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从三个方面简要论述现代化背景下中国人文的机会，在当代人文精神建设中强调文化自信的重要性。一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文精神的嬗变，重点梳理了新文化运动的文化影响，以及改革开放以来的文化创新;二是现代中国人文精神的重塑，主要强调了重塑中国人文精神必须超越一味复古与西化，克服简单地以古为本、以西为荣。我们要做的是面向时代和世界，在消化吸收西方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本精神的基础上进行综合创新;三是当代中国人文的希望，主要阐述了真正做出世界一流的中国人文研究的责任，以及希望中国人能够重塑具有世界意义的知识论和价值论。

【关键词】传统文化;中国人文;现代化;文化创新

【中图分类号】G122           【文獻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0）33-0044-02

楼宇烈先生的《中华文化的根本精神》一书，是楼先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精湛论述。让人阅读以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化传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近代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发生了着深刻的转变，这种转变深刻地塑造了近代以来中国人的文化心理。清末以降中国的对外的关系，绝不同于汉唐时期。近代中国时期，西方的坚船利炮让人们从天朝上国的迷梦中惊醒。封闭和逃避只会走向狭隘与落后，开放与奋进才会走向正途，所以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近代中国都开启了向西方迅猛学习的过程。

一、简述近代以来中国人文精神的嬗变

近代以来，在这一百多年间中国人的人文精神有着深刻的转变。在新文化运动时期，读着旧学成长起来的一批学人，接受了西方的新思想，立志要推翻旧体制、旧思想，从而在中国建立新制度、开创新思想。这群人转变的根本原因在于发自内心的爱国情怀，在于救亡图存的紧迫感，这是与后来盲目崇洋媚外的一部分中国人有着根本性的区别。新文化运动那批学人的初心是好的，整体功绩也是好的，但是新文化运动开启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影响，即“崇外否己”的传统。尽管很多新文化运动学人的初衷并不是要单纯的这么做，但社会的流弊却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马克思主义广泛传入中国本身是新文化运动的产物，但是马克思主义在和中国具体问题相结合的时候，试着去分析和解决了中国实际问题，并且对现代中国人文精神进行了建构，这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传统。近代以来，中国人文精神现代化建构还面临着在传统文化本位的基础上，完成现代化的问题——即怎么样让儒学的传统、道家的传统等悠久浩繁的古代传统完成现代传承。

改革开放以后，时代背景变了。强调和平与发展，要以现代化为目标，在政治和经济等各方面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需要对人文精神进行现代化重塑。面对“西化”的问题还是无法回避的。中国人文精神在近代百年严重受到西化影响，包括“人文”这个词。新的建设需要清醒地认识一味西方化的不足，这不是否定新文化以来一百多年的历史贡献，而是要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面向传统和西方，做出新的自觉的审视。当代中国不是一百多年前的中国，西方也不是一百多年前的西方。如果现在的文化心理还停留在一百多年前，那将是这一代年轻学人的严重不尽责。中国社会在转型、中华文化在发展，正如几百年前，西方引领全人类走入工业文明、资本文明一样。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加平和自信、开放包容地对待西方文明、对待全人类的所有文明，进而有信心去开创一种新的世界性的人文精神。

时至今日，现代中国人文精神不再是怀疑、萎靡和自我否定，不是被打怕了之后的痛定思痛，更不是盲目崇拜物质文明的光鲜亮丽。现代中国人文精神是平和而自信的，这种平和与自信是基于文明对话间的竞争和交往，不只是物质层面上的、政治外交上的，还有哲学和文化层面上的。中华文明中有着自己的哲学观念、有着自己的致思路径，有着自己的价值关照。当代中国的人文学者要为中华文明和世界文化述新标，阐述中华文明真正的内涵、价值和导向。

二、浅议现代中国人文精神的重塑

现代中国人文精神的重塑是面向现实、面向时代、面向世界的。人文精神探讨不只是书斋里的文献研究、史料研究，更是时代精神的体现。当代中国人比近代百年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有自信，都更加有底气和责任去面向时代和未来进行人文思考。

重塑中国人文精神，必须超越狭隘的复古与西化，克服简单地以古为本、以西为荣。要做的是面向未来，是下真气力消化吸收西方文化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价值，在此基础上进行文化的综合创新。比如“科学”文化是中国的传统吗？现在可以说，科学已经是中国的传统了，中国人已经在世界科学领域占有一席之地，西方人也少有中国科学家为国为家奉献的集体主义精神，这已经是十分有力的传统。还比如，未来的科学发展中复杂科学非常重要，中国人有着天然接受复杂科学的文化基因。两千多年前的老子就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①。这就是中国人自己的文化底蕴，这才是传统在当代真正的价值。楼宇烈先生在书中所说“我们都要坚持做发展传统的现代中国人” ②，人文精神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消化吸收之后的，而不是逃避现实，用包装来自我安慰和自我欣赏。

