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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为骨之余”理论渊源及运用沿革

2021-01-04支英杰张丽君

中国医药导报 2021年15期
关键词:盛衰苦味黄帝内经

丁 侃 支英杰 张丽君

1.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北京 100700;2.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临床基础研究所,北京 100700

中医学认为,牙齿属于骨骼的一部分,是人体骨骼在正常情况下唯一暴露于外的部分。古代医家通过对人体牙齿的观察,发现其与骨骼的发育有着直接的关系,由此逐渐形成了“齿为骨之余”的理论。

1 “齿为骨之余”理论的演进

“齿为骨之余”的理论渊源于《黄帝内经》。《灵枢经·五味论》中提出“齿者,骨之所终”,用以说明五脏与五味的关系;《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观察到牙齿的变化,与肾中精气盛衰密切相关;《黄帝内经素问·奇病论》中,厥逆病表现为“头痛,齿亦痛”,其病机与大寒入髓,髓充脑亦充骨、充齿有关。

1.1 齿与骨的关系

《灵枢经·五味论》曰“齿者,骨之所终也”,首次提出了齿与骨的关系。《仪礼·士冠礼》:“緇纚,广终幅,长六尺。”郑玄注:“终,充也。”可见骨之所终,为骨之所充之义,即齿为骨之余气所充。另外笔者认为,“终”亦有“末端”之义,齿为骨的末端,即骨之萌出齿龈,暴露于外者。唐代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注释“厥逆病”的病机,将齿与骨的关系,表述为“齿为骨余”。金代刘完素《新刊图解素问要旨论》“齿者,骨之余也。皆发于生育之后,故言余也”阐释了所谓“余”的概念,即“发于生育之后”者。小儿初生时并无牙齿,生后4~10 个月,随着生长发育,牙齿始有萌出。

1.2 齿与骨、齿与肾的关系

宋代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齿为关门,肾之荣,骨之余也,肾衰则齿豁,精固则齿坚”将齿与骨、齿与肾的关系表述为“肾之荣,骨之余”,肾之精气,外荣于齿,肾荣精充,则齿坚固,肾衰精亏,不荣于齿,则齿豁。明代万全《养生四要》“夫齿者,骨之余,肾之标也,故肾气盛则发长齿坚,肾衰则齿去发落”将齿与骨、齿与肾的关系表述为“骨之余,肾之标”。所谓“标”,有两重含义:一是指标志,齿、骨的生长状况,作为观察肾中精气盛衰的标志,亦即作为判断机体生长发育和衰老的标志;二是指标本,五脏为本,百骸官窍为标,肾属五脏,为本,相对而言,齿属百骸官窍,为标。明代孙志宏《简明医彀》“齿乃骨之余,骨乃肾之候。肾气不足,骨痿少力,故齿迟生”将齿与骨、齿与肾的关系表述为“齿乃骨之余,骨乃肾之候”,“候”是指外候,生理、病理的变化表现在外的情状。肾脏的盛衰,表现为骨的状态,齿为正常情况下骨唯一外露的部分,因此外候为齿的变化。

2 说明“苦味走骨,从齿复出”

“苦味走骨,从齿复出”的理论源于《黄帝内经》。明代马莳《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注释《灵枢经·五味论》:“此言多食苦者令人呕也。盖苦入于胃,而胃中五谷之气皆不能胜此苦味,故苦入下脘,则上中下焦之气皆闭而不通,遂使五谷在胃者气味不和,所以变而为呕也。况齿者乃骨之所终,故苦入则走骨,走骨则走齿,今入而复出者,即从齿出也,此可以知苦之必走骨矣。”苦味由胃入骨,“齿者,骨之所终也”,因此入骨即入齿,苦味太过,令闭而不通,故变呕而苦复出。清代章楠《灵素节注类编》:“骨者,躯体至深之处,因苦味闭气,不能外走。”胃中之苦味,尚未入骨者,还可通过呕吐而出;而已入骨之苦味,到达躯体至深之处,不能外走,其出路只能通过外露的牙齿,黧疏是苦味出于牙齿的迹象。

