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佳琦

(1.武汉大学 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武汉 430072；2.南开大学 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天津 300350)

一、中墨经贸合作发展历程

中墨两国于1979年2月正式建交，自此，双方开启了经贸合作的议程。整体上看，中墨双边关系主要以高层互访以及由此推动的经贸合作为基础不断发展。2003年底，中墨两国正式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战略伙伴关系的构建成为双边经贸合作的重要转折点。2013年6月，中墨两国又将战略伙伴关系进一步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以2003年为界，中墨经贸合作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2003年以前为探索和尝试性实施阶段，突出特点是双方经贸往来不多，贸易总额相对较少，据统计，1998—2003年间，中墨双方贸易总额仅为1 508 507万美元，这一数字甚至不足2008年一年间中墨双边贸易总额(1 755 674万美元)；2003年至今为成熟和稳步发展阶段，自2003年起，双边经贸合作开启了迅速发展的新征程。

建交不久，中墨两国就签署了贸易协定。2005年，中墨签订了关于对所得避免双重征税和防止偷漏税的协定。2008年，签订了关于促进和相互保护投资的协定。2013年，签署了银行合作协议，以及能源领域合作、矿业领域合作、设立新兴产业经贸合作工作小组、加强贸易救济合作等多个谅解备忘录。在这一进程中，政治交往对双边经贸合作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建交至今，中墨高层互访达40余次，远远高于中国与拉美地区其他国家的交往频次。自建交来，墨西哥历任总统都对中国进行了国事访问，如埃切维里亚总统(1973年4月)、波蒂略总统(1978年10月)、德拉马德里总统(1986年12月)、萨利纳斯总统(1993年11月)、塞迪略总统(1996年11月)、福克斯总统(2001年6月)、卡尔德龙总统(2008年7月)。培尼亚总统更是于2013年4月、2014年11月、2016年9月和2017年9月先后4次到访中国。

通过回顾中墨高层互访历次议程不难看出，经济议题，尤其是双边经贸合作始终是两国政要关注的首要问题。如习近平主席在2013年6月访问墨西哥时，重点强调了两国贸易对双方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呼吁两国制定相关战略为双边贸易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促进贸易稳定、和平发展。而墨西哥现任总统培尼亚的历次访华也都选择了在经济对话前提下，如博鳌亚洲论坛年会、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以及新兴市场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对话会等。中墨两国政府均高度重视双边关系的发展，在这一进程中，双边贸易成为最关键的要素，贸易的发展情况决定着中墨关系的走向。[1]

二、中墨经贸合作现状

(一)中墨经贸合作取得的成就

中墨在双边贸易上取得了重大成就。首先，中国对墨西哥出口总额得到了极大的提升。2000年，中国对墨西哥出口总额仅为133 525万美元，到2018年，这一数额达到4 400 992万美元，18年间增长了近32倍。其中，中国对墨西哥出口在中国对拉美地区总出口额的比例从1998年的12.95%上升到2018年的29.58%，约占中国对拉美地区出口总额的1/3。从中可以看出，墨西哥已成为中国产品出口拉美的主要市场，在中国对外出口中占据着重要地位。

其次，墨西哥对中国的出口也有所增加。2000年，墨西哥对中国出口总额为48 828万美元，2018年达到了1 400 891万美元，增长了约28倍。其中，中国自墨西哥进口总额在中国自拉美地区进口总额的比例由1998年的不足5%上升为2018年的8.8%。由此可见，墨西哥对中国的出口也实现了一定的增长，墨西哥成为中国在拉美地区重要的进口国之一。

最后，中墨双边贸易总额得到了极大的提升。2000年，双边贸易总额仅为182 353万美元，而到了2017年，这一数字达到了5 801 883万美元，增长了约31倍。2001年，中墨双边贸易总额较上年增长了近40%，2004年较上年增长了43.87%。1998—2005年间，中墨双边贸易总额均比上年有所增加，仅在2008年金融危机中，贸易总额较上年下降了约7%。中墨贸易总额占中拉贸易总额的比例由1998年的10.07%上升到2018年的18.89%，年均增长率为26.3%。

