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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女性主义角度看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到灯塔去》

2021-01-17陈玮冉

青年文学家 2021年35期
关键词:到灯塔去拉姆齐伍尔夫

陈玮冉

弗吉尼亚·伍尔夫是著名的女性主义小说作家,《到灯塔去》是她的准自传体意识流小说。小说通过对传统女性拉姆齐夫人和新女性莉丽的描写,表达了女性在男权中心社会的困境和思考。本文将以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视角,结合伍尔夫意识流小说《到灯塔去》,探讨伍尔夫从女性写作的立场出发所作的女性表达,即完整的人性是理性与情感的完美融合。

《到灯塔去》中的拉姆齐先生和拉姆齐夫人分别是伍尔夫以自己父母为原型进行的艺术创作,而女画家莉丽有伍尔夫本人的缩影。伍尔夫通过描绘拉姆齐一家人要去灯塔这一件事的来龙去脉,揭示了资本主义男权制度下女性备受压迫、边缘化的状态。小说主要包括三个部分:窗、岁月流逝和灯塔。第一部分,描写了拉姆齐一家同几位客人在“一战”前后的生活经历片段。第二部分,“一战”爆发后,拉姆齐一家经历世事变迁,搬离了原来的住所,拉姆齐夫人去世。第三部分,拉姆齐一家又回到了原来的住所,拉姆齐先生带着孩子们去灯塔,这一幕被岸边的莉丽捕捉到,最终超越自己,从而对艺术的感悟得到升华。

对于伍尔夫的研究,中国学者对其创作技巧,尤其是意识流小说的创作技巧研究较多。随着国外女性主义不断发展,国外学者逐渐开始探索伍尔夫作品中的女性主义。20世纪90年代,我国开始进行更多这方面的研究。在新时代的背景下,探索女性主义的深层内涵,有利于构建和谐的两性主义,促进社会的和谐及公平公正。美国学者马克·赫西写道:“20世纪70年代初以来,弗吉尼亚·伍尔夫研究中意义最重大、最可喜的成果之一,便是纠正伍尔夫自己的国家给她颁布的官方版式—一个精巧的文体学家,她对传统被叫做政治的那些东西的兴趣,是微不足道的。重新装饰伍尔夫的形象和地位,是更为恢宏的妇女解放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Hussey,1991)

一、女性主义

“女性主义”一词是由英文“feminism”翻译而来的,该词源于法国,意同于妇女解放(许月云等,2011),其核心解释为由天赋人权产生的男女平等的思想观念(乔蕤琳,2014)。20世纪初,“feminism”传入中国,最初被译为“女权主义”。20世纪初,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召开后,女权主义由竭力批判男权社会和父权制度转向批判社会文化制度。直到20世纪后期,女性主义被广泛理解,更强调女性追求自身价值实现和凸显女性独有的特质,从源头分析男女不平等的原因并提出解决办法。

维多利亚时期,在男权社会的完全控制下,男性是世界的中心,而女性则处于世界的边缘。女性得不到平等的教育,无法从事自己想做的工作,一生都被困囿于家庭中。在那个时代,女性是丈夫的附庸,是“家庭里的天使”,自始至终为家庭和孩子服务,无法找寻真正的自我。女性的自我价值难以实现,伍尔夫目睹一切,于是以笔为剑,创作了维多利亚时代的家庭传记小说《到灯塔去》,刺向那个严重不平等的两性世界。小说中,拉姆齐夫人和莉丽两个女性角色分别代表了堪称完美典型的维多利亚女性和新女性形象。

二、女性视角

(一)拉姆齐夫人

拉姆齐夫人和拉姆齐先生的形象代表了男女两性典型性格特征以及家庭两性地位的社会固化。拉姆齐夫人感性、天真烂漫、美丽善良,而拉姆齐先生理性、严肃,身上带着知识分子的一股傲气和学究气质。在他们的小儿子提出要去看灯塔时,拉姆齐夫人身上的母性光辉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慈爱温柔地对孩子的请求做出答复:“如果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就去灯塔。”而拉姆齐先生却严厉声明明天天气不会好。除此之外,拉姆齐先生还严厉批评拉姆齐夫人安慰孩子的行为。夫妇二人的回答体现了理性和非理性及逻辑与直觉的对立。

