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薇薇，于璇，胡幸云，张立新

(1.日照职业技术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2.曲阜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

随着我国消费时代的到来，人们对物质文化需求和休闲需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旅游产业和文化产业作为绿色朝阳产业，迎来了高速发展时期。2017年3月，国家发展改革委等8部门联合印发《“十三五”时期文化旅游提升工程实施方案》(发改社会〔2017〕245号)，明确提出要把提高文化旅游的质量和效益作为工作中心。2020年3月，国家发展改革委等23个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促进消费扩容提质加快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实施意见》(发改就业〔2020〕293号)指出,重点推进文旅休闲消费提质升级，加大力度开发文化旅游产品，创新文化旅游新模式。文化旅游业的快速发展不仅可以推动区域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进而拉动地方经济的高速发展[1]，还可以发挥其公民教育功能，进而有助于提升民众的综合素质和社会文明程度。而文化旅游业是文化产业与旅游业融合的产物，文化产业与旅游业之间的互动融合程度关系到文化旅游业发展的质量，进而关系到旅游大国向旅游强国的转变，以及文化大国向文化强国的转变。因此，有必要探讨旅游业与文化产业之间的关联程度以及相互影响，从而为两者的互动融合发展提供应对策略。

一、文献综述

国外已有不少学者关注文化产业与旅游业之间的关系。Hsiaoa等人认为，发展旅游业有助于保护传统文化并让更多的游客有机会体验传统文化[2]；Stella指出，文化创意对旅游业的发展有重要的促进作用，能够指导区域规划和促进文化延伸[3]；Nelson认为，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可以提高旅游地的声誉，推动旅游业的发展[4]。国内学者倾向于从文化角度切入，定性分析文化对旅游的影响以及文化与旅游之间的融合趋势和耦合关系。张颖从文化创意角度探究乡村旅游优化升级的有效模式，认为乡村旅游应采用创意开发模式，深入挖掘乡村文化资源[5]。卢世菊探究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旅游的协调发展[6]。蔡君从影视文化角度切入，探究乡村旅游优化升级的策略是深入挖掘乡村文化，选择符合乡村特色的影视作品[7]。李先跃运用Citespace对政策文本进行分析，得出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二者融合仍是主流的结论[8]。张赢予认为通过融入地域文化视觉元素可以明显提高旅游业发展水平[9]。刘云研究发现，休闲旅游与区域城镇化之间互动关系密切[10]。赵爱华使用辽宁省2010 —2018年数据研究发现，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二者处于高度耦合和优质协调状态[11]。

总的来看，国内外大多数文献都集中于对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融合发展的产品形式的定性分析和发展路径研究，或针对某一特定地区进行实证分析，缺乏对区域发展差异的总体评价和定量分析。基于此，本文使用2018年全国31个省份的数据，运用典型相关法分析研究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相关程度，挖掘二者的内在联系，并据此提出解决方案。

二、实证研究

(一)指标选取

基于数据的可得性、合理性和继承性(科研成果中的高频指标)，从发展规模和发展质量两方面选取旅游业发展指标。其中，旅游业发展规模方面使用旅游业总收入、旅游总人数和旅行社总数三个指标衡量；旅游业发展质量方面使用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和被投诉所占比例两个指标来衡量。对于文化产业发展指标，借鉴张立新、翁钢民等学者的做法[12-13]，从文化产业资源供给能力和区域文化产业整体规模方面选取指标。其中，文化产业资源供给能力采用文化事业费、主要文化机构数和主要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三个指标衡量；区域文化产业整体规模使用文化部门总收入和总支出两个指标来衡量。

(二)数据来源

本文所采用的数据来源于《中国文化文物统计年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以及中国报告大厅与各省份的文化和旅游厅统计报告。从文化产业和旅游业发展规模上看，旅游业总收入高的地区，如北京、河北、山西、浙江等地，文化部门总收入、总支出也相对高于旅游业总收入低的地区。江苏、山东、湖南等中东部地区旅游总人数、旅行社个数较多，河北、浙江、四川等地文化机构数和主要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也明显高于西部地区，可见，东中部地区旅游业发展规模较大，文化产业的资源供给能力也较高。但从总体来看，北京、广东、广西等地景区被投诉比例较高，表明旅游业发展规模在逐步扩大但发展质量的提高落后于数量的增加。

