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市医护人员原发性头痛与睡眠障碍的关系*

2020-10-31孙婷婷刘若卓于生元

中国疼痛医学杂志 2020年10期

葛维谢伟王岩崔芳孙婷婷刘若卓, 于生元

（1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第一医学中心神经内科，国际头痛中心，北京100853；2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海南医院神经内科，三亚 572013）

头痛是一种常见的神经系统临床症状，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病人自身的工作效率和生活质量，给全社会健康保障系统带来沉重的负担[1,2]。几乎所有的偏头痛病人和约半数紧张型头痛病人认为头痛发作影响了其日常活动，医护群体工作特殊性，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而头痛发作及睡眠质量不佳均会降低医护人员工作能力，进而导致出错风险[3,4]。本研究就海南省三亚市医护人群原发性头痛患病率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发现，护士和医师的原发性头痛患病率均高于一般人群[4]。医护群体作为一群特殊工作人员，由于工作强度高、压力大、医患关系及护患关系敏感，轮班频繁，较一般人群更易出现头痛和睡眠障碍。本研究深入对其相关性进行研究，为降低头痛发生率、改善睡眠质量进而为提高工作效率、生活质量提供帮助。

方法

1.调查方法

本研究为横断面调查，调查对象为3 个三甲医院（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海南医院、海南省第三人民医院和三亚市人民医院）和1 个二甲医院（中国人民解放军425 医院）随机抽选科室在位的医护人员。调查时间从2018 年5 月至2018 年10 月。对每家医院的一个科室进行了初步调查后，根据流行病学方法，采用分层随机整群抽样的方法。在每家医院中随机选择8 个临床科室，所有的医师和护士都被邀请参加头痛调查。调查分为两部分：调查问卷和访谈（面对面访谈和电话采访）。所有报告头痛的参与者都在其问卷被神经病学专家审阅后接受了访谈。

经过国际头痛病分类、第三版 (ICHD-3) 工具系统培训的神经科医师，通过问卷调查，对问卷的注释进行了解释，并回答了参与者的问题。每个参与者完成结构化问卷，并收集过去一年的人口统计数据、职业相关因素和头痛特征。

2. 调查问卷

问卷共分为三部分：①人口统计学基本资料和医护职业特点；②用于头痛诊断相关问题；③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 (Pittsburg sleep quality index, PSQI)。第一、二部分选自世界卫生组织“lifting the burden”项目头痛问卷，人口统计学资料包括年龄、学历、婚姻状况、BMI 指数等，结合医护人员职业特点增加了工作年限、轮班情况等内容。头痛诊断部分包括头痛性质、头痛程度、伴随症状、加重缓解因素等。该问卷中文版本对头痛诊断的信效度在国内已经过检验，曾用于全国范围内基于人口学的头痛流行病学调查。PSQI 通过18 个自评条目对于睡眠的七个维度进行评估，每个维度按照0～3 分进行计分，各维度得分累计为PSQI 总分，范围是0～21 分，总分越高，说明睡眠质量越差，当总分大于5 分认为其存在睡眠障碍[5～8]。

3. 统计学分析

采用Epidata 3.1 进行数据录入，采用SPSS 23.0 进行统计分析。人口统计学资料中计数资料分组采用频数和百分比进行描述，对于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D)描述。等级资料相关性分析采用非参数斯皮尔曼相关性分析，以P ＜ 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结果

1.一般资料

共计645 名医护人员（280名医师和365名护士）参与本次研究, 其中22 人因故拒绝完成调查，75人参与者调查问卷回答不完整或不符合应答要求，正确应答率为85%，共有548 名受访者完成了调查（医师240 人，护士308 人）。

参与调查对象年龄20～60 岁之间，平均年龄30.5 岁，男性144 人，女性404 人。其中近一年没有头痛的256 人，头痛者292 人，头痛者均经神经内科头痛专家访谈并予以临床诊断。医护人员年头痛患病率为53.3%，原发性头痛患病率为50%，其中男性医护人员头痛患病率为43.1%，女性为56.9%。偏头痛患病率为25.9%，紧张型头痛患病率为24.1% （见表1）。

2.职业特点

医护人员工作年限最短半年，最长40 年，平均9.88 年，夜班次数每月0～12 次，平均每月4.72个夜班。其中医师工作年限最短半年，最长40 年，平均7.78 年，夜班次数每月0～12 次，平均每月4.46个夜班。护士工作年限最短半年，最长32 年，平均6.15 年，夜班次数每月0～12 次，平均每月4.92个夜班（见表2）。相较而言，医师较护士平均工作时间长，夜班次数较护士少，但将医师与护士分别比较后统计学无明显差异。

睡眠质量根据PSQI 评分判定，＞ 5 分认为存在睡眠障碍，≤4 分睡眠质量良好。医护人群睡眠障碍患病率41.1%。夜班次数与睡眠障碍PSQI 进行等级相关系数检验，得出Rho = 0.18 (P = 0.00)，提示夜班次数与PSQI 密切相关，即夜班次数增多与睡眠障碍呈正密切相关（见表3）。当夜班次数每月＞ 4 次，睡眠障碍的发生率明显增高。

