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实证研究

2021-05-15刘盛峰丁秀秀汤诗华郭允建

安庆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1年2期

刘盛峰，丁秀秀，汤诗华，郭允建

（安徽广播电视大学远程教育研究中心，安徽合肥230022）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史上最大规模的线上教学社会实验在中国乃至全球上演。作为现代信息技术与教育有效融合的产物，线上教学代表着未来教育的发展趋势，满足人们“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需要。在课程思政实践方面，上海市率先发掘综合素养课和专业课程蕴含的思政教育资源，打造了密集型与全方位并存、渗透型与一体化互进的全新教育模式——“课程思政”[1]。课程思政用课程承载思政、将思政寓于课程[2]，实现知识传授、能力培养、价值塑造三者融合[3]，让学科教学回归“育人”。

在疫情防控背景下，成建制、大规模地组织线上教学，加强线上教学课程思政的研究与实践，不仅是对应对重大突发事件的能力的检验，也是保证教学进度和效果、教学目标不折不扣达成、把“停课不停教、停课不停学”落到实处的有力支撑[4]，还是确保标准不降、形式多样、方式灵活、“教师真在教、学生真在学”的理论支撑与思想保证。将课程思政的理念融汇于课程知识的线上教学当中，可以让学生在行为体验与情感体验当中产生共鸣，让知识的传授更有广度、深度与温度。

史艳芳（2014）认为高校应有效利用互联网，创造机会接触学生内心，了解真实思想动态[5]。吴宝海等人（2020）倡导课程思政是高校工科院系教学的出发点，应着力培养专业强、有思想、有情怀的新工科人才[6]。那么，成人高校线上教学课程思政是否同样具有激发学生爱国情怀、增强学生文化自信、坚定学生科学观念、促进学生知识掌握等多种功能，亟待研究。同时，对此开展实证研究，也可以为当下较热的课程思政理论研究拓展研究新路。

一、研究设计

（一）样本

为明晰线上教学课程思政的多种功能，探求线上课程思政的教学融入路径，采用准实验方式，于2020年3月至6月，从一所长期开展远程教育的省属成人高校计算机信息管理、会计、土木工程、人力资源管理、行政管理等5个专业，随机选取微机系统与维护、西方经济学、混凝土结构设计原理、管理心理学、应用写作、心理健康与教育等6门课程作为样本课程，学习该6门课程的学生按课程分为实验组与对照组。实验前对授课教师进行了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培训。实验后共收取数据151份，有效数据146份，数据回收有效率达97%。

（二）准实验设计

为提高实验成效，研究对象主要选取具有一定线上学习经验的本、专科成人学生，年龄为20~60岁，经过前测，实验组和对照组人数、成绩相当。实验活动过程为：

1.对授课教师进行线上教学课程思政设计指导。同一知识点要求完成两份教学设计（有思政元素融入与无思政元素融入），审核通过后先后上网络直播课。

2.同一位教师分别对实验组和对照组线上讲授同1 门课程，每组1 周1 次，1 次1 小时。两个月之后，课程结束，对学生进行问卷调查，以分析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

3.课程结束后，与所有参与实验的教师进行沟通，以了解教师线上课程思政路径选择和策略设计。

（三）量表工具

1.线上课堂参与量表。采用双盲程序进行中英文互译，改编Reeve & Lee 等人编制的课堂参与量表[7]，使之本土化。量表分行为参与、情绪参与、认知参与、自主参与等4 个维度，共12题，采用Likert 5 点计分，包含“我在上网课时专心学习”“我对网课上做的事情感兴趣”“我在网课上记录自己的理解，而不仅是正确答案”“在网课上，我表达自己的喜好和观点”等题项，问卷内部一致性检验结果显示，Cronbach's α 值为0.949，信度较好。因该量表比较经典，效度不再重测，下同。

2.文化自信感受量表。使用西南大学周婷和毕重增编制的文化自信感受量表[8]，分文化自豪、文化赞扬等2 个维度，共10 题，采用Likert 5 点计分，包含“中华文化具有独到的价值，并不比外来文化差”“不管遇到了什么挑战和困难，中华文化都能够解决和应对”等题项。Cronbach's α 值为0.928，信度较好。

