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莎莎 陶小华 丁杨 方慧倩

[摘要] 目的 初步探讨痤疮患者外周血多态上皮黏液素（MUC1）的表达情况及其与外周血炎症因子的相关性。 方法 选择2018年1月1日至6月30日在浙江省人民医院皮肤科门诊就诊的70例痤疮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并根据病情分为轻-中度组和重度组，选择同期在浙江省人民医院健康促进中心进行体检的35例健康志愿者为对照组。比较三组间外周血MUC1水平、外周血IL-4、IL-8、IL-18、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和γ干扰素（IFN-γ）水平，并進一步分析其相关性。 结果 重度痤疮患者外周血MUC1水平明显高于对照组和轻-中度组;重度组外周血IL-4、IL-8、IL-18、TNF-α和IFN-γ水平明显高于其他两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外周血MUC1与外周血IL-4、IL-8、IL-18、TNF-α和IFN-γ均呈明显正相关（r=0.762、0.675、0.599、0.628和0.610，均P<0.05）。 结论 痤疮患者外周血MUC1的表达明显增多，并且与外周血炎症因子有明显相关性，提示MUC1与炎症因子表达存在一定的相关性。

[关键词] 痤疮;多态上皮黏液素;炎症因子;相关性

[中图分类号] R75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673-9701（2021）03-0092-05

Expression of MUC1 in peripheral blood of patients with acne and analysis on its correlation with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peripheral blood

FAN Shasha1   TAO Xiaohua1   DING Yang1   FANG Huiqian2

1.Department of Dermatology， Zhejiang Provincial People′s Hospital， People′s Hospital of Hangzhou Medical College， Hangzhou   310004， China; 2.Department of Dermatology， Chun′an Branch， Zhejiang Provincial People′s Hospital， Chun′an   311700，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preliminarily investigate the expression of polymorphic mucin（MUC1） in peripheral blood of patients with acne and its correlation with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peripheral blood. Methods From January 1 to June 30， 2018， a total of 70 patients with acne who were treated in the outpatient clinic of the Department of Dermatology in Zhejiang People′s Hospital were selected as the study subjects. They were divided into mild-moderate group and severe group according to the disease condition. A total of 35 healthy volunteers who underwent a physical examination at the Health Promotion Center of Zhejiang People′s Hospital during the same period were selected as the control group. The levels of peripheral blood MUC1， IL-4， IL-8， IL-18， 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 and interferon-γ （IFN-γ） levels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two groups， and the correlation was further analyzed. Results The level of MUC1 in the peripheral blood of patients with severe acne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control group and the mild-moderate group; the levels of IL-4， IL-8， IL-18， TNF-α and IFN-γ in the peripheral blood in the severe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ose in the other two groups， 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both P<0.05）. Correl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peripheral blood MUC1 was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peripheral blood IL-4， IL-8， IL-18， TNF-α and IFN-γ（r=0.762， 0.675， 0.599， 0.628 and 0.610 respectively， all P<0.05）. Conclusion The expression of MUC1 in the peripheral blood of patients with acne is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and it has a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with peripheral blood inflammatory factors， suggesting that there is a certain correlation between MUC1 and the expression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Key words] Acne; Polymorphic mucin（MUC1）; Inflammatory factors; Correlation

