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君

【内容摘要】本文从传播学的视角对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进行了相关解读，在认真观察与思考的基础上反思此事可能对于中国乃至世界的影响，从中得出了五点启示，然后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四点建议，以期为确保中国本土的新闻传播安全及可持续发展提供借鉴。

【关键词】推特;关停;影响;启示;建议

一、引言

2021年初最为引人注目的一次全球性事件可能就是，以推特为首的一组美国新媒体社交平台宣布永久关停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相关社交媒体账号。纵观历史，此举可谓“前不见古人”！虽然不仅引发了特朗普及其“铁粉”们的强烈反对，而且也招致了包括时任德国总理默克尔等西方政要们的质疑，①欧盟、法国、墨西哥等多国官员也公开质疑互联网平台是“数字寡头”“硅谷暴君”，②但是以推特为首的一组美国新媒体社交平台却仍然我行我素，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对特朗普“关上了大门”（至少开始的时候他们是这样宣布的）！

这件事情可以做包括但不限于政治、文化、传媒、社会治理等各种角度的考量。本文想从传播学的角度来对之加以解读。

二、相关影响

作为超越当时的时间与空间的一次事件，以推特为首的一组美国新媒体社交平台宣布永久关停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相关社交媒体账号肯定会对当时乃至其后产生一定的影响。这种影响可以分几个维度加以考量。

（一）积极层面的影响

以推特为首的一组美国新媒体社交平台永久关停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相关社交媒体账号从积极的角度来说，确实暂时封堵住了特朗普的那些不良甚至有害的疯狂性言论在社交媒体上的传播通道！特朗普是在2016年通过竞选击败民主党参选人希拉里成为美国第45任总统的。与希拉里等人相比，特朗普属于某种意义上的“政治素人”，干起事情来确实有些另类，在治国理政的过程中，特朗普更多的是借助当时的新媒体，也就是社交媒体来向美国乃至向全世界来发出他的声音。说起来，美国总统利用所谓的“新媒体”来传达自己的政治理念和治国方针，特朗普并不是第一人。早在20世纪30年代，当时刚刚当上美国总统的富兰克林·罗斯福为了尽快引领美国走出大萧条，曾经借助当时还算是“新媒体”的无线电广播开办了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栏目，这就是后来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炉边谈话》。正是借助这档《炉边谈话》栏目，罗斯福将原本在很多人看来有些“高大上”的治国理政的理念像谈家常一样娓娓道来，在当时确实收到了相当好的传播效果和政治效果！③特朗普可能想要模仿富兰克林·罗斯福，但是，模仿也是需要功力的，邯郸学步、东施效颦，最后很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我们不能说特朗普没有利用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做过一点有益于美国乃至世界的好事，有学者做过统计，从2009年3月首开账号，到2021年1月账号被关，143个月的时间内他一共发推59549条，平均每天发布14条推特。这些推特很多都是他头脑发热后的一些感慨，有的甚至充满了仇恨与偏见！143个月的时间内他所发的59549条推特中竟然有5889条是用来攻击他人的，约占其所发推特总数的十分之一！④这就从某种意义上直接挑战了国际流行的国家治理和政治运作的潜规则或者底线！我们都知道，领导人在进行政治治理和国家治理的时候，他所发表的言论表面上是出于他口，实际上却往往是集体智慧的结晶。这里所说的“集体智慧的结晶”是指每一个重要的政治理念都要经过相关的团队或者领导人的幕僚们经过认真研究，广纳群言、广集众智方可公之于众，而且这些广纳群言、广集众智的集体智慧的结晶还需要借助“委托传播”的方式，借助有影响力的大众传播媒体去传播出去（罗斯福总统当年就是这么做的）。而特朗普却绕开了以往历届美国总统都引以为“左膀右臂”的大众传媒，自己直接赤膊上阵，这样做确实可以逞一时之快，但往往一人计短，众人智长，因为缺乏了集体智慧的凝聚，所以他的很多推特上的言论或者是失之于偏颇，或者是失之于可笑，有的更是非常危险！特别是2019年底至2020年11月初这一段时期，特朗普在推特上的言论有一些确实非常极端！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以推特为首的美国社交媒体宣布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相关账号从积极意义的角度说，确实可能有助于避免使特朗普的这些极端言论进一步放大，危害美国社会乃至危害全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说，此举是值得肯定的。