从以上的数据分析中不难看出，自2000年以来，中墨贸易实现了飞速发展，无论是中国对墨西哥出口抑或是墨西哥对中国出口，其数值都见证了20倍以上的增长。当前，中墨贸易总额约占中拉贸易总额的1/5，这意味着墨西哥是中国在拉美地区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之一。

(二)中墨经贸合作存在的不足

在为中墨经贸合作取得重大突破感到欣喜的同时，也应当看到双边贸易的不足。总的来看，中墨经贸合作存在的不足之处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墨西哥对中国出口方面存在一定的问题。在十几年间墨西哥对中国出口总额虽然增长了20多倍，但其占拉美对中国总出口额的比例仅上升了3.9%，这一数值远远低于其他指标，尤其是1998—2009年间，仅增长了1%。这反映了墨西哥对中国出口方面存在一定的问题，其发展空间有待进一步观察。

第二，中墨贸易总额近年来出现一定的问题。从统计数据看，2000—2011年是中墨贸易发展的“黄金期”，除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有所下降外，其他年份大多保持了10%的年增长率，甚至2000年较上年同比增长了91.76%，2002年增长了55.93%，2010年增长了52.89%。但2011年后，中墨双边贸易总额的年增长率呈现出疲软的发展态势，2012—2014年间平均增长率仅为9.2%，2015年的同比增长率不足1%，甚至在2016年，出现了自金融危机以来的首次负增长。这不是一个有利的迹象，中墨贸易总额的发展前景堪忧。

第三，中墨贸易总额占中国进出口总额的比例并不高。1998年，中墨贸易总额占中国进出口总额的0.26%，2018年占1.26%，在20年的时间中，双边贸易总额占中国进出口总额的比例仅提升了1%。这表明，虽然贸易总额得到了提高，但同中国21世纪以来飞速发展的对外贸易合作相比，其地位不甚明显。[2]因此，中墨贸易往来目前仍处于初级发展阶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三)中墨经贸合作的发展前景

从中墨贸易统计数据看，中墨经贸合作的前景较好，进出口总额虽然在近年来有所波动，但整体还是表现出向上的发展趋势。墨西哥在中国对外贸易，尤其是在拉美地区贸易中的地位和重要性也在不断上升。更重要的是，无论是从中国自身角度还是从墨西哥的立场看，双方都有发展经贸合作的强烈需求和愿望。中国自不必说，自改革开放尤其是加入WTO以来，发展同世界各国的贸易一直是中国对外经济合作的重点工作之一。从客观条件看，近年来墨西哥国内经济发展状况较为稳定，尤其是同其他拉美国家经济的动荡和疲软相比，墨西哥国内经济发展呈现出较为良好的态势。[3]35自2008年以来，墨西哥人均GDP呈现出逐渐上涨的趋势，国家经济增长率保持在2%左右，失业率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政府财政收入稳中向好。墨西哥种种国内经济指标表明，其经济发展前景可期，这为中墨进一步深化经贸合作提供了坚实的基础。而从墨西哥的立场看，其历任总统和政要对中国的访问以及双边交往活动无一不充分证明墨西哥希望进一步深化和中国的经济关系，墨方也深知，贸易就是中墨关系深入发展的关键突破口。尤其是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经济实力的显著提高和广阔的国内市场，使得墨西哥非常重视中国的地位。另外重要的一点是，墨西哥越来越重视中国对本国贸易合作多元化的重要地位。长期以来，美国一直是墨西哥最大的贸易伙伴。2000年，墨西哥对美国出口额为1476.40亿美元，占其出口总额的88.71%，自美国进口额为1873.0亿美元，占其进口总额的47.4%；2015年，这两项指标分别为81.2%和73.11%。可以看出，墨西哥对美国出口额占其出口总额的比例略有下降，但丝毫没有撼动美国作为其主要出口国的地位。但反观墨西哥自美国进口额，15年间增长了近30%，对美国的依赖愈加明显。因此，墨西哥急需扩展其进出口贸易伙伴，实现其贸易合作伙伴的多元化，减少对美国的依赖。而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全球最大的消费品市场，与中国开展贸易合作是墨西哥最好的选择之一。[4]种种迹象均表明，中墨经贸合作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中国需要抓住这一机会，将双边经贸合作推向更高的水平。

