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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制造时代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探析

2020-12-28李伟

职业技术教育 2020年28期
关键词:智能制造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

李伟

摘 要 从技术進步与产业发展的视角看,智能制造是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必由之路,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成为时代诉求。技术水平的高端化、组织形态的扁平化、生产模式的柔性化是智能制造的基本特征,因而工作世界发生变革主要表现为:工作岗位的“可替代”情况更强、劳动过程的“去分工”程度更深、职业能力的“综合化”要求更高。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核心在于实现人才培养的现代化,需在专业设置、培养目标和培养模式上加以应对,即对接现代产业需求,优化院校专业布局;注重职业生涯导向,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推行校企协同育人,重构课程教学体系。

关键词 智能制造;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工作变革;人才培养

中图分类号 G719.2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0)28-0046-06

制造业是国民经济最重要的支柱产业,是立国之本、兴国之器、强国之基。从国际来看,智能制造是世界制造业突破发展的大势所趋;从国内来看,智能制造是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必由之路。制造业的智能化发展是促进产业现代化的重要方式,产业现代化的进程必然会推进高等职业教育的现代化发展。2019年1月,国务院出台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指出“将标准化建设作为统领职业教育发展的突破口,完善职业教育体系,为服务现代制造业、现代服务业、现代农业发展和职业教育现代化提供制度保障与人才支持”。同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不断优化职业教育结构与布局。推动职业教育与产业发展有机衔接、深度融合,集中力量建成一批中国特色高水平职业院校和专业”[1]。高等职业教育的现代化是教育现代化的必要条件,对于完善教育体系与结构、明确职业教育类型、提升职业教育地位具有重要意义。随着新技术、新时代的到来,实现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任务显得更具使命感。那么,什么是高等职业教育的现代化?如何实现其现代化发展?在智能制造时代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些议题。

一、智能制造与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互动逻辑

(一)智能制造的时代特征

智能制造是一个复杂的集合概念,从工业发展的历史来看,新石器时期到18世纪60年代,再到人工智能时代,工业化程度不断加深,依次经历了手工化、半机械化、机械化、自动化和智能化的发展过程,各个时期发展特征不同,见表1。从智能制造发展范式来看,智能制造包含数字化制造(第一代智能制造),数字化、网络化制造(互联网+制造)和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制造(新一代智能制造)三个阶段,并且新一代智能制造实现了人工智能技术与先进制造技术的深度融合,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智能制造[2]。

因此,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深入,新一代智能制造以智能系统为载体实现了高度集成和柔性的生产方式,从而贯穿于产品设计、生产、组装、服务全生命周期的各个环节。在这个过程中,制造业生产实现了智能化发展,其特征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技术水平的高端化。智能化以自动化为基础,但比自动化更高级,智能化的进步在于实现了整个生产系统的自动化,主要借助的是信息物理系统。第二,组织形态的扁平化。智能制造实现的是全方位的“机器换人”,生产高度集成的“无人工厂”开始出现,各层级的人才相互融合。第三,生产模式的柔性化。智能制造以客户为中心,通过灵活性和快速响应向多品种、小批量、缩短生产周期的方向演进,从而实现了多样化和定制化生产。见表1。

(二)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基本维度

“教育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的组成部分,社会的现代化包括人的现代化。从理论上讲,一个国家要实现现代化,首先要求人要实现现代化,这就要求教育要实现现代化。”[3]因此,在应对智能制造的过程中,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核心在于实现人才培养的现代化。“人才培养”一般由人才培养者(教育者)、人才培养措施(培养方案)和人才培养对象(受教育者)构成,通常意义上的“人才培养”是狭义层面的,指的是学校的人才培养。在人才培养活动中,学校层面首先需要开设专业,接着以院系为单位,教育者预先确定培养目标,通过采取一定的培养措施作用于受教育者,以使受教育者的身心发生变化,并且整个培养过程应当具备相应的保障条件从而确保其能够顺利执行。从高等职业教育的固有属性以及人才培养的构成要素来看,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基本维度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第一,高等职业教育的“职业性”特征要求其必须紧密对接新产业和新行业的发展动态,分析现代岗位的人才需求,因而高职院校的专业设置应当实现现代化。第二,高等职业教育的“高等性”特征要求其必须满足现代职业对技术人力的能力诉求,培养知识型、创新型、复合型的高技能人才,因而高职院校的人才培养目标应当实现现代化。第三,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最终应当服务人的现代化,其体现在高职学生不仅能够成为“职业人”,也应成长为全面发展的人,即高等职业教育需要挖掘“教育性”意蕴,关注学生的生涯发展,因而高职院校的人才培养模式应当实现现代化。

