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鹏飞，张凯

郑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河南 郑州 450000

寻常性痤疮是一种常见的毛囊皮脂腺疾病，其发病机制主要包括雄激素介导的皮脂腺活性增强、毛囊角化过度、痤疮丙酸杆菌的定植及继发炎症反应4 个主要环节[1-2]。寻常性痤疮治疗主要包括局部外用药、系统口服药（抗生素、维A 酸类药物、激素疗法）及物理治疗（红蓝光、光动力）[3]，但存在不良反应。既往研究表明，复方珍珠暗疮片可通过调控皮肤水油平衡、改善局部微循环、促进毛孔收敛、清除红斑及色素沉着，有效辅助痤疮治疗[4-5]。本研究采用复方珍珠暗疮片联合光动力治疗中重度寻常性痤疮，观察其临床疗效及安全性，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7 年5 月－2019 年5 月本院中重度寻常性痤疮患者60 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30 例。本研究纳入人群无失访。2 组性别、年龄、病程、吸烟史、Fitzpatrick 皮肤分型、合并多囊卵巢综合征情况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本研究经本院临床研究伦理委员会批准并备案（2019016）。

1.2 西医诊断标准

符合《中国痤疮治疗指南（2014 修订版）》[6]中重度寻常性痤疮诊断标准:中度皮损以炎性丘疹、脓疱为主，重度皮损以结节、囊肿为主。

1.3 中医辨证标准

参照《粉刺（痤疮）中医诊治专家共识》[7]制定湿热蕴结证辨证标准。主症:以丘疹、脓疱为主，皮疹疼痛；次症:皮肤油腻，间有结节，或伴口臭，大便干，小便黄；舌脉:舌质红，苔黄腻，脉滑数或滑。

1.4 纳入标准

①符合上述西医诊断标准及中医辨证标准；②病例临床资料完整；③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

1.5 排除标准

①合并面部皮炎、湿疹及光敏性疾病；②合并慢性肝、肾、心血管系统疾病；③合并恶性肿瘤；④合并代谢性疾病；⑤3 个月内有维A 酸类药物应用史；⑥2 个月内有抗生素系统应用史；⑦1 个月内有夫西地酸软膏、莫匹罗星软膏外用史；⑧1 个月内有红蓝光、光动力应用史。

1.6 治疗方法

2 组均予盐酸米诺环素胶囊（0.1 g/粒，批号M33265，瀚晖制药有限公司），每次1 粒，每日2 次，口服。光动力治疗:以生理盐水（四川科伦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批号A17010803-1，250 mL∶2.25 g）清洁面部，配制5%氨基酮戊酸溶液（上海复旦张江生物医药股份有限公司，批号111013，118 mg），用刷子均匀外敷于面部皮损，用保鲜膜及遮光性黑布连续封包4 h，应用光动力治疗仪（型号HM-801，武汉金莱特光电子有限公司）照射，光源距离面部约15 cm，设置起始功率为80 mW/cm2，能量密度150 J/cm2，观察10 min，依据反应调整参数，治疗结束后以可见轻度红斑、水肿为准。光动力治疗共20 min。治疗后生理盐水纱布冷敷20 min。每周1 次，治疗3 d 内严格避光。观察组在上述治疗基础上予复方珍珠暗疮片（沈阳东新药业有限公司，批号190901，0.3 g/片），每次4 片，每日3 次，口服。2 组均连续治疗1 个月。

1.7 观察指标

1.7.1 皮损计数于治疗前后在合适光线下用单反相机（尼康D5000）固定60 cm 距离采集患者面部皮损照片，对正面脸部（前额、右颊部、左颊部、鼻部、下颌区）痤疮病灶（炎性丘疹、脓疱、红斑、结节和囊肿）进行皮损计数[8]。

1.7.2 面部痤疮特异性生活质量调查问卷评分

于治疗前后采用面部痤疮特异性生活质量调查问卷（Acne-Qol）[9]评估患者生活质量。该问卷共分为自我感知、社会功能、情感功能、病情自我评估4 个维度19 个问题，每个问题6 个级别，按极大（极多）、很大（很多）、比较大（比较多）、有一些、有一点、无分别计6、5、4、3、2、1 分。得分越高表明生活质量越差。

1.7.3 患者治疗满意度评价治疗后采用视觉模拟评分法由患者评价治疗满意度。将有刻度的一面背向患者，让患者在直尺上标出能代表自己满意度的相应位置。评分范围0～10 分，得分越高表明治疗满意度越高。

1.7.4 不良反应记录治疗期间及治疗后1 个月出现的红斑、水疱、瘙痒、疼痛、鳞屑等治疗相关不良事件。

1.8 疗效标准

参照文献[10]，由2 位高年资皮肤科医师根据皮损改善情况评估疗效。无效:皮损改善率≤25%；弱效:25%＜皮损改善率≤50%；显效:50%＜皮损改善率≤75%；强效:皮损改善率＞75%。皮损改善率（%）＝（治疗前皮损计数－治疗后皮损计数）÷治疗前皮损计数×100%。总有效率（%）＝（强效例数＋显效例数）÷总例数×100%。