3 齿是观察人体生长壮老已的客观指标

牙齿是观察人体生长壮老已的客观指标,此理论源于《黄帝内经》。《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观察到“齿更”“真牙生”“齿槁”“齿发去”等牙齿的变化,与肾中精气盛衰密切相关,牙齿的变化代表着人体生长壮老已的过程。

3.1 变蒸生齿

宋代钱乙《小儿药证直诀》中提出“小儿在母腹中,乃生骨气,五脏六腑成而未全”,小儿在母体中,“骨气”已生,但是“成而未全”。因此小儿出生时,虽已具备了稚嫩的骨骼系统,但并不完备,体现在并无牙齿。“自生之后,即长骨脉,……骨之余气,自脑分入龈中,作三十二齿”,以小儿变蒸,骨气壮,“骨之余气,自脑分入龈中”阐述小儿牙齿萌出的机制。

3.2 齿迟

隋代巢元方《诸病源候论》有“齿不生候”之说:“齿是骨之所终,而为髓之所养也。小儿有禀气不足者,髓即不能充于齿骨,故齿久不生。”齿不生候,即后世所称之齿迟。小儿已届生齿期还未生齿者,责之小儿禀气不足,先天肾气不足,不能生髓,不能充骨,齿为骨之末端,骨之不充更安能及齿,故而齿迟。

3.3 齿更、真牙生、齿槁、齿去

唐代王冰《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真牙,谓牙之最后生者。肾气平而真牙生者,表牙齿为骨之余也。)……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肾主于骨,齿为骨余,肾气既衰,精无所养,故令发堕,齿复干枯。)”“上古天真论”讲的是人体生长壮老已的过程,其中牙齿是观察这一过程的客观指标。王冰在注释真牙生、齿槁时,将齿与骨的关系,表述为“牙齿为骨之余”“齿为骨余”,肾藏精,精生髓,髓养骨,肾气充盛则真牙生,真牙即智齿,是牙之最后生者,真牙的萌出,代表人体生长发育到达顶点;肾气既衰,精无所养,则牙齿干枯无泽,代表人体已日渐衰老。明代张景岳《类经》:“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七为少阳之数,女本阴体而得阳数者,阴中有阳也。人之初生,先从肾始,女至七岁,肾气稍盛。肾主骨,齿者骨之余,故齿更。)”张景岳在注释齿更时,以少阳、少阴之数,女子七岁、男子八岁,为小儿换牙的时间,“齿更”说明肾气稍盛,不仅充养骨且尚有余气,故而齿更。清代汪宏《望诊遵经·牙齿望法提纲》“肾之标。骨之余也。少长别乎此,盛衰见乎此也”系统阐述了生齿、齿更、真牙生、齿槁对应的年龄阶段,肾气盛衰,生长壮老已的过程,提出“盛衰见乎此”,即肾脏的盛衰见于齿的表现。

4 阐释相关疾病病机

“齿为骨之余”的理论用以阐释病机源于《黄帝内经》。《黄帝内经素问·奇病论》中,厥逆病表现为“头痛,齿亦痛”,其病机与大寒入髓,髓充脑亦充骨、充齿有关。

4.1 厥逆头齿痛

《黄帝内经素问·奇病论》:“帝曰:人有病头痛以数岁不已,此安得之?名为何病?岐伯曰:当有所犯大寒,内至骨髓,髓者以脑为主,脑逆故令头痛,齿亦痛,病名曰厥逆。”提到厥逆病,唐代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注释“厥逆病”病机:“大寒入于骨髓,流入于脑中,以其脑有寒逆,故头痛数岁不已。齿为骨余,故亦齿痛。”大寒入骨髓,骨髓充于脑,亦充于齿,寒性收引,入脑、入齿,则经络收缩而拘急,故而导致头齿痛。