(三)智能制造与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关系框架

一方面,随着工业化程度的不断加深,智能制造对工作世界的各个方面带来了深刻影响。在智能制造时代,技术水平趋于高端化、组织形态趋于扁平化、生产模式趋于柔性化,因此职业世界的工作岗位发生调整、劳动过程产生变革,进而对劳动者的职业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诉求。另一方面,智能制造时代的基本特征及影响和高等职业教育的固有属性及人才培养活动产生互动,进而对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提出了新要求、新任务,高职院校在开展人才培养活动的过程中,应当在把握其“职业性”本质属性的前提下,注重“高等性”、兼顾“教育性”,着重在专业设置、培养目标以及培养模式等方面顺应制造业的智能化发展所带来的冲击并加以应对。基于以上分析,可以厘定智能制造与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基本内涵及其互动关系,两者遵循的是多维度的链条式互动逻辑,基于两者的关系形成了本研究的分析框架。见图1。

二、智能制造背景下工作世界的变革与挑战

(一)工作岗位:可替代的情况更强

智能化时代以前,人类社会的劳动水平依次经历了四个阶段:以手工工艺技术为主的手工时代、以蒸汽机为动力的蒸汽时代、以电动机为动力的电气时代和以可编程逻辑控制器为标志的自动化时代。尽管每一次技术变革都极大提升了社会生产效率,但不可否认的是劳动者的工作岗位也在随着机械化发展而被不断挤压,这种情况在智能制造时代更为严峻。

首先,工作岗位的替代范围更广。根据应用场景对机器人进行分类,主要分为工业机器人、服务机器人和特种机器人三种。就工业机器人而言,已经在实际中投入使用的类型包含焊接机器人、搬运机器人、码垛机器人、包装机器人、喷涂机器人、切割机器人等,可以替代焊接工、搬运工、切割工等多项工种。其次,工作岗位的替代程度更深。智能制造不仅可以替代体力劳动,还可以接管许多脑力劳动,因此有研究者提出“在智能革命中,计算机取代的不仅仅是那些简单重复性的劳动,还包括医生、律师、新闻记者和金融分析师等在内的過去被认为是非常需要脑力的工作”[4]。最后,工作岗位被替代后转岗机会更少。由于在以往的技术革命中人脑无法被直接替代,劳动者可以向脑力工作转岗。比如农机和化肥投入使用后,农村的体力劳动者可以转型成为动脑筋的工匠;流水线出现以后,蓝领工人也可以从事白领工作。而如今,就业空间随着智能机器的出现变得越来越有限。

2017年,牛津大学研究者基于美国劳工部就业统计数据对702个具体岗位的可替代性进行了研究,见表2,预测未来20年内美国将会有47%的从业者被替代,其中销售与批发、办公室行政事务、生产制造等属于易被替代的职业领域,这些领域的职业主要呈现出重复性、稳定性和危险性的特征。当然,仍有许多工作被机器替代的可能性很低,如职业治疗师、精神健康社工、销售工程师等。

总的来看,制造业的智能化升级对岗位的替代是全方位的。然而,由于目前并未完全达到新一代智能制造的发展水平,因此主流观点依然相信“尽管当前的工作岗位由于相互连接的机器人而变得冗余,大量失业的担忧开始出现;但另一方面,广阔就业和创新收益的美好前景也正在展现出来,机器人技术的应用也在为员工缓解压力”[5]。也就是说,智能制造的发展虽然导致大部分传统岗位的替代趋势进一步加强,但一些专业性、复杂性和服务性的工作仍不过时。并且在智能制造时代,还会有许多新技术岗位开始出现,比如工业机器人的设计与制造、工业机器人的安装与调试、工业机器人的维护与保养、智能车间的生产与管理、智能生产的远程监测等一批与智能制造相配套的工种。

