追求客观再现的写实手法、现代追求表现力的抽象主义等，每一种绘画风格都穿插着对光影语言的把握和运用。在西方的传统油画中，光影承载着对形体、空间、色彩的表达，而在现当代的油画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到光影的地位正在慢慢降低，因此，光影只有不断地经历再创造才能再度具备生命力和活力，从而继续推动绘画艺术的发展。

参考文献：

[1]史作柽.伦勃朗艺术的美学内涵[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2]王文静.明暗光影艺术：浅析伦勃朗绘画作品的艺术特色[J].参花（下），2019（5）：101.

作者单位：

四川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