（二）消极层面的影响

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以推特为首的美国社交媒体宣布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相关账号当然也不例外。从消极层面加以考量，笔者认为，此举至少有以下几方面的消极影响：

1.有可能造成美国政党的进一步无序竞争

据相关史料记载，在立国之初，美国的开国领袖，特别是华盛顿是非常厌恶党派争斗的。但是，形势比人强，到了18世纪末期，美国还是形成了两个对立的资产阶级政党，尽管这两个资产阶级政党当时名字并不叫“民主党”和“共和党”，但我们却能够从当时叫作“联邦黨”和“反联邦党”的政党中窥见今天的“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影子——后来，“联邦党”消失了，“反联邦党”先是演变成一个名叫“民主共和党”的党派，然后，又分裂成“国家共和党”和“民主党”两个党派，最后形成了今天的“民主党”和“共和党”。在其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民主党”和“共和党”虽然不无“打斗”，但是像此次假手推特这样的严重偏向民主党的“巨无霸”型社交媒体平台对另外一个政党的“头面人物”的社交媒体账号予以永久性封杀，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你有“初一”，我就可以有“十五”！今天的民主党可以这样子搞共和党，明天共和党肯定不会搞什么“费厄泼赖”，肯定而且确定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进入下一轮恶斗，长此以往，不知伊于胡底！

2.有可能造成美国社会的进一步撕裂

尽管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美国社会的“自我疗伤”和“自我治愈”的能力还是相当强的，这一点是毋庸讳言的。但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经过二百多年的时间，美国社会早已不复当年模样！此次美国大选，参选的两名候选人，选票其实相差得并不是最悬殊的——2000年的小布什和戈尔之间的选票差距远远低于今天的拜登与特朗普之间的选票差距，但是，当年尽管对选票统计存在着质疑，但戈尔还是很“绅士”地承认自己败选并且向小布什表示祝贺！反观此次美国大选，胜选的一方胜得未免有些窝囊，败选的一方则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失败，这原本只是在美国看不起的某些发展中国家大选时才有的“桥段”却在美国上演，是不是显得有些黑色幽默？！比这更“黑色”的是特朗普的支持者们还仿效他们曾经“唾弃”的武力占领立法机构的剧本，一群特朗普的支持者们“攻陷”了国会山，冲进了众议院和参议院，甚至把众议院民主党议长佩洛西使用的讲话台搬走放到网上“拍卖”，难怪黎巴嫩驻联合国代表发文称：“如果美国看到美国正在对美国做的事，美国肯定会入侵美国，以从美国暴政的手中解放美国。”（If the United States saw what the United States is doing in the United States， the United States would invade the United States to liberate the United States from the tyranny of the United States.）在这种情况下，严重偏向民主党的“巨无霸”型社交媒体平台对另外一个政党的“头面人物”的社交媒体账号予以永久性封杀虽然可以逞一时之快，但肯定会进一步加剧美国社会的撕裂，甚至导致美国的分裂——这绝非危言耸听，2020年12月18日的网易新闻就以《美国分裂加剧！德州带头搞独立建国，白宫要怎么收拾烂摊子？》为题进行过相关报道。

3.有可能开社交媒体无法无天干预政治运作之先河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美国的政治和司法还是比较讲究相对独立运作的，媒体虽然被视为“第四种权利”，但却不能干预司法，至少是不能赤裸裸地干预司法，否则就会被视为“不正确”。同样的道理，媒体虽然可以通过间接的方式对政治运作施加影响，但却不能赤裸裸地干预政治，否则也会被视为“不正确”！以往，美国的媒体一般来说还算是比较“讲究”的。具体表现为即使是完全不同立场的国内一方，也会至少在表面上给予对方应该享受的传播权，所谓“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表达你观点的权利”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至少，对立的一方可以通过购买广告版面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政治诉求——当然了，这只是对美国国内而言，对于美国以外的持有不同的政治立场的人或组织他们就不一定有这个雅量了！但是，以推特为首的美国社交媒体宣布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相关账号却开了社交媒体无法无天干预政治运作之先河！笔者注意到，有媒体报道，在以推特为首的社交媒体宣布永久关停特朗普在相关社交媒体上的账号之后，德国时任总理默克尔就通过她的新闻发言人对此表示质疑，默克尔的新闻发言人斯特芬·塞伯特（Steffen Seibert）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表示，默克尔认为社交媒体平台对于关闭美国总统特朗普账号的决定是“有问题的”。其实默克尔并不一定认同特朗普的许多言行，至少是并不非常认同特朗普的许多言行。在前几年的一次西方七国领导人峰会上，还发生了她带头与另外五个与会的西方发达国家首脑向在场的特朗普发难的一幕，并且留下了一张被当时的很多新闻媒体戏称为“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新闻照片。⑤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不是非常认同特朗普的言行，为什么还要对推特等社交媒体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表示质疑甚至反对呢？我想可能就是作为资深政治家的这位铁娘子默克尔非常敏锐地联想到以推特为首的这些社交媒体，今天可以封闭“川普”的账号，明天就可以封闭“海普”的账号，后天就可以封闭“河普”的账号！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她认为，此例不可开！推特等社交媒体此举无疑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社交媒体赤裸裸地粗暴干预政治的先河，正是从避免此类情况蔓延的角度，她才出面反对。