(三)研究方法

使用典型相关分析(Canonical Correlation Analysis，简称CCA)进行研究。CCA研究的是两组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并将每组变量视为一个整体，其基本思想是分别构造两组变量的线性组合，使得这两个线性组合之间的相关性能够最好地刻画两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在本研究中，假设有两组随机变量，X′代表旅游业发展的5个变量：X1为旅游业总收入(亿元)，X2为旅游总人数(万人次)，X3为旅行社总数(个)，X4为旅游5A级风景区(个)，X5为被投诉所占比例(%)；Y′代表文化产业发展的4个变量：Y1为文化事业费(万元)，Y2为主要文化机构数(个)，Y3为主要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人)，Y4为文化文物部门总收入(千元)，Y5为文化文物部门总支出(千元)。研究模型如下：

(1)

式(1)中，Σ11=cov(X′,X′),Σ12=Σ21=cov(X′,Y′),Σ22=cov(Y′,Y′)

(2)

若在D(U)=D(V)=1的条件下，有向量a(1)、b(1)，使得相关系数ρ达到最大，则a(1)、b(1)就是第一对典型变量,称它们的系数为第一典型相关系数，在剩余的变量中提取出相关系数第二对典型变量。

(四)实证结果分析

使用SPSS中的Syntax语法窗口编写典型相关的程序并运行，可以得到旅游业发展(X1-X5)和文化产业发展(Y1-Y5)两组变量的典型相关分析结果。

1.两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分析

从表1可以看出，旅游业与区域文化产业之间存在较强正相关性。表明旅游业的发展能促进文化事业费支出、主要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和文化文物部门总收入的增加，反之区域文化产业的发展也对旅游业总收入、旅游业总人数、旅游5A级风景区和旅行社总个数的增加起到推动作用。

表1 旅游业发展与文化产业发展间的单个变量相关系数

2.典型相关系数及显著性检验

由表2可以看出，共有5个典型相关系数，分别为0.918，0.798，0.534，0.370，0.064。前两个典型相关系数的p值小于0.05，而第三、四和五个典型相关系数所对应的p值大于0.05，因此只有第一个和第二个典型相关系数具有统计显著性。

表2 典型相关系数及其显著性检验

3.典型相关模型

鉴于原始变量不宜直接进行比较，本文采用典型相关变量标准化的系数建立典型相关模型，标准化系数如表3所示。

表3 标准化典型相关变量的系数

根据表3，可建立前两对典型相关模型：

U1=-0.544X1+0.057X2-0.262X3-0.299X4-0.048X5

(3)

V1=-0.081Y1-0.359Y2-0.016Y3-0.735Y4-0.027Y5

(4)

U2=0.431X1-0.748X2+0.582X3-0.881X4+0.520X5

(5)

V2=-0.803Y1-0.668Y2-0.222Y3+0.235Y4-0.283Y5

(6)

式(3)(5)中U反映了旅游业的线性结构模型，式(4)(6)中V反映了区域文化产业的线性结构模型。

从旅游业发展的第一典型变量U1可以看出，旅游业总收入(X1)和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X4)和旅行社总数(X3)是旅游业发展的关键因素，其相关系数分别为-0.544、-0.299和-0.262；从文化产业发展的第一典型变量V1可以看出，文化部门总收入(Y4)和主要文化机构数(Y2)是文化产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其相关系数分别为-0.735和-0.359。旅游业总收入、旅行社总数和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分别从旅游业的发展规模和发展质量的角度反映了旅游业的发展水平，文化部门总收入和主要文化机构数分别反映了文化产业发展的整体规模和资源供给能力。由第一对典型变量的相关系数为正可知，旅游业发展的规模和质量与文化产业整体规模以及文化资源供给能力之间显著正相关，其中旅游业总收入、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和旅行社总数是影响文化产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文化部门总收入和主要文化机构数是影响旅游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

从第二典型变量U2可看出，旅游总人数(X2)和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X4)是旅游业发展的关键因素，其系数分别为-0.748和-0.881。从V2可以看出，文化事业费(Y1)、主要文化机构数(Y2)是文化产业发展的关键因素，其系数分别为-0.803和-0.668。旅游总人数、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反映了旅游业发展的质量和规模，文化事业费、主要文化机构数从文化产业的资源供给能力角度反映了文化产业的发展。由U2相关系数为正可知，旅游业发展的规模和质量与文化产业资源供给能力之间显著正相关，其中旅游总人数和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是影响文化产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文化事业费(Y1)和主要文化机构数是影响旅游产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