1.9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3.0 统计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x±s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采用卡方检验；当0＜n＜5 时，采用Bonferroni 连续校正法；有序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秩和检验。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 组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6.7%（29/30），对照组为53.3%（16/30），2 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2 组中重度寻常性痤疮患者临床疗效比较（例）

2.2 2 组治疗前后面部痤疮特异性生活质量调查问卷评分比较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2 组治疗后自我感知、社会功能、情感功能及病情自我评估评分明显降低（P＜0.05）。2 组治疗后比较，观察组自我感知、社会功能、情感功能及病情自我评估评分明显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2 组中重度寻常性痤疮患者治疗前后Acne-Qol 评分比较（—x±s，分）

2.3 2 组治疗满意度评分比较

观察组治疗满意度评分（6.89±1.58）分，对照组为（7.92±1.61）分，观察组高于对照组（P＜0.05）。

2.4 2 组不良反应比较

2 组红斑、水疱、瘙痒、疼痛及鳞屑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2 组中重度寻常性痤疮患者不良反应比较（例）

3 讨论

痤疮又称“肺风”，《素问·生气通天论篇》曰:“汗出见湿，乃生痤痱”，“劳汗当风，寒薄为皶，郁乃痤。”中医认为，中重度寻常性痤疮病程较长，其病因病机多由湿热熏蒸，日久累及血分而化为热毒，炼液为痰，瘀阻血脉，最终耗伤气血津液，而致正虚邪实、气阴两虚。复方珍珠暗疮片由黄芩、山银花、蒲公英、黄柏、猪胆粉、地黄、玄参、水牛角浓缩粉、山羊角、当归尾、赤芍、酒大黄、川木通、珍珠层粉、北沙参组成，具有清热解毒、散结消肿、凉血消斑、养阴美白之功。现代药理研究表明，清热解毒类中药具有多靶点抗炎作用，如黄芩有效活性成分可通过作用于MAPK14、EGFR、TNFRSF1A、SELE 等多个基因靶点或信号通路抑制炎症因子合成与释放、拮抗其与特异性靶点结合等而实现抗炎作用[11]。杨颜龙等[5]通过对比那氟沙星软膏分别与复方珍珠暗疮片及四环素片联用治疗湿热蕴结型痤疮的临床疗效发现，两者治愈率基本一致，但与复方珍珠暗疮片联用组不良反应更少。杨智承等[12]通过观察复方珍珠暗疮片对煤焦油诱发性大鼠耳廓痤疮模型的疗效发现，其可显著抑制局部炎症、改善局部皮损，为其治疗人源性痤疮提供一定实验依据。陈放等[13]研究发现，复方珍珠暗疮胶囊与红蓝光联用可有效改善中重度寻常性痤疮皮损严重程度且临床缓解间隔时间延长。胡伟才等[14]研究发现，复方珍珠暗疮胶囊与夫西地酸乳膏联用治疗中重度痤疮疗效与四环素片联用夫西地酸乳膏相当。

光动力依赖于光敏剂、适当的光激活波长和氧气间相互作用，细胞通过吸收外源性光敏剂或产生内源性光敏剂，在适当波长光线激活下产生活性氧，活性氧通过诱导坏死或凋亡而杀伤靶细胞，对周围组织影响较小。局部外用光敏剂进一步拓展了光动力疗法应用范围，目前已被广泛用于治疗光化性角化病/唇炎、浅表非黑素瘤皮肤癌、痤疮、酒渣鼻、皮脂腺增生等皮肤病[15]。Boen 等[16]总结了69 项临床试验、4 例病例报告及2 项回顾性研究发现，光动力治疗痤疮有效且为轻度至重度痤疮治疗的良好辅助手段，尤其适用于局部外用或抗生素口服无反应且异维A 酸应用禁忌者。Xu 等[17]研究发现，相较于单用米诺环素，光动力疗法与米诺环素联用可显著改善中重度面部痤疮皮损，提高患者生活质量。Keyal 等[18]总结既往研究发现，光动力对轻度至重度痤疮均有效，可有效控制炎症性和非炎症性痤疮皮损。

本研究显示，观察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观察组治疗后自我感知、社会功能、情感功能及病情自我评估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治疗满意度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2 组红斑、水疱、瘙痒、疼痛及鳞屑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复方珍珠暗疮片联合光动力治疗可更有效改善中重度寻常性痤疮皮损，改善患者生活质量且治疗满意度更高，不良事件发生率并未增加。

综上，复方珍珠暗疮片联合光动力可显著改善中重度寻常性痤疮皮损，改善患者生活质量，患者治疗满意度高，安全性较好。今后应扩大样本量，并延长随访时间进行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