痤疮是一种累及毛囊皮脂腺的慢性炎症皮肤病，具有发病率高、病程长、易反复的特点，好发于20～30岁的群体[1]。大量研究已经证实，痤疮的发生发展是一个涉及诸多内源性和外源性因素的复杂过程，包括雄激素和皮脂分泌异常、痤疮丙酸杆菌感染、毛囊皮脂腺过度角化及免疫、遗传和激素失调等[2]。其中痤疮丙酸杆菌感染发挥了重要作用，它通过分泌许多炎症介质诱导局部炎症反应和机体对其的免疫反应[3]。近年来，针对痤疮的研究逐渐由皮肤表面和体内激素水平向受体、免疫应答、基因表达等分子生物学方向发展，从更深层次上揭示痤疮的发病机制，从而更好地治疗此病。多态上皮黏液素（MUC1）是一种细胞表面蛋白[8]，通过调节细胞信号和转录来启动主动保护，主要通过干扰NF-κB信号途径在病原体上皮细胞被攻击时表现出强大的抗炎特性[4]。笔者前期研究发现痤疮组织样本与正常组织MUC1蛋白表达相比较呈现增强趋势，提示MUC1在痤疮中具有差异性表达。本研究旨在探讨痤疮患者外周血MUC1的表达差异及其与外周血炎症免疫因子的相关性，为临床上更好地治疗痤疮患者提供参考依据，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8年1月1日至6月30日在浙江省人民医院皮肤科门诊就诊的70例痤疮患者作为研究对象，选择同期在浙江省人民医院健康促进中心进行体检的35例健康志愿者为对照组。纳入标准：①符合《皮肤性病学》[5]中关于痤疮的诊断，痤疮的严重程度分类参考Pillsbury[6]分类法：散发或多发的黑色粉刺，伴或不伴散分布的炎症丘疹定义为轻度;轻度+炎症皮损增多并出现局限于颜面部的脓疱者定义为中度;中度+结节、囊肿及瘢痕形成，扩展至躯干部位者定义为重度;②年龄18～50岁;③为初次诊断，未接受过治疗者。排除标准：①合并其他皮肤病者;②就诊前6个月内服用过激素或维A酸类药物者;③合并严重的心肝肾功能障碍者;④合并肿瘤性疾病、血液病及免疫系统疾病者;⑤临床资料不完整者。本研究中所有研究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经浙江省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后进行。三组年龄、性别、病程、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吸烟史、饮酒史及睡眠障碍方面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1.2 方法

1.2.1 研究方法  门诊就诊时所有研究对象均详细询问病史，并记录一般临床资料，包括年龄、性别、病程、婚姻状况、文化程度、吸烟史、饮酒史及有无睡眠障碍。同时留取清晨空腹外周静脉血及病变组织标本。

1.2.2 检测指标  ①血清MUC1水平：抽取清晨空腹外周静脉血5 mL，并统一放置于-80℃冰柜中保存待检。采用Centocor公司提供的CanAg-MUC1试剂盒进行检测，所有检测步骤均详细按照说明书操作，正常参考值为<15 U/mL;②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抽取清晨空腹外周静脉血5 mL，并统一放置于-80℃冰柜中保存待检。采用双抗体夹心法（ELISA法）检测外周血白细胞介素4（Interleukin4，IL-4）、白细胞介素8（Interleukin8，IL-8）、白细胞介素18（Interleukin18，IL-18）、肿瘤坏死因子-α（Alpha-tumor necrosis factor，TNF-α）和γ干扰素（Interferon-γ，IFN-γ），试剂盒由武汉博士德公司提供。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4.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x±s）表示，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中位数和四分位间距[M（Q25，Q75）]表示，采用Kruskal-Wallis检验;分类资料用[n（%）]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采用秩和检验（Z检验），采用Spearman秩相关分析进行相关性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三组外周血MUC1水平比较

重度痤疮患者外周血MUC1水平明显高于对照组和轻-中度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2 三组外周血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重度组外周血IL-4、IL-8、IL-18、TNF-α和IFN-γ水平明显高于其他两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3。

2.3 相关性分析

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外周血MUC1与外周血IL-4、IL-8、IL-18、TNF-α和IFN-γ均呈明显正相关（r=0.762、0.675、0.599、0.628和0.610，均P<0.05）。見图1～5。

3 讨论

人们对于微生物感染的研究发现，皮肤微生物群与宿主、环境之间应保持生理、动态的平衡，这种平衡有益于宿主。面部的微生态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会导致面部菌群结构和数量发生改变，从而导致疾病的发生。大量研究表明，遗传因素对痤疮的发病有一定的作用，其遗传度在50%～90%[7]。研究显示，有痤疮家族史的人群患痤疮的风险比正常人增高2倍[8]。Ando等[9]对日本痤疮患者MUC1基因中可变数目的短串联重复序列进行研究，发现在严重痤疮患者中黏性上皮蛋白（Polymorphic epithelial mucin，PEM）等位基因长度在5000 bp以上占59%，认为MUC1基因与痤疮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但对于其具体发生机制尚缺乏深入研究。