三、中墨经贸合作面临的困境与挑战

虽然中墨经贸合作有着明朗的前景，但必须注意到在这一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困境。从目前情况看，中墨经贸合作主要面临着六个方面的严峻挑战。

(一)出口相似度高，互补性较差

在研究中拉贸易时，一个比较普遍的观点认为，贸易的互补性是中拉经贸关系得以迅速发展的基础。整体上看，中国同大多数拉美国家的贸易以互补性为主，即拉美国家向中国出口初级产品和原材料，中国向拉美国家出口制成品等，互补性成为双方开展贸易合作的前提。[5]但在众多拉美国家中，有些国家却是例外，墨西哥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在中墨经贸关系中，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中国自墨西哥进口的产品与中国出口墨西哥的产品呈现出趋同甚至一致的特征，这也就是说，中墨两国对彼此出口的产品具有很大的相似性。[6]中国外交部的调查显示，中国自墨西哥主要进口计算机与通信技术产品、电子技术产品、自动数据处理设备零附件、集成电路及微电子组件、汽车零附件等，主要向墨西哥出口计算机与通信技术产品、服装、电器及电子产品、机械设备、电视、收音机、无线电讯设备零附件、原油等，其进出口产品相似度非常高。这一特点导致中墨两国在贸易合作中表现出较差的互补性，面临着较大的产品竞争。海关信息网的统计数据显示，2016、2017年中国自墨西哥进口和向墨西哥出口的前五位商品中，有四项是完全重合的，它们分别是：电机电器设备及其零件，录音机及放声机、电视图像、声音的录制和重放设备及其零件、附件；车辆及其零件、附件；光学、照相、电影、计量、检验、医疗或外科用仪器及设备、精密仪器及设备；核反应堆、锅炉、机器、机械器具及零件。此外，2016、2017年中国自墨西哥进口和向墨西哥出口的前十位商品中重合度均达到了60%，而这些产品占到了中拉贸易总量和总额的绝大部分。

(二)中墨贸易逆差呈现出逐年扩张的趋势

影响中墨经贸合作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在于中墨两国逐年攀升的贸易差额，中国处于贸易顺差地位，而墨西哥则处于较为严重的贸易逆差状况。[3]332000年，中墨贸易差额为84 697万美元，但截至2018年底，这一数字已攀升到3 000 101万美元，18年来，中墨贸易差额扩张了约34倍。整体上看，中墨每年的贸易差额基本都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且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这种状况很难得到显著改善。墨西哥国内对中墨贸易存在的巨大差额表现出极大的抱怨，使得中墨开展经贸合作面临着诸多的诟病和质疑。

(三)墨西哥针对中国产品频频发起反倾销调查

中墨贸易逆差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墨西哥针对中国产品采取贸易救济措施，其中，反倾销调查又成为墨西哥使用的主要手段。[7]自WTO成立以来，墨西哥在其框架下发起诸多反倾销调查，而中国是墨西哥采取反倾销调查的首要目标国。WTO成立以来的1995—2015年间，墨西哥对中国产品频频发起反倾销调查。1995—2010年间，墨西哥对外发起的反倾销调查中近30%针对中国产品。[8]世界贸易组织数据资料显示，1995年1月至2016年6月间，墨西哥相继对华启动反倾销调查30起，对华直接实施反倾销措施高达35起。[3]331993年，墨西哥对中国近5000个税目产品实行一揽子反倾销调查。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墨西哥仍对中国保留1000多个税目的产品征收反倾销税。2008年，中墨两国政府签署《关于贸易救济措施的协议》，在3年的过渡期内继续对中国204个税目的产品征收反倾销税。[8]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贸易救济调查局网站统计，2009年至今，墨西哥针对中国产品共发起了46项反倾销调查，约占同期中国遭受反倾销调查总数的5.1%。在墨西哥将近10年针对中国发起的46项反倾销调查中，最终采取制裁措施的数量为43件，其执行比例高达93%。

