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梦茜

花开·祝福

师父觉得最近他的徒弟有些奇怪——每天看起来都好像很忙，但每当自己提出要帮他时，他又不忙了。师父觉得徒弟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那日下午，徒弟兴冲冲地跑到师父房里，脸上红通通的，见了师父便大喊起来：“师父，生日快乐！”师父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不巧，为师早已不过生日了。”徒弟听后也愣住了，失落立即挂在了脸上。许是徒弟失落的样子太过明显，师父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为师已经长大了，不应再过生日了。”徒弟抬眼望向师父：“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再过生日了呢？等我长大以后岂不是也不能过生日了？那得多无趣啊。不过，徒儿为了您的生日准备了好久呢……”说着说着徒弟又低下了头。原来徒弟是为了这事儿张罗了好几天啊。想到这，师父便不忍再让徒弟失望，微笑着说道：“那为师今日就为了你过一次生日，好不好？”听见师父这么说，徒弟猛地抬起头，眼里有光。

徒弟带师父来到了一座山上，这座山较之其他山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山上开满了海棠——那是师父最喜欢的花。在山上最大的海棠树下，摆放着一张方桌，桌上全是师父爱吃的菜，分量不多，两个人刚好能吃完。桌子中间还放着一壶梨花白。两人落座，徒弟率先举起酒杯：“师父生日喜乐，往后余生，都安好。”随即一饮而尽。师父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知道，他这徒弟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句子，只会用一颗真心祝他余生安好。

酒不醉人人自醉，足矣。

锦书·礼物

案前两人端坐，案上黑白厮杀。

良久，一子落定，先生大笑道：“好，好，青出于藍胜于蓝啊！”对面一青年随即笑道：“先生过奖，学生自是不如先生的。”忽地停顿了片刻，似是在思考该不该说出接下来的话。先生见状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青年这才开口：“过几日便是先生的寿辰了吧？”先生本在思考下一步落子，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还过什么寿辰，当今这天下，统治者倒行逆施，到处都是汉奸走狗，指不定哪日就要过忌日了，还过什么寿辰！”先生长叹一声，接着又道：“国将不国，国将不国啊！”说话间棋子已落。青年把玩着棋子，似在思考该在何处落子，又似在思考先生刚才的一席话。片刻，一子落下，胜负已分。伴随着棋子落定之声的是青年铿锵有力的声音：“先生，您信不信我能教这日月换新天！”青年顿了顿，又道：“等您寿辰的时候，我定给您送份大礼。”

果然，先生寿辰那日，青年差人送上了礼物—— 一封锦书。上面写着四个漂亮的小字：“先生亲启”。先生急忙打开，里面所写的内容不多：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几日前，吾与先生论天下家国之事。国之现状，吾亦深感痛心。然吾等不应坐以待毙。学生不才，但愿为天下太平尽绵薄之力。吾早闻共产党，愿与其共谋救国之道。此一别不知后会是否有期，如不成功吾誓不还乡，望先生勿念。

此吾赠先生之大礼，愿先生欢喜。”

先生将锦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最后只吐出一个字来：“好！”

先生抬眼望向窗外，太阳刚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