3.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量表。自编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量表，依据线上教学过程，将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划分为3个维度：教学融入、功能体现、路径选择，每个维度各4 题，另外，在教学融入维度增设用于校验的反向题1 题。量表采用Likert 5 点计分，包含“老师上网课时开展的思政教育很恰当、不生硬”“老师上网课时结合宣讲抗‘疫’先进事迹，促进我们主动学习、担当作为”“老师上网课时注重整合线上社会资源”等题项，Cronbach's α 值为0.884，大于0.80，说明问卷具有比较理想的测量信度[9]。总分与三维度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897、0.922、0.918，维度间两两相关的系数为0.611、0.592、0.842，前者均明显高于后者的相关系数，显示结构效度良好[10]。

二、结果与分析

（一）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

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评分值域为1～5分，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总体及各维度的得分情况，如表1所示，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越高，则得分越高。

表1 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N=146）

表中可见，实验组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较高，在总体及功能发挥3个维度上的得分均值均高于对照组。具体来看，实验组与对照组的教学融入维度均值最高。

（二）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差异及影响因素

按照实验分组、样本大小，对获取的数据运用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非参数检验等技术，开展差异分析。结果详见表2、表3。

表2 不同组别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差异的参数检验（N=146）

表3 不同师生关系、教师情感投入度、线上学习经历等的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差异的非参数检验（N=146）

表2、表3显示：

1.实验组和对照组，其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存在显著性差异（P＜0.001），具体表现为：对照组发挥水平显著低于实验组（P＜0.001）。实验组的学生接受了2个月的线上课程思政教学，相对容易与课程思政潜移默化的品格塑造形成协同，反过来也能促进专业知识学习，促进课程思政功能发挥。

2.实验组和对照组，其文化自信感受存在显著性差异（P＜0.001），具体表现为：对照组文化自信感受显著低于实验组（P＜0.001）。教师对实验组的授课内容融入了思政元素，充分挖掘课程内容中可以激发学生爱国情怀、提升文化自信的知识点，尤其是结合抗疫期间彰显的中国力量、社会主义制度的显著优势，大大提高实验组学生对课程思政的接受度，从而表现出较高水平的文化自信。

3.实验组和对照组，其线上课堂参与度存在显著性差异（P＜0.001），具体表现为：对照组线上课堂参与度显著低于实验组（P＜0.001）。教师在对实验组进行授课时，充分利用线上资源，采用多样的教学方式，创新融入途径，引导学生线上体验，从而提升课程内容的吸引力，增强学生学习课程的获得感，因此实验组表现出较高的线上课堂参与度。

4.不同师生关系的学生间，其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文化自信感受及线上课堂参与度上均具有显著性差异（P＜0.001）。与教师关系很好的学生明显高于关系较好和一般的。这可能是学生与教师关系很好时，会更认真地听课，并积极参与到线上课堂中。

5.教师情感投入度的不同，其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文化自信感受及线上课堂参与度上均具有显著性差异（P＜0.001）。教师富有激情情形下的学生明显高于无或少的。这主要是授课教师经常富有感情地上课，更容易引起学生情感的强烈回应，增强学生的情感体验。

6.不同线上学习经历的学生间，其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具有显著性差异（P＜0.05），线上课堂参与度差异具有边缘显著性。线上学习经历丰富的学生的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明显高于少的。这主要是学生线上学习经历丰富，会更加擅长运用线上学习软件，课堂的代入感、真实感增高，更有利于课程思政功能的发挥。

7.不同性别和年级的学生间，其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文化自信感受及线上课堂参与度上均没有显著性差异（P＞0.05）。

三、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编制的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量表信度、效度良好，可以测评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还可以延展作为教师课程思政教学业绩考核、线上教学课程思政成效评估工具。数据分析结果显示，实验组学生线上课堂参与度、文化自信感受，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总体水平均较高；不同师生关系、教师情感投入度、线上学习经历等情形下，课程思政功能发挥存在显著差异。

疫情对全球的冲击，也让在线教育教学模式处于大变局之中。把脉线上教学课程思政新趋势，探求变局之中开新局，在路径选择上，应建构良好的师生关系、增强情感投入、熟练运用并引领学生熟悉教学环境；在设计策略时，应提高站位、形成共识，鼎力推进、全面落实，深入探索、稳固提升。