三、相关启示

推特等社交媒体宣布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这件事既产生了很多影响，又留给我们很多启示。这些启示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互联网不是为所欲为的“飞地”

“飞地”原本是指一种特殊的人文地理现象，指的是隶属于某一行政区管辖但不与该行政区毗连的土地。因为只能“飞”过其他行政主体的属地才能到达因而得名。我们这里所说的“飞地”指的是在某一特定的空间存在但又不归该特定空间管理的另类空间。由于种种原因，互联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管理“飞地”，这些原因既有技术上的又有观念上的。所谓技术上的原因主要是指互联网的发展趋势是“去中心化”和“低门槛化”甚至“零门槛化”。由于“去中心化”所以相关互联网机构不愿意管，由于“低门槛化”甚至“零门槛化”相关互联网机构不方便管，所以使得互联网上传播的内容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在有用有益信息中往往混杂着许多不良甚至有害信息。很多“有心人”正是利用互联网这一技术上的特点，在互联网上发布了大量的在真实的物理时空中很难发布出去的不良甚至有害信息，用庸俗、媚俗乃至低俗的言行吸引网民的眼球，打造自己的“大咖”宝座！这些人的言行充分验证了那句著名的话语“没有最烂，只有更烂”！所谓观念上的原因是指有些人一开始的时候对于互联网采取了轻视乃至忽视甚至蔑视的态度，认为“小河沟里翻不了大船”，再加上互联网上传播的许多内容都可以满足人们的窥私癖等其他“审丑”需要，所以，对于很多人在网上的不良甚至有害言论往往都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我们国家在互联网刚刚进入中国之初的时候也有过这方面的教训，成就了包括薛蛮子等在内的一批所谓的“大咖”。这些“大咖”们自视甚高，比如那位薛蛮子就曾经非常狂妄地自以为他比毛主席还要厉害！⑥他们把互联网当成法律和道德管不到的“飞地”，为所欲为，肆意妄为！党的十八大之后，有关方面曾经对这些所谓的“大咖”的不良有害言行进行过治理。但是，当时还有人对于这种治理说三道四，并且口中振振有詞地援引国外的所谓“宽松管理”作为依据，推特等社交媒体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可谓给了这些言必称美国等国外的所谓“公知”们一个当头棒喝！的确，真实物理时空中的“飞地”可以存在，但任何国家都不会允许自己国土范围内注册的互联网平台存在法律与道德管不到的“飞地”！

