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

摘要：聚合新闻客户端在为科技资讯传播提供新平台、新渠道的同时，由于其特殊的算法设计和运行模式，给科技资讯传播的准确性和有效性带来了新的挑战。聚合新闻客户端如何获取及时、专业、准确的科技资讯，并进行创新表达、多向互动传播是一个十分的重要课题。本文通过对聚合新闻客户端科技資讯的分析，指出其发展所存在的问题，并就如何优化提出了一些思考。

关键词：新媒体 聚合新闻 科技资讯

移动互联技术的进步推动了传播模式的创新和传播渠道的拓展，为传播科学知识、传递科学理念、弘扬科学精神提供了保障。今日头条、一点资讯、天天快报等聚合新闻客户端纷纷将科技政策、科技报道、科普知识等作为推送呈现的重要内容。然而，其科技资讯传播上有其两重性：一方面，此类客户端为科技资讯的传播、科技报道的扩散、科技知识的普及提供了新平台、新渠道；另一方面，由于客户端特殊的算法设计和运行模式，也给科技资讯传播的准确性、有效性带来了新的挑战。

一、聚合新闻客户端科技资讯传播的现状

聚合新闻客户端是指综合用户的地理位置、性别年龄、兴趣爱好等多方面因素，基于大数据画像和云计算算法，通过人工智能对用户进行个性化资讯推荐的新闻客户端，如今日头条、一点资讯、天天快报等。作为原生网络媒体形态，聚合新闻客户端人工智能算法、个性化推荐和用户参与交互的资讯运作方式，顺应了移动互联的发展趋势，满足了用户个性化需求，形成了移动互联时代信息生产传播的新业态，给传媒业带来了革命性变化。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上强调，“科技创新、科学普及是实现创新发展的两翼，要把科学普及放在与科技创新同等重要的位置”。与其他新媒体一样，聚合新闻客户端在科技资讯的传播、科学知识的普及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1.为科技资讯提供新的传播渠道。近年来，很多媒体推出了相关节目或专题进行科技报道，如央视的“加油！向未来”、《钱江晚报》的“有趣的科学”等，人民日报社更建立了专门的科技报道团队“科技采访室”。一些科技界专业性网站及科普类“三微一端”，也在移动互联时代占领了一席之地。但总体上看，内容海量，种类繁多，品牌效应却不明显。在平台、渠道多元化的舆论环境下，一方面各类科技资讯如雨后春笋般大爆发，另一方面客观权威的科技资讯更显稀缺与珍贵。今日头条、一点资讯、天天快报、UC浏览器等聚合新闻客户端，均开设了“科技”频道，通过算法抓取，为用户提供全网科技资讯，并根据用户兴趣，进行精准推荐，为移动互联时代科技资讯的传播提供了新的渠道。

2.为科普工作开辟了新的领域。移动互联时代，科普机构和科普工作者已从科普场馆、传统科普媒体拓展开来，走向移动端。2019年1月17日，《人民日报》第15版列举了新浪微博@中国数字科技馆、微信公众号“物种日历”“混子曰”等“十大科普自媒体”，这些都是典型的融入移动端的科普账号。一些科普机构和科普工作者与聚合新闻客户端运营方合作，允许客户端抓取其科普作品和科技资讯，进一步拓展了科技传播和科学普及的空间。比如，“中国科普博览”“中关村在线”等，通过签约“头条号”、入驻“悟空问答”等形式，成为今日头条的内容生产者和提供者。再如，“锐智号”“罗超频道”“科技三国”等一点资讯客户端中的“一点号”等，这些市场占有率极高的聚合新闻客户端平台，为科普机构及广大科普工作者开展工作，开辟了新的领域。

