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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妇人》和《简爱》的互文性解读

2020-12-23吴秋芸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20年12期
关键词:简爱小妇人互文性

内容摘要:美国文学著作《小妇人》是路易斯·梅·奥尔科特以自身经历为叙事原型而创作的成长小说,同为女性自传体成长小说的《简爱》无论在主题色彩、人物形象还是情节设置上都与《小妇人》形成了鲜明的文本互文性。正所谓,时代创造文学,互文性理论为这两部作品的解读打开了新的视域,让读者更真切地感受到18世纪中期女性的生活处境和对生命价值的思考。

关键词:互文性 《小妇人》 《简爱》 乔

自朱莉娅·克里斯蒂娃在《符号学》一书中提出互文性这一概念以来,互文性理论蜂拥迭起,为众多经典文学作品的阐释提供了新的视域。该理论认为任何一个文本都不是孤立的,都在某一层面上是其它文本的互文本。换言之,每一个文本都是通过对其它文本的吸收和改编而形成的新建构[1]。美国文学著作《小妇人》是路易斯·梅·奥尔科特以自身经历为叙事原型而创作的成长小说,同为女性自传体成长小说的《简爱》无论在主题色彩、人物形象还是情节设置上都与《小妇人》形成了鲜明的文本互文性。

一.主题色彩的互文性

(1)独立自尊的女性意识

夏洛蒂·勃朗特生活的时期正处于英国19世纪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而大西洋彼岸的路易斯·奥尔科特在同一时期有着相似的时代处境。在长期父权制社会的阴影下,经济的迅猛发展并没有使女性摆脱从属和依附男权的“第二性”社会地位。同为女性意识觉醒的知识女性,两位作者在这两部作品中都以女性成长为主题,表现出追求独立自主和人格尊严的女性意识。

作为孤女,简爱早年住在里德舅母家中,面对专横纨绔的表哥约翰·里德的欺辱,她从一开始习惯屈服约翰的压迫到后来“发疯似的和他对打”;在桑菲尔德庄园,简向罗切斯特的表白道:“你以为我会无足轻重的留在这里吗?你以为我是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吗?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缈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和你有一样多的灵魂,一样充实的心”[2],表现出在爱情与婚姻中自己是有个性情感的个体,与罗切斯特处于精神平等、独立自尊的地位;当简得知罗切斯特已是他人之夫时,尽管依然深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但他不愿失去自己独立的人格和尊严,毅然拒绝成为他不得见光的情妇。

与此同时,乔·马奇作为《小妇人》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在成长过程中同样具有勇敢独立的女性意识和不畏男权的反抗精神。乔在幼年时期就不惧传统的束缚,“恨自己得长大,得做马奇小姐”,“恨穿长礼服,讨厌成为故作正经的漂亮小姐”[3];她也是马奇姐妹中第一个敢于找邻居家的男孩劳里聊天的人,在与他互为玩伴的青葱岁月里从不因自己的女性身份有所示弱而是表现地坦然直爽,个性大方,赢得了劳里的尊重和欣赏;对于婚姻的态度,乔厌恶将婚姻视为女性归宿,女性主理家务的传统父权观念,而之所以选择巴尔教授成为结婚对象的原因之一也正是这段婚姻是以相互尊重、平等独立基础上的心灵契合。

(2)爱与牺牲的宗教情怀

19世纪中期,基督教信仰和清教主义深深影响着英美两国的主流文化。在相似的创作背景下,基督教对爱与牺牲主题的探索也深深贯穿于两部文学著作中。《小妇人》整部作品颂扬了爱和牺牲的精神。故事开始于圣诞节清晨,马奇夫人早早起床,在得知邻居赫梅尔一家在饥困边缘时,她鼓励自己的女儿将自己的早餐——奶油和松饼作为圣诞礼物赠予他们;马奇先生也同样乐善好施,早年因为帮助朋友而家道中落,后来以随军牧师的身份去到战场一线为前方战士带去鼓励和安慰,而自己却不幸染上重病,差点丧命[4];严肃的巴尔教授,因着爱同样放弃德国的尊贵生活,为照顾姐姐的遗孤而只身前往美国,靠着微薄的授课费用维持日常生活。

爱与牺牲的宗教情怀也同样表现在《简爱》中,最为典型的故事情节要数简的最终选择。在继承一笔相当丰厚的遗产后,简爱原可以过上体面富裕的贵族小姐生活,但看到一场大火烧尽的桑菲尔德庄园,还有那个他深爱的男人在大火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臂,她因着忠贞不渝的爱,勇敢地选择在这个他们最初相识相爱的庄园里与他相守一生。