(二)女画家莉丽

小说中另一个重要的女性角色是女画家莉丽。莉丽也可以看作伍尔夫自我的化身,她独立、勇敢,并且有自己的看法,不依附于男人和家庭寻求自身价值。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来审视每一个人。她是贯穿小说始终的人物,善于观察,对小说中的各个人物评价语言犀利、一语中的。她欣赏、敬佩拉姆齐夫人的付出和奉献,也一直在思考人生的价值在何处。她有为艺术付出一切的奉献精神,把生命寄托于画画,在艺术的世界里尽情表达自己的思想。

在男权社会的压制下,莉丽被来自两方面的力量压迫。男权文化中心下,女性被贬低、排斥,无法成为真正的艺术家。塔斯莱,这位自高自大的学究,对女性抱着近似敌意的歧视。女人们的话题在他看來非常浅薄、无聊、庸俗,“一年到头,她们从来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们什么也不干,光是说、说、说,吃、吃、吃。这全是女人的过错。女人利用她们所有的魅力和愚蠢,把文明给搞得不成样子”(伍尔夫,1992:291)。莉丽抛弃了自身的女性特征,对男权社会进行了反抗,当拉姆齐先生向她寻求精神慰藉时,她选择置之不理。但是随后莉丽从困惑走向超越,她意识到拉姆齐夫人也是一位生活艺术家,她把整个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女性气质赋予给莉丽的情感又是十分重要的。小说最后,莉丽完成了对拉姆齐夫人的画像,拉姆齐夫人的形象不断支离破碎又重新变得清晰,那一刻,她也感悟到生命的真谛,实现了自我升华。

三、女性意象

(一)灯塔的含义

灯塔在小说中是个极其重要的意象。对拉姆齐夫人来说,灯塔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拉姆齐先生不如意时,他会去寻求拉姆齐夫人的安慰和鼓励。而拉姆齐夫人心中的苦闷、难过又该归于何处呢?灯塔就是她的精神寄托,当她凝视灯塔,她感觉与之相联系,从而得到心灵的平静和升华。灯塔象征着拉姆齐夫人的内在精神光芒,是精神家园的伊甸之国。

(二)窗户的意象

在伍尔夫的世界里,窗户经常被比喻为女性观察世界的途径,是女性展现自我与世界交流的方式。“窗户应该开着,门应该关着,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没有人记得呢?”(伍尔夫,2013:24)。拉姆齐夫人透过窗户看到拉姆齐先生与人谈笑风生,思考学术问题。在此处,窗户就像一面镜子,反映着客观世界。窗内和窗外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窗内的拉姆齐夫人织毛衣、给儿子讲故事,无权参与到窗外的世界中。同时,窗户也是一个阻碍,将理性与情感分割开来。她不能理解拉姆齐先生对学术的痴迷和热爱的程度超越了对家庭的关注,也无法参与到他们中间。

(三)颜色的意象

伍尔夫经常使用色彩来呈现不同的意境,表达主人公的思想和心情。伍尔夫用颜色来表达情感,其女性主义思想蕴含其中。当拉姆齐夫人面对蓝色大海和绿色沙丘时,她内心感到十分舒服。当拉姆齐先生走路思考哲学时,他会无意识地走向红色的天竺葵。他不喜欢红色的花朵,只是为了取悦夫人假意欣赏花朵。小说中描绘的红棕色象征着拉姆齐先生的严肃、僵硬、现实、理性,而蓝色更常用于女性角色,象征孤独、平静。

伍尔夫作为一个优秀的女性主义小说家,以她女性特有的独特视角去观察世界。通过描绘不同的女性形象,我们看到伍尔夫自己的思考,即女性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男女两性如何平衡。在《到灯塔去》中,伍尔夫并不是要强调两性对立,而是以灯塔作为一种美好憧憬,她始终坚信男女之间虽然有着各自不同的特质,但最终可以实现两性的力量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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