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洁 陈新华

摘要：结合近年来国内外已有合作社社会资本理论的研究成果，从合作社社会资本的相关研究，合作社的绩效研究和社会资本与农民专业合作社绩效的关系研究3个方面对已有研究成果进行了梳理，分析了其发展趋势。

关键词：社会资本;农民专业合作社;绩效

中图分类号：F32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20）06-0016-04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0.06.003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Research on social capital and performance of farmer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LIU Jie，CHEN Xin-hua

（College of Economy and Trade，Zhongkai University of Agriculture and Engineering，Guangzhou 510225，China）

Abstract： Combined with the research results of social capital theory of cooperatives at home and abroad in recent years， the existing research from three aspects were combed， which included the related research of social capital of cooperatives， the performance research of cooperatives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capital and the performance of farmer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the cooperatives development trend were analyzed.

Key words： social capital; farmer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performance

作为一类新型经营主体，中国农民专业合作社在近30年的时间里不断发展，为中国农业和农村发展增添了新动力。然而，在这一背后，也不断暴露出一些深层次的问题。现实中的部分合作社过分追求物质资本融资，通过规模效应实现市场竞争力的提高[1]，导致合作社的民主决策和利益共享机制受损，社会资本进一步流失。这一问题已经严重制约了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营效率的提升和农户社员福利水平的提高。

农业合作社的运营和发展离不开特定的社会人文环境，它植根于农村地缘性的人际关系网络中。基于人际网络资源和成员信任而产生的社会资本成为合作社交易和经营的基础。那么，农业合作社社会资本的特征是怎样的，由何种因素决定，社会资本与合作社的绩效有何种关系，针对以上问题，学者们从不同角度给予了思考和解读。本文从合作社社会资本的相关研究、合作社的绩效研究、社会資本与农民专业合作社绩效的关系研究3个方面，系统归纳了目前学术界的主要观点，提炼出了相关领域未来的研究重点和研究方向。

1  合作社的社会资本研究

1.1  社会资本的内涵

自Hanifan[2]首次提出了社会资本的基本概念以后，这一新兴理论在政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等相关领域得到了充分地运用和发展，成为学术界关注的新研究视角。在对社会资本内涵的研究中，不同学者分别从人际网络、成员信任、行为规范和价值观念等方面给予了解读。Bourdieu[3]首先指明了社会资本在本质上是一种社会网络成员或群体拥有的实际和潜在的资源总和，这种资源总和是由组织的全体成员所共同拥有并为之共同努力创造;Coleman[4]对社会资本所下的定义为个体所拥有的社会结构资源，这种资源由社会结构的某些方面组成并为结构内的个体行动提供便利。

对于社会资本这一概念的核心内容，学者们从不同角度给出了解释，主流观点是将信任作为社会资本的核心内容和量化指标来进行研究。Durlauf等[5]认为社会资本是人们在社会交往中基于人际网络所产生的相互信任和行为规范，其核心内容应当包含网络资源、相互信任和合作行为。Fukuyama[6]认为，组织的成员之间能够相互合作，进而自发地进行信息和技术交换，其前提条件是群体成员之间存在相互信任。Putnam[7]认为社会资本具有促进成员间的相互合作、减少交易成本的作用，由此将其划分为信任、规范和人际网络。Uphoff等[8]认为社会资本是指外部社会关系网络和组织成员间的信任程度，并由此将其划分为结构性社会资本和认知性社会资本。相比较而言，Putnam[7]和Uphoff等[8]对社会资本的两种划分方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可行性，是目前国内许多学者所采用的主流划分方法。

1.2  合作社的社会资本研究

与其他研究领域的丰富成果相比，社会资本在合作社领域的研究成果并不多见，且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合作社社会资本的特性。学者们认为，合作社所追求的社员利益最大化原则体现了其社会资本的特殊属性[9]，它是一种建立在社会资本基础上的组织[10]，它以社会资本作为组织的代理人[11]和良好载体[12]。在合作社的制度结构下，社会资本的优势能够得到充分发挥，对组织的影响更加显著。相比一般企业来讲，合作社容易拥有更多的社会资本。在合作社自发建立的过程中，由于成员间拥有共同的利益目标和行动预期，他们更容易建立起社会资本的构架。同时，组织本身也需要依赖成员的社会规范和共同信念来维持交易的正常进行[13]。无论是日常经营中的生产资料购买还是产品销售环节，都是建立在成员间的互惠互利和相互信任的基础上[14]。

二是合作社社会资本（包括成员信任）的影响因素。一直以来，互惠信任与网络资源和行为规范一样被认为是社会资本的重要方面[4，15]。Harvey等[16]认为，合作社的产权特征对社会资本有一定的影响作用。特殊的产权结构有利于成员之间的信任建立，但并不必然导致组织交易效率的提高。国内学者对成员信任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郭红东等[17]实证分析了合作社社员之间及其与管理者之间信任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社长与社员的关系、社长的能力和人品等因素直接影响合作社社员对其管理者的信任;徐旭初等[18]建立了合作社内部信任影响因素的框架，指出关系网络和相互交流的深入程度是影响合作社社员内部信任的因素;徐志刚等[19]通过实地调查研究发现，社会信任对于农民专业合作经济组织的产生、存续和发展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是合作社社会资本对成员参与和组织绩效的影响。合作社的制度特征有助于信任的产生，合作社社员之间彼此越信任，他们就更容易积极地参与到集体活动中去。良好的人际关系网络能够缓和存在于组织协调和决策制定过程中的某些机会主义行为，降低可能的交易成本，从而提高组织的经营效率[20]。社会资本有利于提高成员参与度与满意度[21-23]，缓解资本约束的内在成员激励和资本控制问题[24]，是合作社成长过程中的关键因素[25]。

