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治疗排卵障碍的临床研究进展

2020-07-31孙可丰何美蓉欧诒菲

中国医药导报 2020年16期

孙可丰何美蓉欧诒菲

[摘要] 不孕症是妇科常见的疾病。近年来，女性排卵障碍导致不孕症的发病率逐年升高，且在全球呈上升趋势，备受医学界的关注。现代临床研究显示，针灸治疗排卵障碍效果良好。在促进排卵、改善临床症状及提高临床妊娠率等方面效果明显且治疗方法多样，操作简易，不影响子宫内环境。故本文结合近年来中外文献，从病因病机、操作方法等方面对针灸治疗该病研究进展做一系统综述，探讨体针、梅花针、施加因素（电针、温针灸）等对排卵障碍性不孕症疗效影响，寻求更完善的治疗方案，为临床医生针灸治疗排卵障碍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及规范临床指导，提高针灸治疗排卵障碍的科学性及有效性。充分弘扬中医国粹，以治疗更多的不孕症患者，造福于民。

[关键词] 针灸;排卵障碍;病因病机;治疗方法

[中图分类号] R271.91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20）06（a）-0049-05

[Abstract] Infertility is a common disease in gynecology. In recent years， the incidence of infertility caused by female ovulation disorders has increased year by year， and it is on the rise in the world， which has attracted the attention of the medical community. Modern clinical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acupuncture has a good effect in treating ovulation disorders. It has obvious effects in promoting ovulation， improving clinical symptoms and enhancing clinical pregnancy rate， while has various treatment methods. It is easy to operate and does not affect the intrauterine environment. Therefore， this paper combines Chinese and foreign literatures in recent years to systematically review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acupuncture treatment of the disease from the aspects of etiology， pathogenesis and operation methods， while explore the ovulation of body acupuncture， plum blossom needle， and application factors （electroacupuncture， warm acupuncture）. The effect of dysfunction of infertility， seeking a more complete treatment plan， providing scientific theoretical basis and standard clinical guidance for clinicians acupuncture treatment of ovulation disorders， and improving the scientific and effective treatment of ovulation disorders by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Fully promote the national quintessence of Chinese to treat more infertility patients and benefit the people.

[Key words] Acupuncture; Ovulation disorder;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Treatment method

排卵障碍（unovulation）又称排卵功能紊乱。在排卵障碍性不孕的中西医机制中，西医的下丘脑-垂体-卵巢轴（HPOA轴）与中医的肾-天癸-冲任-胞宫生殖轴虽不能等同，但在两个完全不同的理论体系中亦有相似之处。西医认为在多种因素的影响下，造成HPOA轴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异常都可能引起卵泡发育不良、卵泡黄素化、卵泡闭锁等问题。中医认为肾主生殖，肾气旺盛，则肾能藏精而化生天癸，天癸能促进卵泡生长、发育，冲任二脉聚脏腑精气血，冲任通盛，血海充盈胞宫，则月经如期、孕育正常。在中国医学文献中缺少排卵障碍病名记载，但是该病症状及体征可属于“月经后期”“闭经”“不孕”等病范畴。目前现代医学对排卵障碍患者多釆取促排卵药物治疗。临床常用的促排卵药包括克罗米芬（CC）、来曲唑及促性腺激素（Gn）等。促排卵药物种类较多，疗效明显，但常出现排卵率高而受孕率低或卵泡黄素化等情况，不能从根本上治疗本病。且以上药物在用法、用量及疗效等方面仍存在许多不确定性，极可能造成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OHSS），出现多胎、卵巢早衰等风险。另一种西医治疗手段为手术治疗。由于这些方式对人体都有一定的副作用，且费用昂贵、复发率极高，临床上患者更加傾向于寻找中医针灸疗法。故针对近年来针灸治疗排卵障碍的临床报道进行简要回顾。

1 病因病机

通过查阅中医药相关文献，对于本病的认识，虽各医家观点不尽相同，但经过几千年的研究和探索，主流观点基本趋于一致。多数医家即认为本病的病因病机主要包括肾虚、肝气郁结、瘀血内阻和痰湿阻滞4个方面。

1.1 肾虚

本病发病的主要原因是肾-天癸-冲任生殖轴功能失调，其中肾虚是关键，并常以肾阴虚为主。卵子生长、发育、成熟是以肾精为物质基础，肾中精气充实则天癸正常泌至。如果肾阴虚则天癸不足。天癸不能滋养精（卵）发育成熟，则排卵功能障碍。肾气是卵子生长和排出的动力，《素问·上古天真论》言：“女子七岁，肾气盛……故有子。”即点出了肾气充盛是女性生殖的基础。若先天肾气不足或房事过度，年老肾气渐虚等损伤肾气皆可导致肾气虚、冲任虚衰不能摄精成孕。肾阳虚则不能温煦脾土，脾失健运，则痰湿内生积聚，脂膜壅塞阻滞胞宫，造成不孕。故认为肾虚是排卵障碍的发病机制关键所在。

