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东 张法荣

摘要 血栓性浅静脉炎是由于肢体浅静脉发生血栓性、炎症病变，以浅静脉出现条索状突起，形如蚯蚓、色赤，疼痛而硬等为主要表现特征，是临床上较为常见的血管疾病，多累及下肢。脉络舒通丸是国医大师唐祖宣治疗该病的经验方，由黄芪、金银花、黄柏、苍术、薏苡仁、玄参、当归、白芍、水蛭、蜈蚣、全蝎、甘草组成，具有清热解毒、化瘀通络的作用，临床疗效显著。现运用中医学思维分析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的病因病机，从方剂学角度探析脉络舒通丸的组方配伍特点及其药物的作用机制，为其临床应用提供参考。

关键词 脉络舒通丸;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病因病机;组方配伍特点;药理研究;中医药

Abstract Thrombosis superficial phlebitis is caused by thrombotic and inflammatory lesions in the superficial veins of the limbs，resulting in the appearance of cord-like protuberance in the superficial veins，like earthworms，and it is red，painful and hard.Itis a relatively common vascular disease in clinical practice，seen in the lower limbs.Mailuo Shutong pill is the Chinese medicine master Tang Zuxuan′s experience prescription for the treatment of this disease.The medicine in the prescription is composed by astragalus membranaceus，honeysuckle，phellodendri phellodendri，atractylodes lancea，coix seed，radix hornwort，angelica sinica，white peony，leech，centipede，scorpion and licorice，which has the significant clinical effect of clearing away heat to remove toxin，removing blood stasis and clearing collaterals.This study aims to analyze the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of lower extremity thrombotic superficial phlebitis wit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inking，and explore the formula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mechanism of Mailuo Shutong pil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escription so as to provide theoretical guidance for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it.

Keywords Mailuo Shuotong pill; Superficial thrombophlebitis of lower extremity;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Characteristics of formulating prescriptions; Pharmacological researc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中图分类号：R274.9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1.22.017

血栓性浅静脉炎是一种临床较为常见的周围血管疾病，躯干部或肢体处浅静脉发生血栓性、炎症病变，发病急，沿浅静脉循行处皮肤发红、灼热、肿胀，出现结节或索条状物，伴有明显的疼痛感。当病情迁延进入慢性期时，索条状物逐渐变硬，肢体出现酸麻、肿胀，久行久立后尤为明显，炎症多侵犯下肢隐静脉，占总发病率的80%～90%[1]，疾病缠绵不愈进而导致深静脉血栓形成，甚至发生肺栓塞而危及生命。目前临床上针对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主要采取抗感染、抗血小板聚集、溶栓等药物治疗，再根据血栓性浅静脉炎的疾病分型，合理应用免疫抑制剂、非甾体镇痛等药物，对于符合手术指征的患者实施手术治疗[2]。目前尚无特异性治疗手段，不能从根本上消除患者的痛苦。脉络舒通颗粒的临床应用显示出中医药治疗该病的优势，现以中医学思维分析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的病因病机，阐明脉络舒通丸的组方特点及其药物作用机制，寻找中医药治疗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的优势所在，为其临床推广应用提供理论指导。

1 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中医学病因病机

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归属于中医学“股肿”“脉痹”“青蛇毒”“赤脉”“黄鳅痈”等范畴。《黄帝内经》曰：“血凝于肤者为痹，凝于脉者为泣……血泣则不通，不通则荣卫归之，不得复反，故痛肿。”吴谦在《医宗金鉴》中提到：“人之气血周流不息，稍有壅滞，即作肿矣……产后与闪挫瘀血作肿者，瘀血久滞于经络，忽发则木硬不热微红。”中医学认为，在妊娠、创伤、手术和其他疾病长期卧床等因素下，久卧久坐，可耗伤正气，气为血之帅，气虚则血行不畅，气机不利，日久气滞血瘀，脉络阻塞，营血回流受阻，血不利则为水，水聚成湿，湿性趋下，可见下肢肿胀。唐宗海在《血证论》中曰：“瘀血流注，亦发肿胀，乃血变成水之证”，提出“血病不离水，水病不离血”的观点，故部分医家认为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的病机在于湿浊瘀阻。有学者认为湿为浊之轻，浊为湿之渐，浊邪日久积聚可化毒，湿瘀浊毒蕴结不散，郁而化热，复与热邪黏稠胶着，损伤脏腑经络正气[3]。“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奚九一教授坚持本病“因虚致邪，因邪致瘀”的观点，主张正虚为发病之根，邪气趁虚侵犯肢體脉络，郁滞化热，煎熬血液而致瘀血，故本为虚、标为邪、变为瘀，临床治疗需辨清虚、邪、瘀之间的主次关系[4]。王雁南等[5]将近30年股肿证候研究文献进行整理分析，总结其证候要素分布规律，发现湿、热、瘀、虚为最常见的证候要素。综上可知，正气亏虚、湿热浊瘀阻络为贯穿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始终的病理基础，属本虚标实证。

