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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盛夏

2020-08-28

小资CHIC!ELEGANCE 2020年23期
关键词:娜塔莎维克多盛夏

《盛夏》取材麦克帮助维克多走入摇滚圈的第一个夏日生活,从维克多开场“你是垃圾”的叫嚣到结尾维克多“我种了一棵树”的抒情,从一曲《盛夏》到一曲《夏末》,苏联摇滚乐开启了代际流转。

1980年的夏日,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The Leningrad Rock Club)里正在上演一场乖巧的摇滚演唱会,舞台下的观众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奇装异服也没有呐喊助威;站在他们背后的是一群纪律监察员,只要有人摇头晃脑随音乐律动幅度略大,就会有人。上前制止这种“不雅行为”;与此相对的是舞台上Zoopark的那首“毫无艺术感,又丑陋,旋律还是如此的可怕、恶心”的“垃圾音乐”,歌曲结束,掌声雷动,电影《盛夏》便从这一角掀开。

沉闷和禁锢是那个时代的底色,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Kiril Serebrennikov将这种政治困境投到了黑白色的影像中,淡化色彩之后的摇滚显得苍白而灼目,没有炫丽的华服,没有暴躁的情绪,将一群摇滚青年的张扬与叛逆包裹在漫长的白夜苍茫中,不完全亦不完全白,只显得透亮的很。

西方的摇滚音乐早在60年代就悄然盛行在苏联的“地下”,每一个年轻人都对这个舶来文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从模仿照搬的复制到注入俄罗斯式诗意表达的更迭,苏联的摇滚乐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涌現了一大批具有分量的人物。其中麦克·诺门科夫Mike Naumenko和维克多·崔Viktor Tsoi就是两位重要人物,前者是耀眼夺目、不厉于提携后浪的前浪,后者是后苏联摇滚时代的领军人物——苏联“最后的英雄”、俄罗斯的“摇滚教父”。《盛夏》取材麦克帮助维克多走入摇滚圈的第一个夏日生活,从维克多开场“你是垃圾”的叫嚣到结尾维克多“我种了一棵树”的抒情,从一曲《盛夏》到一曲《夏末》,苏联摇滚乐开启了代际流转。

穿过树林,淡出城市,在远离高压管控的“自由之地”,篝火燃起了盛夏的狂躁。

这场海边狂欢的场景在影片中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现实一故事的序曲,三位主人公麦克、娜塔莎、维克多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此时的维克多还是一位不知名的木匠,一把吉他,几首曲子之后,维克多慢慢融入了这个音乐圈,开启了摇滚人生的新篇章。另一次是派对上放的影像,临近故事尾声。当过去的回忆投影在荧幕上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沙哑的烟嗓歌手唱着大卫.鲍伊的《All the Young Dudes》,麦克徜徉在满是唱片的长廊,画面时不时超脱出现实,出现绚烂又迷离的彩色MV一海边画面,并把结尾留给了一位酒醉末醒的男人、这段影片的拍摄者,他学着海鸥的叫声,冲进荧幕,脱下全部的衣服,奔向蓝色大海,消失在现实之中,似一场很突然的梦境,无法预见结局,在黑白瞬时变成彩色,继而又回归黑白的过程中,天又亮了。

在黑白之中穿插各色“间离”是有大量舞台剧经验的导演谢列布连尼科夫独特的构思。跳出原有的叙事空间,让观众不局限在黑白之中,铅笔涂鸦下的“火车大追捕”《Psycho Killer》、“公车宇航员”——《The Passenger》、老年女人的雨中曲以及环绕在大楼里天使般的歌者——《Perfect Day》、cos经典唱片等情节既欢快又具有趣味性,犹如烟花一般绽放着盛夏的光辉,此起彼伏。传声头像、伊基.波普、比利乔尔、地下丝绒……一个又一个大名鼎鼎的摇滚界的著名人物在影片中奔来涌去,散发出浓烈的复古气息。

一个穿着风衣的眼镜男是影片设置的功能性人物,作为一种反叛的象征,设计一系列“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又在“如果发生该有多好”的叹息中拓展影片爱情主题外的本质内容,那就是摇滚精神。爱情和音乐交互,自由和禁锢逆行。爱和自由是影片两大并行的核心,是娜塔莎所说的“一段青春罗曼史”,过去便也就过去了;是麦克劝服维克多接受糟糕录音环境说的“当孩子们在走廊上唱起你的歌,那才是真正的摇滚”,将歌曲传播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也是那些未曾发生但又被导演执意插入到影片中的叙曲,自由的选择爱,自由的克制爱。

影片对情感的冷静刻画没有一丝逾越。娜塔莎作为这段“三人行”故事的中心,没有背叛也没有撕扯,就像是被剥离出色彩的黑白电影,连爱情这个词也变得沉静起来。已经是麦克妻子的娜塔莎直白的向丈夫表达自己对维克多的情感,麦克则对妻子提出亲吻维克多的想法说“去吧,亲吻他”,双方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在常规生活和炙热的情感追求之间摩挲最安全的界限,张力一触即发,但导演有意不去打破这种“稳定”。麦克不愿做羁绊娜塔莎的人,友人曾戏谑的对娜塔莎说“艺术家不能被家庭束缚,别拖累麦克”,如今却对应着麦克的处境。为了娜塔莎想亲吻维克多的想法,麦克特意为他们牵线,让维克多送娜塔莎回家,自己选择在雨夜中独自落寞,住进朋友家。

维克多与娜塔莎之间燃起的火花并没

有影响麦克对维克多音乐上的帮助。总是喜欢带着墨镜的麦克,不善于表露情感,没有太多情绪,他对娜塔莎的情感内热外冷,即便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也没有爆发过。当维克多首次登台演出时,麦克也慷慨上场帮其助演,后来也帮他完成了第一张专辑的录制。维克多的音乐事业走上正轨后,或许是出于音乐理念的不同,或许是维克多已然不需要他的帮助,麦克选择退场。麦克的理想表演的场所是大型体育场,还要有完美的舞台效果,而维克多想要的是在小酒吧演出就心满意足;不同的追求预告着两人的走向。

《盛夏》不是维克多崔的传记电影,而是写给80年代苏联被摇滚音乐启蒙的时代青年。导演谢列布连尼科夫把故事核心放在了这段夏日恋曲之中,以摇滚音乐为背景,去除了维克多.崔的传奇经历,只描绘了一季盛夏。其中对于经典曲目的翻唱、青春气息的表达、美好品格的塑造以及两位摇滚歌手的举重若轻人生片段的叙述,透着夏日澄澈的光芒,纯净极了;当镜头缓慢的摇移到麦克和维克多的面孔上,特写画面中浮现1955-1991和1962-1990的数字,生命被刻进了时间的刻度表上,故事也就戛然而止,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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