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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作品中女性人物影像化探析

2020-09-10卜杨城

今古文创 2020年28期
关键词:严歌苓

卜杨城

【摘要】 严歌苓文学作品中,书写出女性的人生价值,引发读者对女性之美进行思考;经过优秀编剧、导演对这些作品中影像化、艺术化处理,进一步推动这些女性人物角色得到释放,使女性思维加以展现,让女性的价值得以肯定,产生了较为丰富且深远的意义和影响,对女性人物影像化创作具有较强的启发性,本文通过文献研究和案例分析,拟就此探析出具有参考价值的结论。

【关键词】 女性人物;影像化;严歌苓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0)28-0020-02

著名作家严歌苓在创作出优秀文学作品的同时,也是一名令人敬佩的好莱坞专业编剧,其作品中对于国内外文化都有着强烈的感染力,刷新着人们对社会不同层面人的全新认识,其中以“女性形象”颇受读者欢迎——她能够根据自身的经历来挖掘女性的伟大坚强,表现出“母性”的一面,与此同时,这些女性人物在影像化处理过程中得以释放和再现,从纸上跃然而出变得更为立体、饱满、鲜活。可以说,严歌苓的人物塑造与影像化的艺术再造是相辅相成的一种良好状态,本文即从这一角度展开探析。

一、文学人物创作与影像化

人物形象在一部文学作品中是重中之重,在影像化呈现方面同樣重要,能够展现一部影片的核心价值与思想品味,是影视人物性格最明显的特征,而对于人物的塑造,也是导演和编剧优先考虑的因素。文学人物塑造的好坏,决定着作品的故事情节和文本结构,在影像化展示中同样因为语言、动作体现着人物性格,也能让受众对于角色有更深层次的了解,为此在改编的影视作品中,对人物的形象刻画也就有着更严苛的要求,观众要从一部作品中找到与自己契合的思想感情的交点,形象上的符合,会对此产生亲和力。

二、严歌苓作品中的女性人物类型

(一)温婉坚定的传统女性

众多女性形象在严歌苓的笔下,首先呈现出来一类就是秉持传统品性的近现代女性形象。这类女性身处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环境中,身上保留了传统概念中温婉、善良的特点,但又不完全因循守旧、丧失思想,而是在所处环境中保持着一份令人钦佩或同情的坚定与执着,如《归来》中的冯婉瑜、《芳华》中的何小萍都属于这类女性形象,在塑造和刻画她们形象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折射时代的背景,成为某一时代的烙印。

比如在《芳华》中,何小萍的家庭原因让她形成了自卑、胆小的性格,但她身上却又从不缺失温婉善良、淳朴坚定的性格。因此在影像化处理的过程中,创作者始终围绕着该人物看似矛盾却又合情的性格状态,随着影片剧情的不断磨合,这种矛盾逐步显现出来,直至故事和人物进入矛盾最高潮及之后的转折,使得人物具有极为丰富的悲剧特点,却又自然和谐地“脱胎”于老套的悲剧格调,上升为温婉坚定、令人同情却又尊重的人物形象。

(二)打破固有人设的旧社会女性形象

在通常可见的影视编剧作品中,旧社会的女性形象特别是处于底层的女性,往往是被塑造为贪婪、庸俗、怯懦等市井形象,此类特征也成为旧社会女性形象的固有人设。严歌苓作为一位关注女性命运的作家,她所展现的女性人物,总会给人带来震撼人心的一面,女性的伟大力量并没有因为历史的轨迹而被淹没,比如在《金陵十三钗》中,故事在南京大屠杀这个历史背景下进行设置、同时以教堂女学生和秦淮河女子为线索展开,展现了旧社会背景下底层人物的勇敢无畏,也打破了固有人设的旧社会女性形象,成为严歌苓作品中又一类突出的女性形象。在影片中,以玉墨为代表的一批女性,一出场就是旧社会最不招人待见甚至惹人憎恶的形象——妓女,背负着的自然也是人性中的常规印象。但是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用女学生们的视角发现这些所谓的风尘女子,固有的印象和形象也在悄然开始发生变化——女学生们让妓女们住在地窖里、不让用厕所,一边还“嫌弃”而“好奇”地“窥视”着妓女们的生活,与整日素衣长袍的女学生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些秦淮河女人虽生活在社会底层,虽遭受过歧视,但骨子里所迸发的坚毅崇高、不惧生死的品质,这种无畏的精神,是女性最强大的力量,加持以影像化再现及艺术处理,使得这类女性人物角色鲜活而具有生命力。

(三)敢于挑战旧思想的变革时代女性形象

在以男权思想为主的旧社会,女性在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卑微、被动的地位,旧思想的束缚下使得她们没有发言权更难提选择权。但在严歌苓塑造的女性形象中,就有一类处于变革时代的女性形象,这个转型既有社会环境转型的因素,也有思想、意识、人性转型的因素,比如《妈阁是座城》中的梅晓鸥,就是这类转型时期的女强人形象的典型代表,这在女性主义题材里算是一个大胆的创新,因此梅晓鸥的形象,无论是文字还是影像化再现,其出场总是给人干练精致的气场,但是整日围绕在男人身边的梅晓鸥也难以躲过“情”的困扰,特别是当她发现自己儿子也沾染上赌瘾的时候,所展现出女人外表的强大和内心的脆弱——这种双重矛盾的性格特点。世俗给她不公的待遇,她还世俗一个坚强的性格——敢爱敢恨,向旧思想挑战并独立生存、自由生活的一种形象跃然眼前。