(二)劳动过程:去分工的程度更深

智能制造实现的是一种高度集成的生产方式,因而直接导致了劳动过程的去分工化发展。要理解劳动分工的演变特征,首先应当明晰“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与“劳动过程的技术结合”这两个概念。所谓“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指的是劳动组织的分工与协作”[6],而“劳动过程的技术结合指的是具有一定技术基础的生产资料同具有一定经验、技能的劳动者的结合”[7]。

在手工业时代,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较为突出,这是因为“掌握工具的能力取决于工人的技艺。一个人从事同一操作的时间越久,操作经验越丰富,操作技艺越精。所以,手工劳动客观上需要工人长期甚至终身从事一种职业”[8]。虽然从职业转换的角度看,社会分工使得劳动者成为片面发展的人,但从技能掌握的程度来看,传统学徒制的学徒需要全面学习行业技能,在成为工匠的过程中要对生产过程中的每一道工序加以练习。也就是说,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要求劳动者在某一工作岗位上具有相对完整的能力。

机器大生产实现以后,劳动过程的技术结合开始出现,尽管“劳动看来很容易,工人的全部肌肉力以及技能都转移到机器上了”[9],但不同技术基础的生产资料对于劳动过程的影响有所差别。在机械化流水线生产工厂中,劳动过程的技术结合主要体现为劳动者使用机器辅助进行生产活动,生产分工明确,劳动内容单调。自动控制的机器体系形成以后,自动化作业线产生,生产线上的工人数量急剧下降,但每个工人的活动范围扩大,劳动内容变得丰富起来。到了智能化时代,大量工作岗位被机器替代,基于智能制造体系的“无人工厂”开始出现,技术将人彻底从体力劳动和简单的脑力劳动中脱离出来,但工人需要扮演更具创造性和挑战性的角色。因此可以看出,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先进的生产方式逐渐取代了技术含量较低的工作岗位,人的主体性地位不断突显,并且越来越复杂的机器体系对劳动者的从业要求不断提高。

因此,手工业时代的分工主要呈现为社会分工,尽管劳动者的手工操作技能相对完整全面,但他们被终身束缚于一种工作职能,因而专业技能要求较高、通用技能要求很低;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后产生的分工主要呈现为生产机构内部的分工,劳动者只需熟悉劳动过程的一个环节,工作要求比手工业时代更加简单,因而专业技能要求下降、通用技能要求也十分有限。而这种劳动分工随着自动化时代的到来有所缓解,因为技术的高速发展逐渐打破了这种分工制度,特别是在智能化时代,劳动过程进一步去分工化。因为整个生产系统实现了自动化发展,一线技术人员需要承担整条生产线甚至整个车间的生产监控,这就对劳动者的职业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三)职业能力:综合化的要求更高

传统制造系统主要包含人和物理系统两部分,劳动生产主要是通过劳动者对机器的直接操作控制去完成各项工作任务,在工作过程中,学习认知、感知、分析决策、控制等活动主要由劳动者来完成。在“人-物理系统”中,物理系统可以替代大量体力劳动,生产效率与质量得以提升。与传统制造相比,智能制造系统从“人-物理系统”的二元系统升级为“人-信息-物理系统”的三元系统,人和物理系统之间增加了信息系统,见图2。在三元系统中,人的部分学习认知、感知、分析决策、控制等功能开始向信息系统迁移,进而劳动者可以通过信息系统控制物理系统,以代替完成更多的体力劳动和部分脑力劳动。也就是说,物理系统的出现主要将劳动者从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并且随着物理系统的完善,纯粹体力劳动者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少。而信息系统的功能主要是替代劳动者的脑力劳动,但信息系统的发展尚未成熟,因此生产制造中的脑力劳动者仍然十分必要。总的来看,“人-信息-物理系统”将进一步使人从更多体力劳动和大量脑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劳动者可以从事更有意义的创造性工作,这就对劳动者的综合职业能力提出了要求。