1.2 肝气郁结

韩百灵教授[1]认为不孕多由肝郁所致，提出“育种先调经，调经必先疏肝，肝气通调，诸经通畅，胎孕乃成”，精神、情绪因素皆可影响女性患者生殖功能。在药物治疗的同时，还要十分注重心理疏导，打消患者消极情绪，提高治愈信心[2]。现代排卵障碍的患者往往因求子心切，长期以往出现焦虑、抑郁的情绪。正如《女科要旨》所云“女子无子……皆内有七情所伤，外有六淫之感”“女子以肝为先天”。肝主气机，肝气条达则气血运行通畅，肝血充沛下注冲脉和胞宫，肝疏泄与藏血功能相互协调，则卵泡按期生长、发育、成熟，卵子得以按期排出。若肝气郁结，则疏泄失常，最终导致冲任胞脉气血不畅，冲任脉虚，胞官失养，卵子的生长受阻，继而出现排卵功能障碍。

1.3 瘀血内阻

经期或产后余血不净，七情气血逆乱，外感或内伤等因素所致宿血停滞胞宫，凝结成瘀。瘀血是病理产物，又可作为致病因素，阻滞胞脉，致冲任受损不通，排卵障碍。正如最早记载血瘀可致不孕的文献《针灸甲乙经》中所言：“女子绝子，衃血在内不下，关元主之。”女子以血为本，血以流通为主。女性卵子顺利排出需气血、冲任、经脉的调畅，否则瘀血阻滞冲任、胞宫，阻碍卵子的正常发育及顺利排出。现代研究显示[3-4]，中医学辨证的血瘀证与现代医学研究的血管新生有关。既往有学者发现[5-6]，保证卵泡的正常发育的先决条件是正常的血流循环。由此，认识到卵泡的血管新生受抑制可使卵泡发育不完全[7]。

1.4 痰湿阻滞

《医宗金鉴》：“因体盛痰多，脂膜壅塞胞中不可孕。”脾主运化，可调节体内水液代谢。现代人缺乏锻炼，形体肥胖，因工作压力饮食无律，多肆意饮食膏梁厚味之品，损脾伤胃，脾虚运化乏力致使体内水湿留滞积聚成痰，痰湿内生，湿浊流注下焦，壅阻胞宫及冲任，影响到卵子的成熟和排出[8]。

综上，肾虚、肝气郁结、瘀血内阻和痰湿阻滞皆可在人体单独致病，也可相互作用最终导致排卵障碍。

2 方法

2.1 针刺治疗

针刺促排卵可以提高促排卵治疗的成功率，减少西药及手术并发症的发生，具有鲜明的自身特色，广泛应用于临床。魏凌霄等[9]采用搓柄法和提插法两者相结合在排卵期刺激关元穴，使针感向会阴部放射，促进子宫平滑肌收缩，有利于卵泡破裂、排出。李金艳[10]在对排卵障碍性不孕患者进行研究时，采用了分时段针刺导气法，以（子宫、归来、三阴交、中极）为基础穴位，再根据不同的时期（滤泡期、排卵期、黄体期）采用不同的针刺方法。该研究结果显示，分期针刺特定穴位配合行针手法，能够有效调节冲任气血和女性内分泌水平，从而促进卵巢排卵，提高临床妊娠率。关元、中极、子宫穴等诸穴与女性生殖器官（子宫、输卵管、卵巢）同处一神经节段T12，且穴位均位于下腹部子宫、卵巢、输卵管的体表投影点或附近。因此，针刺这些穴位可直接作用于女性内生殖器官，促进卵泡生长、发育、排出及生殖激素水平，获得较高妊娠率[11]。

2.2 灸法治疗

当排卵障碍的患者证型以寒虚症为主时，临床上可以采用灸法治疗，采用温肾祛寒，活血通络的治则。灸法对经络气血的温通有很好的疗效，且艾灸成本低、操作易、无痛苦，临床上容易受到患者认可。黄进淑[12]通过观察艾灸对排卵障碍性不孕症的作用中，证实艾灸对排卵障碍性不孕症有明确的临床疗效。胡芳[13]通过观察中医艾灸对促排卵子宫内膜影响的临床实验中得出艾灸下腹部腧穴可以调节下丘脑-垂体功能。灸法治疗可以改善患者整体的内分泌状态，降低血液黏稠度，改善盆腔动脉血流供应，增加女性子宫及卵巢的血流灌注量，明显改善子宫内膜容受性，提高排卵率和妊娠率。