4.典型结构分析

典型因子载荷是典型变量与观测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反映的是观测变量对典型变量的总的影响。

由表4可知，旅游业发展的第一典型变量U1与旅游业总收入X1、旅行社总数X3、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X4)有较强的相关性，其相关系数分别为0.987、0.896和0.851，说明旅游业总收入、旅行社总数、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在旅游业发展过程中起主导作用；同时X1、X3、X4与V1也有较强的相关性，其载荷分别为0.880、0.812、0.789，这进一步说明旅游业总收入、旅行社总数和旅游5A级风景区个数是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

表4 典型结构分析

在区域文化产业的第一典型变量V1中，文化部门总收入(Y4)的典型载荷最高，其次是主要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Y3)，分别为0.932和0.738，文化部门总收入和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在文化产业的发展中起主导作用。同时，文化部门总收入(Y4)与主要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Y3)在第一典型变量U1中的载荷系数也较大，分别为0.855和0.677，这进一步表明文化部门总收入和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也是影响旅游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

5.冗余度分析

典型冗余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第一典型变量冗余分别为77.3%和65.0%，说明第一典型的两对变量能较好地预测相应变量组；第二典型变量冗余分别为74.4%和57.0%，说明第二典型的两对变量也能较好地预测对方变量组。其中，第一对典型相关系数的平方为0.842，再次表明旅游业与区域文化产业有较强的相关性。

表5 冗余度分析

三、结论及建议

(一)结论

本文基于2018年中国31个省份的统计数据，对区域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进行了典型相关分析，得到如下结论：第一，旅游业发展与文化产业发展存在显著互动关系，旅游业的规模和质量影响文化产业的发展，文化产业的规模和文化资源供给能力也显著影响旅游业的发展。第二，旅游业总收入、旅行社总数和旅游5A级风景区的个数在旅游业发展过程中起主导作用，也是影响区域文化产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第三，文化部门总收入和主要文化机构从业人员数在区域文化产业发展中起主导作用，也是影响区域旅游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

(二)建议

1.创新载体和表现形式，推动旅游业和文化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

依托5G、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技术，打造文化旅游“云平台”，将旅游景区、文化演出、展览活动以及民俗体验等文化旅游资源聚集在一起，为公众提供高品质的数字信息服务，提升游客和观众的满意度，推动文旅产业的转型升级；此外，深度挖掘文旅融合的“IP”，创新商业表现模式。采取有效的措施，如以“网红打卡”和“特色文化小镇”等为引爆点，打造新的旅游热点，推动更多文化创意与旅游业更好融合，提升旅游产品开发和旅游服务设计的人性化、科学化水平，进而促进文化旅游产业的提质增效。

2.完善旅游市场结构，坚持品牌特色，打造高规模和高质量的产业发展体系

一方面，政府应加大力度扶持旅游企业的发展，出台相关政策鼓励小型旅行社壮大发展规模，并通过兼并重组、资源整合等方式推动大型旅行社向集团企业方向发展；同时，要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破除行业壁垒，推动文化旅游要素向各类资本全面开放、自由流动，使旅游文化业向更绿色、更严格、更规范的方向迈进。另一方面，要创建一批以旅游文化为核心的精英品牌，因地制宜深入挖掘各种文化，如山水文化、丝路文化、民俗文化、养生文化等，并以此为主题，引导建设一批功能完善、价值鲜明的重点旅游项目，打造特色A级景区，提升旅游档次，给游客带来更好的体验。

3.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一步加强文化资源供给能力，增强产业核心竞争力

第一，加强对文化管理人员的培养，为社区、景区中心和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等配置专门的文化工作人员, 主要负责艺术普及、公益文化培训活动和文化资料的日常管理等, 推进文化人才队伍建设。第二，充分发挥图书馆、文化馆、博物馆、群艺馆、美术馆等公共文化机构在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作用，开创多样化的旅游方式；第三，推进文化纪念品的研发，提升文化纪念品研发水平，推出一批地域特色鲜明、文化色彩浓郁的优质文化纪念品，最大限度满足各类旅游消费者的购物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