2  合作社的绩效研究

国内外学者对于农民专业合作社绩效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两大方面。

一是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绩效评价。合作社是一种兼具竞争性和互助性的特殊经济组织，学术界对合作社绩效的关注点并不相同，对于合作社绩效的评价和测度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新古典主义方法认为，合作社的制度安排并不必然导致其低效率，它同样可以成为投资者所有企业强有力的竞争对手[26，27];而基于代理理论和博弈理论的其他研究认为，传统的合作社原则不利于资源的最优配置、投资政策[28]以及不同合作组织之间联合的稳定性[29，30]。在对合作社的绩效进行度量时，西方学者多采用财务分析的方法对数据进行评价[31-33]，这一点与投资所有者企业（IOFs）的评价方法类似。而为了确认合作社是否有更高或更低的绩效或效率，在与IOFs進行比较时，他们多倾向于从社会功能角度看待合作社的绩效测度问题，认为合作社是作为社员共同体的特殊企业，评估合作社绩效时应同时考虑合作社的企业绩效和成员从合作社中获得的利益[34-36]。

在国内已有的理论中，对于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绩效评价方法尚未形成一个清晰的解答和统一的评判标准，主流研究是构建合作社的综合绩效评价体系，并设定相关指标来衡量合作社绩效[37，38]。在研究方法上，现有文献主要运用因子分析法[37，39]、层次分析法[38，40]、数据包络分析[41]、结构方程模型分析[42，43]等方法来评价合作社的绩效，其中以因子分析法和层次分析法的应用最为广泛。

根据已有的研究成果，可将农民专业合作社绩效评价的维度分为以下几个类型（表1）。

二是农民专业合作社绩效的影响因素。近些年来，西方学者已不仅局限于关注合作社的绩效问题，而更倾向于研究合作社的组织特征、制度结构及外部因素对绩效的影响[49]。一些实证研究发现，影响合作社绩效差异的主要因素集中在内部组织结构和对外部环境的适应能力两个方面[35，50，51]。合理的制度安排对组织发展的重要性在近年来也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有观点认为，包括相关法律文件、交易契约在内的一系列正式的制度安排，都是影响合作社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52];也有学者强调，适宜的治理结构和经营管理模式是提高合作社绩效的有效途径[53]。国内方面，学者们通过对地区调查数据的实证分析发现，农民专业合作社绩效的影响因素主要集中于治理结构[54，55]、社会资本[14，22，56]、企业家才能和人力资本状况[57，58]、外部政策扶持[59，60]等方面。总言之，合作社绩效和竞争力的提升受制于多方面的影响，既要突破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等内部限制，又要在其既定的经济和文化环境中成长和发展。

3  社会资本与农民专业合作社绩效的关系研究

目前，社会资本在合作社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已引起了广泛关注，多数研究都认为，社会资本有利于改善合作社的绩效并使其获得长期的成功。在实证研究方面，学者们从不同维度分析了社会资本对合作社绩效的影响。如Granovetter等[13]认为，合作社与其社会资本之间是相互作用的。一方面，合作社组织的管理对成员的人际网络关系产生影响;另一方面，信任、资源等社会资本存量也决定了合作社在经营效率和经济效益上的成功程度;梁巧等[22]对社会资本从结构性和认知性两个方面进行了划分，以社会关系网络和成员间的信任等作为衡量指标，实证分析了社会资本对社员参与程度和组织绩效的影响，发现两种社会资本类型均对合作社的绩效产生正向影响;廖媛红[14]实证分析了集体行动程度作为中介因素在合作社社会资本和组织绩效之间的显著作用，结果表明，内部和外部两种社会资本对合作社绩效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戈锦文等[56]引入知识吸收能力这一中间变量，通过分析发现，农民合作社的社会资本对其创新绩效存在正向影响。

相比较于社会资本和IOFs关系的实证研究，目前国内关于社会资本对农民专业合作社社员参与行为和绩效影响的实证研究相对较少，且多数研究方法也是借鉴IOFs的社会资本研究来进行的。在对合作社社会资本的划分方式和测度指标选取上，基本上是沿用了国外学者的划分方式，且集中于对特定地区的农民专业合作社社会资本及其绩效影响进行实证分析。

4  小结

从社会资本的角度对农民专业合作社展开研究，既丰富了社会资本理论研究的内容，又为合作社的治理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以上对社会资本及其与合作社绩效关系进行综述，但仍欠缺对一些关键问题的清晰解答。如合作社应以何种方式持续经营和发展、合作社社会资本的作用在组织治理的过程中应如何突显等现实性问题应当如何解释，尤其在社会和政府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如何寻找并集中资源改善导致合作社信任缺失、效率低下的关键因素显得非常具有理论和现实意义。

因此，当前更为紧迫且更有意义的事情是，除了从法律法规、政策扶持和税收优惠等方面对合作社的外部生存环境进行优化之外，也要从构建法人治理结构、完善内部治理机制等方面进行引导和规范。这些问题的研究，既是学术探索和创新的机会，更是保护中小农户根本利益、促进合作社规范化治理能力和提高农业生产经营效率的迫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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