职业能力的综合化主要体现在职业知识、职业技能和职业素养的融合发展上。首先,职业知识是职业能力实现综合化的基础。丹尼尔·贝尔指出:“以知识为中轴的后工业社会确立了理论知识的中心地位,并且这种知识的性质发生了变化,理论与经验相比占据着首要位置。”[10]然而,高等职业教育视域下的理论知识主要指的是实践化的理论知识,其与一般的理论知识不同,因为后者无法与实践直接发生关联。例如,钢材无法直接装配到汽车上,而当钢材被制作成具体的汽车零件时才可以被加以应用。这里的钢材指的是一般的理论知识,而具体的汽车零件则更接近实践化的理论知识。因此,智能化工作环境要求高职学生必须掌握实践化的理论知识作为知识基础。其次,在职业技能方面,智能制造时代的基础技能发生转变,并且对通用技能提出了更多需求。例如,信息技术、机器交流、软件运用与开发等能力原本属于部分专业的专业技能,但随着大数据、机器人、人工智能等技术的不断发展与运用,这些能力开始成为制造类专业人才所必须具备的基础技能。另外,包含创新能力、自我学习能力、解决复杂问题能力、组织协调能力、合作交流能力等在内的各项通用技能,在智能化时代也同样重要。最后,职业素养指的是个人要实现职业生涯可持续发展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一方面,劳动者需要具备一定的人文素养,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提升自身的人文积淀和审美意识等;另一方面,劳动者也要提升自身的职业道德水平,包括遵守职业纪律、承担职业责任、具备职业精神等,这也是培养精益求精工匠精神的必要条件。

三、智能制造背景下高等职业教育现代化的应对之策

(一)专业设置的“产业化”:对接现代产业需求,优化院校专业布局

随着智能制造时代的到来,现代产业需求和岗位变迁对于高职院校的专业设置主要有两方面影响。一方面,新技术、新产业的出现会催生一批新专业。随着智能工厂、智能车间的大量出现,高职院校应当积极开设一批与智能机器人、机械臂相关的新专业;另外,绿色制造也会催生一批与环保节能、清洁能源、安全生产、绿色生产、绿色工厂相关的新专业。需要注意的是,新专业的建设过程不能同质于传统专业,陷入“路径依赖”的困境,即新专业必须基于现代产业需求设立人才培养目标,面向最新工作岗位开发职业课程内容,建立健全具有专业特色的师资队伍、实训设备等条件。例如,在建设工业机器人技术专业时,尽管自动化类专业是其母体专业,但工业机器人技术融合了机械、电子、传感器、计算机、人工智能等众多学科知识,因此在开办该专业时应当注意跳出机电一体化、电气自动化等自动化类专业的培养束缚,立足于最新的产业发展趋势,把握工业机器人编程应用、维修技术、销售管理等与该专业直接相关的工作岗位的基本要求,拟定和完善人才培养方案。

另一方面,新的生产方式和人才结构将会使传统专业的重心发生变化。首先,传统的制造类专业需要体现智能化特征。例如,在智能工厂和车间,一线操作人员大大减少,而机械臂安装、调试、维护、保养、维修等人员会大量增加,因此高职院校数控专业未来的重点应当向后者倾斜。其次,传统专业应当与工业机器人的关联越来越紧密。工业机器人的出现既要求高职院校开设与之相关的新专业,同时也影响着各个专业的发展。例如,在机械制造与自动化专业中,加工工艺从原来的普通机床和数控机床加工,开始向工业机器人转变,其培养重心也需要作出相应调整。最后,传统专业应当重视技术商务方向。由于智能化带来的高附加值向销售和售后服务方向转移,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融合成为制造业未来发展的趋势,传统的机械设计制造与自动化类专业应当把握制造业的服务化特征,融入技术商务元素。

(二)培养目标的“全面化”:注重职业生涯导向,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人的全面发展是相对于人的片面发展而言的,那么什么是片面发展的人?“生产的社会管理不能由现在这种人来进行,因为他们每一个人只隶属于某一个生产部门,受它束缚,听它剥削,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只能发展自己能力的一方面而偏废了其他各方面,只熟悉生产中的某一个部门或者某一个部门的一部分”[11]。“这种人”即片面发展的人似乎是以就业为导向的职业教育所一直推崇的培养目标。然而,随着智能制造时代的到来,一线技术人员必须熟悉整个生产系统,否则难以适应智能化时代去分工化的劳动过程。因此,高职院校要实现现代化,必须调整原本就业导向的价值取向,促进高职学生的全面发展。

