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京华 北京诚轩拍卖有限公司董事长

出乎意料！这应该是北京诚轩2020年春拍钱币项目留给大家最深的印象。

现场火爆的人气，频频创出的纪录，点燃了人们的拍卖激情。激情过后，则是更加令人激动的成绩。难怪有业内人士坦言：北京诚轩钱币春拍实现了“逆风翻盘”。

作为中国内地钱币拍卖的“风向标”，90.5%的总成交率、近7400万元的总成交额，北京诚轩春拍的此番战绩让疫情之下的钱币市场为之振奋。那么，它是如何突破重重阻力，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成果的？拍卖数据的背后，又透露出钱币市场的哪些变化……日前，北京诚轩拍卖有限公司董事长左京华接受了本刊记者的专访。在她眼中，如今的钱币拍卖已不再是“针头线脑”，而是有潜力发展成为更大的收藏门类。

《中国收藏》：据我们所知，因为疫情影响，这场春拍从拍品征集到拍卖结束仅仅用了三个半月时间。这段时间，想必您所承受的压力是很大的。

左京华：压力太大了！尤其是在拍品征集方面，我们遇到的困难最为突出。像往年春拍，我们通常在春节前便能征集过半数拍品，然而今年春节较往年早，外加上突如其来的疫情影响，直到“五一”劳动节之后，我们才开始启动内地的征集工作。

征集受阻只是一方面。对于钱币项目来说，因为疫情下美国PCGS评级师无法入境，也导致部分百万元层级的钱币无法评级。值得庆幸的是，此番刷新纪录的两种版式“上海壹两”银币样币在春节前就已完成评级，这才得以顺利付拍。

种种阻力之下，今年春拍时间也从原定的7月被迫延期至8月，而与去年秋拍相比，今年春拍钱币项目的体量缩小了近三分之一，仅有1300余件拍品。但最终该项目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确实出乎意料。

《中国收藏》：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其实早在北京诚轩开拍之前，中国内地及香港已举办了多场钱币拍卖，也都取得了比较理想的成绩，这是不是让您吃了一颗“定心丸”？

左京华：今年5月，SBP香港举办了一场线上拍卖会，从成交结果可以看出，钱币的价格普遍有所上涨;而在7月，上海泓盛拍卖会钱币专场也获得了该公司钱币拍卖单场总成交额的最好成绩。值得一说的是，很多普品的成交价已超过2011年的市场高峰，实现了飞跃性的增长。

对于很多藏家来说，北京诚轩是钱币市场的一个风向标，大家都很期待看到我们的拍卖结果。所以，在这种环境下，我们既有压力，也对市场有了更大的信心。

《中国收藏》：事实证明，北京诚轩春拍钱币项目实现了“逆风翻盘”，您认为主要原因有哪些？

左京华：钱币市场行情能在疫情下“逆风”前行，我认为这不是一场拍卖所决定的，而是积蓄了很长时间的能量。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钱币评级，它使钱币收藏标准化，解决了悬在藏家头上的两大难题——真假和品相，让购藏少了后顾之忧。

另外，线上交易平台对于扩大市场、吸引新买家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今年春拍现场，不少买家是通过微拍、直播等在线平台进入收藏圈的。这些平台一般以销售普品为主，“带货”能力很强，在扩展钱币收藏的影响力等方面，它们的“触角”伸得更远。

基于线上交易的火热，此次北京诚轩也推出了手机APP，藏家通过它可以在线参与春拍竞投，这一举措为春拍成交提供了不小的助力。据数据统计，今年春拍的708件机制币拍品中，有176位买家在APP上支付了保证金，并对其中的623件拍品都有出价。而机制币拍卖的5580.0645万元总成交额中，有800多万元来自线上。

《中国收藏》：除了拍卖形式的创新，对于此次春拍尤其是钱币项目所展现出的市场新变化，您能和大家分享一下吗？

左京华：我通常会在拍卖结束后留意两个数据，一是成交率，二是金额比率。今年春拍中，机制币的成交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总件数708件，成交率高达97.2%，金额比率竟达到235.9%。同样，古钱金银锭总件数209件，成交率95.7%，金額比率更是达到268.6%。

金额比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市场的健康程度。这次钱币项目金额比率高，是因为中高档拍品都拍得十分理想。这也说明钱币市场的火热是整体现象，而不是局部炒作造成的，也不是外部资金进入、金融商品化的结果，它仍是一个以收藏为主的市场。

文物永远是向经济发展好的地方流动。很多年前，超过10万元的钱币标的，我都要想方设法联系海外买家。但现在，中国内地的经济实力增强，藏家的实力也明显提升，比如这次从海外征集的两种版式“上海壹两”银币样币花落内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外，目前拍卖市场的格局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如果把拍卖公司比作百货公司，那么书画、古董就像是大型家电，而钱币则属于针头线脑这类小件。但现在来看，钱币有潜力发展成为体量更大的收藏门类。毕竟相比于古董等项目，钱币的存世量较大，再加上评级的介入，钱币的价差逐渐拉开，流动性也随之增强。

《中国收藏》：据您的观察，这次春拍新藏家入场多吗？另外，藏家的收藏理念有没有变化？

左京华：新面孔非常多，而且很多都是“95后”“00后”，他们大多是因为真心喜欢才购藏。这些年轻人有一个特点——没有行情的概念，只要喜欢，价格又在可接受范围内，就可以出手。

另外，我发现藏家的收藏理念也有所变化。除了版别和存量，审美取向也成为入手的一大因素。以前的藏家对锈迹斑斑的钱币总有一种想清理干净的冲动，但现在，藏家更喜欢“原生态”的钱币，偏爱那些罐藏、窖藏状态的完美品相钱币。可以说，藏家群体越来越年轻化，眼光也越来越挑剔。而挑剔是藏家必备的特质，正所谓宁缺毋滥。

《中国收藏》：通过您的层层剖析，我们对钱币项目取得的成绩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那么北京诚轩此次春拍的其他专场有什么亮点？

左京华：总体来看，中国书画、瓷器工艺品、现当代艺术等板块取得的成绩都超过了预期，成交率都达到80%以上。尤其是现当代艺术板块，是近几年来惟一一次成交率超过80%。

一直以来，我们的经营理念就是做精品。在北京诚轩拍场上，可能没有几千万、上亿元的拍品，但成交率、交割率却比较理想。我相信，公司不论大小，只要能做出自己的特色，实现良性运转，对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就是一种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