（二）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媒体也是非常“讲政治”的

以往国内很多人受了各种各样的蛊惑和欺骗或者蒙蔽，天真地认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媒体是不讲政治，只追求所谓纯粹客观真实的新闻的，其实这完全是一种误解！如果真的相信这一点那不是真傻，就是装傻！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曾经写过一篇小说，叫作《竞选州长》。在这篇小说中，马克·吐温以非常幽默、生动的笔触描写了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只因为触犯了当地的既得利益者们的利益，所以在竞选州长的过程中，逐渐被敌对势力借助当地的相关媒体妖魔化成一个伪证犯、小偷、盗尸犯、酒疯子、舞弊分子和讹诈专家的一个心酸而幽默的过程。有人可能认为《竞选州长》不过是马克·吐温的一篇小说，不过是一个虚构的文学作品，当不得真！其实，现实生活中的美国传媒界的某些人，他们的言行远比《竞选州长》那篇虚构的文学作品中的那些恶势力们更“精彩”！在很多“傻白甜”心目中堪称“远离政治”典范的这些西方媒体，他们实际上是非常非常讲政治的。他们讲政治的方式就是网上流传的那句“驰名双标”！这种“驰名双标”不仅体现在国际也体现在他们的国内，在国际上同样是一群暴徒冲击立法机构，如果这件事发生在香港，那么，西方的媒体就会把这些暴徒美化成民主斗士！但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美国，那么这些冲击立法机构的人就会被美国各界尤其是既得利益者视为是煽动叛乱的卖国者！要被处以20年以上的重刑！难怪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目睹美国等西方媒体的此情此景，要送他们一个辛辣的称呼“国际驰名双标”！其实，不仅在国际上，他们采用“驰名双标”的方式进行新闻传播，在他们的国内其实也是如此！党派政治，政党政治几乎无时无刻地不凌驾于他们的新闻媒体的传播之上！虽然在一些重大的关头，以往有一些有追求的传媒人可以超越党派政治，但是，更多的美国媒体由于种种原因，往往都选择了在党派争斗时“选边站”，站在某一党派一边对另外一个党派的人或者媒体极尽党同伐异、口诛笔伐之能事！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美国媒体“讲政治”的一个鲜活案例。

（三）永久关停相关行为主体的社交媒体账号只是封堵社交媒体平台上不良有害言论的选项之一，并不应是唯一的选项

从理论上说社交媒体几乎是“零门槛进入”至少是“低门槛进入”的媒体平台。从理论上说所有的社交媒体平台进入都非常容易。所以这些几乎是“零门槛”的社交媒体平台上难免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言论，这其中可能就不乏各种不良有害言论。对于这些不良有害言论，任何负责任的社交媒体平台都有责任，也有义务对之予以封堵，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在于怎样进行封堵？从理论上说“封堵”可以有以下几种路径：一是责成专人与有影响力的不良有害言论的发布者进行直接联系，对其进行劝阻和引导;其次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在这些人所发布的每一条不良有害言论上方都标注“此类言论具有某种意义上的危害性，请所有读者慎重观看对待”之类的话语以作警示;其三是可以采取“暂时关停其账号”的方式;最后才是最高层级的“永久关停其账号”的方式。套用一句金融学的术语来说，治理社交媒体平台不良有害言论的“工具筐”里是有很多“工具”可选的。不由想到了中国古代父子两个治水的故事。这父子俩一个叫作鲧，一个叫作大禹，作为父亲的鲧治水之所以没有成功，并不是因为他不努力，事实上他也非常努力，但是为什么没有成功呢？原因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他采取了“堵”的方式，而鲧的儿子大禹却采取了“疏导”的方式，正是因为采取了“疏导”而不是“堵”的方式，所以，经过包括“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很多年的努力之后，大禹才成功地治理了当时的大洪水，并且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堵不如疏”的成语典故。大禹治水的故事对于治理社交媒体平台的不良有害言论，具有比较强烈的启示意义。永久关停相关行为主体的社交媒体账号只是封堵社交媒体平台上不良有害言论的选项之一，并不应是唯一的选项。事实上，就连推特的首席执行官杰克·多西（Jack Dorsey）也在下令永久關停特朗普的推特账号后发推说：“封杀特朗普账号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开创了一个‘危险的先例：‘个人或企业拥有的权力已经凌驾于部分全球公共对话之上。”⑦

（四）社交媒体平台治理应当依法进行

社交媒体平台治理是互联网治理的一部分。包括社交媒体平台治理在内的互联网治理，从理论上说至少有两种路径：一种路径是“人治”的方式，一种是“法治”的方式。所谓“人治”中的“人”，既包括“自然人”，也包括“法人”，以往我们可能更多地把“人”简单地理解成自然人，而对于“法人”尤其是“企业法人”及其代表的企业则有所疏忽。对于一些以“企业法人”的名义所进行的互联网治理，很多人往往更多的是将其当成一种市场行为来看待，所以，对其在治理过程中所采取的各种手段往往听之任之，并且美其名曰“要尊重市场经济规律”。其实，市场经济更是法治经济！作为市场经济主体的企业及其法人更需要将其所有行为、所有决策都规范在相关法律的框架之内进行。企业法人和企业本身没有任何权利和资格凌驾于法律之上，不管是实体经济的企业及其法人还是虚拟经济的企业及其法人都不能也不应成为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法外之人”！永久封停相关行为主体在社交媒体上的账号这种行为就不能仅仅取决于所谓企业董事会的决断，更应该而且必须遵守所在区域、所在国家的相关法律、法规。如果没有遵守这些相关法律、法规，虽然做的事情可能是正义的或者正确的，但是至少在法律上是有瑕疵的！这一点必须牢记。