（一）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路径

1.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线上知识传输多为单向传输，教师可能无法及时感知所有学生的认知态度、情绪。尽管很多教师注意到这一弊端，试图通过案例、问题导入、讨论、在线答疑等方式，与学生进行互动交流，减少师生间的隔阂，但是这种“隔屏”的交流感仍然会低于线下面对面的互动交流[11]，从而降低“育人”效果。研究表明，与授课教师关系较好的学生更愿意积极回答教师的提问，在线上讨论区回应课程内容[12]，主动促进课堂氛围生动和谐[13]。为此，教师在课前就与学生友善沟通、积极互动，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深入了解成人学生的真实需要，充分尊重学生主体地位、个体差异；在线上教学时，尤其是疫情防控期间，结合所授课程内容，积极引入中国故事，展现中国力量，如土木工程专业教师分析武汉雷神山、火神山建设速度与难度，行政管理专业教师分析世界各国处理疫情的方式与效果，等等，引领成人学生感受祖国的强大、社会主义制度的显著优势，唤起他们强烈的情感共鸣和价值认同，从而激发他们内在的学习动力，提高课程思政成效。实证研究显示，与教师关系较好的学生，对教师的认同度、信任度高，线上课堂配合度高，课程思政的接受度高、效果好。

2.增强情感投入。疫情期间，为落实“停课不停学”，大部分高校暂时放弃课堂教学，积极引入线上教学。虽然线上教学和线下教学在教育的组成要素和规范程度上是相同的，但在教学载体、教学手段、教学成本、教学资源、个性化学习、互动性、社会效益等方面差异明显。比如，线上教学课程思政无法确保与学生的情感互动，从而导致课程教师无法知晓课程思政是否引起了学生的情感共鸣。研究显示，学生能够通过教师的面部表情[14]、语音及语调感知教师的情绪[15]；教师的积极情绪能够唤起学生情绪体验，吸引学生注意力，提高线上课堂参与度，引领成人学生更好接受和内化课程思政的相关内容。为此，教师在线上教学课程思政设计时，引入更加丰富多样的教学方法和教学模式，将专业知识和学习工作实际相结合，巧妙地合思政元素，增加专业知识的趣味性、生动性和实用性；线上教学时富有感情，调动学生情绪，营造良好课堂氛围，积极引导学生思考、讨论，增强学生沉浸式的学习体验[16]，提高成人学生课堂参与度，助力三全育人格局的形成。

3.熟练运用并引领学生熟悉教学环境。疫情防控期间，尽管异步在线教学仍然适用，但同步在线教学受到追捧。与传统的线下教学课程思政相比，线上教学资源十分丰富，可利用的教学手段灵活多样。每位教师根据课程特点、学生技术应用水平，从云教室、腾讯课堂、B 站、华为云教学、钉钉等教学平台中，至少选择一个，开展网络直播课教学。而对于这种由线下到线上的教学变化，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都需要一个适应过程[17]。有不少的教师“宅”在家中时，因不能熟练运用网络平台，而倍感焦虑、苦恼，即使接受技术人员的帮助，也多以网络视频讲解为主。本研究之所以选择一所开展远程教育的成人高校，主要是考量了技术瓶颈问题，减少准实验的影响因素。相对而言，开展远程教育的高校教师，因长期基于网络教学、工作，整体运用技术的能力相对较强，能够打通技术上的淤点、堵点,激发整体效应。而接受远程教育的学生，在新生入学后就已接受网络学习培训，对基于网络的课程学习、讨论、作业、考试等较为熟悉，自主学习能力相对较强，因而能够更好地适应线上学习情境，不会因为线上工具使用障碍而影响教学互动、情绪体验等，接受课程思政更为直接、有效。