2 脉络舒通丸的处方释义

脉络舒通丸为国医大师唐祖宣治疗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的经验方，方中药物由黄芪、金银花、黄柏、苍术、薏苡仁、玄参、当归、白芍、水蛭、蜈蚣、全蝎、甘草组成。黄芪补气托毒利水、养血行滞通痹，为补气之要药，金银花味甘性寒，功善清热解毒，为热毒疮痈之要药，两药配伍，扶正不留邪，祛邪不伤正，共为君药。黄柏、苍术、薏苡仁清热燥湿健脾，脾健助运化，热随水散，水液代谢功能正常，湿热从下焦而去;玄参清热凉血、解毒散结，当归、白芍养血缓急止痛，并在黄芪补气作用的引导下发挥活血的作用，以上诸药共为臣药。初病气结在经，久则入血入络，东汉名医张仲景首创虫类搜剔通络法，叶桂在《临证指南医案》里也提出搜剔宣通脉络时可加用虫类药物，烫水蛭苦可降泄，咸能走血，入肝经血分，为破血消癥、逐瘀通经之品，以奏活血通络之功，蜈蚣、全蝎散结止痛、息风止痉通络，上药共为佐药。甘草补脾益气、调和诸药，为使药。通过分析脉络舒通丸/颗粒的药物组成可知，此方适合虚实夹杂之证，具有扶正通络、清热解毒、利湿化瘀之功，切中该病正气亏虚、湿热浊瘀阻络的基本病机。

3 脉络舒通丸组方药对配伍特点

药对是脉络舒通丸组方配伍的核心，“药有个性之特长，方有合群之妙用”，采取功效相似或有相助作用的药物，增强药效起协同作用，或专取所长，抑其所短，如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提到：“相须者，同类不可离也。”“同类”指药物在性能功效上具有明显的共通之处，“不可离也”是指药物配伍可发挥意想不到的且并非简单相加的效果。根据药物成分可知，脉络舒通丸是由黄芪、当归组成的当归补血汤，金银花、玄参、当归、甘草化裁的四妙勇安汤，苍术、黄柏配伍而成的二妙散，蜈蚣、全蝎组合的止痉散以及芍药甘草汤共同组方而成，富含中医学治病组方配伍特色，扶正与祛邪兼顾，以治虚实夹杂的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

3.1 补气活血——当归补血汤 当归补血汤由黄芪、当归二药组成，记载于李东垣所著之《内外伤辨惑论》。《素问·调经论》曰：“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中医理论认为，气与血二者不但在生理上互为根本，病理上也可相互影响，因此调补气血为治疗下肢血栓性静脉炎的一个重要措施。《医方集解·理血之剂》曰：“当归气味俱厚，为阴中之阴，故能滋阴养血。黄芪乃补气之药……又有当归为引，则从之而生血矣。”气能行血，气滞血液必见瘀阻，黄芪当归二药合用，不仅发挥气血双补的功效，还可调节正气以活血中瘀滞，促进血液在脉中正常流行。汪绂于《医林纂要探源》中提到：“此方君以黄芪。黄芪，胃气之主药，胃气盛而后脾血滋，然亦必当归滋之，而后血乃日盛……血生于脾，此方补脾胃以滋之，是为补生血之本。”芪归相须为用，体现补气生血的药物特性，并且通利血脉而无动血、耗血之虞[6]。

3.2 清热解毒、活血止痛——四妙勇安汤 四妙勇安汤最早源于《华佗神医秘传》：“此疾发于手指或足趾之端，先疹而后痛，甲现黑色，久则溃败，节节脱落……内服药用金银花三两，玄参三两，当归二两，甘草一两，水煎服。”清代名医鲍相墩认为此方具有清热解毒、活血止痛之功，在治疗脱疽方面可“一连十剂，永无后患”，并将其命名为四妙勇安汤。“四妙”指4味药物配伍精妙，“勇”为药量大，效力强，表达为如人之勇猛，可引申为“猛药去疴”之意;“安”意为疗效佳，指凶险异常的病情能够转危为安[7]，收录此方于《验方新编》中。方中重用金银花、玄参清热解毒，《本草纲目》称金银花能够“主一切风湿气，及诸肿毒、痈疽……散热解毒”，玄参在《本草正义》中具有“直走血分而通血瘀”功效，两药联用不仅清气分热邪，还可散血分热毒。当归甘溫质润，为补血活血之圣药，可“润胃肠，泽皮肤，祛瘀生新……使气血各有所归”，可活血化瘀，滋补阴血以濡养肢体。生用甘草，可加强金银花清热解毒之功，又能与当归、玄参相合而养阴生津缓急，并且性质甘平，调和诸药，缓解药物峻烈之性，具有清而不燥、润而不腻、寒而不滞、滋而能通之性。

