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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外之象,境外之境:《我和我的祖国》的美术意境体悟

2021-05-01曹旭婷李艳

电影评介 2021年24期
关键词:我和我的祖国情怀祖国

曹旭婷 李艳

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以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事迹为创作基调,用记录历史瞬间、引发全民记忆的创作方式,串联式地将1949年至2019年的70年凝聚、浓缩为7个看似毫无关联但内在联系密切的动人故事;同时将担当、积极、执着等人性品格嵌入角色内心,实现了故事之间的一脉相承。影片呈现了普通人与国家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深层次解析了大时代场景下平凡人的生命细节,引发观者的情感共鸣与时代记忆。

一、质感呈现:画面风格诠释主旨内涵

电影艺术是具有视听综合效果的艺术形式,“画面”是传递作品信息、引发受众体验的重要途径。在电影创作过程中,创作者需从影片的创作主基调出发,通过独特构思与精巧设计,为观众呈现具有独特视觉审美效果的色彩意象与鲜活质感,实现人物形象、故事剧情与影片画面的生动融合与一体互补,使观众充分领略其中的独有意境。

(一)场面塑造:“物象”到“意象”的跨越

在电影创作过程中,为实现理想的视觉表达效果,创作者要将故事情境、美术意境、人文意蕴与独特意象融入整体空间造型,通过将真实自然的空间环境与文化属性、人物情感相融合,使观众透过影视画面能够获得“情景交融”的独特视觉意象,实现从“具象表达”到“意象表达”的转化、升级,即从“物象”到“意象”的跨越。[1]以家写国、以家喻国、以家卫国是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创作灵魂,7个故事虽然相对独立,但均以家国情怀的共性表述为创作视角,采用推拉镜头的方式,推动场景与人物的有机融合,使影片整体充满亲切的情景代入感,向观众展现出感人的故事情节。影片诸多场面与故事段落深刻感召大众,实现了现实主义抒写与类型创作的深度交融。

(二)场景重现:美术意象展示美学理念

意象、情境是电影艺术创作与表达的基本要素,也是具有独特属性的美学理念。创作者通过采用独特的视觉表达方式、思维展现方式,对影像叙事、造型进行生动刻画,从而产生具有独特内涵的美术意象。[2]电影《我和我的祖国》7个单元人物角色形象迥异,导演将故事情节美、人物形象美与意境美生动融合,以相互关联的色彩结构方式,发挥色彩的情感表现功能,将色彩与故事场景、篇章衔接相融合,构建趋于主观化、意象化的电影色彩空间,使银幕的自然色彩升华为具有独特内涵、艺术品格的文化色彩,并在凸显不同片段主人公情绪的同时,传递出独特的视觉冲击力与情感特征,亦使影片整体叙事情节更加流畅、紧凑。

(三)情绪表达:叙事理念的深刻诠释

电影画面的视觉美感不仅源自绚丽色彩与美妙画面的融合,亦来自真情实感与美感意境的融合。创作者往往采用艺术化的方式来诠释生活情感,构建易于被观众接受的话语情境。作为一部具现实主义美学风格的影片,《我和我的祖国》的创作者通过把握视觉造型的叙事重点,以鲜活的画面构图、合理的色彩搭配等方式,实现了“似”與“真”的巧妙转化。[3]例如,《相遇》片段重点讲述了新中国航天科技人员研制原子弹背后的故事,展现了科研人员牺牲小我、隐姓埋名的默默付出。导演以公共汽车的狭小空间为载体,呈现高远、方敏相遇的故事场景,其中高远全程佩戴口罩,没有一句台词,仅用眼神传递着个人情感。白色口罩、灰色空间与鲜艳的五星红旗形成的巨大色彩反差,超越了观众日常生活经验与审美惯性,构建出具有陌生感、新奇感的色彩搭配效果。该片段以真实故事为创作基础,以超越现实的隐喻方式进行表达,实现了叙事情感与画面质感的融合。

二、色彩意象:美术意象的多元构成

色彩意象是电影意境美学的外在呈现,也是创作者将自身的艺术想象力转化为具体可见的影像的过程,合理营造色彩意象、呈现画面美感,能够赋予观众多层次的审美体验与视觉享受。《我和我的祖国》将美术“静雅细致”的色彩意象与“扣人心弦”的剧情结构相融合,通过将镜头对准现实重大题材,塑造出具有时代属性又不缺失精彩人物群像的场景瞬间,通过步步衔接,不断弥合观众的现实认知与思想意境之间的间隙,令影片人物角色形象、造型愈发真实可信,同时,唯美的影像风格呈现出错落有致的视觉层次,诠释出浓厚的空间质感、场景质感与设计美感。