(四)矛盾性格牵动情节的女性配角形象

无论是传统意义上的女性形象,还是社会变革时期的女性形象,都属于严歌苓编剧作品中活灵活现、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类型。除了前文述及的几大类型外,严歌苓编剧作品中,还有一批女性配角形象同样引人注意,这些形象本来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在严歌苓笔下同样赋予了她们鲜明的个性和鲜活的“艺术生命”,她们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共同特征——处于边缘地带、内心也有苦痛、性格矛盾突出等等,悄然之间牵动着故事情节变化。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影视剧本当中,成功的人物形象塑造,性格往往是一个重要基础,有时还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主要因素。与处于故事中心的主角人物不同的时,一些配角形象虽然戏份较少,但是因其性格特点,牵动着故事情节成为另一股力量,如《归来》里的丹丹、《妈阁是座城》中梅晓鸥身边那些男人的妻子们、《金陵十三钗》中的其他妓女——怡春、红菱、小蚊子等。在创作过程中,许多主角形象之所以个性鲜明,一方面是其人物塑造时展现出的个人性格、言行等内容,一方面则是周围人群特别是那些类型化的配角形象,编剧(作者)往往喜欢用一些具有共性特征的配角,来映衬或陪衬主角形象,虽是配角却也不可或缺。

三、影像化创作后的女性人物形象

人物活灵活现的状态,不但来源于编剧感性的书写,还源自镜头下不同方面的理性塑造。每个人物的出场都有着精心的设计,个性化的人物形象一方面能够将演员快速融入剧情,另一方面展现出形象上丰满特质一定程度上能激发表演者对于演绎欲望,让观众与演员之间的距离更近。在严歌苓的作品中,故事情节的引人入胜,角色人物的个性鲜明,她都在更深层次地作品中展现出了蕴含的镜头感,以此来突出自己笔下的女性,丰富和扩展了女性的人物形象。因此,影像化创作后的女性人物形象主要体现在服化道的设计与呈现方面。

首先,影视人物的服装设计在形象塑造上就是极其明显的,服装的准确能体现出时代背景下的人物形象,社会地位等一些直观因素。同时,个人风格塑造也要符合时代风貌的选择,在化妆和道具的使用上,也都能充分表现人物的职业、性格特征。服化道造型元素的运用,与“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或“事迹先行原则”有类似的妙處,通过外部形象塑造来表现人物。比如在《金陵十三钗》中,风尘女子的形象和女学生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特别是服装方面,使得人物镜头感十足:鲜艳裸露的开衩旗袍和单调朴素的学生长袍,辅之以放荡谈笑的妖娆姿态对应低声细语的内敛步伐,零零散散的珠宝玉器和朴实无华的课本书籍,以及浓妆艳抹烫卷发和清爽素颜剪发头——用妓女和女学生形象特写的对比,既能直观展现不同层次的人物形象,又奠定了人物的命运基础,展现着一种悲欢离合的不羁;既让观众的视角能够直接明了地锁定剧情,迅速猜想随后情节发展的可能,又具有镜头感,使得影像化元素有效凸显,又促进了视觉感和情感的欣赏需求。旗袍本是中国传统的展现女性形象气质美的因素,但在战乱时期,却成为人们眼中“丑恶、不羁”的代名词,服装作为人物内心的折射,它从生活中提取意象元素,旗袍将女性身材的曲线美得以展现,表达了女性追求美的天性,当旗袍和学生装同时出在画面视角下时,却显得格格不入,一种所谓的现代文明在这份装扮中拉开序幕,女学生们也对自己有更为美好的追求,为此,她们同样也是穿着“旗袍”,不过是身为素色棉质的长袍,这份看似格格不入却又完美融合的场景,仿佛让彼此都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样子。

此外,还有服化道设计。化妆对形象的塑造,在生活中占领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能给人带来直观的视觉体验,让人们能对此做出一个简单的判断,在影视剧中呈现给观众的画面便是为剧情做好基础的铺垫。影片中剧情的发展往往能给人物的妆容带来极大的变化,同样地,人物妆容的变化也反映了情节的变化,人物的性格的命运很大程度上都能从表象得到信息,不同的妆容带给观众的感觉也是大不相同,也能让观众在第一时间对人物进行大致的命运幻想。而道具设计对人物形象塑造的作用,借助道具可以反映人物性格,进而展现人物形象。如在影片《归来》里借用的道具就是那满箱的陈旧信件,冯婉瑜不堪重负而崩溃,遗失了关于陆焉识的一部分记忆,为了唤醒她的记忆,归来的陆焉识尝试了各种办法,最终选择了读信这一方式,当在读信时冯婉瑜的情绪是最好的,读信不仅是联系陆焉识和冯婉瑜两人的桥梁,因此在这一过程中,影片借助道具的设计,塑造了一个对爱情执着如一的冯婉瑜,一个温婉坚定的女性形象,道具信件就成了冯婉瑜形象的最佳诠释和塑造方式。

四、结语

综合来看,严歌苓作品中的每一个女性人物都有着自己的特点,既能典型化地存在,又能在影像化的再现过程中个性化。严歌苓的人物塑造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就是使人能够从一个人的心里看出另一个人物的形象,这也正是严歌苓在刻画人物关系时最为巧妙的一处。这样的艺术技巧,经过影像化处理加工,最终呈现出来的状态,无论是主角抑或是配角形象,都能同样散发着伟大的光环,不仅是主角视角下最美好的事物,同时也是讲述故事、观察人物形象的重要视角。

参考文献:

[1]沙莲香.中国女性角色发展与角色冲突[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5.

[2]王林.中国当代文学宏大叙事中的女性形象书写[D].成都:四川大学,2007.

[3](美)乔治·布鲁斯东.从小说到电影[M].高骏千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1.

[4]刘慧英.20世纪初中国女权启蒙中的救国女子形象[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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