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忻 张清敏 李祥华 马双龙 李凯

（1. 河南省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河南郑州 450004；2. 河南农业大学，河南郑州 450004）

1 引言

本文以场地污染情况调查对某土壤有机污染的环境损害进行鉴定评估，依据环境损害鉴定评估技术规范［1-2］，从污染物的性质、事件发生的空间范围及时间范围对环境损害进行了量化研究，以期为相关案例评估提供依据［3］。

2 基本情况

2.1 背景情况

环境损害事件发生时间为2018 年11 月中旬。

环境损害事件起因及经过如下：

2017 年7—8 月，王某在A 县产业集聚区附近租用场地无证处理生产除草剂丙草胺的一种原料2-乙基丙醚产生的含有碱渣、混醇等废料，先拉至B 市某煤场储存，由于B 市环保管理严格，未找到处置厂家和堆放场所，于2018 年11 月又拉至A县。

2018 年11 月16 日凌晨，按照王某要求，张某和A 县村民曹某租用某化工厂刘某货车，车载该废料于A 县沿路缓慢行驶，倒洒废液（共计6 桶）。

2018 年11 月18 日，张某和村民曹某于A 县一处废弃工厂院子内再次倾倒了3 车农药废液（共计8 桶）。

2018 年11 月19 日，张某和村民曹某在A 县垃圾场附近的路沟里倾倒1 车废液（共计3 桶）。

2018 年11 月20 日，张某和村民曹某又在A 县某废弃窑厂的坑里倾倒1 次废液（共计3 桶）。

每次倾倒后空桶均放置于A 县某修理厂院内，共20 桶。

2.2 范围界定

2.2.1 空间范围

在本次环境损害评估中，主要认定环境损害中的生态环境损害，综合利用现场调查、环境监测、生物监测或模型预测等方法初步确定生态环境损害的可能范围，在此基础上开展环境损害确认和因果关系判定，最终确定生态环境损害的空间范围包括A 县倾倒沿路、A 县废弃工厂、A 县垃圾场附近的路沟、A 县某废弃窑厂以及A 县某修理厂。

2.2.2 时间范围

环境损害鉴定评估的时间范围因损害类型不同而存在差异。生态环境损害评估的时间范围以污染环境或破坏生态行为发生日期为起点，持续到受损生态环境及其生态系统服务恢复至生态环境基线为止。

本案环境损害时间自2018 年11 月中旬起，持续到受损土壤环境及其生态系统服务恢复至土壤环境基线为止。

3 环境损害评估过程与分析

3.1 场地污染情况调查

3.1.1 废液情况

本项目采集4 个倾倒处废液水样进行分析，分别为红色水样1 号，微黄水样2，3 号，无色水样4号。水样经GC－MS 全扫描分析，结合NIST 谱图对比，并选择各水样中含量较多的物质做定量分析，根据结果可知，本次环境损害中的未倾倒有机废液化学成分复杂，具有很强的挥发性和毒性，其中可以判定水样中的共有成分为苯和甲苯。

基于公安局询问笔录，本次废液为生产2－乙基丙醚的废料，检测结果不能认定其为生产2－乙基丙醚的废料。基于对水样的分析结果可知，废液亦存在农药成分，主要为滴滴涕和六六六（有机氯农药），且各农药成分以滴滴涕成分居多。

3.1.2 土壤污染情况

经评估小组现场调研，由于A 县沿路倾倒点和A 县垃圾场附近的路沟倾倒点均为沿道路、河沟倾泄，车辆通行道路、沟渠改造给评估工作和后期修复工作带来了很大不确定性，因此本次主要是对A县废弃工厂和A 县某废弃窑厂2 处进行详细环境损害评估。

本项目场地调查过程采用判断布点法、系统布点法结合的方式进行采样，包括30 个取样地点，每个取样点挖取3 个深度，包括0～0.2，0.2～0.5，0.5～1.0 m，共计90 个土壤样品。

A 县某废弃工厂取样点示意见图1。

图1 0～0.2，0.2～0.5，0.5～1.0 m A 县某废弃工厂取样点示意

A 县某废弃窑厂取样点示意见图2。

图2 0～0.2，0.2～0.5，0.5～1.0 m A 县某废弃窑厂取样点示意

30 个取样地点共90 个土壤样品中，颜色从棕黄色到栗色不等，除14～20 和26～30 号土壤外，其他土壤样品略有不同于普通土的气味。选择苯、甲苯和乙酸做定量分析因子。

由结果可知，污染深度主要集中在0.2～0.5 m的表层土壤中，0～0.2 m 的表层土壤也存在部分污染残留。

此外，本次评估亦对4 处倾倒点现场土壤废渣进行了浸出性毒性测试，由测试结果可知，4个样品中滴滴涕的检测值分别为1.69，3.31，1.88，0.437 mg/L，均超过《危险废物鉴别标准 浸出毒性鉴别》（GB 5085.3—2007）中关于滴滴涕的浓度限值（0.1 mg/L）要求；其中A 县倾倒沿路、A 县垃圾场附近的路沟、A 县某废弃窑厂的3 个样品中，六六六的检测值分别为4.70，0.847，1.46 mg/L，均超过《危险废物鉴别标准 浸出毒性鉴别》（GB 5085.3—2007）中关于六六六的浓度限值（0.5 mg/L）要求。