3.3 清热燥湿——二妙散 二妙散源于《丹溪心法》，方中由黄柏、苍术二药组成。黄柏味苦性寒，入肾与膀胱二经，味苦可燥湿，性寒能清热，沉降特性善清下焦湿热。苍术始载于《神农本草经》，性温味辛、苦，入中焦脾胃肝经，其芳烈燥散之性可升可降，走而不守。张秉成《成方便读》曰：“湿热之邪，虽盛于下，其始未尝不从脾胃而起，故治病者必求其本。清流者，必洁其源。”脾恶湿，苍术燥脾湿有余又可健脾，脾运健旺，湿邪可去，热无依附而散。苍术虽为香燥苦温之品，用之有助生热，与苦寒之黄柏配伍，在清下焦湿热的同时兼制苍术的温燥之性，可标本同治，清流洁源，热清湿去，诸症自消。吴昆称：“二物皆有雄性之性，亦简易之方也。”而《景岳全书·本草正》也提到：“苍术与黄柏同煎，最逐下焦湿热痿痹。”根据古籍记载的药物性味归经进行分析，黄柏、苍术联用体现中药配伍原则及组方特色，清热燥湿功效显著，切中血栓性静脉炎湿热下注之病因病机，为历代医家诊疗疾病湿热俱盛证型的常用药对，因此黄柏、苍术配伍在发挥清热燥湿功效时，不可随意拆解[8]。

3.4 活血化瘀通络、攻毒散结止痛——止痉散 国医大师李佃贵认为浊毒阻络是下肢血栓性静脉炎一个不可忽视的病理基础。全蝎、蜈蚣均性善走窜，主入肝经，具有平肝熄风、通络止痛之功;又因其毒性，能够以毒攻毒、散结解毒。张炳厚认为久病入络，络痹深重，可见疑难杂症，唯取虫类药体阴而用阳之性、血肉有情之质、迅速灵动之势，深入络道，搜剔经络顽邪，使之“血无凝着，气可宣通”。[9]因此，对于肢体脉痹络阻患者，“通”字立法，虫类搜剔之品应首当考虑，选用止痉散，走窜力胜，无血者走气，有血者走血，善搜剔脉络中瘀浊毒邪，使血不凝滞，气可流通，内调脏腑，外通脉络[10]。

3.5 缓急止痛——芍药甘草汤 芍药甘草汤源自于《伤寒论》，白芍入肝脾二经，具有养血、滋阴的功效，甘草性味甘平，能够补中、缓急、调和、滋养。肝在体合筋，主一身之筋膜，《素问·脏气法时论》云：“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芍药可柔肝缓急，甘草则味甘缓急，芍甘配伍，切中《黄帝内经》之意。在减轻血管因血栓、炎症介质浸润造成的肢体疼痛感的同时还可以缓解脉络舒通丸其余药物的峻烈之性。

4 脉络舒通丸组成药物现代药理作用

4.1 当归补血汤 吴昆在《医方考》中提到：“当归味厚，为阴中之阴，故能养血;而黄芪则味甘补气者也，今黄芪多于当归数倍，而曰补血汤者，有形之血不能自生，生于无形之气故也。”药理研究发现，当归补血汤中有效活性成分如皂苷类物质有抗炎抗病毒、免疫调节等作用[11]。黄芪的化学成分之一黄酮类具有抗氧化、保护神经、抗病毒等作用[12];黄芪多糖能够提高免疫低下的小鼠巨噬细胞的吞噬率[13]，可降低IL-6、TNF-α、前列腺素E2等的含量，具有抗炎作用[14];黄芪可降低血浆纤维蛋白原含量、抗血栓形成、改善红细胞功能[15]。当归为血中之气药，活血行气力佳，具有明显的镇痛效果[16]，可缓解双下肢静脉血栓造成的疼痛、烦躁不安等症状;当归可以增强红细胞黏附能力，提高抗氧化作用[17];当归多糖能够促进造血细胞的分化和增殖，促进造血生长因子释放，促进造血细胞生成[18];当归及其成分阿魏酸钠不仅能够调节机体的免疫反应，减轻炎症介质对机体脏器功能的损害，而且还可以抗血小板凝集，降低血液黏滞性，从而起到防止血栓形成的作用。

