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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遗址病害治理问题初探

2020-09-08刘腾飞

中国民族博览 2020年7期

【摘要】土遗址是中华文明发源与演化的最直接的见证者,有着重要的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但千百年来饱受自然和人类破坏,保存现状堪忧,亟待治理保护。本文以禹会村遗址龙山文化遗存保护修缮工程为例,分析讨论几种常见的土遗址病害成因和表现,并针对性地提出相关保护治理策略,以期为今后的土遗址保护研究提供有益借鉴。

【关键词】禹会村;土遗址;病害治理

【中图分类号】K878 【文献标识码】A

土遗址是指以土作为主要建筑材料的人类历史上生产、生活等各种活动遗留下来的文化遗存[1]。它们是中华文明发源与演化的最直接的见证者,有着重要的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然而,由于土遗址的构成是以土为主,易受风沙、雨水、日晒、气温、湿度等外部因素影响,加之千百年来人们在其上生产生活干扰破坏,现留存下来的均患有多种“疾病”,饱受病害摧残破坏。2007—2011年开展的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成果显示,全国共登记不可移动文物总计约77万处,其中古遗址、古墓葬共计约32万处。而登记在册的已消失文物达3万处,另有25%的保存状况堪忧[2]。土遗址的保护状况不容乐观,病害治理工作亟待加强。

本文拟以禹会村遗址龙山文化遗存保护修缮工程为例,重点分析讨论几种常见的土遗址病害成因和表现,并针对性的提出相关保护治理策略,以期为今后的土遗址保护研究提供有益借鉴。

一、遗址概况

禹会村遗址又名禹墟,位于安徽省蚌埠市禹会区马城镇禹会村及前郢村,涂山南麓,淮河和天河之间,面积约为200万平方米。遗址年代跨双墩文化、龙山文化等多个时期,其中主体遗存年代为龙山文化时期。2013年公布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禹会村遗址——龙山文化遗存是遗址的核心文化区,属于龙山文化中晚期,面积约9.46万平方米,是发现遗迹、遗物最密集的区域。考古推测为一个围垣聚落,由带有外壕或排水沟的夯土台围合,内部筑台营造居住址,聚落东北部为高规格祭祀活动场所聚落。在祭祀遗迹清理发掘时,出土大量相同时期且具有不同地区考古学文化特点的陶器,地域范围涵盖山東、河南、安徽、江苏、上海、浙江等地,显示了特定时期不同地域文化交汇于此的奇特现象。

《史记》等载:“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尚书·皋陶谟》有“(禹)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禹会村遗址清理发掘出土的一系列的大型祭祀遗迹、遗物等在年代、特征、传说等方面与史书所记载的有关大禹事迹高度吻合,从考古学上印证了“禹会诸侯”事件的真实性和可靠性,为探索淮河流域史前文明、研究夏代前期历史文化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如何将它们保护好、管理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首要问题。2018年10月,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同意,禹会村遗址龙山文化遗存保护修缮项目成功立项实施,主要通过实施一系列保护修缮措施,实现对病害的有效治理和对遗存本体的长效保护。

二、病害分析

禹会村遗址龙山文化遗存经历千百年来的风雨洗礼和工农业生产生活破坏,保存状况一般。

(一)病害类型分析

1.裂隙。主要位于遗址发掘区Ⅰ、Ⅱ、Ⅲ区。原来埋藏在地下的土遗址被考古发掘揭露出来后,因受干湿、温度等因素影响急剧变干而收缩产生裂隙。裂隙面的土粒不断风化脱落,使裂隙逐渐扩大。

2.崩塌。主要分布在遗存南部的临水塘坡地出处。因受雨水冲刷、掏蚀,遗址底部逐渐丧失自身稳定性而坍塌。

3.水蚀。主要包括雨水冲蚀和河水浸蚀,位于遗存南部和河堤西侧河滩处。在降雨较多时,因河水上涨,遗址部分浸泡于河水之中,受冲刷流失严重。I区早年曾有高出周围3米许的堌堆形堆积,覆盖了该区大部分面积,由于雨水冲刷、水土流失等,遗址发掘前堌堆仅剩1米多高凸起。

4.人为干扰。人为干扰主要包括筑房修路、修堤取土、农田水利建设破坏等。如III区是淮河大堤与水面之间的区域,治淮工程使大部分文化堆积层不复存在,有的地点仅存遗迹(灰坑或建筑)的底部。

5.其他。深根作物和树木的根系深入遗址内部,破坏遗址的内部结构。

(二)病害机理分析

1.裂隙和崩塌。遗址文化层原被埋藏在地下,经考古发掘揭露出来,原本潮湿的遗址急剧变干而收缩产生微裂隙。裂隙面的土粒不断风化脱落,使裂隙逐渐扩大。加之在降雨、暴晒、温度变化等作用下,结构变得较为松散,出现裂隙加大、片状剥离和崩塌现象。

