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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壶酒 足以慰风尘

2021-06-01林焱

高中生学习·阅读与写作 2021年1期
关键词:女儿红酒坊侠客

林焱

我还在江南的那座桥上等过帆,你的轻舟还要远去几重山,十八抱壶殷殷斟过的送君酒,八十投杯犹有暖意仍呵手。纵如此,我也无力记起那朵美人襟上的花是杜鹃抑或是山茶,只好信岁月深情,不饶你我。

江南是個灵异而又梦幻的地方,它是我心之所向的地方,若有来生,我定久居江南,做一个一袭布衣的倒茶人,勤勉地工作,静心听着来往的人讲述江南以外的故事。而此生,浪迹天涯,是一个一袭素衣的侠客,这一生看过无数风景,走过许多地方,陪伴自己的只有那一把冷剑和一匹瘦马。

来到江南,我才在酒中找到一丝温暖。借着酒意仰躺在长堤上,侧面凝视着过往的船只和洗衣的浣女。船只上的人吆喝着,浣女边洗衣边唱着小曲儿,她们的声音为江南添上了一抹亮色,使人不禁着迷。回过神时才发现天色渐晚,我带上在酒肆灌满酒的酒壶便上路。

我本是 21 世纪的一介书生,今日来到李白的《侠客行》中,成了一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侠客。我有着他的记忆,过着他的生活,却有着不同于他的思想。我想用此生改变一个人,改变一个地方。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我本风尘客,从不恋红尘。若问我此生所恋,唯有这迎风酒香。

我来到一个小的村子,那里地处深山却以酒闻名,那里的酒醇香浓厚。酒坊掌柜正在清点账簿,看着他的手在算盘上拨来拨去,我也看不懂,便问掌柜他是如何用算盘算的,掌柜笑着对我说 :“一看你就是个外行,这个……” 掌柜跟我说了一大堆,我一句也没听懂,便问:“那您需要多久才能算完?”掌柜抬起头想了想回答道 :“得要个三两天。”我便笑着说:“您这法子太过于麻烦,我来告诉您个方便快捷的方法。”掌柜似信非信地看着我,我告诉他我们是如何用竖式来进行计算的,掌柜是个聪明人,一学便会,很快他就将账簿对完了一大半,他很高兴地说:“您是哪里人,非常感谢您的赐教,老朽肯请壮士留宿于此,我定好好答谢。”我笑着说:“我来自遥远的地方,是个侠客,不喜欢过多停留,今日已停留许久,也该走了。”说罢,我便跃上马身,临行前,掌柜送我一壶女儿红。

我居无定所,游历四海八荒,在路上行侠仗义,有人恨我也有人仰慕我,但我不在乎,我只想做自己心中所想之事。牵着马顺江而下,经历一个又一个的轮回,看过不同地方的春夏秋冬。在一个桃花盛开的日子里,我又回到那个村子,一抬头就看见那家酒坊的旗子迎风招展。走进那间熟悉的酒坊,掌柜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我喊了一声“来打酒”,掌柜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我,他激动得跳过来,笑着说:“侠士您来了,我还以为我们再也不会相见呢?”我笑着将酒壶递给他,说:“没酒了,想到你家酒的味道好,便特意来取。”掌柜说罢便给我添上一壶酒,这酒不是浊酒,也不是女儿红,而是今年老板新酿的桃花醉。

桃花,片片芳菲入水流;浪子,步步流浪到天涯。回头,酒坊的旗依旧招展,侠客在风中策马奔腾。

夜未央,何处话凄凉。依依草上别,从此不相忘,待到天下复尽时,与你把酒话麻桑。

指导老师点评:

“冷剑”与“瘦马”陪伴一袭素衣的侠士浪迹天涯,“桃花醉”与“女儿红”温暖了江南过客旅途的凄凉孤独。文章以酒为线索,将一介书生化身为传统文学中的义士,借酒馆的分离与重逢书写人生的向往与领悟,文辞雅丽又不乏烟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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