4.2 骨痿

明代孙志宏《简明医彀》:“齿乃骨之余,骨乃肾之候。肾气不足,骨痿少力,故齿迟生。”骨痿与齿迟的病机相同,均为肾气不足。明代吴昆《医方考》:“肾主骨,骨极者,骨内空虚之极也,故令腰脊酸削。齿者,骨之余,故齿亦痛。手足烦疼,不欲行动,皆骨内空虚之征也。”提到了“骨极”的概念,即“骨内空虚之极”,自然无“余”可言,故而有腰脊酸削与齿痛症状同时出现。明代汪机《医学原理》:“五蒸汤……如骨蒸热则齿槁、腰痛,盖齿乃骨之余,腰痛乃肾之府病也。”肾虚骨蒸,腰痛与齿槁同时出现。清代叶霖《难经正义·五十八难》:“骨寒热者,肌肉之内骨也,骨受邪,其病最深,故一身之中,无所得安也。肾主骨,又主液,齿为骨之余,故骨病则肾液泄而为汗,齿枯槁而痛也。”肾虚汗出,为肾液外泄之征,汗出为骨痿(骨质疏松症)常见的症状之一。

4.3 齿相关疾病

《诸病源候论》设列“牙齿病诸候”专篇,在阐释牙齿痛候、牙痛候、齿痛候、齿动摇候、齿落不生候、牙齿历蠹候、齿齭候、齿黄黑候病机时,均运用了“齿是骨所终”的理论。清代章楠《灵素节注类编·肾邪》:“此热邪伤肾,肾主骨,骨病则身重骨痛;……齿为骨之余,邪在骨,齿中麻痒难忍,故啮之。”啮齿,上下齿相磨切有声,因热邪伤肾,齿中麻痒难忍。清代孙采邻《竹亭医案》:“鼻衄属肺,齿衄属胃,而未始不关乎肾。盖齿乃骨之余,因肾主骨也。先天阴虚,血热上冲,或鼻或齿皆可以衄而不归经矣。然徒于血分中求之,恐未得法,且服煎剂。”齿衄属胃,而未始不关乎肾,齿衄的病机以肾阴虚,血热上冲为根本。

5 验齿诊法的理论依据

验齿是温病诊断中的一种独特诊法。临床诊察齿龈的色泽、齿板的润燥对于判断邪热轻重、病变部位、津液存亡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正如清代汪宏《望诊遵经》所言:“及其病而察其变,则又有提纲焉,一曰形容之变,二曰气色之变,察其滋润干燥,可知病之寒热,察其枯槁明亮,可决病之死生。”清代叶桂《温热论》:“再温热之病,看舌之后,亦须验齿。齿为肾之余,龈为胃之络,热邪不燥胃津,必耗肾液。”验齿的原理是,齿为骨之余,骨为肾之标,肾之精气盛衰,反映在齿的变化上。在温病发展过程中,经常耗伤肾液,因此齿板的润燥变化比较明显,所以验齿发展成为温病学的特色诊法。

6 相关药物印证

6.1 骨碎补

明代李中梓《雷公炮制药性解·骨碎补》:“味苦,性温,无毒,入肾经。主折伤,补骨碎,去毒风疼痛,固齿牙,疗蚀疮,杀诸虫。……按:骨碎补温而下行,专入肾家,以理骨病。齿者骨之余也,故能固之。”骨碎补味苦入肾,性温补,故可补肾固牙齿。

6.2 桑寄生

清代陈修园《神农本草经读·桑上寄生》:“气味苦、平,无毒。主腰痛,小儿背强,痈肿,充肌肤,坚发齿,长须眉,安胎。张隐庵曰:……齿者,骨之余;……以余气寄生之物,而治余气之病,同类相感如此。”根据“同类相感”的原理,提出“以余气寄生之物,而治余气之病”的理论,桑寄生为桑树上寄生之物,故而可治疗寄生之物,齿乃骨之余气寄生,因此桑寄生可用于骨病的治疗。

6.3 鹿茸

清代陈修园《神农本草经读·鹿茸》:“气味甘、温,无毒。主漏下恶血,寒热,惊痫,益气,强志,生齿,不老。陈修园曰:……肾得其补,则志强而齿固,以志藏于肾,齿为骨余也。”清代叶天士《本草经解·鹿茸》:“鹿茸,骨属也,齿者骨之余也,甘温之味主生长,所以生齿。”鹿茸为骨属之物,基原为鹿角,中医讲究以形补形,故有生齿之功。