3.为受众提供新的科技资讯获取平台。2018年，中国科协组织的第十次中国公民科学素质调查结果显示，互联网对公民科学素质提升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我国公民每天通过互联网及移动互联网获取科技信息的比例高达64.6%，由此可见，互联网及移动互联网已成为广大受众获取科技信息的重要途径。在数字化、网络化和移动化的传播新格局下，以告知、展示、宣教为主的传统科普方式已难以吸引受众。随着媒体融合的深入发展，科技资讯、科普视频等在“三微一端”广为分发，科技资讯也从传统的单向传播向互动传播转化，从平面传播向多维度传播迭代。聚合新闻客户端利用其技术优势，通过抓取、集纳、推送、呈现、互动，为广大受众提供了新的科技资讯获取平台，也为移动互联时代的科技资讯传播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性。

二、聚合新闻客户端科技资讯传播存在的问题

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打破了传统媒体自上而下的、单一化的内容生产和传播模式，建立起一个非线性、去中心化的内容资讯生态系统。各类有关“科技”“科普”的自媒体层出不穷，内容鱼龙混杂，严重损害了互联网科技资讯的公信力，也为聚合新闻客户端对资讯的鉴别抓取带来了较大影响。

1.良莠不齐损害传播信度。真实是新闻的生命，科技资讯也是如此。在网络信息纷繁芜杂的情况下，人工审核环节薄弱，以算法抓取技术为主的聚合新闻客户端，其所搜集分发的科技资讯存在着良莠不齐的现象，让用户难辨别真伪，损害了其传播信度。以2017年年初“塑料紫菜”造假事件为例，此事件当时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关注，一些业内人士纷纷通过各种媒体渠道予以驳斥，包括科普常识、言论批驳、视频证伪等。目前，该事件已经平息三年，但笔者以“塑料+紫菜”为关键词在某聚合新闻客户端搜索，还可以看到当时的虚假视频和衍生的虚假报道，而且还可以分享。这些内容连同之后的证伪报道，以图文、短视频等形式掺杂呈现，让人眼花缭乱，难辨真假。

2.内容不实容易误导用户。科技资讯区别于其他信息的鲜明特点就是其科学性，科学的内容才会有优质的传播，这是科学精神的要求，也是社会责任的体现。但目前聚合新闻客户端普遍存在“科技”频道名不副实的现象，某些科技频道甚至扮演了为伪科学助阵的角色，致使伪科学披着科学的外衣招摇过市、贻害用户。特别是一些以“养生”“食疗”“保健”等名义发布的所谓“科技资讯”，内容缺陷明显，虚假资讯大量存在，一经传播，以讹传讹，极易误导受众，引发不良影响。同时，广告混杂也影响了用户体验。作为商业类资讯平台，利用广告获取收益自然无可厚非。但一些聚合新闻客户端利用“科技”频道，发布广告“软文”或在假资讯中隐含真广告，通过诱导式阅读赢得流量，这对用户也是一种伤害。

3.智能算法导致信息茧房。凯斯·桑斯坦所提出的“信息茧房”及其他相关理论，是目前学界、业学的重要话题，也是关于聚合新闻客户端的讨论焦点。聚合新闻客户端的核心理念是以用户为中心，其基于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技术分析用户行为，通过算法画像向用户推荐个性化内容资讯，形成了迎合、迁就用户习惯或需求的“千人千面”的分发模式。这种分发模式是形成“信息茧房”的技术原因。就科技资讯传播而言，在进行个性化推荐的同时，同样衍生出个性化屏蔽的问题，用户的选择性阅读促成了机器的选择性推荐和选择性屏蔽，继而又造成了用户接收信息的“单人单面”，影响了科技资讯的全面有效到达。笔者分别通过手机、iPad对某聚合新闻客户端“科技”频道进行测试，在三次打开客户端，点击“手机”类资讯及广告后，第四次打开客户端并浏览“科技”频道时，页面呈现的全是有关“手机”的资讯及广告。用户的媒介素养和阅读行为影响着“信息茧房”的大小。“信息茧房”制约着用户接受科技资讯的范围和质量，所谓“成茧”容易“破茧”难，在个性化算法条件下，“信息茧房”造成受众接收科技资讯的局限，也影响了科技资讯的有效传播。