二.人物形象的互文性

(1)乔与简爱

就人物形象而言,两部文学著作塑造的两位女主无论在外表形象、还是职业态度、性格特征上都存在着鲜明的互文性对照。乔和简的外貌描述都有违于当时男权社会的女性审美标准,体现了女性的主体性。马奇四姐妹中,乔的中性化特征尤为凸显,“身材修长”、“皮肤黝黑”、“嘴巴刚毅”,“灰色而敏锐的眼睛”等描述與一般文学传统中花容月貌、温顺淑女的女主形象大相径庭。夏洛蒂在塑造简爱一角时也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对传统女性标准的反叛。不同于她的表姐妹伊莉莎、乔奇安娜,简相貌平平,身材矮小,以独立的人格和尊严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淑女美貌而受到男性的垂青。

同样,在职业态度、性格特征上,乔和简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居家温顺“小妇人”,而是渴望经济独立、精神独立,有冒险精神的勇敢女性。尽管女性出去工作与当时的社会标准不符,但乔和简突破了传统的女性框架,有自己的职业发展愿景,还有着共同的“单独出去工作”经历。乔只身远赴纽约柯克太太家中担任一名家庭女教师,而简也离开劳渥德学校,以家庭女教师的身份孤身一人来到桑菲尔德庄园。此外,乔收到了马奇婶婶留给她的“梅园”遗产,简也意外地从叔叔那里继承了一笔遗产。但她们都不受限于物质的羁绊,乔将梅园用做她的教育慈善基地,开办起学校来;而简则大方地将这笔遗产分给她的表亲,并依然没有放弃工作,保持经济独立。

(2)贝思与海伦

贝思是马奇家三女儿,性格温顺安静、善良宽厚,她和乔既是姐妹,更是知己。贝思用她“祥和圣洁的姿容”,在乔失落伤心和火爆脾气时带给她心灵的平静和安慰,带给她成长的力量。在《简爱》中,海伦·彭斯对于简爱就如贝思对于乔一样,犹如“一盏崇高的圣灯”在她的成长起着引导、启蒙的作用。海伦是简在劳渥德学校认识的挚友,性格和贝思一样的恬静勤勉,贝思痴爱音乐,而海伦喜爱读书和思考。和海伦的友谊带给简许多的心灵启蒙和成长,在她身上简也得到了平静的力量,慢慢突破自己原来狭窄的精神世界,有了宽容忍耐的宝贵精神。

贝思和海伦也有着一样不幸但又平和的结局。贝思善良无私,孤身前往邻居赫梅儿一家,在照顾得了猩红热的孩子时自己也不幸感染,最后平静安然地离世。海伦也在劳渥德学校染上了班疹伤寒。尽管病危躺在床上时,海伦还平静地安慰简,说自己要去到“永远的家”。

三.情节设置的互文性

《小妇人》和《简爱》也有着异曲同工的情节互文。作为孤女,简爱童年时期极度渴望亲情之爱,然而在里德舅母家,她在家中甚至不如仆人、被排斥在家庭温暖之外。里德舅母因为她反抗表哥的暴虐而把她残酷地关进盖茨黑德的“小黑屋”,在送她去劳渥德学校时诋毁她是个自私说谎的小孩,这一切都带给简巨大的心灵创伤,然而听闻里德舅母病重在床的消息时,她熄灭了怨恨的火焰,风尘仆仆地赶往盖茨黑德,照看慰问、随后又帮忙料理后事[5]。这一宽恕的情节也出现在马奇小女儿艾美和乔的故事中。艾美感冒在家,眼睛也还没有完全康复,因此乔和劳里拒绝带上艾美去剧院看童话剧。心怀怨恨的艾美在冲动之下,就把乔呕心沥血几载的文稿烧毁。看着她数年耕耘的心血,令她备感骄傲的文稿毁于一旦,乔极度愤怒之余,也感到来自至亲的巨大伤害。然而,当当看到艾美全身跌进破裂的冰块,垂死尖叫时,她的怨恨之火也一下止息了,为了救她,乔的裙子撕破了,双手被冰块、栅栏和坚硬的衣扣刮得肿起了青块。

类似的情节互文还有许多,例如简爱拒绝了表哥圣约翰的求婚,因为这段婚姻没有爱情为基石。乔也拒绝了青梅竹马劳里,因为她和劳里更多是友谊之爱,没有共同的价值追求。

四.结语

《小妇人》和《简爱》两部女性自传作品,通过在主题色彩、人物形象和情节设置的互文参照的对读中,我们可以看到文学创作与作者所处的时代背景和作者独特的成长经历以及形成的价值观紧密联系。正所谓,时代创造文学,互文性理论为这两部作品的解读打开了新的视域,让读者更真切地感受到18世纪中期女性的生活处境和对生命价值的思考。

參考文献

[1]罗婷.论克里斯多娃的互文性理论[J].国外文学,2001,(4):9-14.

[2]夏洛蒂·勃朗特.简·爱[M].吴钧燮译[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年.

[3]路易莎·梅·奥尔科特.小妇人[M].林文华,林元彪译.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

[4]刘智.爱与救赎:小妇人与《圣经》的互文性诠释[J].《深圳大学学报》,2016,1-5.

[5]刘丹.论简爱的成长主题[D].华中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5年.

(作者介绍:吴秋芸,宁波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应用心理学在读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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