2.3 电针治疗

有研究显示[14]，电针可以改善子宫动脉的血流情况，使血管扩张，改善盆腔微循环，调节内分泌。尹德輝等[15]采用补肾法，运用电针治疗排卵障碍性不孕症患者，通过对患者促性腺激素和性激素的调节，达到促卵泡生长、发育以及排卵等目的，从根本上达到治疗的效果。滕辉等[16]在研究电针治疗排卵障碍性不孕患者的实验中，发现该法促排卵疗效治愈率可达76.3%，效果显著。电针治疗可通过改变不同频率的电流刺激穴位，以此调节机体激素分泌。同时，促进下丘脑-垂体-卵巢轴功能完善，刺激卵泡正常生长发育，进而使患者能够自身排卵，具有较高的安全性。

2.4 穴位注射疗法

穴位注射疗法是在特定穴位中注入治疗药物，达到相应治疗效果。边庆华等[17]对50例排卵障碍性不孕患者运用中药+穴位注射治疗，通过B超监测见优势卵泡时，给予维生素B1、维生素B12各1 mL对穴位进行注射，刺激优势卵泡排卵。实验显示，对患者采用中药加穴位注射方法临床疗效显著。莫小余[18]通过对92例患者采用中药加胎盘组织液穴位注射治疗进行临床观察，结果提示中药加穴位注射治疗强于单纯运用中药治疗，且运用的胎盘组织液能够提高机体免疫功能，其有效成分对于促进卵泡发育成熟，调节子宫功能作用显著。能够双向调节女性内分泌激素水平，并且促进女性器官生长发育，提高黄体功能。该疗法通过药物注射、对穴位渗透、组织吸收及长时间刺激来发挥治疗作用。不仅在穴位局部发挥作用，还通过人体经络发挥更大范围的作用。此法排卵率高，可以提高妊娠成功率。

2.5 火针疗法

火针是集合针的刺激和灸的温热功能为一体，小开其门，迫郁滞的火毒之邪外出。杨玉平等[19]在研究火针治疗不同证型排卵功能障碍性不孕55例患者临床效果观察中发现，火针治疗肾虚胞寒、气滞血瘀型的排卵障碍临床效果显著且复发率低。陶维等[20]运用火针治疗排卵障碍性不孕（肾虚血瘀型）患者进行临床观察，结果发现对于该类型患者通过采用火针的治疗效果更佳，温通血液，祛除瘀滞，改善卵泡大小，提高排卵率。火针疗法是针灸中一种非常独特的针法，火针点刺痉挛局部组织，疏通局部经络腧穴，激发人体气血精气，可起到温通经络、止痉散邪及温壮脏腑阳气的作用，从而提高卵巢及卵巢周围组织微循环，促进卵巢排卵。从现代医学角度看，火针能够增强机体的细胞代谢修复与体液免疫功能。

2.6 梅花针疗法

梅花针属皮肤针，采用“刺皮而不伤肉”的理念，在人体皮部（一定部位及穴位）由多支短针循经浅刺。有学者指出经络之气和经脉功能活动可通过皮部反应于体表[21]，通过对皮部穴位的刺激，引起穴位局部毛细血管扩张，致使血流量增加，促进输卵管蠕动及卵泡破裂、排出。何田田[22]发现在卵泡生长期时，运用梅花针循冲任督带脉及环神阙（肚脐）一周进行叩打，特别是卵巢、子宫等特定穴位，见局部皮肤潮红、充血为度。研究显示，可以改善卵泡质量，促进优势卵泡生成，效果强于西药促排卵药物的治疗。蒋雪霞等[23]以中刺法将梅花针轻度叩打B超检测优势卵泡侧的卵巢穴，直至排卵。梅花针可以调节特别是对于卵泡发育不良患者，能够通过改善卵巢及周边组织动脉血流情况，恢复卵巢功能，提高卵泡质量，促进优势卵泡的生成及排出，同时加强输卵管蠕动运输受精卵能力。

2.7 温针疗法

温针灸是一种治病、防病的手段，完美结合了针法与艾灸的优势。该方式将艾火的热力通过针传递给人体，并将人体经气和五脏六腑的气血疏通，从而达到治疗目的。张华军等[24]运用温针灸与传统中药相结合的方法治疗排卵障碍性患者，结果证实该法可以提高患者的排卵率，明显改善女性患者体内激素水平，增加妊娠概率。王婷婷[25]运用温针灸法治疗肾阳虚型排卵障碍，提示该方式对于促进卵泡生长发育和提高卵泡排出率等方面有一定优势。因此，温针灸运用针法与艾灸的物理热量刺激人体，可以调节激素分泌，改善卵巢及周围组织血流，从而改善卵子质量，提高排卵可能性。