从以上分析中可以看出，墨西哥对中国的反倾销调查主要表现出以下五个特点：第一，墨西哥频繁针对中国产品发起反倾销调查，平均每年发起5～6起，仅在2014年一年中，墨西哥就对中国发起了13项反倾销调查；第二，墨西哥对中国产品发起反倾销的范围广，涉及的产品种类较多，2009年至今发起的46项调查中，无一重复，涉及技术产品、电器、零附件、食品等多个种类；第三，墨西哥对中国反倾销调查最终实施的比率高，基本上调查最终都以成立并对中国产品征收反倾销税结束；第四，墨西哥针对中国产品征收的反倾销税率较高，如对中国产碳钢螺母征收64%的反倾销税，对塑料喷雾器征收86%的反倾销税，对中国钢钉征收0.54美元/千克的反倾销税，税额较高；第五，墨西哥对中国产品征收反倾销税的时间较长，平均为5年以上，历时时间较久。

中墨贸易摩擦集中表现为墨西哥单方面针对中国产品发起的反倾销调查，可以说，中墨贸易摩擦是中拉贸易合作中最突出的不和谐因素之一。2014—2017年间，拉美地区共发起171项针对中国商品的反倾销调查，其中墨西哥为28项，占总数的16.4%。反倾销问题长期以来一直是困扰中墨贸易发展的难题之一，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还将继续存在，这使得中墨进行贸易合作举步维艰。

(四)中墨在彼此贸易中的地位表现出极大的不对称性

目前，中国是墨西哥的第二大贸易伙伴，第三大出口目的国，从中可见，中国已成为墨西哥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之一。墨方对中国市场的依存度较高，墨西哥对与中国的贸易表现出越来越高的依存度。而从我国的实际情况看，墨西哥虽然是中国在拉美地区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但墨西哥还远远不是中国在全球范围内重要的贸易伙伴，2018年，中国同墨西哥的贸易总额仅占中国当年进出口总额的1.26%。因此，中国虽然重视同墨西哥的贸易关系，但中墨贸易关系在中国对外贸易中不居于主要地位，对中国对外贸易合作并不能产生显著的影响。[9]由此可见，中墨对对方的贸易依存度呈现出极大的不对称局面，这为中墨经贸关系的长期发展埋下了隐患。

(五)中墨商品在第三方市场上面临着严重竞争

2018年统计数据显示，墨西哥商品的主要出口对象为美国、加拿大、中国、拉美国家、欧盟、日本等，中国的商品则主要出口到欧盟、美国、韩国、东盟以及我国的香港和台湾地区。整体上看，中墨由于相似的贸易出口结构，难免在第三国市场上出现商品竞争。[6]目前，中墨两国商品在美国、欧盟和拉美市场上出现了较为严重的竞争，且竞争日益朝着白热化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在美国市场中，中墨产品的竞争尤为激烈。自中国加入WTO以来，对美国的出口呈现出逐年扩张的趋势，且在服装、汽车等多个领域取代墨西哥成为美国的第一大进口国。虽然墨西哥对美出口受益于北美自由贸易区的建立，但这无法从根本上抵挡中国产品的强烈攻势。[10]对此，墨西哥国内多有抱怨。

(六)中墨产品竞争威胁墨国内产业发展

无论是在本国国内市场上还是在国际市场上，墨西哥的产品均受到来自中国商品的强烈挑战。对此，墨西哥国内普遍对中国表达出高度的不满，认为中国商品构成了极大的威胁，长此以往，必将成为阻碍墨西哥国内产业进一步发展的障碍，并使国内失业率上升，不利于社会稳定和国家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因此，墨西哥国内对中墨经贸关系大多呈负面评价，这为中墨经贸合作的开展带来了极大的不利，也给中国经济外交提出了严峻的考验。

四、新时期促进中墨经贸合作的建议

(一)调整经济合作思路，培育墨西哥国内投资点

针对当前中墨经贸关系面临的摩擦，有理由认为投资是一个相对较好的应对方式。长期以来，中墨经济关系多以贸易为主要驱动力，中国对墨西哥直接投资明显不足。2008年中国对墨西哥直接投资净额为563万美元，2018年为37 845万美元。虽然总额实现了较大的提升，但对墨西哥直接投资净额无论是在中国对拉美地区直接投资净额还是在对世界直接投资净额中，比例都非常小。2008年，中国对墨西哥直接投资数额分别占中国对拉美地区和对世界投资总额的0.15%和0.01%。到2018年，这一数值也并未得到较大提升，分别为2.6%和0.26%。截至2018年，中国对墨西哥直接投资存量为110 688万美元，约占中国对拉美地区直接投资存量的0.27%，占中国对世界直接投资存量的0.06%。