三、如何优化聚合新闻客户端的科技资讯传播

传播科技资讯，必须秉承严谨求真的态度，坚持科学性，体现专业性，注重有效性，把握实效性。弘扬科学精神，普及科学知识，倡导科学方法，传播科学思想，是时代进步的要求，也是媒体社会责任的体现。对此，聚合新闻客户端可以通过以下方法优化科技资讯传播。

1.改进算法，过滤糟粕。科技资讯有新闻性、科学性、通俗性的要求，其中科学性是科技资讯区别于其它资讯的鲜明特点。技术进步的两重性在聚合新闻客户端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机器取代编辑，新闻推荐缺乏价值判断和编辑创新，导致低质新闻泛滥，新闻失衡现象严重。技术在本质上是中性的，算法也只是一个基于数据和技术逻辑的冰冷系统，但数据抓取、算法设置都是通过人类智慧而搭设的。聚合新闻客户端需要准确定位“科技”频道，设置内容边界，改进算法设计，加强优质内容集成推送。将“泛科技”“假科技”资讯从“科技”频道中过滤出去，营造一个清朗、严谨的科技资讯空间，真正让科技知识在客户端和生活中流行起来。

2.專号入驻，引用权威。在媒体融合的背景下，大批科技媒体、科普机构和科技界、新闻界人士纷纷向以“三微一端”为主要平台的新媒体转型，众多科普爱好者也以各种形式融入移动新媒体。因此，聚合新闻客户端要拓展科技资讯来源渠道。一是健全互利协作机制。聚合新闻客户端运行者要加强与传统主流媒体、科技专业媒体的合作，签订内容抓取许可协议，通过合作，既获取权威科技资讯内容产品，又有效解决版权风险，实现双方共赢。二是规范专号入驻机制。聚合新闻客户端运行者要多联系科技界、科普界、新闻界人士，为其科技资讯、科普作品等引流到客户端创造便利，以丰富“科技”频道内容，增加聚合新闻客户端科技资讯的可信度。要通过资格认证、账号遴选，引入可靠的科技专号入驻，切实增强“科技”频道的权威性。三是清理存量入驻号。目前，一些聚合新闻客户端存在大批假借“科技”“科普”等名义，发布博眼球内容以谋名利的自媒体账号。聚合新闻客户端要借助大数据技术进行甄别遴选，并通过自动精准屏蔽、封闭撤销账号等方式，清理有违科学精神的入驻号，进一步提高“科技”频道的内容纯度。

3.人工干预，弥补缺陷。算法是人设计的，人工智能永远代替不了人，机器不可能完全识别“真科学”“泛科学”“伪科学”。聚合新闻客户端作为技术导向平台与内容导向平台相融合的全新平台，需要健全专业编辑功能，注重人工编辑和通讯技术的功能作用，并将二者放在同等位置”。聚合新闻客户端要设立“科技”频道人工干预机制，壮大人工审核团队，对伪科学内容、已被证实的虚假内容、“洗稿”盗用内容等，要及时采取删除清理、封号隔离或人工屏蔽等措施，弥补算法缺陷，严防聚合叠加，以讹传讹，充分发挥内容“把关人”的作用。要对国家重要科技政策、重大科技成果等重要科技资讯等实施人工置顶操作，以扩大传播面，提高到达率。同时也要加强对“科技”频道评论功能的人工干预，组织专业人士与用户进行评论互动，坚持真理，澄清谬误，以有效传播科技资讯，普及科技知识，弘扬科学精神。

四、结语

新媒体技术的进步为科技资讯的传播带来了新机遇、拓展了新空间。聚合新闻客户端在技术赋能传播力、影响力的同时，必须切实承担起科技传播的社会责任，提高科技资讯传播的引导力、公信力。聚合新闻客户端运营者应正视目前在科技资讯传播方面存在的问题，警惕商业化和伪科学对科技资讯传播造成的冲击和损害，通过改进算法、人工干预等方式，精准定位“科技”频道，规范科技资讯的来源，改进推送及呈现方式，有效传播客观权威的科技资讯，去伪存真，为打造清朗有序的科技资讯网络传播空间，做出应有的贡献。

作者单位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技传播与科技政策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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