3.2 环境损害确认

3.2.1 基线的确认

由于苯和甲苯作为生活不常见物质的特殊性以及在土壤中的不常见性，《土壤环境质量标准》（GB 15618—2008）未对其进行特殊说明，因此本次环境损害评估认为未受污染土壤环境中并不存在苯和甲苯，以0 mg/kg 为土壤中苯的浓度限值，同时发现对照土壤样品中亦未检测到苯的样品，可见0 mg/kg 为土壤中苯的浓度限值科学可行，一定程度符合《生态环境损害鉴定评估技术指南 总纲》基线确认方法的要求。《土壤环境质量标准》（GB 15618—2008）对六六六和滴滴涕明确进行了规定，其中六六六不超过1.0 mg/kg，滴滴涕不超过1.0 mg/kg。

3.2.2 环境损害的确认

根据《生态环境损害鉴定评估技术指南 总纲》规定，生态环境损害的确认应满足下列任一条件：评估区域空气、地表水、沉积物、土壤、地下水等环境介质中特征污染物浓度超过基线20%以上；根据场地污染情况调查的结果，环境损害确认条件成立。由此可以认定环境损害发生。

3.3 环境损害量化

3.3.1 环境损害实物量化

根据样品检测结果可知，土壤中修复的目标污染物为滴滴涕、六六六、苯、甲苯、甲酰胺。根据本项目的要求，需要将污染土壤修复到污染前水平，修复面积共计5 156 m2。本项目土壤的修复范围主要为0～0.5 m 表层土壤。

根据场地修复范围，污染场地需要修复的污染土壤总体积为2 578 m3。污染场地修复土方量见表1。

表1 污染场地修复土方量

3.3.2 环境损害价值量化

鉴于生态环境损害评估的科学性和简明性原则，本评估依据《环境损害鉴定评估推荐方法（第二版）》（环办〔2014〕90 号）进行损害评估。本次的环境损害为土壤损害，由于土壤属于较为特殊的生态系统，其生态功能主要是提供农产品，即农作物损失采用市场价值法进行估值，土壤修复费用采用价值等值法进行估值。鉴于本次环境损害对农作物损失影响不大，土壤环境损害基于土壤修复费用，采用等值法进行估值。

根据场地未来整体规划，以及以保护人体健康为目的的情况下，敏感受体为农民和厂内工人。暴露途径为皮肤接触、经口摄入、呼吸摄入土壤以及室外吸入污染物、蒸汽5 个途径。针对受体人群，滴滴涕、苯、甲苯在调查范围内的土壤样品可能对人体和动物健康造成损害，因此主要关注这些污染物的去除效果。结合本项目的场地概念模型，可选用的土壤污染修复技术有化学氧化技术、热脱附、水泥窑协同处置技术、生物修复技术、土壤淋洗技术。经对场地污染土壤修复适用技术的合理组合，形成了场地污染土壤修复的备选方案，再对其进行进一步的方案比选和优化，确定本场地污染土壤的2 种修复方案为：浅层0～0.5 m 污染土壤采用异位清挖搅拌化学氧化或水泥窑处置。经测算，采用化学氧化技术处理污染场地土壤修复总费用为604.9 万元；采用水泥窑处置处理污染场地土壤修复总费用为901.8 万元。方案一完成本场地土壤和废液污染修复工作所需施工周期约43 d。其中，补充采样调查7 d；工地建筑7 d；土壤清挖6 d；化学氧化修复13 d；项目验收10 d。方案二完成本场地土壤和废液污染修复工作所需施工周期约59 d。其中，补充采样调查10 d；工地建筑10 d；土壤清挖9 d；化学氧化修复15 d；项目验收15 d。

4 鉴定评估结论

总体来看，本次环境损害主要为生态环境损害的土壤的有机污染，此次事故造成污染区域分片分区。实地勘测发现，不同区域污染程度不一，由于大量的有机毒性物质进入土壤，使其成为危险物并对环境有极大的危害，本次土壤环境损害量化数额为503 万—800 万元。

废液在环境中的存在可能造成环境的进一步污染，包括未受污染的土壤、地下水等。又因其具有挥发性，极易因为环境温度的升高进一步污染大气，因此推荐进行无害化处理，预估废水修复费用为102 万元。

对于本次未进行损害量化的污染场地，即损害的发生无可争议，基于损害认定均以保守估计，因此损害评估小组研讨推荐本次A 县倾倒沿路、A 县垃圾场附近的路沟的损害量化为已认定土壤损害数额的60%，即301 万—480 万元。

综上所述，本次环境损害认定金额为906 万—1 382 万元。

5 讨论

本案环境损害主要为生态环境损害的土壤的有机污染，由于污染物质在环境中的迁移转化是非常复杂的过程，本次评估仅是在开展初步环境调查的基础上得到的结论。此次事故造成污染区域分片分区，实地勘测发现，不同区域污染程度不一，因此本次环境损害鉴定评估的结论存在不确定性。随着损害评估事业的发展及相关土壤政策和标准的出台，将会做出更加完善的环境损害评估，以期为政府部门提供相关的技术支持［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