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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型机械笔墨语言的内化

2020-08-04陆佳

书画世界 2020年6期

陆佳

内容提要:对实验性水墨的探索是不少中国画家关注的领域,而笔者近些年的水墨创作一方面从古代中国艺术中寻找启迪,将当代水墨的创作更多地转化成心境,另一方面也承袭岭南画派“中西融合”的精神,将个人对时代的感悟融汇、贯彻于自身创作中。本文从个人生活经验出发,阐述了笔者西关题材创作最深层的原因以及对融合中西的笔墨语言的探索。

关键词:笔墨语言;中西融合;西关题材;创作自述

今天的我处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灯红酒绿的现代化大都会,既享受现代科技文明带来的无穷乐趣,例如我钟情哈雷摩托车,痴迷重工业、机械、驰骋、自由;同时,我又对往昔相对清贫简单的生活充满着深情和无限的向往。面对新时代的责任感,又让我不断在真实的记忆中寻找答案。正因为有这种情怀,我在生活和艺术创作中,经常会游离于这种新与旧、东与西、黑与白、浓与淡等缠绵不清的纠结上。

在中国古代艺术中,有不少追思往昔的作品,“发思古之幽情”的图像表达,在当下又被艺术家们融合了当代的多种元素。传统性与当代性本就是矛盾统一体,它们交互螺旋式前进。中国当代水墨画界近年来逐渐重视对传统的理解,与其说是一种拓展,不如说是水墨文化当代化的反映。长久以来,我不断在实验性水墨的探索中转向传统寻找启示,以期将当代水墨的创作更多地转化成心境的反映,将岭南画派“中西融合”的精神更深刻地融汇、贯彻于自身创作中。

我力图把饱经沧桑的西关老建筑形体塑造成画面中一个重金属机械性的强力支柱,从而赋予它一种特殊的纪念碑性[1]。我把岭南地域文化与现代工业文明的产物嫁接在一起,试图解构一种自我的生存空间。这种穿越式的当代水墨图像已非昔日的图解式符号,不是传统绘画造型下的旧城街道,而是既有重型机械金属现代意识形态,又有浓浓乡情的图像表达。我驾驶着充满重金属感的美式嬉皮摩托车,穿梭于热闹喧嚣的西关街道,两边林立的是金属玻璃结构的高楼大厦,街道中随风飘荡着欧美音乐,以及时常让我回味的咖啡厅里菲律宾歌手悦耳的怀旧英文歌……所有节奏强劲的摇滚质感和穿越其中的超然心情,使得欣赏本身的行为就已经成为一道风景线。

我结合中国书法的线条、笔法、布局等元素和表现手法,试图在创作中将岭南文化的基因以当代艺术独有的语言、风格、结构,在重型机械般狂野跃动的水墨中实现个人深刻的情感表达。也正如石涛所言:“在于墨海中立定精神,笔锋下决出生活,尺幅上换去毛骨,混沌里放出光明。纵使笔不笔,墨不墨,画不画,自由我在。”[2]

转瞬即逝与对旧时光的执着,这两个互补的思绪在矛盾中赋予了我鲜活的个人体验,更激活了我的回忆。对于我而言,西关①老建筑“消逝”留下了“虚空”,正是这种“空”引发了我对往昔的追忆。重型机械般的笔墨已内化为我心灵的理想图式,将心中的老西关激活,以表达我对往昔的视觉感受与审美体验。我在作品中以水墨线条和色块形成的强烈的运动感和视觉冲击力,引导着观者的目光和过去的时空“相遇”。

我坚持此种创作已十余年,不仅仅因为西关建筑群是岭南文化的缩影,还因为我从童年生活的这些大屋到现在置身的繁华大都市,短短几十年中我聆听到了最绚烂多姿的生命奏呜曲。西关街角、趟栊、骑楼和天棚,都已渐渐远去。而浓墨之下,西关组画里的那些儿时记忆,跃然眼前。对于一位深圳的专业画家来说,或许会有更多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创作的思路和风格,因为有一个现象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地域效应:开放多元的深圳文化似乎更乐意接受传统与现代共生的意象表述。深圳有很多以水墨为志趣的画家,在保持着自己独有画风的同时,不乏水墨理论的真知灼见。就绘画风格来说,我可能是其中多数随意但更显现实的水墨画家。

和中国众多艺术家一样,用自己的艺术感悟和生活体验进行水墨语言的尝试和探索,其中多多少少包含着创作者特殊而坦然的成长经历。从研习西洋画的豪情满怀到经受国画传统的洗礼,现在却以水墨画作为自己的至爱情趣,选择改变与挑战无论如何都与我的性格和生活追求有直接的关系。

注释

①“西关”指在广州荔湾区大部分地域。荔湾区就因旧时西关内有“一湾青水绿,两岸荔枝紅”美誉的“荔枝湾”而得名。同时,老西关也是今日广州著名的美食标志,素有“食在广州,味在西关”的说法。

参考文献

[1]巫鸿中国古代艺术与建筑中的“纪念碑性”[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2-17.

[2]俞剑华.中国古代画论类编[G].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 151-152.

约稿、责编:全前文、史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