（五）要警惕新媒体平台尤其是社交媒体平台“尾大不掉”

这里所说的“大”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含义：一是资本体量大。任何一家知名的社交媒体机构，它的资本往往大都以亿元计，是资本意义上的“巨无霸”;二是指它的平台容量大。从理论上说任何一家知名的社交媒体平台都可以容纳无限多的用户入住;三是指它的影响力大，任何一家知名的社交媒体平台往往都通过各种方式来扩大自己的影响，使得他们在传播界处于后来居上的有影响力的地位;四是号召力大。国外很多政治活动的串联往往都是通过知名的社交媒体平台进行的;五是煽动力大。这些社交媒体平台如果被某些“有心人”加以利用，可能会成为危害国家、扰乱社会的一种工具——据报道，香港乱港分子们在进行所谓的“占中”活动时就主要借助社交媒体平台进行串联和勾结！所谓“不掉”，至少包括两个方面的含义：一个是指“管理上的不掉”，一个是“使用上的不掉”，所谓“管理上的不掉”就是那些社交媒体平台他们可能或者是拿技术做遮羞布，或者拿市场做挡箭牌，或者拿国外的投资者来说事儿，对管理部门对他们进行的管理推三阻四，管理起来非常不方便;所谓“使用上的不掉”，是指这些社交媒体平台，通过早期的“跑马圈地”式的遍地撒钱搞免费，将广大用户吸纳到他们平台上，之后逐渐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将用户套牢，在套牢用户的基础上通过包括但不限于技术改版升级等方式使得用户欲罢不能，而要继续使用他们的社交媒体平台，则要被迫与他们签订各种各样的带有屈辱意味和条款的“城下之盟”！这两种“不掉”都应引起充分的警惕！

四、相关建议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在充分了解和把握相关情况的基础上，笔者有以下几点建议：

（一）建议有关方面以此为契机进一步加大新闻传播领域正本清源的力度

由于种种原因，在中国本土新闻传播领域，无论是学界还是业界都深受西方的影响，甚至都或多或少地打上了某种意义上的“西方”烙印。虽然党的十八大以来有关方面加大了包括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在内的相关教育，但有的时候却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某些人的心目中还都或多或少地对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新闻传播界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幻想，这些人往往有意无意地用别人或自己营造的幻象来欺人或自欺！尽管有中国学者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近现代以来西方的社会科学理论，缺乏对中国历史的基本认知，也缺乏对人类历史大视野的宏大思考。因此，这些西方学说或者理论，从学术角度而言，具有明显的偏颇和缺陷。我们切不可像推崇西方自然科学理论一样去盲目迷信所谓的西方社会科学理论。”⑧但是，对于这种出自本土学者的话语某些新闻传播从业人员还是不怎么从心里服气的。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可谓给我们提供了难得的“教材”或案例。有关方面应该抓住这一前所未有的契机进一步加大中国本土新闻传播领域正本清源的力度。建议相关高等院校将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作为案例对本校新闻传播专业的学生和青年教师开展一次特殊的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教育，让他们发自内心地对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尤其是作为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本土化最新成果的习近平新闻传播思想真学、真信、真用，以便收到事半功倍之成效。