(一)家国情怀的诠释

电影《我和我的祖国》是以普通人视角见证大时代辉煌的“献礼片”。创作者以国家叙事为基调,采用时代表达的艺术手法,选择7个具有代表性的历史事件,用单元剧的“切片式”形式展现了国家命运、时代先锋人物与重大事件,对观众进行了独特价值感召。虽然片中7个故事片段的叙事重点、叙述风格与叙事样态各异,但其皆以“家国情怀”为核心,表达出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与民族气质。导演用鲜活的历史细节填充影片空间,用个人命运与国家的深度相依来表现“我和我的祖国”,以小人物的视角生动剖析了大事件背后的家国命运,实现了精妙构思、见微知著的创作目标。[4]

(二)细腻情感的有序表达

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将家国情怀、独特意象巧妙地融入创作过程,采用统一、凝练的画面风格,构建整体与局部一体的影视画面,为观众提供直观的视觉印象,实现了美术意境的生动塑造。该片的美术意境不仅是对20世纪70年代时代场景、人物的生动还原,更以个性化视觉解读的方式,赋予影片独有的思想理念与内涵,达到了影视与美术共同追求的“追光蹑影”境界。虽然影片各片段篇幅相对有限,造成人物角色及事件的丰富度与饱满性相对不足,但创作者对具有戏剧性、冲突性的重大事件的细节描述,实现了细腻情感的有序表达。片中,《白昼流星》片段以“天—地—人”一体的叙事框架来进行论述,通过将航天故事场景与扶贫干部和贫困少年的命运相融合,重点讲述少年流浪兄弟在见证神舟十一号飞船成功着陆的重大历史瞬间后,对二人带来的巨大冲击与心灵洗礼。影片将蔚蓝的天空、无边的草原与飞船着陆后的漫天黄沙相结合,书写了贫困少年见证天地一体的震撼场景后所呈现的心理变化。黄昏场景下,少年兄弟策马回乡,体现出二人心灵状态与生存状态的一体相融。该片段将内在意境美与宏大的时空背景、人物命运走向及生存状态深度融合,实现了人物形象与时代场景的深度联结。

(三)创作主旨的“气韵生动”

在电影创作过程中,创作者采用蕴含独特审美意象的视觉造型语言,将创作主旨的精神“气韵”与客观物象进行融合,能够实现“气韵生动”的视觉效果。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将叙事重心放在重大历史节点背后的细微事件,以普通人视角来感受大时代变迁,使观众能够从不同视角、不同维度感知影片主旨。[5]以《前夜》片段为例,从该段的影像风格与叙事节奏看,创作者采用了以“红色”为主色彩的画面场景,以“追光蹑影”的镜头质感、方言台词、紧张的情节氛围,呈现了1949年筹备开国大典的精彩故事,展现出民众对新中国的真情期待。《前夜》片段用极为娴熟的叙事手法,塑造了林治远、升旗手梁昌寿和杜兴汉等鲜活生动的角色群像,导演将个人与群体互动相融合,实现了好看与感人的双重创作效果。比如,当升旗手梁昌寿爬上房顶,向人们征集阻断球所需要的矽、铬、镍材质时,大家纷纷将烟袋锅、勺子、眼镜、火锅和长命锁等物品捐给开国大典筹备处,展示了大众对新中国成立的热情期待。更为难得的是,《前夜》片段以彩色画面的形式对真实开国大典的影像画面进行处理,实现了真实故事、真实画面与影视表达的有机融合。

三、美术意境的个性回归

家国情怀是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中最深层且最具表达意义的内容,也是支撑影片创作的精神内核。创作者将主旋律电影类型化与市场需求接轨,贴合当代观众群体的独特观影需求,通过采用个人情感抒发与重大故事呈现交替演绎的方式,将英雄主义、爱国主义的价值观融入电影的情感表达之中;而在人物角色的塑造与表达方面,创作者则通过融入适量的生活化内容,将个人的热血梦想、青春力量和独有担当化作家国情怀的精神信仰,使人物角色与观众之间形成了良好的共情基础。

(一)意境烘托,展现“画中意”