从高等职业教育的视角来看,怎样理解人的全面发展?是不是完全放弃就业导向,转而和普通教育一样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作为培养目标?显然不是。在明确职业教育人才全面发展的内涵时,必须把握职业教育的“职业性”特征,即必须以就业为前提。但在智能制造时代,就业导向的内涵应当向职业生涯导向转变。一方面,就业导向与其他生涯选择并行不悖。升学、留学、创业都是为了更好的就业,高职院校应以学生职业生涯的可持续发展作为办学出发点,为学生提供多元化的生涯选择,进而让学生在职业发展方面拥有实现全面发展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就业导向并不是以往的岗位导向,而应当理解成职业导向,甚至是学习领域导向。职业是“个体可较为自由地变换工作的空间”[12],而学习领域能够“将与职業教育相关的职业、社会和个人之间的相互关系整合起来”[13],这些概念都比岗位具有更加丰富的外延。因此,高职院校应当从职业或者学习领域的视角去培养学生,只有这样才能成就学生个人职业生涯的可持续发展,进而成为全面发展的职业人。

(三)培养模式的“协同化”:推行校企合作育人,重构课程教学体系

培养目标主要回答了“培养什么样的人”,而培养模式则是为了解决“如何培养人”。因此,培养模式的构成要素主要包含培养方式、培养内容和培养条件。如前所述,智能制造时代的到来要求高职院校建设新型专业、调整传统专业,然而在新专业建设和旧专业改革的实际过程中,师资队伍、实训设备等保障条件的配备与完善难以一蹴而就,因而过于依赖学校职业教育的培养模式在智能制造时代难以为继。纵观国际制造强国的职业教育,“无论是德国还是日本,之所以拥有大量技术精湛的工匠,能在工艺领域有重大创新,关键在于其技术技能人才培养都有着企业的成功介入,而且这种介入不是表层的校企合作,而是有着企业内部稳定的师徒关系作为保障”[14]。因此在智能化时代,选择智能制造型企业进行产教深度融合、校企协同育人是高等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方式的必然选择。

一是从培养方式来看,要深化校企合作程度。企业参与校企合作不积极的主要原因之一在于其投入与回报不成正比,比如合作培养后的人才流失屡见不鲜,因此学生在进入企业顶岗实习、双向选择后,应当签订就业协议,在企业拥有学徒和员工的双重身份,这样既可以让学生获得企业内稳定的师徒关系,也有利于校企双方形成坚实的合作纽带。二是从培养条件来看,要共建师资队伍和完善实训条件。在师资队伍方面,高职院校应当提供文化基础类课程教师、制造类专业课程负责人、专业带头人及专业实训教师,企业则提供工程师、技术专家、专职师傅及技术能手,形成“学校教师+企业专家”的师资队伍;在实训条件方面,高职院校应当积极利用企业内部的智能化生产线,为学生提供一流的实训环境。三是从培养内容来看,要重构课程教学体系。深入到课程和教学是校企协同育人的核心,校企双方应当共建“学校课程+企业课程,理实并行,校企互通”的课程体系,学校的理论课程应当主要以实践性知识为主线构建学生的知识基础,企业课程则应贯穿安全规范、职业道德、职业文化、质量意识、学习能力、创新能力等职业能力和素养的培养,进而在教学实施中以理实并行的形式让高职学生实现职业能力的综合化发展。

参 考 文 献

[1]新华社.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EB/OL].(2019-02-23)[2019-11-15].http://www.gov.cn/zhengce/2019-02/23/content_5367987.htm.

[2]“新一代人工智能引领下的智能制造研究”课题组.中国智能制造发展战略研究[J].中国工程科学,2018(4):1-8.

[3]顾明远.关于教育现代化的几个问题[J].中国教育学刊,1997(3):10-15.

[4]吴军.智能时代:大数据与智能革命重新定义未来[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6:694.

[5]Weber E. Industry 4.0: Job-producer or Employment-estroyer?[R].Aktuelle Berichte,2016:2.

[6][7][8]陈桂生.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与现时代[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57-59.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M].中共中央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373.

[10]丹尼尔·贝尔.后工业社会的来临[M].高铦,等,译.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18:17.

[11]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论教育[M].华东师范大学,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6:98.

[12]徐国庆.职业教育项目课程:原理与开发[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36.

[13]姜大源,吴全全.当代德国职业教育主流教学思想研究:理论、实践与创新[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33.

[14]徐国庆.智能化时代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的根本转型[J].教育研究,2016(3):7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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