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斜

烟花易冷

用前头已经炭化的木棒画了一个圈

不合格

说是没有“留口”

重新画

连画了七个

父母的父母

抚养我妈的姨姥、姨姥爷

我爸

我妈总是在问

這是谁？这是谁……

后来懒得回答了

点燃烧纸

守着火堆

一团烧焦的纸飘起来

盯着它

就看见一颗烟花

升腾在街道的另一侧

在夜空中炸裂

像花火

像

所有

行将熄灭的

事物

没必要

心静

反正不浮躁

解决掉那些欲望

在持续的好天气里

晴朗

没有云

没有形成光束

自然也没有光束里

滚动的浮沉

像是尘埃落定

没必要

使尽全力去活

不知名的电影

黄昏之后

入夜的前夕

海和天都很深重

两个人在海中游弋

两双胳膊

齐齐地划破海水

听不见声音

我戴着耳麦

只是刚好走到电视机前

远处黝黑的海岛起伏和缓

能看到夜幕里的云

云也是深重的

月光被遮住

又有丝丝的亮渗透出来

我站着

觉得余生

都会记住

愉快是粉色的

抑郁测试结果

黑漆漆的一团

而另一个人的测试则是

粉色的

看起来愉快是

粉色的

柔和清浅

孤独总是难免的

接近春天六点多钟的晚上

两个人去取快递

她们并肩走着

孩子已经到了母亲的肩膀

而母亲的母亲

正绕着广场

独自行走

像霓虹

听到不大的雨声

可以确定是雨声

地面应该湿了

但不会出现水洼

夜里的水洼通常由灯光照着

幽微闪烁

像一段湿润的故事

让人沉默

减少一件没有做过的事

我还

没有参加过一次音乐节

没有骑过摩托车

没有文过

身

没有做过的事

太多了

想一想有点压抑

如果有一天走在路上

刚好微风拂面

我想跟迎面而来的陌生人

说一句

“你好”

奇妙

阴和晴在一起

多么奇妙

晴在眼前

明朗得晃眼

阴在远处

在空中

透着

微微的光

早晨

穿粉色运动服的女人

牵着她的狗往回走

之前她

站在园区的小路上

踢腿、扭腰

树枝遮住了她

又不是完全遮住

没有其他人

天空晴朗

远处是透着青的浅蓝

烟囱里不再冒烟

像燕子一样黑色的鸟

俯冲向下

延绵几公里的树冠

绿意很少

相信水到渠成却

再也不相信靠近

无处可去

靠着墙坐着

用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

只是

需要一个“出口”

收购家电的声音被喇叭扩放出来

偶尔鸣笛的机动车

在楼下驶过

阳光大好

细密

无处可去

一小团

有时候

觉得自己像一团易燃的小火苗

嚓

熄灭得也快

不知道

那一点点光和热

有什么能量

电影

横的诗里提到“瓦尔特”

我相信

六七十年代的人都知道这部电影

还有《桥》

是的我都

记得

包括一个人倒下

钟声响起

一群鸽子飞向天空

据说

这种手法“蒙太奇”

有一天我站在房间里

没来由地唱起

“啦呀啦”

《追捕》里的插曲

真由美骑着一匹马

三十多年后

我才知道

她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