6.4 杨枝

唐代杨上善《黄帝内经太素·调食》:“齿者,骨之所终也,故苦入而走骨,(齿为骨余,以杨枝苦物资齿,则齿鲜好,故知苦走骨。)故入而复出,知其走骨。”杨上善在注释“苦入而走骨”时,以味苦之物杨枝苦味走骨,可以资齿为例,从正面印证了齿与骨的关系。

7 讨论

7.1 齿与骨的关系

现代医学认为,牙骨质构成和硬度与骨相似,但无哈弗斯管[1]。两者在结构上有明显的区别,属于两种不同的器官,因此牙齿并不是骨骼。但中医学认为,牙齿属于骨骼的一部分。明代龚廷贤《寿世保元》:“夫牙齿者,乃骨之萃也。”清代汪宏《望诊遵经》:“然齿者,总谓口中之骨。”

齿与骨、齿与肾的关系,《黄帝内经》最早表述为“骨之所终”。后又多表述为“骨余”“骨之余”,《素问要旨论》,阐释了“余”的内涵。《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将齿与骨、齿与肾的关系概括为“齿为关门,肾之荣,骨之余也”,后又多表述为“肾之标”。均是从齿、骨同源于肾精的观念出发,将齿、骨的变化,作为观察肾精盛衰的指标。与骨相比,齿外露更便于直接观察,因此具有更高的诊断学价值。

现代宋长恒等[2]基于中医古籍对肾与齿关系的论述,围绕两者的关系从中医基础理论、临床应用及实验研究三个方面进行简要阐述。韩长兵等[3]在牙齿与肾精相关的经典认识基础上,引用古代文献,进一步论述了五脏六腑与牙齿在生理功能和病理变化方面的相关性。以上研究均以“齿为骨之余”作为其立论的主要依据。

7.2 齿与苦的关系

“齿者,骨之所终”的理论,最早用以说明五脏与五味的关系,“苦味走骨,从齿复出”从苦之出入的角度印证了骨与齿的关系。苦的来源不仅外来之“苦入于胃”,更有内生之苦。《尚书·洪范》“火性炎上,炎上作苦”,“苦”源于“火”。火焰的燃烧总具有向上的趋势,当木烧制成焦炭时,就有了“苦”的味道[4]。肾阴虚生内热,虚火上炎,炎上作苦,此为内生之苦。内生之苦亦可入骨入齿,同样导致齿黑的表现。两篇关于“齿黑”病证的报道,均责之于肾阴亏损,虚火上炎论治[5-6],即可为佐证。《灵枢经·五味论》探讨“五味”与人体生理、病理之间的关系,具有显著的医学性,对于指导疾病的预防和临床治疗都有更为直接的现实意义[7-8]。其为五脏食饮调护提供了理论依据,对肾脏用药、苦味中药的归经等,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柳南随笔》引马永奠诗“苦菜根多炼齿牙”之句,虽是比喻,但知苦菜根确可炼齿牙又强体魄[9]。因此苦味药材如杨枝、苦参经常用于牙齿的保健,但需注意的是不可过苦,过苦令人呕。

7.3 齿是观察人体生长壮老已的指标

《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观察到“齿更”“真牙生”“齿槁”“齿发去”等牙齿的变化,与肾中精气盛衰密切相关。《小儿药证直诀》采用变蒸的理论,以“骨之余气,自脑分入龈中”阐述小儿牙齿萌出,即齿生的机制;《类经》认为肾气稍盛,充骨有余,故而“齿更”,小儿恒牙更替乳牙说明肾精日渐充盛;《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认为“真牙生”标志着人体生长发育到达极盛状态;此后人体功能开始走下坡路,“齿槁”说明肾精日渐衰少;至“齿发去”的状态时,则标志着肾精枯竭、肾气绝。