（二）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策略

1.提高站位，形成共识。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只有认识到位，行动才能到位。课程思政，作为一种重要的科学实践，它将思政工作体系贯通于教材、学科、教学、管理等体系之中，将民族复兴理想和责任担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融入到各类课程教学之中，发挥课程育人功能，做到与思政理论课同向同行，显性和隐性教育结合，产生协同效应。成人学生年龄偏大，社会阅历丰富，他们很容易就能捕捉到蕴含在专业知识里的价值旨趣，往往会产生比普通高校学生更深的感悟，更容易与课程思政“春风化雨”的道德塑造“琴瑟和鸣”。实验研究结果也表明，无论是自然学科，还是人文学科，教师在课堂上融入了课程思政元素后，其成人学生的课程思政功能发挥水平、文化自信感受、线上课堂参与度均较高。因此，成人高校一方面加强教师思想政治教育，提高教师思想认识、育人意识，引导教师改变重知识传授、能力培养，轻价值塑造的观念，树立课程思政的理念，把知识传授、能力培养、价值塑造融入课程目标、教学过程；另一方面，组织教师修订人才培养方案，有机融入课程思政理念，落实立德树人“润物无声”，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就成人高校教师而言，课程思政建设也不是单纯的利他主义行为，而是与教师发展相辅相成，参加此次实验的绝大多数课程教师的授课水平、学生满意度明显提高。换言之，课程思政是教师发展的助力，教师发展是课程思政的保证。

2.鼎力推进，全面落实。线上教学与线下教学在教学模式、教学内容呈现方式、教学空间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选择线上教学，学生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学习灵活性大，自主性强。学生享受网络知识盛宴的同时，容易受到网络学习中的多元文化的交融和碰撞，其人生价值观易受到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为消解这些负面影响，成人高校紧紧围绕线上课堂教学“主渠道”，立足课程建设“主战场”，依靠教师队伍“主力军”，鼎力推进课程思政工作，将课程思政全面落实到教学、督导、检查、评价、考核中，让所有课程、所有教师都承担好育人责任。具体而言，成人高校除了确保每门课程的育人目标贯穿于教学设计、教学标准、线上教学、资源建设、教学评价等教育教学全过程外，还着力为教师搭建课程思政平台：组织教师参加校内外课程思政教学专题培训；邀请校外专家来校上课程思政教学示范课，分享课程思政教学经验；充分发挥教育系统优势，组建由省、市、县教师构成的线上教学课程教学团队，定期或不定期开展课程思政教学研讨与经验交流，举办课程思政教学比赛。教师则全面落实课程思政，线上课程思政教学时，充分利用丰富的线上资源，采用多样的教学模式，将知识点与思政元素恰当地融入在一起，例如，土木工程专业教师充分利用在线学习网内模拟实验平台，让学生在学习建筑结构的相关知识点的同时，深刻认识到豆腐渣工程的危害性，从而在今后的实践中趋利避害，也就达成了课程思政的目标。

3.深入探索，稳固提升。课程思政虽与思政教学同向同行，但与思政课又有区别，具有“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特色，注重教学的方式方法。线上教学不是线下课堂的“搬家”，课程教师要用心探寻线上呈现教学内容的最合适形态，以生活中发生的鲜活事例作为切入点，使课程内容始终和学生的工作、生活息息相关，这样才会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主动性，这样的课程设计才会更受学生欢迎。为此，教师一要紧扣时代主旋律，紧扣人才培养方案，加强创新理论学习，坚持正确导向，把握正确方向，帮助学生确立“三观”，增长见识，丰富学识，增强自信，塑造品格；二要加强课程思政教学研究，找准育人角度，全面提升“课程思政”意识和教学能力，将课程思政与教学改革创新紧密结合；三要加强在线教学设计，深入挖掘课程蕴含的思政教育资源，优化课程思政内容供给，提升学生学习体验与效果；四要加强培训交流、示范引领，深耕线上课堂，发挥教的创造性，还给学生学的主动权，提升学生课程学习的获得感。成人高校要制订科学多元的课程思政评价标准（学生评教、同行听课、督导评课），将“价值塑造”功能的增强和发挥作为重要监测指标，以引领、规范教师线上教学课程思政行为；在省级线上教学示范课程、优秀课堂、重大教改、名师、新秀等项目的遴选立项、评比和验收中设置“价值塑造”或者“育德功能”指标，以稳固提升教师课程思政水平，稳步增强线上教学课程思政功能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