2.8 穴位埋线疗法

穴位埋线是针灸在临床上的发展和延伸，融合了蛋白线、針灸、经穴的综合作用，是一种新兴的穴位刺激疗法。弥补了针灸治疗次数多、持续时间短等缺点，适合时下快节奏生活的治疗手段。现代研究显示[26-27]，瘀湿型排卵障碍患者在穴位埋线疗法的综合治疗下，可以加速机体代谢，促进血液的循环，调节激素作用。陈雪等[28]以“痰瘀带脉”理论为选穴方针，采用穴位埋线疗法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腹型肥胖患者。该实验结果显示，穴位埋线可以提高女性体内激素水平和改善排卵情况，明显缓解该类患者的临床症状。穴位埋线是借助线体对穴位长效持续刺激治疗替代传统针灸短效反复的治疗模式，可能通过调整人体性腺轴，降低异常增高的激素水平，调节人体正负反馈，促进卵泡的正常生长、发育及排卵。总之，穴位埋线疗法是目前治疗多囊卵巢综合征患者排卵障碍常用的治疗方法。

2.9 针药结合疗法

单纯针灸和中药皆能治愈排卵障碍性不孕症。将两者进行结合，就能大大缩短治病的疗程，提高治愈率，增加受孕机会。付静等[29]在治疗上运用传统中药治疗排卵障碍型患者的基础上增加了针灸疗法，发现该法使卵泡向优势卵泡发育，明显改善子宫内膜血流及子宫内膜容受性的情况，而且对于患者生殖内分泌功能的调节，具有积极的治疗效果。贺毅洁等[30]采用促卵泡方，另外配合针灸穴位治疗肾虚型排卵障碍性不孕症患者，实验证实该种治疗方案效果明显，卵泡质量及排卵率提高，而且安全性高，值得临床推广应用。临床上中药可根据月经不同时期的阴阳变化为基础来调理人体的卵巢生理周期与子宫内膜。排卵期针刺腹部穴位能促进优势卵泡的破裂与排卵。因此，针药结合疗法采用内外兼调手段促进优势卵泡发育，提高卵泡质量，改善子宫内膜容受性，提升受孕率。针药结合疗法也是目前临床上医生最常采用的治疗手段。

2.10 针灸并用治疗

孙思邀曾言：“针而不灸，灸而不针，皆非良医也。”在中医理论指导下，遵循针灸的取穴原则，采用针刺和灸法刺激机体相应穴位。徐崟等[31]用艾灸配合灵龟八法开穴，经过3个月治疗后复查性腺激素，发现激素整体平均水平明显升高，子宫内膜厚度与卵泡直径大小都明显改善，证明对于排卵障碍性患者运用针灸治疗效果比单一治疗手段效果更显著。龚清华等[32]通过针刺督脉与背俞穴配合T9-L5两侧夹脊穴上大约1.5 cm铺灸药物，分别从上、中、下多位点燃施灸。临床实践显示，该方式具有促进卵泡生长发育和破卵的作用，有效提高受孕率。针灸疗法通过经络的传导纠正脏腑阴阳失衡，调整经络气血运行，达到治病防病目的。该促排卵方式跟西医比较具有促排卵率高、妊娠率高等特点，而且无明显不良反应也未出现促排卵并发症，患者易于接受。

3 总结与展望

通过研究整理近几年的文献，发现针灸治疗排卵障碍的方式多样。以中医病因病机为基础再结合患者实际情况选择适合的穴位进行辨证施治，比西药促排卵疗法和手术治疗更个体化、更安全。经过现代医学研究和广大医者临床观察提示，针灸可以使患者体内产生一系列生化反应，提高酶的活性，从而改善女性激素水平。也可以调节月经，诱发卵泡破裂并排出，改善卵巢及子宫血液循环，提高生殖排卵率与妊娠率[33-34]。随着现代医学模式的不断更新发展和完善，生物-心理-社会为一体的医学模式最受关注，提示在对该病的治疗上除巧妙地运用中医针灸治疗外，还要特别关注患者的心理变化，必要时加以疏导。从目前临床研究的资料来看，针灸治疗排卵障碍的临床研究仍存在一些问题：如观察实验资料数据过小，在治疗方面选择穴位和治疗手法上缺乏规范化，医生对选穴、刺激方法及治疗持续时间皆必不可少带有个人经验及偏好，对治疗结果难免造成偏倚。

综上所述，针灸治疗排卵障碍性不孕的效果值得肯定。但由于排卵障碍的病因病机复杂，临床上应不断的加强针灸治疗该病的研究与改进，从中提炼出选穴规律、治疗频率等更优化的针灸治疗方案，构建更加完善及规范的现代针灸理论体系框架。如此才可以取得更加理想有效的治疗结果，为患者提供更高质量的治疗，并最大限度地降低排卵障碍复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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