再举一个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创新的例子。毛泽东思想中强调，农村包围城市，中国农民比工人有着更大更广泛的革命力量。这是实事求是的理论，这也是中国人带给世界的理论贡献。中国特色不是标榜自己的特殊性，而是不迷信外在的理论形式，从内部从本质上去进行综合创新。

实际上，论起现代中国人文精神，在经济体量上基本完成现代化之后的中国，回首自身传统就会发现，最大的资源宝库就是自己浩如烟海的典籍和连绵不绝的传统文化，这是一个文明型大国的底蕴。近代几百年来，西方因为物质文明和技术文明先行一步，给世界传播了他们的价值观念、行为方式，这在很长时间内似乎不能受质疑，是至高无上的。但是当代中国人，越来越清醒地看到走下神坛的西方学术与文化。对当代西方学术和文化，要有着清晰地完善的认识，而不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当代西方文化最大的短板在于傲慢和狭隘，在于文化一元论。傲慢总是不好的，傲慢有着偏见，傲慢带来狭隘。不能把一个地域，一个历史阶段的成绩和过程，夸赞自满成全人类的永久标杆，以此自认为是优等的。现代人文精神重塑要平和冷静地吸取西方文明中的有价值的部分，这是种吸收是需要立足自身时代和传统的。正如楼先生所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自己的传统基础上接受外来的文化” ③。

中国人自古以来有着和谐万邦的传统，而不是掠夺和侵占。面对人文精神建设的思维方式，不再是传统和现代对立的关系，而是破解传统的就是非现代的二元对立。立足于中国人文精神的现实和中国社会发展的现状，开出具有世界意义的智慧和方案。

三、略谈当代中国人文的希望

中国人文的机会和希望，是以中国眼光、中国标准去思考全人类的問题，立足中国实际和中国文化资源，去开出世界文化的新方向。同时，从实际要求来看，这也是当代中国人反观自身，切实的总结和提炼出来的经验总结，及时地把好想法做出来、好做法提炼出来。要看到，一个骨子里接受了西化的中国人，即有了这个前见，再看传统，无论学识再怎么渊博，都是像西方人一样看中国。

在新时代，90后、00后是中国人百年多来最自信的一代，也是最开放包容的一代。全球交往日益密切，在这代人身上，包括同学朋友中，有太多有着西方生活和教育背景的人，他们是直接接触和感受西方的人。“西方”在这一批人身上，不是书本上的迷信和盲目地崇拜，而就是活泼的生活。西方有西方的劣根与特长，中国有中国的短板与优势，在工作、生活、教育和文化中，平等自然地与西方人接触和交往，在平凡生活中展现自己的能力与人文素养。

一百年前，中国处于千年未有之变局;现在，我们处于百年未有之变局。百余年来，人文领域众多先行者，在思索和建构人文精神的道路上，为人们留下了许多值得深读的作品。百余年来的今天，站在新的历史坐标上，重新审视并且真正做出世界一流的中国人文研究。当代中国处于百年未有之变局，解放思想、调整心态、转变观念、审慎思考，是接续先辈们奋力追赶的脚步，更是历史赋予的使命。现代中国人文学者要为生于此时代感到无上光荣，为自己所从事的事业负有无上责任。希望有朝一日，中国人能够重塑具有世界意义的知识论和价值观。

在平和自信的文化交往中，在人文层面上的展开和竞争，且看今日之环球，究是谁家天下。这不只是希望，更是责任。探索和实践是几十年来宝贵的方式和经验，在人文精神探索上，可以去探索去摸索、不争论。时代期待思想和文化的巨人，引领时代的风尚，真正在思想文化层面为时代和世界人民立心立命。

注释：

①老子：《道德经》下篇，《诸子集成》卷三，上海书店出版社1986年版，第26页。

②③楼宇烈：《中国文化的根本精神》，中华书局2016年版，第3页，第137页。

参考文献：

[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张岱年.张岱年全集[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

[3]方克立.现代新儒家与中国现代化[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

[4]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北京：新华出版社，1999.

[5]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9（3）.

[6]刘建.现代化进程中的文化危机与自信[J].广东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20，（02）：99-104.

作者简介：

杨光，男，山东临沂人，哲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外逻辑思想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