2.水蚀。主要是雨水冲蚀和河水浸蚀。蚌埠地处秦岭-淮河南北分界线,冷暖气流常在此交汇、拉锯,降水较多。区域地上、地下水资源较丰富,致使早年开挖的探坑内形成渗水,浸泡和侵蚀遗址,导致遗址产生病害,如霉菌、干缩胀裂、坑壁边坡变形和可溶盐沉淀覆盖等。另外,由于遗址位于淮河的东岸,水流深急,河道东移、水位上涨与洪涝灾害自古以来就不断浸泡、侵蚀遗址,冲刷文化层,导致河堤西侧遗址的土层大量流失,文化堆积不连续;大堤西侧的夯土梁受水流冲刷影响尤其严重。

3.人为干扰(环境也被破坏)。人为干扰是遗址一大重要破坏因素。近年来,由于人口增长的原因,村庄扩建现象较为严重,遗址各区内均可见村民住宅占压,建房取土活动直接破坏遗址本体,对遗址造成的威胁已超过其他破坏因素。

(1)修筑堤坝。遗址旁多年的治淮与筑堤取土工程与淮河冲刷共同作用,使遗址受到严重破坏,西侧遗址文化层的损害较为严重,残存不足20公分,大部分仅留底部,文化层较浅的地方已不复有遗存,文化层难以连续。

(2)其他。房屋、道路、电线杆、高压线塔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及采砂场等占用了部分遗址区,也对遗址产生较大的破坏和消极影响。

三、病害治理措施研究

禹会村遗址龙山文化遗存区主要病害问题是自然和人为干扰破坏:自然因素中以水为主要病害诱因,人为因素破坏集中在因村庄扩张而带来的一系列干扰破坏活动。针对这两大病害,我们按照“不改变原状、保持真实性、完整性原则”和“使用恰当的保护技术,最低限度干预”保护修缮思路,主要通过对本体实施保护修缮和恢复遗址原有保存环境这两个方面的措施,逐步解决遗址病害问题。

(一)本体保护修缮

1.加强组织排水。一是整合优化遗存附近现有排水系统,清理和疏通四周现有沟渠、管道等,关键节点设置小型闸口,确保遗存区排水通畅;二是根据龙山文化遗存的地形现状,结合遗址现场清理,采用自然排水形式,设计场地坡度0.1%,便于雨水统一排入村庄现有排水体系。

2.做好隔离、支护。一是排查梳理遗存区易坍塌部位,采用浅土覆罩和物理加固支撑的方式予以支护隔离,避免崩塌;二是在遗址临河部位修筑挡水坡、防洪堤,减轻洪水上涨时河水冲刷与浸蚀危害。

3.科学回填。在对龙山文化遗存遗迹本体病害處理后,则需对其进行科学回填,为后续的展示工程实施提供条件。科学回填程序步骤主要有:遗迹表面清理→铺设憎水杀菌无纺布→铺设细砂垫层→土坯砖隔离保护→灰土夯实→铺设膨润土层→标识展示与绿化。

4.移除深根植物。对遗存区范围内植被的生长特性、危害程度进行综合评估,采用人工或化学措施防止树木、草类和微生物在遗址上过多生长,挑选具有固土作用和符合历史文化环境的植被进行培植。

(二)外部保存环境改善

龙山文化遗存区外部保存环境改善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对龙山文化遗存区内的房屋田舍等构筑物进行征迁,对遗存区环境进行综合整治,尽可能恢复文物原貌和环境原貌,使该区域遗址保护状况得到实质改善。同时,全面展开对遗存区进行全面细致的考古勘探调查,并依据考古勘探调查结果适当保留部分屋舍 “征而不拆”,为将来的展示、运营和恢复遗址活力提供基础保障。二是以考古学和历史学研究为基础,对禹会村遗址龙山文化遗存的内涵和重要价值进行合理、丰富、有重点、有层次的展示,真实、完整地传达遗址所包含的信息。通过系统的展示设计、建立完善的解说标识系统、丰富的展示内容和手段,充分阐释遗址核心区遗存完整的文化价值和历史信息,提高文物的可读性与可观赏性,提升公众对文物价值、遗产保护的理解、支持和参与。

(三)重视日常监测维护

一是根据龙山文化遗存展示情况建立遗存保存监测体系,包括水浸报警、温湿度数据采集、人流密度监测等,为遗存保存条件改善和本体保护提供科学依据;二是加强日常巡查监测,积极开展预防性保护,早发现,早防护,及时将影响遗存本体安全的隐患消除于萌芽之中。

四、结语

土遗址保护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不可能是一蹴而就或是一劳永逸。到目前为止,禹会村遗址龙山文化遗存病害治理工作进行比较顺利,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即便如此,因为对其保护和研究工作仍处在探索起步阶段,没有固定的保护样式可以参照遵循,诸多保护技术、保护手段也还需要时间来最终检验。

本文只是土遗址常见的几种病害治理方法的初步探索,今后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和探讨,最终形成一套科学完整而又行之有效的保护理念,来指导我国越来越多的土遗址保护工作,使我国珍贵的土遗址类历史文化遗产得以可持续而又真实、完整地保存。

参考文献:

[1]孙满利.土遗址保护研究现状与进展[J].文物保护与考古科学,2007(4).

[2]中国政府网:《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全面完成查清文物近77万处》,http://www.gov.cn/jrzg/2011-12/29/content_2033527.htm.

作者简介:刘腾飞(1986-),男,汉族,安徽蚌埠,本科,馆员,蚌埠禹会村遗址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管理处,研究方向:考古与文物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