4.2 四妙勇安汤 四妙勇安汤中金银花的有机酸类成分具有改善血流动力学性质，增加血浆中纤溶酶活性、促进纤溶系统和溶解血栓作用[19];在体外实验中，金银花提取物可显著抑制NO释放，降低白细胞介素-1β（IL-1β）、白细胞介素-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等炎症介质的释放，具有良好的体内外抗炎作用[20];金银花能促进巨噬细胞作用，提高自身免疫，清热解毒、抗炎杀菌，治疗感染性疾病[21];其内含的有机酸类化合物具有抗血小板凝集作用，其抗凝机制与提取液中ADP含量正相关。玄参提取物可降低TNF-α、IL-1β、IL-6等炎症介质含量，提高抗炎因子白细胞介素-10（IL-10）的浓度，具有良好的抗炎作用[22]，此外还可抗癌、抗菌、降血糖。甘草叶总黄酮可延长大鼠颈动脉血栓形成时间，可抗凝血、抗血栓;甘草对革兰阳性菌抗菌力强;甘草叶黄酮具有有效的抗菌作用，有望成为抗生素的替代治疗剂[23]。

4.3 二妙散 此方具有清热燥湿的功能，主治“筋骨疼痛因湿热者”。黄柏的主要生物碱成分小檗碱具有明显的抗炎作用;黄柏提取物可有效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铜绿假单胞菌、沙门菌等。苍术可抑制小鼠腹腔毛细血管通透性，抑制二甲苯所致的小鼠耳肿角叉菜胶所致的足趾肿胀[24];苍术可提高免疫功能，刺激机体产生免疫因子，且能够抗肿瘤、镇痛等[25]。

4.4 白芍 白芍可明显抑制血栓形成，加速血液流动[26]。并可通过抑制IL-8的表达促进肝脏疾病痊愈，可促进白细胞介素-4（IL-4）、IL-10的合成与释放，抑制IL-1β、TNF-α，发挥抗炎、镇痛作用[27]。

4.5 止痉散 水蛭、蜈蚣、全蝎皆为虫药。清代叶天士认为虫类药“飞者升，走者降，有血者入血，无血者行气，灵动迅速，以搜剔络中混处之邪”，并指出“初病在经，久病在络”。久病入络则瘀，全蝎可抑制血小板聚集，增强纤溶活性，具有明显的抗动脉血栓形成作用[28]。水蛭唾液提取物Piyavit具有溶栓和抗血小板聚集的作用，临床试验表明与水蛭吸血治疗法连用，可有效减轻静脉炎患者腿部的肿胀和疼痛，对于静脉炎患者有抗炎之用[29];水蛭唾液提取物具有消炎散腫之用，用于关节炎及镇痛[30]。蜈蚣具有抗动脉粥样硬化和抗凝作用，蜈蚣纤溶酶在体内外均具有溶栓作用，且其性温、通络止痛，对于风寒痹症效果较好[31]。虫类药为血肉有情之品，性善走窜，搜刮剔络，其攻毒散结、搜风解毒、通络止痛等作用对于恶性肿瘤的治疗效果显著[32]。

5 脉络舒通颗粒的现代临床研究结果

刘淑艳和陈海玲[33]在临床试验中发现，脉络舒通颗粒配合尿激酶治疗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在改善患者患肢肿胀、色红、疼痛及筋脉硬索方面疗效明显，安全性高，值得临床推广。张志亮和李合华[34]将脉络舒通颗粒与地奥司明片联合运用治疗下肢深静脉血栓，发现能够明显降低炎症介质水平，减少血栓形成同时减少出血倾向，临床治疗安全性较高。白斗等[35]认为脉络舒通颗粒联合利伐沙班治疗下肢深静脉血栓，能够有效降低血液黏稠度及炎症反应，改善患者临床症状，提高临床疗效，且有利于患者疾病预后。

6 小结

中药复方制剂是在二味或二味以上的药物组方的基础上，按照相对规定性的加工措施及服用要求，针对明确的疾病而配伍的方药，能够发挥明显的预防与治疗疾病的功效，因其有效性可靠，临床使用源远流长，是中医方剂学重要的组成部分。根据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的病因病机，脉络舒通丸以清热解毒、利湿化瘀、扶正通络为治法，再从中医方剂学的角度，选择经方药对组方配伍而成，施用于临床，每获良效。本文为脉络舒通丸治疗下肢血栓性浅静脉炎的有效性提供了理论依据，有利于该药今后的临床推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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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2收稿 责任编辑：芮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