由此可见，中国对墨西哥的直接投资与双边贸易的发展呈现出明显的对比，无论是从投资存量还是从投资力度来看，中国对墨西哥的直接投资都带有明显的不足，因此，中国对墨西哥进行直接投资有着很大的提升空间。[11]长期以来，中国对墨西哥开展经济外交都是以贸易合作为重点，而今，中国应该适当调整经济外交思路，由贸易型经济外交为主逐步转变为贸易型和投资型并重的经济外交模式，注重对墨西哥的直接投资，并在墨西哥国内发掘投资点。整体上看，中国对墨西哥进行直接投资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近年来，墨西哥也在不断改善国内投资环境，试图吸引外资的流入。[12]对中国来说，在墨西哥进行直接投资也是促进双边经济合作、规避贸易纠纷和减少贸易摩擦的有效途径之一。面对墨西哥近年来针对中国产品频频发起的反倾销调查，直接投资或许是有力的规避手段之一。中国可以在墨西哥国内同当地公司进行合资，在提高双方产业水平、增强优势互补的同时，又能减少由商品出口带来的贸易纠纷。墨西哥国内制造业发展水平较好，而中国也以制造业见长，中国企业在墨西哥进行直接投资有着较大的成长空间。因此，中国应审慎把握当前的形势，利用经济外交在墨西哥国内开展投资活动，加大对墨西哥的直接投资力度，将双方投资水平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二)采取措施减少中墨贸易差额

目前，中墨贸易存在着巨大的贸易差，这又主要表现为墨西哥对中国的高额贸易逆差。自2000年以来，中墨贸易差额年均增长率为25.3%，其中，2003年达到了69.89%，2006年更是达到了87.67%。2012年以来，中墨贸易差额的增长速度有所回落，2013年仅为2.03%，2016年甚至较上年减少了7.24%，系2010年后中墨贸易差额首次回落。从数据表现的发展趋势看，近年来中墨贸易差额的增速放缓，尤其是相较于2012年以前，已得到极大的改善。有理由认为，中墨贸易差额存在的问题有解决的空间，双方贸易差额在未来有望不断减小。但尽管如此，中墨贸易差额基数大，墨西哥至今对中国仍处于高额的贸易逆差地位，这种情况对中墨贸易关系的和谐及可持续发展构成极大的威胁和挑战，成为制约中墨贸易稳定的主要因素。对此，中国应积极采取应对措施，利用经济外交控制并抑制中墨贸易差额的扩张趋势，并采取一系列手段减少墨西哥对中国的贸易逆差，适当增加对墨西哥的进口，减少双边贸易的不平衡状态。[13]

(三)深化中墨战略伙伴关系

长期以来，中墨政治合作，尤其是高层互访为双边经贸关系的发展注入了不竭的动力。2013年6月，中墨两国建立了全面战略伙伴关系，这为中墨开展经贸合作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和保障。当下，中国应积极采取一系列措施，不断深化双边战略伙伴关系。笔者认为，两个方向可以成为中墨深化战略伙伴关系的突破口，也能为中墨经贸关系的和谐发展带来利好。一方面，中国应以经贸合作为发力点，早日使墨西哥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目前，墨西哥尚未承认中国的完全市场经济地位，因此，在对我国采取反倾销措施时，一直将中国视为非市场经济国家。因此，中国必须努力获得墨西哥对我国企业市场经济地位的承认，以消除当局利用“替代国方法”给涉案中国产品“算出来”的倾销结论。[14]另一方面，尽早同墨西哥签订自由贸易协定也是一个可行的方法。目前，中国已同智利、秘鲁和哥斯达黎加三个拉美国家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这为中墨自贸协定的谈判提供了蓝本。墨西哥国内不少学者也在建议政府加快与中国进行自贸区建设的谈判。[7]以自贸区为突破口，相信中墨战略伙伴关系必将得到进一步巩固，也将为双边经贸合作提供坚实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