该片以“家国情怀”为主旨,用电影化的方式呈现个人命运融入大时代的重大瞬间,超越表象与外在形式,聚焦共同记忆,传递凡人英雄为国为民的独特情怀。例如,《护航》片段讲述了新中国第一个以“抗战胜利”为主题的盛大阅兵式;《夺冠》片段以中国女排夺冠之路为线索,呈现了中国女排里约奥运会第三次夺冠的动人时刻;《相遇》片段描绘我国第一颗原子弹背后的感人故事,《北京你好》片段回忆了中国人在家门口办奥运的民族热情,《前夜》片段采用“以小见大”的创作手法,讲述了新中国第一面国旗升起背后的匠心意念。电影《我和我的祖国》通过将“小故事”融入“大情怀”,择取具有民族记忆、时代符号的故事,实现了国家进步与个人命运的深度联结。[6]

(二)人物塑造,讲述“画中事”

影片《我和我的祖国》立足展示宏大主题,注重对小人物的角色、性格及命运进行描摹,通过讲述小人物的细腻情感与真实故事,从不同岗位、不同身份的人物视角解读重大历史事件背后的平凡力量,彰显了民为国奉献、家与国相连的深厚主旨,体现出家与国命运一体关联的创作理念,也全景式地展现了我的祖国是由“我”来创造、“我”来守护的独特情怀。影片在取材真实故事的基础上,没有单一叙述故事场景,而是从“小人物”的视角来解读重大事件。在全景式的叙事结构中,导演重视人物个性的塑造与形象展示,避免脸谱化处理,借助不同角色的亲身经历和实践体悟,对家国情怀进行了个性化注释。例如,在《护航》片段中,女飞行员“吕潇然”在其向往已久的阅兵式中,被选为替补飞行员,在“备飞”过程中,在她完全可以替代队友的情况下,其仍然选择了默默坚守来协助队友,生动展现了中国空军女飞行员的责任与担当。导演在塑造“吕潇然”的人物形象时,分别对其幼时顽皮、成人后的爱情和亲情等多个视角进行细腻描述,增强了人物的真实性。并且,该片段通过描述吕潇然从抵触“备飞”到主动舍弃“小我”,帮助队友的心态转化,实现了从小人物情感转化视角展示宏大叙事主旨的叙事表达。

(三)心灵归属,彰显“画外情”

《我和我的祖国》通过聚焦观众审美体验与精神需求,使家国情怀从故事情节、叙事场景及人物表达中自然流露,使“我”的艺术形象与“我的祖国”的宏大主题之间形成了极具戏剧张力与个性审美的艺术效果。[7]作为献礼题材影片,《我和我的祖国》在创作过程中,高度重视营造相关场景的真实性、宏大性与临场感,通过以史诗性、真实性的画面为创作底色,将历史影像资料融入影片场景画面,在确保影片观赏效果的同时,赋予观众独特的观影体验。无论是重新修复的开国大典、香港回归影像,还是三次女排奥运夺冠、朱日和阅兵等场景,都是自然、真实的纪实画面。创作者采用真实的故事场景,留白的创作意境,渲染了影片宏大的叙事氛围,为观众营造出历史代入感的观赏体验。

结语

审美趣味、美学品格与文化意象直接关系到电影作品的艺术效果。《我和我的祖国》以小人物与大时代有机衔接的家国情怀为创作主旨,将美术内涵融入影片的色彩应用、造型设计及人物表达等各个环节,使观众在鲜活的银幕画面中品读美学意境。该片创作者为营造“情景交融”的场景效果,将现实故事与浪漫情感深度融合,采用多类型色彩、营造通透空间场景和诗意画面,以充满“诗情画意”的美术意境,实现了人文意蕴与情感美学的独特呈现。

参考文献:

[1]王丽君.“金字塔结构”中的“活感性”——呂东的《地久天长》美术设计方法论[ J ].电影艺术,2019(03):107-111.

[2]紫萱.《我和我的祖国》打开主旋律商业大片电影市场——电影“七部曲”献礼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 J ].中国电影市场,2019(11):28-30.

[3]尹鸿,黄建新,苏洋.历史瞬间的全民记忆与情感碰撞——与黄建新谈《我和我的祖国》和《决胜时刻》[ J ].电影艺术,2019(06):69-76.

[4]何利娜.《我和我的祖国》:人民史观、集体叙事及文化认同[ J ].电影评介,2020(11):89-93.

[5]金彦龙.主旋律电影“以小见大”的家国情怀解构——以《我和我的祖国》为例[ J ]传媒,2020(05):52-54.

[6]邱健.主旋律电影中音乐家的家国情怀与文化认同——以《为国而歌》《音乐家》为例[ J ].电影评介,2021(01):

25-29.

[7]王向辉.新媒体时代主旋律电影的突破与挑战——以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为例[ J ].新闻爱好者,2021(07):6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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