（二）建议有关方面以此为借鉴进一步加大新闻传播领域依法治理建设的力度

新闻传播领域是一个相对比较特殊的领域，这里所说的“特殊”至少包括两层含义：一是指新闻传播涉及到意识形态，这使得它有别于其他许多领域，法治建设必须在确保意识形态安全的前提下进行，不能也不应脱离开中国的实际去盲目地开展一些暂时还做不到的工作;“特殊”的第二层含义是指经过很多年的发展，从历时性的角度加以考量，中国本土新闻传播界已经变得非常复杂，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们不妨回忆一下，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改革开放之初，新中国本土的新闻传播机构虽然可能传播所使用的介质不同，有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等的区分，但至少其管理体制和内部运营机制是相同的，它们可能所处的区域不同，自身的行政级别不同，但它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都叫作“体制内的媒体”。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进入中国以后，由于种种主观的或客观的原因，中国本土不仅增添了许多新的传播渠道，更增加了许多新的媒体和媒体机构，这些媒体机构虽然体量不同、自身的传播渠道不同，但它们却也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作“体制外的媒体”，这些“体制外的媒体”一开始的时候往往都以商业机构的身份出现，都披着一件“与世无争”的“马甲”，但却大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主流话语层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野蛮生长，等到有关方面反应过来后却已经有些难以规制，有的甚至有点“尾大不掉”了！由于它们自身的宣传加上它们所聘用的一些所谓学者的鼓吹，他们往往“别人和他比足球的时候，他和别人比篮球”，巧妙地利用了自身“一体而多构”的特点，频频躲避管理层的规制并且屡屡得手。以往，在有关方面对其进行规制时它们常常拿国外作依据反对规制，此次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可谓给有关方面提供了难得的依法治理的借鉴，对于那些动辄拿国外尤其是拿美国作依据反对规制的社交媒体平台巨头们，有关方面真的不能也不应错失这一良机，新闻传播领域的依法治理建设既应包括对于体制内的媒体进行管理，更應包括对体制外媒体的依法治理。社交媒体平台不能也不应成为某些资本肆意妄为的“法外之地”！用中宣部的一位领导同志的话说就是不能让资本逻辑干预我们的舆论！⑨

（三）建议有关方面以此为“他山之石”，综合施策、辨证施治，进一步加大对互联网空间特别是社交媒体平台上的不良有害信息的整治力度

经过多年的治理，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经过有关方面的持续不懈努力，社交媒体平台上的不良有害信息有逐步减少之趋势，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放松警惕，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因为在新的形势下，在社交媒体平台上的不良有害信息往往又以包裹着各种各样的“马甲”或“外衣”的方式出现。这里所说的“马甲”或“外衣”，包括但不限于包裹着所谓的“科学”外衣，包裹着所谓的“道义”外衣，包裹着所谓的“宣传”外衣等等。在包裹“科学”外衣时他们所采用的方式主要有以下几种：一是“无中生有”，二是“移花接木”，三是“狐假虎威”。所谓“无中生有”是指这些相关行为主体为了达到自己传播不良有害信息的目的，往往伪造出事实上并不存在的科学数据、科学结论、科学论证过程、科学家等等来为他们的不良有害信息传播助威或者“背书”。现在有一些不良有害信息的传播者，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往往在这个方面动了很多脑筋，尽可能将自己的不良有害信息传播伪造成是一种科学传播;所谓“移花接木”就是指将某一位科学家在彼时彼地说过的话、写过的文章、做过的结论，移到此时此地，经过他们一番“巧妙”的剪裁之后予以使用，给人的感觉似乎被引用的科学家所发表的言论所进行的科学论证所得出的科学结论都是专门为相关行为主体的这篇不良有害言论文章所发的，从而给传播对象造成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所谓“狐假虎威”是指那些不良有害信息的传播者，为了达到自己传播不良有害信息的目的，往往“拉大旗作虎皮”，他们所拉的“大旗”无非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空间上的彼岸”的“洋人”，这些人往往是携洋人以自重，利用传播对象对于国外文化、国外科学界包括国外语言的不十分了解，而将一些所谓外国“科学家”拉来为他们助威。一个是“时间的彼岸”的“前人”，这些人往往携“前人”以自重，利用传播对象对于以往的历史并不一定十分熟悉的特点，去生拉硬扯地去寻找“前人”来为他们站台。所谓披着“道义”的外衣，是指相关行为主体从某一个抽象的道义理念或者概念出发，完全不顾具体的时间、地点、环境、条件等等客观因素的限制，而对其所想要影响的目标对象进行无差别式的道德绑架，以此来彰显其“道义启蒙者”和“上帝视角”的角色或者身份，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某些行为主体实际上就是这样做的。所谓披着“宣传”的外衣，是指相关行为主体打着“宣传”的旗号，却通过包括但不限于娱乐化、庸俗化、低俗化、脸谱化、搞笑化等等方式来对人们通常所认为的崇高、伟大、光荣、历史、英雄、祖国等等进行解构乃至颠覆，以达到“低级红，高级黑”的目的。有关方面完全可以以此次以推特为首的国外社交媒体平台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为“他山之石”，对于包括但不限于上述所罗列的披着各种各样的“外衣”或“马甲”的相关行为主体所传播的不良有害信息进行进一步的整治，以便还社交媒体平台一个风朗气清的绿色空间。