MUC1是机体防御黏膜感染的一个重要的元素，大量研究均已证实其在乳腺癌、卵巢癌及子宫内膜癌等组织中有过量表达，其还可以阻止幽门杆菌与胃黏膜上皮的黏附，减少细菌对宿主的刺激和危害[10]。付开强等[11]采用组织切片的方法观察炎症的病理变化，通过聚合酶链式反应（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检测，发现MUC1在子宫内膜炎患者子宫内膜组织中呈现高表达，提示炎症发生与MUC1的高表达有紧密联系。此外，MUC1在细菌的机会感染中起重要作用，具有MUC1缺陷的小鼠在通常环境下易感染眼脸炎和结膜炎，而在无菌环境下却可以健康成长[12]。近期研究还发现，在小鼠气道炎症中MUC1可以作为一种天然气道抗炎蛋白发挥抗炎作用，在铜绿假单胞菌引起的小鼠肺部感染及合胞体病毒感染肺上皮A549细胞时，MUC1的表达量明显升高，并且MUC1基因敲除小鼠中炎症程度更为明显。这些证据均表明MUC1在慢性炎症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13]。

痤疮在本质上仍属于皮肤的一种炎症性疾病，且具有病程迁延反复的特点，炎症反应伴随整个病程的发生和发展。本研究结果显示，在痤疮患者外周血MUC1均呈现高水平表达，且与病情的严重程度呈明显正相关。同时痤疮患者外周血的各种炎症因子表达也明显增多，与外周血MUC1具有明显的正相关性，尤其重度痤疮患者表现尤为明显，这一点也反映出MUC1参与了痤疮发生发展过程中的炎症反应过程。林新瑜等[14]研究发现，痤疮患者血清中IL-6、IL-8和TNF-α水平明显高于健康人，亚组分析Ⅲ、Ⅳ级痤疮患者血清TNF-α水平明显高于Ⅰ、Ⅱ级痤疮患者，提示在痤疮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这些细胞因子均发挥了不同程度的作用。李佳妍等[15]研究发现痤疮患者体内存在着免疫系统失衡，表现为辅助性T细胞（Th）Th1/Th2特征性细胞因子失衡，引起患者血清IL-4水平明显增高，关联性分析提示，痤疮患者病情严重程度与血清IL-4水平呈明显正相关，考虑痤疮患者体内体液免疫应答反应程度与疾病本身的严重程度密切相关。蒋震等[16]研究发现痤疮患者血清IL-8和IL-17水平均明显高于对照组，且给予红光治疗后痤疮患者血清IL-8和IL-17水平均明显下降，且患者皮肤囊肿和脓肿等损害情况也相应好转，认为白细胞介素与痤疮严重程度有关，且可以判断痤疮的治疗效果。

诸多研究已经证实，IL-4、IL-8、IL-18、TNF-α和IFN-γ主要由单核巨噬细胞产生来启动固有免疫应答反应系统，在毛囊壁收到损伤刺激后会产生一系列细胞因子如IL-1α，其可诱导真皮微血管内皮细胞表达黏附分子，产生下游细胞因子如IL-8、IL-18、TNF-α和IFN-γ等，从而增强皮肤的炎症反应[17]。国内林新瑜等[14]早在2003年就发现痤疮患者血清中IL-1、IL-6、IL-8和TNF-α含量均明显升高。Askari等[18]发现痤疮丙酸杆菌可诱导中性粒细胞分泌IL-18等炎症因子来对抗痤疮丙酸杆菌引起的炎症反应。近期的研究证实，痤疮丙酸杆菌通过Toll样受体依赖途经激活单核细胞，从而释放细胞因子引起炎症。关于MUC1参与痤疮发生发展过程中炎症反应的具体机制目前主要集中在痤疮丙酸杆菌的感染，其通过分泌前炎症介質来诱导局部炎症反应和机体对其的免疫反应。已有研究证实，MUC1受TNF-α的调控，某些物质如香烟提取物和脂多糖等可以上调TNF-α的表达，脂多糖（Lipopolysaccharide，LPS）激活Toll样受体进而激活NF-κB，刺激TNF-α表达增加。在炎症反应中，中性粒细胞释放的弹性蛋白酶还可通过PKCδ→Duox I→ROS→TACE→TNF-α的途径上调TNF-α的表达，进而通过TNFR→ERK→Sp1这个信号传导途径上调MUC1的表达，从而发挥抗炎作用，促进痤疮的愈合[19-20]。MUC1与IL-4、IL-8、IL-18、TNF-α和IFN-γ等细胞因子的具体调控关系和机制目前国内外相关研究较少，尚需要更多的基础实验来证实。

综上所述，痤疮患者外周血MUC1的表达明显增多，且与外周血炎症因子有明显相关性，提示MUC1与炎症因子表达存在一定的相关性。但是MUC1具体参与痤疮发生发展机制尚需要更多基础研究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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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