谭德福[10]就变蒸与牙齿的关系进行了系统阐述,认为牙齿发育是变蒸的主要内容。古代医家为合少阴之数、少阳之数,以及女子七七、男子八八之数,将人体生长发育阶段常以七八的倍数加以划分,然而个体间有差异,古今饮食结构、营养状况不同,因此要辨证地看待小儿生齿的期限,以及生长发育的阶段划分。现代临床一般认为,如1 岁以上小儿乳齿尚未萌出,或乳齿脱落后久不萌恒齿者,均属“齿迟”范畴[11],较古代生齿的期限有所后延。骨与齿均可体现肾脏的盛衰,但骨者,躯体至深之处,不易观察,而牙齿作为人体骨骼在正常情况下,唯一外露的部分,成为观察肾脏盛衰的理想窗口,在该理论指导下,牙齿成为观察人体生长壮老已的客观指标。

7.4 齿与相关疾病

“齿为骨之余”的理论,最早用于阐释厥逆头齿痛的病机,后也多用于阐释骨痿病机。《诸病源候论》设列专篇,阐释多种牙齿疾病病机,另外有医家用以阐释啮齿、齿衄等牙齿疾病的病机。席俊明[12]报道了1 例常年头痛,且与齿有明显关系的病例,非常符合厥逆头齿痛的症状描述。刘建新等[13]以《素问·奇病论》中“厥逆”一证为题,制造三叉神经痛样动物模型,采取从第1 颈椎棘突左上方约1 mm 处注射青霉素G 钾的方法造模,与厥逆发病“大寒入于骨髓,流入于脑中”的机制十分相近。骨痿、骨极病证,从腰痛、齿槁、汗出等症状,以及骨空的病机考虑,相当于现代医学的骨质疏松症[14-16]。金珉廷等[17]根据中医“肾藏精生髓主骨”的理论,论证“肾精不足、髓减骨痿”是骨质疏松症的主要病机。

7.5 齿与温病诊法

验齿早在汉代张仲景已有所提及,如《金匮要略》有“太阳中暍,……小有劳,身即热,口开前板齿燥”关于齿板症状的描述。明清时期温病学说兴起,在“齿者骨之余”理论基础上衍生出验齿诊法,形成了系统的诊断方法,内容包括验齿龈、验牙齿、验齿垢等[18],丰富了中医诊断学方法。

7.6 齿与相关药物

具有生齿、固齿功效的药物,同时多兼具强骨、补肾之功,印证了齿为肾之标、骨之余的理论;具有生齿、固齿功效的药物,多味苦,入肾经,印证了苦味走骨的理论。现代研究中,补肾类、苦味药物常被用来研发治疗骨质疏松症的药品。章轶立等[19]对骨碎补总黄酮(强骨胶囊)治疗绝经后骨质疏松症大鼠实验进行了系统评价。刘凤英等[20]对中药骨碎补对体外培养的人牙髓、牙龈、牙周膜成纤维细胞增殖的影响进行了研究,发现一定浓度的骨碎补溶液,具有促进牙齿成纤维细胞增殖的功效。曹筱晋等[21]报道,运用骨碎补作为主药,治疗齿衄的病例。开雁[22]报道使用骨碎补,运用补肾固齿法治疗慢性牙周炎,取得良好效果。现代研究表明,桑寄生提取物可以促进白细胞介素1β 作用的骨关节炎软骨细胞活力,并抑制其凋亡,现代药理学验证其健骨的功效[23]。桑寄生能抑制去卵巢大鼠的骨质疏松,具有调节骨代谢的作用,可以用于骨质疏松症的治疗[24]。张秀艳等[25]研究发现,鹿茸壮骨胶囊可以提高绝经后牙周病患者牙槽骨骨密度。王其良[26]报道了1 例过量服用鹿茸,导致牙衄的病例,与“苦味太过出齿”的理论相呼应,该病例牙衄当为鹿茸甘温太过,甘温之味由齿而出的表征。

8 小结

“齿为骨之余”理论是中医“司外揣内”方法论的典型范例。该理论常用以说明五脏与五味的关系;论述牙齿为观察小儿生长发育、人体生长壮老已的客观指标;阐释厥逆、骨痿,以及诸多牙齿疾病的病机;作为温病验齿诊法的理论依据;以及指导临床用药等。对于当前临床病机阐释、有效方药筛选仍具有现实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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