3.原发性头痛与睡眠之间关系

医护人员睡眠障碍与原发性头痛均无的共计154 人，同时有原发性头痛和睡眠障碍的有115人，有原发性头痛无睡眠障碍者159 人，睡眠障碍但无原发性头痛者102 人。42.0%原发性头痛者伴随睡眠障碍，而有睡眠障碍者中原发性头痛者占53.0%。PSQI 评分与原发性头痛是否进行Spearman等级相关系数检验，得出Rho = 0.32 (P = 0.00)，提示PSQI 评分与是否有原发性头痛密切相关，即睡眠障碍与原发性头痛密切相关（见表4）。

表1 医护人员一般资料(±SD)Table 1 General information of medical staff (±SD)

人数Number总体Total其他类型头痛Other types of headache 548 256 142 132 18无头痛Without headache偏头痛Migraine 紧张型头痛Tension-type headache 年龄（岁）Age (years)性别（男/女）Gender (Male/Female) 身高(cm)Height (cm)体重(kg)Weight (kg)总体Total (548) 30.5±7.2 31.0±8.1 29.4±5.7 30.4±6.6 31.0±8.8医师Doctors (240) 33.9±8.4 34.6±9.0 31.6±6.4 33.7±8.1 41.4±10.9护士Nurses (308) 27.8±4.6 27.5±5.1 28.2±4.8 27.9±3.7 27.0±2.9总体Total 144/404 82/174 19/123 38/94 5/13医师Doctors 138/102 78/49 19/33 36/20 5/0护士Nurses 6/302 4/125 0/90 2/74 0/13总体Total 162.9±7.0 163.3±7.1 162.4±6.6 162.9±7.0 161.4±7.1医师Doctors 166.3±7.7 166.5±7.6 165.0±8.2 166.8±7.4 169.4±6.4护士Nurses 160.3±5.0 160.2±4.5 160.9±5.0 160.0±5.0 158.3±4.3总体Total 58.3±12.3 58.8±12.9 56.7±10.3 59.0±12.0 59.9±18.5医师Doctors 64.1±12.4 64.2±11.7 60.6±12.6 65.7±11.5 80.8±2.3护士Nurses 53.8±10.2 53.5±11.8 54.4±8.0 54.0±9.8 51.9±8.2体重指数BMI (kg/m2)总体Total 21.8±3.6 21.9±4.1 21.4±2.9 22.1±3.3 21.7±3.6医师Doctors 23.0±3.2 23.1±3.1 22.1±3.1 23.5±2.8 24.1±2.3护士Nurses 20.9±3.7 20.8±4.4 21.0±2.7 21.0±3.3 20.7±3.6

表2 医护人员职业特点及PSQI 评分Table 2 Profess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medical staff and PSQI score

表3 夜班次数与PSQI 评分相关性Table 3 The Correlationship between night shift and PSQI score

讨论

原发性头痛是常见的失能性疾病，病人除了反复头痛发作外，常常伴随着睡眠障碍[9,10]。曾有多项研究结果证实偏头痛与睡眠障碍有密切关系，因而很多学者认为头痛与睡眠障碍是共患病[11～13]。但是在实际工作中头痛病人的睡眠障碍往往被忽视，两者之间关系及干预均以干预头痛为主，睡眠障碍关注较少。

医务人员作为特殊的工作群体，需要参加夜班的倒班制工作打乱了正常的生物钟，同时医护人员高强度工作，高压力加剧了睡眠障碍的高发[14,15]。本研究团队针对医护人员进行头痛患病率方面的流行病学研究发现，海南省三亚市医护人群头痛高患病率[4]，进一步追踪研究医护人员的睡眠障碍情况发现，高达41.1%的医护群体存在着睡眠障碍。将头痛与睡眠障碍进行相关性检验结果提示头痛与睡眠障碍之间密切相关，与既往研究相一致[11,12,15]。

本研究通过分析医护人员夜班多少与睡眠障碍的相关性，进而为改善医护头痛及睡眠障碍提供依据。研究结果显示，夜班次数的多少极大地影响了睡眠质量，其中每月夜班次数＞ 4 个明显会导致睡眠障碍。因此合理安排夜班次数将极大影响医护人员的睡眠质量[15]。

睡眠障碍与原发性头痛密切相关，但是其具体机制不清。偏头痛、紧张型头痛、慢性头痛与睡眠障碍紧密相关均被多项研究所证实[16,17]。尤其在偏头痛与睡眠障碍之间关系上。部分基础研究认为，头痛与睡眠有共同的解剖学结构，即脑干及间脑，主要位于中脑导水管周围灰质及下丘脑腹外侧区，该部位的激活可能与头痛和失眠的发作有关[18]。睡眠障碍是原发性头痛的共患病，是诱发头痛、预测头痛、甚至是判断其预后的重要因素[15,19]。我国医护人员群体较正常人群有较高的原发性头痛患病率，夜班次数的多少极大地影响了睡眠质量，睡眠质量好坏又与原发性头痛密切相关。因此，治疗原发性头痛的同时应治疗睡眠障碍，这样才能更好地改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