（四）建议有关方面以此为教训进一步加大完全自主的体制内社交媒体平台的建设力度

经过多年的发展，中国有了一大批互联网公司，据最新一期的《2020年全球上市互联网企业市值排行榜》显示，全球市值排名前十的互联网公司中有5家公司总部的注册地在中国，⑩许多人为此欢欣鼓舞，笔者却忍不住想要泼一瓢冷水，因为这5家公司不过是公司总部的注册地在中国而已！且不说它们大都是合资的身份，许多甚至还是外资股份占多数，更重要的是这些全球排名前十的互联网公司没有一家是体制内的，这一点与非互联网系统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据《财富》杂志发布的2020年世界500强企业名单，其中进入排名前三十的中国机构包括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SINOPEC GROUP）、国家电网公司（STATE GRID）、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CHINA NATIONAL PETROLEUM）、中国建筑集团有限公司（CHINA STATE CONSTRUCTION ENGINEERING）、中国平安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PING AN INSURANCE）、中国工商银行（INDUSTRIAL & COMMERCIAL BANK OF CHINA）、中国建设银行（CHINA CONSTRUCTION BANK）等无一例外都是国有控股机构。中央领导同志一再强调要强化风险防范意识。银行系统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往往是最容易出现系统性风险的领域，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出现系统性风险？这其中原因当然有很多，但我想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应该与几大银行均由国家控股有关。因为事实证明，在重大危机来临时只有国家才是最可靠的，至少中国是如此！反观中国本土的互联网领域，尤其是社交媒体平台几乎没有一家直接掌握在体制内，一旦面临重大风险时谁也不敢担保那些外国资本们不站在他们本国一边！靠爹靠娘不如靠自己！此次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可谓给有关方面提供了难得的思考镜鉴，建议有关方面以此为契机进一步加大完全自主的体制内社交媒体平台的建设力度，以避免在重大风险来临时被敌对势力“卡脖子”！

五、小结

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永久关停特朗普的社交媒体账号是2021年初的一件大事，其影响之广可能会超越当时的时间和其发生地的空间。对于这件事可以做各种各样的解读。本文从传播学的视角进行了相关解读，在认真观察与思考的基础上试图发现此事对于中国乃至世界的影响，并从中得出了五点启示，然后，在此基础上又对有关方面提出了四点建议，以期能够为确保中国本土的新闻传播安全及可持续发展提供借鉴。

注释：

①《推特关停特朗普账号惹争议，默克尔发声质疑社交媒体权力过大》，中华网，https：//news.china.com/socialgd/10000169/20210109/39161873_all.html，2021年1月9日。

②《特朗普“社死”，也给中国敲响了警钟！》，共青团中央澎湃号，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0826408，2021年1月17日。

③《罗斯福执政期间的“炉边谈话”，温暖一代美国人》，搜狐网，https：//www.sohu.com/a/163029246_827574，2017年8月8日。

④施晶晶：《“推特治国”的特朗普提前“退位”：143個月发推59549条，5889条攻击他人》，《南风窗》2021年1月10日。

⑤《“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这张照片绝了！》，环球网，https：//world.huanqiu.com/article/9CaKrnK9gHJ，2018年6月10日。

⑥黄庆畅：《薛蛮子高墙内反思：犯罪认罪悔罪再也不会了》，《人民日报》2014年4月16日。

⑦《推特、脸书封杀特朗普内幕：两公司高管远程紧急做出决断》，凤凰网，https：//ishare.ifeng.com/c/s/v002XgLqY5H25CaxjsEsYY--0sriuxWz2MqUSqeMKzW7t1Kg__，2021年1月15日。

⑧冯峰：《警惕“陷阱”理论背后的陷阱 避免对西方理论的迷信》，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8-07/20/c_1123156657.htm，2018年7月20日。

⑨《中宣部副部长徐麟：坚决防范资本操纵舆论》，证券时报网2020年11月19日。

⑩《全球最新上市互联网企业市值排行榜！中国五家企业荣登前十》，腾讯网，https：//xw.qq.com/cmsid/20201210a07ehb00，2020年12月10日。

《2020年〈财富〉世界500强排行榜发布》，财富中文网，http：//www.fortunechina.com/fortune500/c/2020-08/10/content_372148.htm？id=mail，2020年8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